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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温玫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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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温直到坐上了车后座,那股黏人的热风将他的T恤吹起来,他才回过神来。
  车轱辘压在青石板路上,传来叽叽咕咕的摩擦声,时温一只手攥着背包肩带,一只手攥着万重为的衣角,心里想的是“万重为竟然会骑自行车”?
  风还是很热,吹得人心里不但浮躁而且发痒。
  前面专心骑车的人穿着一件黑色无袖宽松背心,绷紧的双臂肌肉鼓动着。那热风擦过万重为的胸膛,又掠到时温脸上,是熟悉的味道。
  时温突然有些恍惚。
  他们从未如此亲近过,不是那种肉体或者精神的亲近,而是一种很平常自然的亲近,是一种没有负担的亲近。
  没有压力,没有不适。
  一定是太累了,风又太暖,熏得晕乎乎的,所以产生了错觉。时温想。
  两人一路回到家,万重为沉默着锁车、上楼,跟在时温后面,宽大的影子压在身后,仿佛怕他走个楼梯也会摔下来。
  进了门,时温自顾自去洗澡。万重为去接人之前就已经把菜顺好了,趁着时温洗澡的间隙,把菜下锅,十几分钟就做了两个小炒菜。
  他没做过饭,被扔到时温家里之后,偷偷从网上搜了教程,现在已经会做简单的几种菜了。口味说不上好坏,好在时温对吃要求不高,是熟的就行。
  “阿温,”万重为说,“中午给你送饭。”
  “不用,”时温头也没抬,“我在研究所吃就行,你可别来。”
  万重为举着碗,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时温余光一扫,话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我要怎么介绍你?说是我们的投资人?只可惜现在变傻了。”
  万重为夹了一筷子青菜正要往嘴里放,闻言吧唧一下掉到了桌子上。他慢慢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把桌子擦干净,全程没有抬头。
  时温有些不自在。说这种刻薄或者讥讽的话,本就不是他的性格,有些话也是到了气头上脱口而出,说过了,他反而会有些不太舒服。
  “我……不是故意说你,”时温嘟囔了一句,又小声补充一句,“不傻。”
  说人不揭短,这道理他懂。就算万重为再怎么对不起他,再怎么真的变成了傻子,他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往人心里扎刀子。
  这无关他对万重为的态度怎么样,而是他本性如此。偶尔露出獠牙,还没咬人,自己就先觉得愧疚。
  阿温总是善良的。
  万重为因为一句“不傻”又开心起来,把菜往时温跟前推一推,又把肉都夹出来放到时温碗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人吃饭。
  时温埋头扒饭,不再理他。
  周六一早,时温收拾好东西,带着万重为去另一个区做高压氧治疗。这是褚冉早就从网上预约好的疗程,只需要每周拜托时温带万重为去一次就行。
  时温等在治疗室外,处理了两个工作邮件,又接了一个电话,等到医生出来,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医生说病人恢复良好,但具体什么时候彻底恢复说不准,毕竟大脑是个精密部件,不像断骨再生,没有明确的好坏标准。
  医生临走前又说,不过高压氧治疗的副作用对病人越来越有大了,最好关注一下。
  直到看到万重为的脸色,时温才知道医生口中的副作用大到什么程度。
  万重为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垂首闭着眼,嘴唇发乌,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时温蹲下来问他:“很难受?”
  万重为发出很轻的一点声音回应他。
  时温看一眼手表,他下午还要去趟研究所,时间不多了,如果现在回去将将来得及。
  他们是坐公交来的,现在看万重为这个状态,别说坐车,站起来都很困难。时温有些焦虑,打开软件叫了个车,然后又问他:“还能走吗?”
