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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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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许祥并未受伤,他很认同公主的这番言论——让殿下为他改变行止、立下宏愿,他区区一个阉宦奴婢,根本不配。
  许祥跪了下来,行礼请罪,语调谦卑:“殿下绝不会是为了奴婢,奴婢微陋如草芥,从不敢做此想。”
  孟摘月被噎住,如鲠在喉,气得抬脚轻轻地踹了他一下,可她忘了自己脚还伤着,痛得嘶了一声,弯腰倒了下来。
  许祥连忙搀扶住她,语调稍促:“殿下?殿下不要乱动,以养伤为重……”
  孟摘月狠狠拍了他一下,疼得额角渗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微恼的娇嗔:“闭嘴!”
  许祥当即闭口不言。
  孟摘月缓了好一会儿,眼泪都疼出来了,她用手绢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把盖好印的公文还给他,开口问道:“许祥,你内厂没有要事吧?”
  许祥道:“暂时……没有。”
  孟摘月道:“你背我出去看看雪。”
  他迟疑未动的档口,旁边的小内侍殷勤凑上脸来:“殿下想看雪,不必麻烦许督主,奴婢可以背您,到时候让府内都知给您打个木轮椅,奴婢推着您——”
  孟摘月冷下脸,阴测测地道:“再多话本宫把你腿打断,这木轮椅给你用吧。”
  小内侍咽了咽口水,缩头回去。
  许祥这才默默遵从,低下身等她爬到背上。
  跟他,两人是不必忌讳男女之防的。毕竟所有人都觉得许祥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根本无须被忌讳,也成为不了其余男人的竞争者。
  孟摘月爬上他的背,伏在对方宽阔的脊背上。
  光看还不觉得,但一贴近过来,孟摘月才发觉他虽然清瘦,但肩宽挺拔,很有安全感。
  她的下颔搁在许祥的肩膀上,在他耳畔说:“你是不是躲着我呢。”
  许祥刚站起身,耳后熏起一道温热香风,他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抬脚走了出去。
  “公主垂询,不可避而不答,避者罚跪,这是公主府的规矩。”孟摘月小声说,“我要罚你了啊。”
  他终于说:“奴婢没有。”
  “哦——你没有。”孟摘月道,“你就是一见面从来不敢抬眼看我而已,哼,你没有。怪不得是权势滔天的阎王呢,这瞎话本宫就说不出。”
  许祥道:“奴婢……”
  “好了。”她道,“别找借口了。你就是觉得我幼稚,觉得我性情顽劣,你觉得我是个草包笨蛋,不相信能有什么好结果。”
  许祥清咳一声,以掩饰从前的偏见。
  “算了,本宫大度,本宫不计较你。”她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咱们去看大理寺庭院里的那只獬豸像。”
  獬豸是明辨是非,代表“正大光明”的司法之兽,大理寺有一尊很大的獬豸石雕。
  出了堂中,随行的小太监撑开一把红伞,孟摘月亲手接过伞,说:“我来,你回去吧。”
  伞上落雪纷纷。
  她被稳稳地背负着,对方的脚步很稳。孟摘月说着出来看雪,但目光却没有离开过他,直到许祥停在那尊獬豸石雕前,她才轻轻地探出手,碰到许祥的发鬓。
  他浑身一僵。
  孟摘月道:“许子骞,我查看过朱墨案,也见过你的那一卷,探花郎,御史,阶下囚,罪奴,权宦。”
  子骞是他的字。骞,意为“腾飞”、“高举”,但同时,也意味着“缺憾”、“亏损”。
  他跟这个字分别已久。
  这是他的隐痛,能够亲昵唤他这个名字的人,大多到了地下。昔日之友朋视他如贼寇、如爪牙,如除之而后快的夜叉猛兽。
  但这也是他获罪前最后的清白,拥有这个字的最初几年,值得被怀想和纪念。
  他感觉到,孟摘月一点点地埋在他肩膀上,声音带着一种坚决又纯真的笑意。
  “连坐之刑,实为酷刑。”她道,“有我在,像你这样受苦的人,会越来越少的。你要相信本宫,本公主什么都做得成。”
  他立在雪中许久。
  当孟摘月以为许祥不信的时候,听见一句 。
  “我相信殿下。”
  作者有话说:
  骞(qian)。应该是常用字,但乍一拎出来就容易卡壳,注个音。
