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清了清嗓子; 面上波澜无惊; 倒是跟外界传言一样,是个脾气有些淡漠的人,他颔首打了个招呼; 便开门见山道,“我们想让你试一下第三十二场戏。”
第三十二场戏是整部电影情感的爆发点,非常重要,但是对于表现力要求也很高。
连逸皱眉,沉默几秒钟后,清亮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声音轻和且温柔,却又不卑不亢,叶不羞身子往后仰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意识中却把面前女演员的形象渐渐和自己的女主角河流叠合在一起。
他听见她说,“我知道在这里拿出剧本再看是非常不专业的行为,我也熟记第三十二场戏的所有剧情走向和大致台词,如果你们不介意,或许有些地方还要自由发挥一下,可以吗?”
这段戏是河流整部电影里最长的一段台词,就算是正式拍摄也要演员来回多过几遍才行,更何况是临时拿到剧本,白洛挑了挑眉,点头表示同意。
大多的云从天边飘了过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遮挡住冬日里干燥又清冷的阳光,屋子里立马暗了下来,像是老天爷的助威。
连逸享受这片刻地阴暗,飞快地进入到表演的状态。
“自我出生于世家,便谨记身上这份责任,夏日酷暑炎炎冬日北风凛冽,我在操练场上过了一年又一年,金戈铁马我又在战场上多少次的险象环生,我从来不提自己女子身份,也不愿去提起,因我知道我没这个权利。”
她的声音算不上浑厚,却比大多女演员清亮低沉,有种少年的粗粝感,倒是和将军这层身份连接起来,不至于出戏。
面前分明是无人的,她对着空气里细小的飞舞着的容貌,那块乌云又匆匆离开,阳光大盛着照在她巴掌大的脸盘,却无法让她瞠目着的神情停顿半分,密集的红血丝从眼白处蔓延,眼眶也发红着。
她一只手狠狠拍打着胸口,控诉着这些年的委屈,“怕我功高我便离开,怕我叛逃我便回来,国家要用我何时我不曾去?让我杀人便杀人,要我捉人便捉人,将我当成刀将我当成棋子,却始终不当我是个人!”
“我也只是有了自己想护得周全之人,只是想……不为了命令而去救下我所爱之人而已。”
声音到了后面渐渐微弱,被哽咽声取代过去,她已经瞪圆着眼睛凝视自己所幻想之人,声音的像是被渴了好几天似的干巴巴。
刚才还昂首挺胸的人,忽然就塌下了肩膀。
脆弱的形态被勾描出边框,她也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的时候,豆大一颗泪珠掉落在地上。
发出“啪”的一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令人无以为有了回声。
而就只有这一滴泪。
再抬头的时候,她眼中的情绪已经平复,与刚才的情绪爆裂判若两人,无畏这世上权势滔天富贵平生,只有这要去做些什么的向往。
只肖狠狠一转头,再也不回眸,便晓得她去意已决,哪怕回来要被刑法,哪怕……再也回不来。
死也要,和那人死在一起。
无声包裹着这个空间,环绕着三个人,连逸没有走出那扇门,她的戏已经结束了,可她却没有走回原来站着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想……给我十秒钟可以吗?”
