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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动他?!”
宴家家主抚掌大笑:“别激动,别激动,这只是一个关爱自己孩子的父亲一点小小的提议。你如果不愿意,那也没关系。”
宴乐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当中挤出来的一样:“闭嘴。”
“不过是鸠占鹊巢的无耻鼠辈,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的以我的父亲的名义自居——!”
“真是不乖的孩子。”宴家家主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惋惜的模样,“不过,作为慈爱的父亲,我当然不会和我的孩子计较这点小事。”
“只是下一次,对父亲还是多少应该有点尊敬啊。”这披着人皮的怪物说,“你也不希望下一次,我装到你眼眶里面的眼睛,是属于那个孩子的吧。”
“不是么?”
第57章
鬼王花烛…12
以顾栖居于人偶当中所能够观察到的角度来看; 宴乐面对宴家家主的这种威胁并没有理科的就给出反应开口某说话,但是他能够到那揽住自己的手臂越发的收紧; 其上所施加的力道大的有些惊人; 像是恨不得就这样将顾栖揉进自己的血肉当中。
等他再开口的时候,虽然仍旧是仰着头的、带着笑的,可是语气当中却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狠戾。
“如果你动了七七的话。”他说; “你要么杀了我; 要么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一定会破坏。”
“啊,不过像是我这样的命格; 就算是死了,也不代表真的就是【消亡】了吧?”顾栖看见宴乐的面上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是即便只是这样看着都会忍不住为之胆寒和想要退却的神情,“要不要猜猜; 我死后……会成为什么样的鬼怪呢?”
宴家家主便摇着头笑了笑; 像是任何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 用包容而又宽忍的眼神看自己家青春叛逆期的、不听话的儿子。
“只是一个提议。”他说; “只要你还乖乖的; 我当然也不会去动我的孩子喜欢的玩具。”
宴乐甚至都不打算予他任何的回应; 只是唇角的弧度过于嘲讽。
“难道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从他生在宴家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便都已经注定。
宴家家主不答这话。他的目光下移; 落到了那完全是等身比照着顾栖所打造的仿真人偶上。
“只是一个玩偶; 你便满足了。”宴家家主摇了摇头; “如果你表现的足够好,即便是将他带回来宴家; 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几乎是在他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在宴乐身周灵力涌动; 甚至无需言语和手诀,已经凝聚出了一道道有如冰棱一般的利刃,锋锐的尖端从四面八方对准了宴家家主。仿佛只需要宴乐的一个念头,便能够将宴家家主给直接戳成马蜂窝。
“你不许碰他。”宴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沾染着可怕的血腥气,“你也好,这脏污的宴家,都离他远些!”
然而面对那几乎都要抵到自己太阳穴的刃尖,宴家家主依旧是挂着那一副儒雅到几乎像是假面一样的笑容,维系着眯眼笑的模样,甚至眼瞳都没有完全睁开,整个人瞧上去都云淡风轻。
他甚至可以伸出手来,在被铁链完全限制了行动的宴乐额头上轻轻的点了点。
“我怎么做,可完全取决于你。”
“呵。”宴乐问,“难道我有过选择的权利吗?”
“哎呀,但是毕竟你如果乖乖配合的话,我可以省很多事。”宴家家主用一种无论是谁来看到了,都会觉得非常慈爱的动作和表情摸了摸宴乐的头,“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要先好好的帮我保护好这具身体啊,我亲爱的儿子。”
他说完,站起身,打了一个响指。那些原本束缚住宴乐的镣铐全部都自动解开,漆黑浑浊的水没过了宴乐的身体。
等到少年人再从水潭当中站起来的时候,先前开在他心口的那一个巨大的孔洞已经重新填充长满了血肉,肌肤泛着如玉的光泽。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宴家家主上上下下的将宴乐打量了一遍,目光当中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快的评估,仿佛在看摆在货架上等待定价的商品。
“很好。”他说,“宴乐,你会是最完美的作品。”
宴乐露出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笑。
虽然他并没有说话,但是无论是宴乐也好,还是宴家家主也好,他们都知道——
宴乐绝不可能真的乖觉的逆来顺受。
他们之间终有一日会爆发你死我活的争斗。
宴家家主毕竟还是很忙的,等待他要去处理的事情极多,能抽空来这里看一眼宴乐已经是忙里偷闲。
伴随着他的离开,所有的光也都被一并收走,这一处空间重新被黑暗所充盈。
顾栖心中满腹疑问,因为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他从来都没有听宴乐提及过。
可是这是以宴乐的记忆和灵魂碎片所构筑出来的幻境,也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在某一段过去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当念及这一点的时候,顾栖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感到愤怒了起来。
要知道,方才的那一幕幕显然都是在昭示,宴乐在宴家的日子,或许并不像是外界所有人以为的一般。
天师宴家,千年望族,古老而又神秘,像是一座被云雾遮掩所以辨不分明,只知道其巍峨与高不可攀的庞大山脉。
顾栖听见了“扑通”一声,是什么沉重的东西跌入了水潭当中发出的声响。
可是这里唯一剩下的、能够跌落的重物……似乎只有宴乐了。
而更让顾栖觉得不妙的是,自那一声之后,周围便再没有别的任何的动静,仿佛这里除了他自己已经什么生物都没有了一样。
顾栖:……
他开始真情实感的担忧,宴乐会不会被淹死。
出于这样的想法,顾栖终于没有办法在原地保持沉默,假装自己还是一个人偶了。
尽管周围现在是一片的黑暗,但是方才在宴家家主到来的时间段里,已经足够顾栖记清楚这里的地形。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朝着落水声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于是不可避免的带出了水花的响动声,在寂静的黑暗当中异常的尖锐。
顾栖于是停了下来。
等等,这样的话动静未免也有些太大了。
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接近宴乐……吧?