  公主府小太监:因为没有眼力劲儿一天被骂好几次QAQ


第67章 
  户部仓部司被关进内狱的官员; 在案子审结之前,就由六科内的几位大人联合上书; 从内狱转移到了刑部大狱。
  他们对于许祥这个人的底线; 充满了忌惮与怀疑,在三天内连上了六道折子,最后联合上书,折子实在无法留中后; 小皇帝请示董灵鹫后; 最终批准由刑部的人带走这些官员。
  但自从刑部将人缉走之后; 京中两卫里的麒麟卫就分出一拨人手; 奉命“保护安全”; 进行严密的警备,以防有人的手借此机会伸出来。
  与之对应的则是——御前掌印太监,陪伴圣上一同长大的商大伴商恺; 身披“侵占田地、借权贪污”一案,被孟诚一道圣旨关入内狱; 但却言明,务必详细问清,不可刑杀; 并专程警告了许祥,要他拿出详实的罪状。
  许祥领旨亲审。
  惠宁二年冬月末; 连着下了几日的小雪; 落雪纷繁,缓慢地积了半尺厚。
  慈宁宫门庭之前,来来去去的; 大约有几十人扫雪清路; 修剪梅枝; 内侍、宫人,一面为这连日的雪接连忙碌,一面又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聊着年关将近的事儿。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越冷,这股冷意就带着相同程度的期待感慢慢临近,对于每日忙碌上值的宫人们来说,那是领赏赐、按祖例休息的大好佳节。
  太后娘娘从不吝啬封赏,虽然不至于大举赏赐到豪奢浪费的地步,但也没有耽误过宫中人过年,而且她喜静,偶尔热闹起来,也是宫妃们来讨她的喜欢,一般来说,殿内真正大举用人的时候并不多。
  而郑玉衡,也做回了几日纯粹的太医。
  他得到时间休息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这几天董灵鹫有没有好好喝药、好好休息的事。
  他不在时,崔灵等人虽然需要经营的事情不少,但多少都有点松懈下来。乍一回话,俱都有些面露犹豫,说:“娘娘保养身体,十几年如一日,养身的药常喝,除了因议政而推迟的时候外,并没有耽误用药。至于休息安寝……这些事实在不是我们能劝得了的。”
  郑玉衡颔首,将几人看顾好的药舀入碗中,道:“我知道……她总是不能随心所欲,一开始理政就忘了时候。”
  他折身把药碗端进殿中,撩起珠帘,见董灵鹫在看这几日留中的折子,瑞雪姑姑从旁侍墨。
  郑玉衡一上前,瑞雪便适时退下了半分,将最近的位置让给了他。
  郑玉衡明显感觉到这一点宽容的退后,他低声道了句谢,然后将药碗放下,从旁接过了研墨的活儿,想等药晾得凉一些再叫她。
  董灵鹫最初没发觉,提笔蘸墨时不经意地一扫,望见他持着墨块、白皙如玉的手,这双手骨节宽阔、而又修长似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很有钻研到底的意味。
  她目光停了停,不由得稍微欣赏片刻,而后提醒:“袖子。”
  郑玉衡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内侧垂落下来的梅花绣纹,将上面任何一丝褶皱都打理平整,将自己尽力营造得端方、正直。
  董灵鹫看着他道:“昨夜怎么回暖阁去睡了?”
  郑玉衡动作一顿,神情有些受伤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免受祸国的罪名。”
  而且就算被她故意教养过,被迫承认自己的渴望和念头,对方也总是稍微品尝一下就罢休,放着他一个人神思恍惚、难以满足。这让郑玉衡羞愧,也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一股“空虚不满”。
  他隐约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新婚燕尔时被抛弃家中的新妇,董灵鹫总是撩/拨得他面红耳赤、情动万分,然后再冷飕飕地抽身退去——毫不客气地说,这就好像短暂地疼爱了他一下。
  董灵鹫假装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说什么?”
  郑玉衡道:“好久没回来,不认路。”
  董灵鹫道:“你方才是这么说的吗?”
  郑玉衡默了几息,咬定:“就是这么说的。”
  她弯起眼睛,唇边含着笑意,道:“不认路怎么办?让哀家再教你一遍,怎么进入内殿侍奉,怎么侍候更衣、叠被铺床?”
