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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听到听到此话眼中满是震惊。
这是要行动了。
……
又是一年夏日。
明明前些日子惊蛰雷声阵阵,就连春雨也愈发多了许多,甚至连空气中都带着些许微寒,但转眼已是一年夏日。
近日荷塘的芙蓉却是开得正好,微黄中花蕊伴随着绯红的花瓣也在随风摇曳。
这般暖洋洋的太阳,正是一年好时光。
但魏文帝的身子却满是冰凉。
他浑身虚弱无力地躺在整个国家中最至高无上的寝殿中,身边具是明黄色的物什,但嘴角甚至留着透明的液体,看起来实在是恶心。
他嘴歪眼斜地看着坐在身侧的男子,含糊不清地嘴中似是在喊:“逆子!”
裴渊却是端着侍人呈上的茶盏,眉目之间已然满是淡漠,举止之间满是独属于世家公子般的芝兰玉树,但唇齿之间说出的话语却是分外冷冽:“自从母妃去世之后,我便恨透了你。”
皇帝自是知道裴渊心底的怨,但终究是裴渊这些年总是一副温和无害甚至还带着些许懦弱的样子,使得他才对这个可能不是皇子龙孙的儿子放下了戒备。
想到此处,他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只剩呜咽声。
裴渊便自顾自地继续讲道:“我母妃乃是将门虎女,但自幼却是个安静温婉的性子,一朝入宫也非她愿,但你既然愿意宠她,你怎得许郭贵妃那个扬州瘦马害死了她,什么私通外男,你生于后宫,竟是连这般陷害人的手段都分不出吗?”
“甚至连我外祖家都冠上了莫须有通外敌的名号,你莫不是疯了!”
说道此处,裴渊狭长的眼眸一眯,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看着皇帝那般讨人厌的样子,他甚至一丝一毫都记不起皇帝幼时对他的宠爱。
记忆深处全是皇帝默许郭贵妃和瑞王磋磨他,甚至连饭食都没有,他只得与狗抢食。
想到这里,裴渊心中的怒火愈发的浓烈,他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向了皇帝的脸。
还想挣扎的皇帝却是楞了,他成为这九五至尊已然多年,这天下没有人敢忤逆他,近日却是被这逆子打了一巴掌。
裴渊却是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的卷轴,眉眼之中已满是淡漠:“对不起了父皇,这天下如今是我的了。”
说完此话后,他狭长的眉眼看着抖似筛糠地宫人,淡淡地说道:“你们还不好好伺候陛下,切莫让他死了。”
“诺。”
……
还是寻常的时辰,诸位大臣已然身着朝服站在宸华殿中,但等了许久都仍是不见皇帝前来。
原本安静如初的宫殿中,在一人交头接耳时,众人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倏然间宸华宫外仿若神佛降临一般,一瞬间的雷电猛然从天空中闪下,这殿中在那一瞬仿若白昼,震天撼地般的雷声传到了他们的二中。
忽然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面目表情地行了进来,手中随意地举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他仿若踏着雷电进入。一时之间,诸位大臣纷纷禁言。
沉浸于朝堂的大臣们,终究是嗅到了些许不同,他们看着九龙御座上的空位,以及前些日子才被贬到封地的瑞王位置。
便是头脑再不灵活的人也读懂了其中的改天换日。
裴渊狭长的眼眸扫视着殿内的所有人,把手中的圣旨随意一抛,径直地坐到了皇帝的皇位之上。
御史台一心忠于皇帝的大臣们的眼中却满是愤愤:“三殿下,你岂能坐到那里。”
他甚至都不想理他们,只是随意地说道:“与你何干?”
而那圣旨上的内容也在不停地传阅,上面地大意约莫便是皇帝身体不适,封三皇子裴渊为太子,从即日起开始监国。
以为要迎接新帝的老臣们却是松了一口气,在他们心中只要合规矩,便是喜爱鸟兽的四皇子来此也能当皇帝。
但御史台的死脑经却是分不清状况,仍旧斥责着裴渊:“三殿下若是不合规矩,我们便是不服的,陛下乃当今天子,昨日身子还算是康健,怎得今日便不能起身了。”
他以为裴渊性子依旧温和有礼,甚至还会用长篇大论甚至以理服人,但他错了。
裴渊听着此人甚是聒噪,本欲挥手唤侍卫把那人拖走关几日。
“殿下去岁还未娶妻便宠爱妾室,甚至无德!”