  万重为用力深呼吸几次,尝试着站起来。他快速瞥了眼挂在正对面墙上的时钟,似乎很怕耽误时温时间,气息很不通畅地说“走吧”。
  时温连拖带抱把万重为弄出医院大门,满头大汗。这简直就是他这些年来干的最重的力气活儿。
  两人终于上了车。万重为直接躺在后排座位上,时温有点不放心,也跟着坐进后排。万重为很自觉的躺到时温腿上。
  他呼吸有点重,紧皱着眉眼,看起来很不舒服。时温忍不住跟着他的一呼一吸走,不一会儿竟也产生了呼吸困难的“感同身受”起来。所以对躺在腿上的行为没追究。
  车开到楼下,万重为努力尝试着自己走路,但很难。
  他这次做完治疗后的反应太大,感觉五脏六腑都不在原位,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眩晕恶心的冲动。
  时温再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架住他,两个人磕磕绊绊上楼。进了房间,时温把万重为放到他的折叠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想拧块热毛巾出来。就这一转身的工夫,万重为吐了出来。
  他应该是很难受,趴在床沿上,手臂绷紧,胸口剧烈起伏。
  时温急匆匆拿来一个塑料盆,放到床下,然后蹲下来去拍万重为的背。万重为又吐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吐不出什么来,时温才舒了一口气。
  他擦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急出来的那头汗,轻声问万重为难不难受,还想不想吐。看对方没反应,又去拿了一杯热水过来给他漱口。
  等确定万重为没事了,时温端着盆开始收拾。
  还没动,手臂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刚经历过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的万重为哑着嗓子说了几个字。
  别动,脏。
  他胳膊撑了撑床头,想起来,态度坚决,不想让时温去收拾。但无奈身体不如思想强硬,试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时温抱住他的肩,往床中间挪了挪,拉下脸来凶他“老实待着”。
  然后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打扫现场。
  等忙完,再去研究所也来不及了。时温干脆给同事发个短信,说不过去了。
  万重为累极,已经睡着了。
  他身上盖着一条碎花薄毯,是时温在商场买东西抽来的五等奖。时温嫌娘气,就扔给了万重为。这人倒是喜欢,去哪里都抱着。
  折叠床太窄,也不够长,万重为仰躺在上面,头脚顶到两头,再高一寸也盛不下了。一条胳膊垂下来,手腕落在地板上。
  时温慢慢走过来,将垂下来的手臂放回床上。目光扫过手臂上斑驳的伤痕,有些出神。
  ——那是他在沙漠里用折叠军刀割伤的,每一道都很深,蜿蜒狰狞,愈合之后鼓出粉白的疤。
  之后上面又添了新伤,是他在手术后发现时温离开,试图用自残拒绝治疗。像一个等不到糖吃的小孩,想用哭泣和伤痛吸引大人的在意和关注。
  时温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抱住膝盖,身边是沉沉睡去的万重为。
  他脑海里的感知和悲喜像是覆上一层层云雾,拨不开,也无法探究潜意识里那点真情实感。
  过去的很多他不愿意回想的事,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午后,伴着另一个人绵长的气息,一幕幕跳出来,走马灯一样轮转。
  他年少的爱慕,大片盛开的黄玫瑰,充满阴谋的婚姻,无法拯救的伤害,伤筋动骨的离开,绝望的沙漠之旅,隔着人群乞求“别去”的那痛极的眼神……最后都化作一些无法言说的情绪,落到此刻身边沉睡着的人身上。
  这大概就是真实完整的万重为。
  给了他极致的痛,也给了他入骨的爱。


第65章 别回来了
  万重为这次足足躺了一整天才缓过来。说缓过来也不太准确,只是不再呕吐了而已,仍然吃不下东西,眼神涣散,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
  更要命的是,晚上他又开始出现幻听和梦游。
  这些已经消失的症状在这次治疗中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点,来得意外且不容忽视。
  时温在睡梦中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睁开眼吓了一跳:万重为蹲在他床边,抬着一只胳膊圈住他,另一只胳膊举起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被子里时温的唇角和眉眼。
  ”万……“时温下意识喊他名字,电光火石间感到有什么不对,及时闭上嘴。
  静谧的夜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万重为眼神没有聚焦,呆滞地穿过虚空,不知道落在哪里,手里动作却不停,从时温的眼睛摸到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巴上。
