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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露出向往的神情，“我小时候就不如你妹妹机灵，她竟然小小年纪就已经在琢磨修仙的事。像我，哪敢抱这样的期待？可她不仅抱了还做到了，也不知我有没有灵根？若我有的话，虽然我年纪大了点，但仙人不是丹药很多吗？我可以多吃点丹药。”
小凡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脸色有点难看。
她没想到竟是这样。
同母的姐妹，同样活在淤泥当中，她怎么可能服气前一天还不如她的人，今天就走到了她望不可及的地步？仙人，她也一定要成为仙人！
她拿过那张纸，仔细打量起来。
小鱼娘还沉浸在这件大喜事里，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说，“你好好看看，你最近接待的客人，不是以少年人居多吗？没准他们中也有被发了玉牌的，你去验证验证，看这死丫头有没有说谎，她最近简直长了800个心眼子，别咱们一起被坑了。”
不知道是谁传的讲究，说成为仙人不能那么快破了元阳，别说那些有孩子选中的父母了，就连孩子自己也会格外的注意。哪怕真的心痒痒要上青楼来也都是找的清倌人，点一杯茶，听她弹弹唱唱。
所以小凡倒是有更多机会碰到。
当然了，小鱼娘自己也会注意，没准就碰上了一个家长愿意，将此事宣扬开来给她长长见识呢。
小凡沉声答应了下来。
结果也真是巧合，她这天招待的正是一个少年人，小凡有技巧的把话题引到了王都招选有仙缘的少年的事情上。
这人嘴巴藏不住，就虚荣的透露了更多的信息，还将藏在怀里的玉牌拿了出来，看到小凡惊讶渴慕的眼神，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高傲，
“这玉牌可不容易得到，我还是家里面有一个仙长在仙门，做出了重大贡献才赐予我那位长辈这张玉牌，允他带一个有资质的族人过去，而我被提前测出有灵根……”
少年滔滔不绝，话语里的自矜和对小凡的轻蔑就自然而然表现了出来：
似你这样的身份，一辈子也别想修真成仙了。
小凡一直知道，如她们这样楼子里的人一向都被看作物件，被瞧不起，哪怕是被人蜂拥抢夺的花魁，外面人说起也总要唾一口以表示对她们的不屑。她们是贱籍，永远也翻不了身，小凡面上依旧挂着被刘妈妈训练出来的笑容，可心里的恨意却一层一层的蔓延上来：
楼子里的女人怎么了？她们就不配拥有仙缘吗？可是她怎么听过仙缘对众生平等，管你是世家高门还是卑贱的乞丐妓女，都有可能觉醒仙缘。
她凭什么就不配了？
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从那以后，她就存了一桩心事。
第860章 忙忙碌碌一场空
不得不说，她真不愧是小鱼娘亲生的，和楚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长了800个心眼子。
起初她想的是将楚瑜的玉牌偷走，但那玉牌款式特殊，一看就不是凡物，等闲凡尘俗世的玉佩根本没法伪装，也骗不过她那妹妹。如果让她妹妹闹僵起来，让刘妈妈知道，她们可能谁也得不到，而且那仙人还会回来接她妹妹，她也得防备着，即便有了玉牌，也什么都拿不到。
于是她便让自己收服的两个丫鬟，一个盯着她妹妹，另一个则去城中买通乞丐，让她去城门口盯着。
仙人与凡人的气质差别挺大的。
一开始她生怕错过，只让丫鬟告诉乞丐，似那种一看就气质不俗之人便汇报上来，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涌入城中的仙人还挺多，然后她就换了口吻告知对方，若出现那等姿容绝世之辈再来汇报。
或许是一种直觉，或许是一种笃定，以她妹妹那见钱眼开的性格，一般的仙人未必能引得她注意，让她冒险相救。
结果还真让她等到了。
当听到丫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那人出现了。”
小凡也并不能肯定这就是她妹妹救过的仙人，但她决定赌一把。
担心仙人直奔青楼中来，并不停留，时间上来不及，所以她立刻就让丫鬟们行动起来。
一棍子将楚瑜打晕，然后藏进一个床的床底下，小凡知道仙人都有特殊能力，哪怕眼睛看不到她们也都可以观察到真相，她选择了一个仙人绝对不会去看的位置。
那是一个正在接客的床。
也是老天助她，白天的青楼一般不干那点床上的事，但也有家中管的很严、有母老虎的男人只能白天过来，小凡就不信了，那仙人搜索到这里，还能大咧咧的看下去。