浓重的鼻音透露着所有的情绪。
连逸只是想起了河流的结局,她救下了自己爱的那个人,然后跟着军队继续奔赴边防,她走之前跟男主角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若是半年我还没给你来信,你就去边城找我。”
她留下一枚玉佩。
却再也没回来,男主角到边防的时候,她的尸体被挂在敌国的城墙之下。
暴晒三天之后五马分尸,他甚至……都没能在乱葬岗找到她。
越想越难过,连逸收归了演戏时为了艺术效果的克制,作为她自己泪流满面,坐在那边的两位男人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
“给人家整哭了都,你去哄哄。”
“你写的书凭啥我去哄。”
推诿的神情在半空中打了七百多个来回,连逸自己收拾好情绪,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小包,找出纸巾擦了擦鼻子。
哭肿的双眼又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抱歉啊,我失态了。”
“咳,”白洛握拳放在唇边,半晌也只是说了一句话,“试戏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去等待结果了。”
真的很像自主招生的面试啊。
连逸毫无形象的擦了擦鼻子,态度良好的站直鞠躬,“谢谢两位愿意看我的表演。”
她走出去的时候,脚下不知道多轻松,不论结果如何,至少她对今天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不必可惜。
///
接到入组通知的时候,连逸正在去往《清白之生》剧组的路上。
她被勒令在家里休息了近一周,才被同意出门。
其实是骆鹭洋十分想念她,每天视频通话远水解不了近渴,必须要可爱的女朋友陪在身边才能让艰苦的剧组生活没那么难。
以上内容全部来自连逸的幻想:)
“合同我们已经签好了,进组时间是下个星期,毕竟要在日本呆三四个月,算是给我们充足的准备机会吧。”鲁西在话筒里这么说着,同时翻阅着手中的合同,确定没其他好嘱托的,便准备挂断电话。
忽然又被叫住,是连逸吞吞吐吐地询问,“那个……西哥啊,我就想问问,夏常怎么样了。”
自从恋情曝光和解约事件出现之后,孟恬恬似乎是没办法按照先前所说可以帮夏常还上天价违约金。而公司这边不打算原谅他,已经下了雪藏的命令,别说演戏了,连个站台节目都不给他接。
毕竟也是自己教过的小师弟,连逸总归是不想见他走到最差那一步。
叹了口气,鲁西心下怅然,站起身来望着办公楼下的车水马龙,钢铁森林里的一切都看起来这么的渺小,就像是想往上爬的艺人,不知道踩着谁才能到达顶峰。
“好好的孩子,给自己的欲望毁掉了。”
话已至此,应是没有转机了。连逸不想在追问下去,忧心忡忡挂断了电话。
这份情绪一直待到了剧组。
现场没有媒体,连逸便也大大方方的现身,跟着陆德明在监视器里看大家的表演。这场刚好是骆鹭洋和池迟的对手戏,所幸在镜头里看得出,池迟在演技上并不算太压制他。
并不是外界说的那样差,《闻道》播出后网友和媒体的反应都很不错,豆瓣评分居然在7。5分以上,不少人渐渐对骆鹭洋开始转变了态度。
只是之前没用心罢了。
她弯着月牙般的双眼冲着停下来休息的男人招手,“骆先生!”
分明是昨天才在视频里见过的脸。
却在此刻又带着久违的新鲜感和激动感情,她三两步迎过去跨在他腰间,甜腻腻地表达着自己的思念,“好想你啊。”
“嘿,那两个人干嘛呢,我给你们拍进去信不信,”陆德明这个单身狗瞬间不乐意了,拿着喇叭冲这里大声嚷嚷着,“全国群众看看,看看这些情侣的丑陋嘴脸。”
啧。
两人同时烦躁地跳着腮帮子,很像把这位长得像旅行青蛙的男人胖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正在办理离职了。
身体也不太舒服,晚上下班回家稍微躺一下就睡过去了,我有罪。
第44章 四十四天
为了弥补简陋的住宿条件; 陆德明专门从城里带了一个五星大厨的团队; 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大家打牙祭。
连逸沾了光; 双手扶着膝盖乖宝宝状等着吃菜。
重感冒一场,再见面总觉得她瘦了不少; 骆鹭洋上下打量着心里的不满意渐渐升腾; 觉得自己这怕是养了一颗小豆芽。
他像仓库的运输工似的在她的饭碗里堆小山。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吃早饭。”
骆鹭洋这个人哪都好; 就是管的太多,比起她老爸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人家的情侣见面都是亲亲啊; 或者说一些情话; 到了他这儿就知道问问问。
连逸撅着嘴巴戳乱碗里的菜; “吃啦吃啦,骆老先生。”
“什么时候去日本?”骆鹭洋自己只夹了些青菜; 他最近为了角色在减脂; 如果不是因为陪女朋友,他都不会上饭桌。