几乎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一时刻,有一只手从水潭中伸了出来,快准狠的一把将顾栖给抓了过去。
宴乐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同时顾栖能够察觉到,有一双手已经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脖子,四周的灵力也在疯狂的涌动跳跃。
好的,就算是看不清楚,顾栖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已经是彻底的处于宴乐的攻击范围当中了。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少年人的声音带了些喑哑,似乎在笑,只是那笑声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是足够让人寒毛倒立的程度,“倒是会给自己挑宿体。”
“不过,到此为止了。”
他这样说着,便要强行打散这不知天高地厚,附着在自己的人偶上的野魂,手段之狠辣,让人根本无法联想这会是平日在外界多有赞誉,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宴七子宴乐。
顾栖:“等下……”
这可不兴打啊?
宴乐的动作猛的停住了。
他的手依然掐在人偶的脖子上并未放松,周遭的灵力浓度同先前相比也没有任何要减缓的迹象。
只是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面带上了几分的迟疑和不确定。
“……七七?”
这话出口,连宴乐自己都觉得可笑。顾栖现在应该在悠闲的享受假期,他都能想到对方团在椅子上叼着冰棍打游戏的样子,午后的日光会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是斑驳的光影,柔和细腻的像是出自大家之手的油画。
那是宴乐心底最后的净土,是同这脏污的、见不得光的、被掩埋在最深处的宴家的隐秘完全相反、毫不相关的,美好到足够宴乐落泪的事物。
可是那熟悉的灵魂气息却又做不得假,宴乐自问还没有谁能够在他的面前伪装顾栖成功。
即便是家主都不行。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不确定自己想要听到的究竟是肯定还是否认的答案,像是早就已经忘记了应该如何做梦的孩童,在犹豫的伸出手,去触碰空中悬浮的彩色的泡泡。
顾栖也低低的应他:“嗯……是我。”
那原本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的松开了,然后——一把将他抱住,很紧很紧。
“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吗?”宴乐并非是真的要询问顾栖,更多的只是在喃喃自语,“没关系,别怕,我现在就出去帮你。”
“我没有。”顾栖打断他,“这个时候的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他直接对着宴乐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来自未来。”
宴乐一时间没有说话,但是以顾栖对他的了解,他想宴乐现在一定在黑暗当中挑了挑眉。
气氛有种诡异的寂静,片刻后,顾栖听到宴乐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
“嗯,这样也好。”宴乐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庆幸的意味,“毕竟我也不想你接近宴家。”
他想了想,又问:“那么,我是真实的吗?”
……顾栖被他这么冷不防的一句话,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住。幸好人偶不会有口水,避免了顾栖出现某些丢人的黑历史。
他有些艰难的问:“嗯……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然而他的反应已经足够宴乐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甚至是怜爱的拍了拍顾栖的肩膀。
“七七,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真的很不擅长隐瞒和说谎。”宴乐的声音里都带了点笑意,“既然我不是真实的,那么把事情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
顾栖有些烦躁的弹了弹舌尖,但到底不是年少的时候可以随便就被宴乐给哄住的了:“那你也是不是也有些事情打算告诉我?”
宴乐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皮球还可以这样被踢回到自己这里来:“唔……”
“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宴家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遭遇。”
“啊。”宴乐说,“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这个真的不好说。”
“而且,有一点错了。”
顾栖察觉到对方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唇上,接着不轻不重的按了按。
“不是宴家,只是宴家的家主。甚至除了我之外,或许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宴乐的声音堪称冷酷,其中充盈着浓郁的杀意。
“那早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而是宴家不落的阴影……”
“永恒的怪物。”
第58章
鬼王花烛…13
宴乐生来负有强大而又尊贵的命格。
而有着这样的命格加诸于身; 宴乐自幼便是聪慧的孩子。
所以在他五岁那一年,当父亲接任了家主之位回家的那一天开始; 小小的孩子虽然仍旧有些茫然和懵懂; 但是却在看到本该熟悉的男人踏进家门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奇异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他的父亲了。
而是另外的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他虽早慧; 但那个时候终归也只是五岁的孩子; 尚且不能很好的理解世界的复杂,更无法分辨正确的处理方法应该是什么。
于是他做了一个最错误不过的决定。
年幼的宴乐问那个披着父亲皮囊的怪物:“我的爸爸呢?”
宴家家主顿了顿,面上的笑意渐深。他弯下腰来; 伸出手穿过宴乐的腋下,很轻松的就将宴乐抱着举了起来。
“乐乐在说什么?”宴家家主笑了一声; “爸爸不是在这里吗?”
被高高举起来的宴乐望着他,并没有被那种看似温柔的笑容所迷惑; 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小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 像是根本容不得任何混淆的颜色在其中; “你不是。”
他还太小了; 不知道有的话可以说; 但是有的话不该说。
宴家家主的唇角逐渐拉平; 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像是一张死人面; 漆黑的眼瞳当中没有任何的光亮; 暗沉有如深潭。
男人终于是笑了起来。
但这是同先前相去甚远的笑容; 其中只有无际无垠的恶意,黏稠浓厚像是能够将人吞噬裹挟的漩涡。
“真不愧是天生帝命、贵不可言的命格。”宴家家主说; “竟然能够察觉到我身上的违和感; 这可真是了不起。”
宴乐开始扭动着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虽然不大能够理解,但是身体的本能在向他疯狂的预警着危险,让他多少意识到,这披着父亲皮囊的存在绝非善物。
可是稚龄的孩子,要如何去同一个成年人相抗衡?
那么被轻松制服,便也是一件非常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那便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宴乐一天一天的长大,宴家家主能够在他身上展开的“实验”也就越多。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