她趁着那两人还没成就好事，抢先将昏迷的楚瑜塞进了床底下，藏在楚瑜身上的玉牌自然也被她给拿到了。
然后她站在后门口等来了仙人。
“仙人请留步，你便是救了我妹妹小鱼的那位仙人吧？”少女竭力保持镇定，可藏在袖中的手却是微微发抖。
仙人居然真的停下了，小凡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拿出了楚瑜的玉牌，高声道，“这是我妹妹赠予我的。”
仙人定定的看着她。
小凡说，“小鱼将您的事告诉了我们，我们母女三人都有了修仙之念，一次巧合得到了测试灵根的机会，我的灵根最好，她决定将机会让与我。待我踏上修仙之路，我们娘三也算是有了依靠，再由我来引领她们两人也进仙门，此前借助您的震慑，我娘和小鱼不用困在青楼，可以去享受凡间富贵。”
仙人久久没有说话，只用那双眼睛看着她，小凡心中恐惧，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被仙人看透了，但仙人最终只道，“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测一测灵根。”
小凡知道最关键的来了，她的灵根必须胜过小鱼，否则这一番自导自演，就一定会被识破，反之……
“三灵根，金灵根纯度最佳，可随我修炼剑道。”
仙人缓缓开口。
小凡知道自己赌对了，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多谢仙人，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可随仙人前往宗门。”
仙人伸手，带她上了飞剑，两人从容离去，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要去验证小凡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理由很简单：小凡的资质比小鱼更强，今后在修真一途上能走得更远，至于小鱼，她灵根那样差，做个富贵闲人便很好。
他罔顾了楚瑜的坚持，自以为楚瑜年龄还小，不知修仙之路可怕，便自顾自的为她作出决定。
或许心中还在想：我是为你好。
待楚瑜终于摆脱迷药，从床底下醒过来，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直到听到上方传来的暧昧之声，她几乎是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青楼这种地方有多可怕呢，年龄并不是谁的保护伞。她就看见过，有客人将10来岁的稚童拖进了屋里，其他人都是一副淡然的态度。自那天之后，楚瑜就给自己剪了厚厚的刘海，再不敢挺直腰板，总是低着头畏畏缩缩。她那时就明白了原主那副姿态并非不能堂堂正正，那是对自己的保护。
她知道肯定有哪里出了变故！
她的玉牌不见了，藏在心口、连洗澡都不敢离身的玉牌。
待所有的声音消失，楚瑜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听到上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还不出来，要我亲自请你吗？”
楚瑜心下一惊，不敢乱动，只以为对方是在吓唬自己。
但很快，快要垂到地面的床单被拉开，一个脑袋歪了下来，肯定的叫出她的名字，“小鱼。”
楚瑜知道瞒不下去了，她坦然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婉月姐姐，多谢你。”
“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床底下，你走吧。”婉月并不想管事，脸色很冷漠。
但楚瑜此时却觉得她非常亲切。
这张脸她见过，她没有再度穿越。
她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事实真相，有人把她的玉牌给抢走了，而这个人选仙人认可了。她忙忙碌碌，终究只剩了一场空，多么可笑！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一时之间，楚瑜只觉得心灰意冷。
有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侵袭而来，几乎要将她给打倒，她低着头走出了屋子，外面已经乱了套。
刘妈妈知道小凡跑了，也知道小鱼不见了，正在满青楼的搜索。
楚瑜刚走出屋子，就被搜索的人抓了个正着。