可是连逸不知道; 专门挑了一大块猪蹄夹到他碗里,两眼放光地安利,“实在太太太好吃了这个,你快点尝尝啊。”
见了肉就两眼放光。
宠溺着看她施展这份可爱; 他拿正筷子; 旁边却忽然凑了个人过来。
杏眸圆脸,穿着破落的戏服也挺漂亮,满目担忧地阻止道; “诶,骆哥不是在减脂吗,吃了这个之前的健身成果都白费啦。”
她说这话看似好心提醒。
连逸也不是傻子,跟这女孩一对视,便瞧出点猫腻。
许是她声音太大,桌子那边正聊到高兴的几位主演都瞧了过来,这副架势着实令人觉得尴尬,连逸瞬间冷了脸,对外人她向来没有好脾气。
若是从前,她肯定要回嘴反击,绝不会让自己受气半点,但是这里是骆鹭洋以后要呆很久的剧组,不想给他惹麻烦,便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了。
“我高兴。”
两个女生之间的气氛风起云涌,本来静默的对峙忽然被人击碎。
骆鹭洋垂眸稳稳地将那块猪蹄夹起来,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女生一字一句道,“连逸让我吃什么都可以,我都会吃。”
噫。
连逸刚才的气焰随着这句话瞬间就被浇灭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刚才还是泡在烧炉里的炭火,现在已经是初春冰水里的一颗草。
她嘟着嘴巴,默默把那块猪蹄夹回来,狠狠咬了一口,“不给你吃了。”
看着空荡荡的筷子。
骆鹭洋疑惑着瞅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惹着这位小公主了。
///闷闷不乐到下午,连逸正坐在陆德明旁边发呆,看着骆鹭洋的拍摄状况。
身后有人拂了拂她的背,回头一瞧,正是卸完妆换下戏服的池迟笑着望她,“我要去镇上买点东西,一起吗?”
想来自己这次没带什么零食。
连逸中间摇摆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饱腹,高频次的点点头道,“去的去的。”
便毫无愧疚感的扔下骆先生跟人跑路了。
池迟结婚早,平日不是拍戏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圈内的朋友倒是很少。
她鲜少与别人说些工作之外的事情,连逸算是少数里的一员。进入娱乐圈这么些年,从小到大她早就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睛,连逸在事业上没有野心,家庭条件不错,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甚至有时候冒着与身边人格格不入的耿直傻气,即使跟她多说几句,也不会被曲解被利用。
这也是她为什么约连逸出来的原因。
“那个小姑娘叫曲洋,陆德明亲自在临市艺术大学挑选出来的。”
正在发信息的连逸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沉沉回了声“嗯”,继而如梦初醒似的转头,懵懵懂懂道,“年纪这么小啊。”
啧。
池迟恨铁不成钢地扔给她一瓶罐装酸奶,有点同情骆鹭洋,“重点是这个吗?我可跟你说,小姑娘长得又好看,有特别会讨大家欢心,别看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心里机灵着呢,尤其是对你家骆先生。”
骆先生三个字一出口,瞬间点醒了连逸,她猫似的眸子瞪大,一只手握拳砸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对啊,我就说中午她突然过来说那么句话挺不对劲的,她在片场是不是老对我男朋友下手啊。”
“她也得敢啊,你家那位的脸只要不是见到你或是在演戏,那简直就是喜马拉雅山顶上的雪,谁都化不开。小姑娘每天只能搭一句话,之后就被冻得养伤一天。”
说的倒是在理。
想当初她见到骆鹭洋皱眉就吓得肝颤,更何况别人呢。
“那我就不担心了。”
车子摇摇晃晃在经久维修的石子路上,池迟仿佛就看见了几年前信誓旦旦的自己,眸子里亮着光,诉说着对另一个人的信任。她仰躺在护颈枕上,声音清冷道,“你很幸运,你男朋友对你真的很忠诚。”
每次曲洋在骆鹭洋那里碰壁回来,池迟都会羡慕连逸。
如果当初自己爱的那个人也能如此的坚持……
“但你还是要多注意,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她裹紧了身上的羽绒外套,卸了妆的脸看起来苍白灰败,“最怕鸡蛋旁边围绕着的苍蝇寻找到裂缝,到时候从芯里开始腐烂,却没人能看得见。”
这句话似乎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连逸早先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池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