裴渊听着此话,眉目微低,手指紧紧地攥成了拳,手腕处的佛珠却是从衣袖处滑落了下来,强压了许久心中的怒火在此时便发泄了出来。
他站在阶上,睥睨着看着阶下的大臣,眼中已满是寒冽,暴戾地说道:“处死。”
看着那人满是震惊地看着他,裴渊继续问道:“还有人有异议吗?”
刹那间,阶下识相的大臣们皆跪地叩首道:“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
而偏远山村的破旧泥土院中,在婆子的吼叫中,女子隐忍的痛苦中,以及一位老婆婆的期盼中。
稳婆的脸颊已满是汗水,她心疼地看着产妇,又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已经整整一天了,这孩子却是还未产出。
而产妇似是读懂了稳婆的情绪,她似是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就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尽管过了许久,她的心间依旧带着钻心的痛,好想回家,回那个大宅子。
但老婆子却是察觉了产妇的迷离,她紧紧地捏着她的手,按着她的人中,小声说道:“丫头,不敢睡,想想你那负心汉。”
产妇想到此处,心中只是滔天的恨,她紧紧攥着床榻上的被褥,似是使出了巨大的力气。
在雷电闪过云端的一刹那,新生命诞生了。
稳婆捧着手中浑身青紫的孩子,却是没有一丝喜悦,她接生了那般多的孩子,这般弱小的却是第一次见。
“是个姑娘。”
女子在孩子还在腹中来回翻滚时并未哭泣,甚至痛到极致的时候也没落泪。
但她切实地看到那个羸弱的小女孩躺在身侧时,欣喜却带着些许担忧地泪花却是低落在她的襁褓上。
她轻贴着小姑娘绯红而又瘦弱的脸颊,小声说道:“阿娘会护你一辈子的。”
稳婆看着孩子的乖巧样子却是分外怜人,但这屋子却是分外寂静了些。
她的瞳孔紧缩,手指却是拍带着孩子的屁股,颤抖的声音满是遗憾地说道:“这孩子怕不是。”
作者有话说:
最近工作好忙,答应大家的五千也不够,我发小红包补偿大家,还望大家原谅我(呜呜呜,跪地求原谅)。
第三十八章
四年后。
在空旷的山林中; 夏日的蝉鸣也显得分外嘹亮,鸟雀时不时发出的声音在护国寺中却显得分外禅意。
夏日的暑气仿若被墙面隔绝,在这间没有窗棂的屋子却满是阴冷和潮湿
数以百计的蜡烛形成星星点点昏黄的烛光却是驱散了其中阴寒。
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持三根香烛; 仿若做过千百遍一般,缓缓地把香烛插进了香炉中。
他手腕上迦南香的佛珠相较与四年前已然变得润了许多; 但一向虔诚的信徒亦或是祭拜亲人的信徒皆会跪在蒲团上; 乞求着神佛,但此人却是久久地站立在原地; 看着面前地三个牌位; 眉眼之中满是寂寥。
手指也在无意识地拨动着上面的珠子。
倏然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叩声,那人沉声说道:“进来。”
伴随着沉重木门的推开; 在漆黑中一条光线也愈发的扩大; 直至照到了男人的脸上。
裴渊的眉眼微眯,语气中满是不满地问道:“何事?”