  郑玉衡耳根发烫,说:“请娘娘指教。”
  “还是算了,那太麻烦。”董灵鹫笑眯眯地道,“只要半夜没有哪只猫嚎春,往哀家的寝殿里钻,就让瑞雪她们侍候也是一样的。”
  李瑞雪适时道:“娘娘,如今是严冬,还没有猫叫春呢。”
  董灵鹫道:“是么?我以为有呢,或许有些就是冬日里闹腾得早,虽然吵,但很可爱,其实也不妨养一只的。”
  郑玉衡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掩饰般地轻咳,整个耳朵都是红的,眼帘低垂,开口提醒她:“您该喝药了。”
  董灵鹫晾干了纸上的墨,随手将这本折子扔到他怀里,端起药碗,不疾不徐地吹了吹,随后道:“你看看。”
  “是。”
  大多数宫人都在外扫雪、看炉子,或是换灯罩、经营糊补窗纱等杂务,正殿珠帘内只坐着两个侍书女史,皆佩女官公服,戴冠,等候令旨。
  董灵鹫不说话,殿内便迅速寂静下来。郑玉衡将这本折子翻了翻,发现这竟然是弹劾他父亲,殿中侍御史郑节的,出自当初那个写檄文的御史邢文昌之手。
  他的言辞极锋利,却不夸大,而是就事论事,用词不太恭顺,也不像往常御史上书那样给自己留有退路,笔调有肃杀气。
  董灵鹫喝完了药,漱口饮茶,向座椅后方倚去,双手叠放在身前,温和道:“看完了吗?”
  郑玉衡道:“看完了。”
  “郑节郑大人,官复原职才几个月。”董灵鹫事务繁忙,记不清皇帝具体是什么时候复他的职的,说不上实际的数字,“就被弹劾德行有亏。这亏的还不是别的,而是一件近在眼前的事,治家不齐。”
  郑玉衡不言不语,抚着折子又看了几眼。
  这看似是在弹劾他父亲,但实际上一旦牵扯到治家不齐,就很容易扯到父慈子孝上,他们家跟这个词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甚至若有认识郑玉衡的,稍一打探,都会觉得他是一个顶不孝的忤逆种子。
  光是同在京中,未成家而不归家,就足以引起口舌是非了。
  “不过,”董灵鹫的话顿了一下,“打头的一件,倒不是因为你,你只是个添头。这件事的起因是,你的二弟与京中各大豪门子弟攀附结党、饮酒作乐,中间提起国政,大放厥词,骂在朝的官宦无能,还说……”
  她摩挲着下颔,有些玩味地道:“还说哀家权倾朝野,耽溺美色,会是下一个吕后,随意地废立帝位。”
  郑玉衡撩袍跪下。
  董灵鹫一开始有些不高兴:“关你什么事?”
  郑玉衡低声道:“耽溺……”
  “哦。”原来不是为他这个狂妄的弟弟,董灵鹫放下了心,随口道,“那你跪一会儿吧。”
  她继续道:“这些人醉酒,谈论的这些话让路过的邢文昌听见了,他当场大怒,跟这些人打了一架,但其他人都没动手,只有你这个二弟,叫……玉行对吧?他冒犯了朝廷命官,如今不仅在牢狱里待着,还连累了郑节。”
  董灵鹫点了点桌案,偏头跟他说:“你家真是能人辈出啊。”
  郑玉衡虽然已经有很久没回郑家,但依旧为之尴尬惭愧,想起那个二弟平日里牙尖嘴利、善于架桥拨火的面貌来,心中也很不解:“玉行虽然没什么见地,也没什么学问,但他素来有口齿,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董灵鹫掸了掸衣角,道:“起来拟旨。”
  郑玉衡起身,接过笔,亲手拟这道懿旨。
  “妄议朝政,褫衣廷杖,杖四十。郑节,跟他儿子放一起打,但不必褫衣。”董灵鹫说完后,望了一眼折子,想起最末带过的一笔,沉吟道,“你……”
  郑玉衡指节一紧,抬眼看着她。
  “你就算了。”董灵鹫道,“又不干你的事。”
  郑玉衡抿了抿唇,没下笔,而是道:“还是罚一些吧。”
  “为什么?”
  “臣一日没有被划下族谱,就一日与郑家的祖宗家族无法分开,即便臣心中已经觉得自己属于您,但在外臣眼里……尤其是在邢御史眼中,治家不齐这一项就已经包括了臣,倘若您不责罚……诸位大人们恐怕不会觉得快活。”
  迄今为止,很多人对郑玉衡的容忍的原因有三:一个是董太后权力在握,她掌握的一部分权势模糊了她作为女人在这个时代被迫要守的束缚和规训,可以容许她做出一些稍微出格的事情。二是因为郑玉衡肖似先帝,这为很多宰辅旧臣、为很多老大人心里,谋得了让他存在的理由。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其实是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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