  景清说过万重为梦游的情况。在他很累或者特别虚弱的时候,就容易产生幻听和梦游,其实都是脑部疾病后遗症。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定不要叫醒他,或者刺激他,顺着他的意思引导他躺下睡觉就可以。
  时温还在想景清教给他的办法,万重为的脸已经毫无征兆地压了过来,唇落在时温的嘴角上。
  是很轻的一个吻,万般珍惜,唇贴着唇,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时温全身毛孔都立了起来,整个人紧紧绷住,屏住呼吸。几秒钟后,或者更久,他慢慢张开手臂,小心扶住万重为的肩头,往外推了推。
  万重为顺着他的力,歪倒在床侧,似乎是累极,闭上了眼。
  第二天,时温给祁望打了电话,把万重为的情况说了说。
  祁望一听便有些紧张,毕竟之前一直都在稳定好转,突然反应这么大,怕有别的变故。这次祁望没再像以前那样推脱或者故意不接茬,很快便订好了机票。
  这天是周日,时温不用去研究所。他一早起来做了早饭,然后坐在客厅里看书,等万重为慢慢醒。
  上午十点多,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温推门进来,看到万重为一脸懵逼坐在床上。
  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匪夷所思,对自己早上从时温床上醒来这事有些不知所措,没有打理过的头发翘起来一撮,再配上那张目瞪口呆的脸,哪里有一点点曾经霸道总裁的影子。
  时温压下想要翘起来的嘴角,努力忽略对方头上那撮呆毛,像往常一样不苟言笑地说:“出来吃饭。”
  早饭午饭一起吃,吃完万重为还是蔫蔫的,时温让他继续去躺着,他就突然有点激动起来,转身往时温卧室走。
  “诶诶,你回来,”时温毫不客气喊他,指一指沙发旁边的小折叠床,说,“回你床上睡。”
  万重为不敢反驳,臊眉耷眼地回来,躺到自己床上,把毯子揉在怀里,很快安静下来。
  祁望是后半夜到的,丝毫没有扰民的自觉,连个酒店都不定,直接敲响了时温家的门。
  时温打着哈欠让他进来,万重为也被他吵醒了,睡眼惺忪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面色不善地看着扑到他跟前的人。
  “万总,您——”祁望顾不上寒暄,他要先确认一下一切正常,却在看清万重为的脸时,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小小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窗户开着,也有路灯的光晕泻进来。房间里萦绕着一股桂花树的香味,配上得宜的室温,是一个让人十分舒适的夏夜——如果没有那些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物件。
  这些物件里面,包括那张挤在角落里的窄小折叠钢丝床,床上那张黄绿相间的碎花毯,以及抱着毯子盘腿坐在床上的万重为。
  更诡异的是,万重为的头顶上用一根灰色皮筋扎了一个苹果头。
  “——您感觉怎么样?”祁望总算把话说完了。
  万重为没什么耐心,也不给他好脸色,闷声说了一句“没事”,转个身就躺下了。
  祁望终于体会到了褚冉的尴尬,讪讪地回头去看时温。
  时温叹口气,简单给祁望说了下情况,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最好把万重为带回去进一步检查一下。说别的还好,一说到要回去,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折叠床便发出吱扭吱扭的声音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点无奈的意思。
  最后还是时温妥协:“有事明天再说吧,他要是睡不好,又得梦游。”
  祁望没定酒店,只好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一切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祁望一早就被万重为叫醒了。他揉揉眼,看着扎着苹果头的万重为在厨房里忙碌,一时有点恍惚。趁时温还没醒,他跟进厨房,想和万重为说几句话。
  万重为冷冷扫了他一眼,他吓得磕巴一下,压低声音说:“还是得回去看看,你这反应不大正常,也该复诊了。而且,公司那边一些事也需要你处理一下。”
  万重为将炒蛋放进盘子里,又把白粥盛好,然后把铁勺往菜盆里一扔,总算说了一句“知道了”。
  时温上午请了假,没去研究所。他们三人一起吃完早餐,祁望不敢耽搁,把行程和时温说了一下。
  “复诊已经约好了,得回去具体检查一下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祁望很自然地说,“等检查完了,我再把他送回来。”
  时温被一口粥呛住了,瞪圆了眼睛问:“……还回来?”
  餐桌上气氛有些尴尬,祁望不接茬,万重为耷拉着眼没精神,时温只好又说:“我觉得他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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