刘妈妈怒气冲冲地指着她，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指，几乎能戳到她的脸上，楚瑜却一言不发。
此时她的心里想的是：要不就这样被刘妈妈的人给打死好了！
但是刘妈妈看着这样的她，愤怒着愤怒着，居然把怒气给压制下去了，“把她给我带下去关起来，客气点，这可是咱们楼里下一个红牌。”
楚瑜被关到了一间堪称华丽的屋子，里面熏着香，不像是青楼里的女人能住的地方，反而像是千金小姐的闺阁。
还有小丫鬟来照顾她，可能是受了刘妈妈的指示，会絮絮叨叨的跟她聊一些外面的情况，她立刻就知道，是小鱼娘将整件事情说了。
第861章 逃离青楼
得知这一切是小凡导致的，楚瑜有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感觉。
意料之外在于她心里有一种潜藏的本能告诉她，小凡不是这样的人，她姐姐不是这样的人。而意料之中则在于她的记忆，她的过往都告诉她：小凡就是这样的人，一如小鱼娘。
她们一家三口没一个好东西，包括她自己。
这一次楚瑜仿佛本能一样的控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烈的情绪，她只是将这个疑惑深深的藏在了心底，等待着这颗种子发芽。
她只是后悔，自己早该知道她们都是什么样的东西，应该过早防备就是。可她只防备了小鱼娘，却没有去防备一直游离在外看着对她漠不关心的小凡，以至于就这样被坑了。
她心中的恨意针对的不只是小凡一个人，还有仙人。
小凡能坑她，固然是因为小凡提前将她藏了起来，可她不信，如果仙人坚持的话会找不到她，会被一个凡俗女子所蒙蔽！无非是他根本不想带她去宗门！她恨这般高高在上的仙人，如果要拒绝她，最初在她要求进仙门时不给她玉牌反驳她，直接给银子就好了，何必要给了她玉牌、给了她承诺，最后却让另一个人顶替了她！
多么可笑，难道她没有告诉仙人自己处境堪忧，任何人都不可信吗？
相比起对小凡复杂的认知，她对仙人的恨意就非常直白了当了！
可惜了，以她现在的状态，别说是报复仙人了，就算是走到他面前都很难！但恨意并不会因为无能为力就消失，只会埋藏在内心，随着时间过去燃烧的火会越来越旺！
除非她死，否则这恨意不消。
相比向仙人报仇这个伟大的目标，目前更迫在眉睫的却是如何逃离青楼，只有离开青楼，她才能去王都去寻求修仙之路。
没了那个张屠夫，她就不信还吃不到带毛的猪！
接下来楚瑜变得异常的安分，她试图用这样的姿态去迷惑刘妈妈，可惜她的胆大妄为已经被小鱼娘毫不犹豫的捅给了刘妈妈，让她知道了她的本性：小鱼可是敢插手仙人的争斗、去救下仙人的能人，心眼又多，刘妈妈可不敢让她再去伺候其他红牌，相反她自己变成了红牌预备役，被几个小丫头伺候起来！
更让楚瑜无语的是，之后几年为了防止她收服那些小丫鬟，刘妈妈还特地搞了一个轮班制，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都不会超过一年。
没有谁敢跟她过于亲近，她仿佛成了这青楼里的一个禁忌。随着时间到来的，还有长开后越发惊艳夺目的脸，每次刘妈妈过来看她，看她那张脸总是非常热情，热情的让楚瑜心头发凉。
一转眼，楚瑜20岁了，这几年她靠着给刘妈妈出新奇主意，层出不穷的花样带火了青楼，也让刘妈妈深刻的认知到，比起她的脸，她的脑袋更有用，于是勉强保住了自己，一直没有出阁。
可这一天到底在20岁这年终结了，有一个贵人看中了楚瑜，出的价码让刘妈妈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楚瑜居然并不是多意外。
当年的事给她最大的教训就是，永远也别相信一个人，相信她的承诺。他在这时承诺你是真的，可在日后，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反悔也是真的。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一诺千金的君子，可惜她倒霉遇不上。
于是她就从不抱希望了。
幸好这些年她也不是丁点准备都没有。
刘妈妈防着她，不知用什么手段劝说了贵客，不许对方带她出去，因为只有刘妈妈一个人知道她的心机有多可怕，可能就是出去的功夫就把人给丢了。
而楚瑜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恨仙人，恨小凡，又何尝不恨刘妈妈，怎么可能让她轻松过去？
前世学到的中药知识牢牢的记在她的脑海中，这几年通过各种手段被楚瑜筹集到，她用多年积攒的毒物，精心炮制了一场多人中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