听到此话的文舒; 神经却是紧绷了起来,自从掌权之后; 裴渊总是在每月寻几日去护国寺小住。
料想当初; 御史大夫罗云脑筋一向不够活泛; 仅仅是为了弹劾朝中官员一事; 甚至不惜来护国寺寻裴渊。
世人皆道太子裴渊还是皇子之时便温文有礼,厚待官员,终究是文字游戏罢了,若是用百姓的话来讲; 那便是老好人的性子。
而罗云心底这是这般想,甚至都觉得裴渊见他便是理所应当。
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 裴渊不仅没有见他; 甚至还让人把他扔出山门。
而后他才知晓裴渊掌权那日; 一向温和的三殿下,唇齿轻碰直接处决了几位反对他成为太子的郭相党羽。
朝中官员不知裴渊来护国寺究竟为何,但经过罗云一事,除非天塌下来,他们决计不会来寻他的。
文舒想到此处,擦拭了额头渗出的冷汗:“江南五县在一夜之间忽然流窜了许多土匪山贼,江南总督派重兵,甚至都没有办法镇压。”
裴渊听到此话后,不满的情绪已然溢了出来,低声斥道:“自从李言成为京官之后,现在的江南总督莫不是白吃俸禄的。”
文舒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铁制的三角令牌上的狼头使得裴渊淡漠的眼中惊起了一丝波澜。
“殿下,那群匪徒似是有人操控,行兵极为诡异,不屠杀村庄,不烧杀抢掠,仅仅是来挑衅官兵的。这是在交战之后发现的,江南总督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奴才想着此事事关重大,只得来寻您。”
这狼头的铁质令牌便是北蛮新王的标识,若是真的是他,那这件事便变得麻烦了许多。
裴渊沉思了一会,说道:“江南是不得不去了。”
话毕,他正欲离去,眉眼之间却满是不舍的看着面前的三个牌位,似是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便大步转身离去了。
文舒心中却是分外的难受,配位上俨然写着吾妻慕氏明枝之牌位,先慈安氏舒然之牌位。
而旁边另一个小牌位上却并未写出名字,仅仅是写了吾之爱子。
那时的记忆便再次浮现了他的脑中,
“殿下,为何不给小主子起个名字 。”
“不知是男是女,若是起错了,她不喜怎办?”
…
一层薄薄的云雾覆盖在临江之上,雨后混着江水的味道闻起来是如此的沁人心脾。
裴渊站在船头,感受着江水间的潮气吹拂这淡薄的衣衫,一向阴郁的情绪了便好了几分。
霎那间,似是被雷电击中一般,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下,而后就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他却仍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只是眉毛微蹙,放缓了呼吸,自从明枝死后,他便生了这心悸之症,终究是报应,也不知百年之后,明枝再见他时,是否会原谅他。
想到此处,他便再次拨弄着手中的迦南香的佛珠。
自小到大,他是不信乞求这漫天神佛便会获得怜悯和疼惜,这都是愚民所信仰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当他走投无路时,不乞求上天原谅他的过错,若是这世间有地狱的话,他定是会下地狱的。
不信佛能拯救他,不信神能洗刷他的罪孽,只是希望若有下辈子,她们能欣赏够这世间的花香,所谓的功德,全都给他的母亲,他的枝枝以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
因着在临江附近的码头上岸甚是引人注意,文舒只得在距离闹匪患最远的一处小山村上岸。
此处虽说是山村,却是分外雅致,还未行几步,便看到了一大片荷塘,在微风吹动下缓缓摇曳,不愧是江南好景色。
裴渊此次出门仅仅带了文舒一人,他一改玄色亦或是暗色的衣衫,此时却换上了水蓝的丝制长袍,就连镶白玉的发冠也甚是雅致。
文舒恍惚之间,仿若又见到了那个活着的殿下,而非明枝死后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的他。
在他们面前荷塘中的乌蓬船上,突然窜出一个穿着绯色衣衫,水绿色衣裙,约莫三,四岁小姑娘。她仿若芙蓉生出的小精怪一般,甚是可爱。
她面容之间虽是柔和,但眉眼却是略显英气,脚边摆放了许多的莲蓬和荷花,她仍是不知足地在勾着最大的那个莲蓬。
此时裴渊的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担忧,毕竟那莲蓬的高度甚至比她的身高还高。
但女娃却是有自己的办法,竟是完整地把莲蓬捧在了怀中。
见状,文舒不禁感叹道:“公子,这依山旁水生出的娃娃自是厉害。”
裴渊颔首。
就在他们欣赏着其中的景色,停在水塘中央的乌篷船却是在快速的摆动。
定睛一看,那个双丫髻的小姑娘抱着一捧荷花和莲蓬,摇摇欲坠地挂在船边,因着身子娇小,她的绣鞋已然踏到了水边,眼中已经满是绝望,泪花却在不停地往下落。
裴渊的心间猛然一揪,还未等文舒前往,便踏着荷叶,使着轻功,一把捞起那个马上就要掉入水塘的小姑娘。
她幼小的身体揽入怀中时,他紧张的心跳才缓缓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小姑娘似是被吓到了,被他揽入怀中的一刹那,眼睛紧紧地闭了起来,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仿若怕被抛下的小兽一般。
在落地之后,小女孩仍是不敢睁眼,他只得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也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