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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鬼坐在树旁,指着那毫无障碍的平坦小道,痴痴地念道:“还有邪祟!真的!”
……
“是我…不小心绊到了你,对不起啊。”
说这话的时候,单昀寒的视线死死地钉在厉鬼身上,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把旁边噙着泪花的小鬼给揍一顿。
可厉鬼却扯着他不起来,还在神神叨叨:“殷兄弟!不是,真的,上次有虫子咬我,还记得吗?其实当时根本没有什么虫子!”
……
“是不是我们修为过低,容易受邪祟侵扰?不对啊,等等,你刚才去林澈房间是不是…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
阵阵阴气袭来,单昀寒幽怨地叹了一声,拼劲全力按住身后那个准备再咬厉鬼一口的“小虫子”。
真糟心,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爱惹祸的主。
僵持了好一会,这两个人都没法冷静下来,最后单昀寒终于忍无可忍,两袖一挥,头都不回地远离是非之地。
不管了,让他们自己打个你死我活去吧!
但单昀寒怎么都没想到,后面是非更多。
“哟,来领罚?”
“就你一个啊?呵,你们还真是换了个好师父啊,只罚一人。”
律刑台下,正好出来了好几名内门弟子,看样貌,有之前跟他持剑相对的那几个,也有人群中叫嚣的。他们个个捂背揉腰,满脸怨气,一看就是刚刚受完罚。
也难免这几个人阴阳怪气的,明明是他挑起的事端,动手的也是他,受牵连的人却要因他受罚。
当下单昀寒心中不爽,更不想惹事添堵,便将步子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他们。
“不理人?行,我们走着瞧!”
骂骂咧咧的声音渐远,与此同时,单昀寒也走完了石梯的最后一步。
律刑台三面环山,无人时一片肃静,从里到外都透着沉闷死寂,不愧登上众弟子忌惮之地首位。
宁可见阎王,绝不进刑台。
但凡来这的弟子,没有一个人能完好无损的回去。因为惩戒他们的,不是人,而是各样灵器,下手无分轻重,更不可能通情增减。所以,经过一轮刑罚的弟子,轻则伤筋痛苦,重则当场暴毙。
单昀寒算了算,自己等下怕是要领教下毁灵鞭的威力了。
毁灵鞭本是普通灵器,却浸泡过抑制灵力的药水。一鞭下来,修为再高的人,都没法在短时间内自愈,只能像普通人那般养大半个月的伤,为的就是留下疼痛,让犯错的人铭记,永不再犯。
没什么好怕,不就是几日不能躺着睡觉么?
然而,怕的人不是他,而是跟他形影不离的小鬼。
那小鬼从一开始就很畏惧这个地方,差点拽着他不让走。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跟着单昀寒,还是死死地牵着他的衣摆不情不愿地走了上来。
到了刑罚跟前,小鬼干脆耍赖般抱着他的小腿,不让他往前去了。
虽说四下无人,单昀寒还是不敢说话,生怕触到什么结界,将两个人的安危都置于险地。
……
可如果他不领罚,定会有人不服,跟他结仇结怨的人又多了不少,到那时候,他能有多少能力保住这个不听话的小魔头吗?
突然,腿上一松。原来抱着他不放的那个小鬼不再执着,而是背对着他,看起来是放他去了。
风忆雪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吗?
单昀寒不愿多想,只想领完刑罚后再跟对方好好谈谈,省的平添烦恼。
正当他规规矩矩跪在刑罚台正中央时,却觉得不对劲了。
他这刑罚不算重,本不需要束缚阵固定受罚人的,但是现在,他被缚灵锁牢牢地按在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动弹不得。
更何况,连姓名及所犯下事端都没来得及说。
倏尔一瞬,晴好的天气已是阴雨沉沉,天雷滚滚。
这不是毁灵鞭,这是引雷鞭。
炸雷一响,单昀寒便头痛耳鸣,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背便受了一道烈鞭,滋滋作响似是撕开了他的皮肉,要把他的脊骨都烤作黑焦。
痛。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而想到的下一件事居然是:魂魄相连,那个人是不是也跟他一起承受着这份苦楚?
不行,要把那根绳斩断。
缚灵锁似有千斤重,单昀寒凭着仅存的执念强迫自己清醒,却连眼睛都睁不开,可能是刚才那一击抽裂了他的神识,强烈的痛麻感已经让他开始分不清方向。就连平日细绵的雨水也似***利器无情地抽打着他,最后裹着他的汗血浸染了层层的素黄衣衫,蜿蜒成河。
没法了。
起不来,说不了话。
说不清到底是哪伤了,只怕是全身尽伤,七窍出血。
天空轰隆不断,应该还要来第二次。
单昀寒凭着最后的求生本能,挣扎地往旁边爬。混乱的意识让他觉得自己已经逃离了这片灾土,可并没有。法阵仍在,他哪也去不了。
真的想活,想跟那个人一起活着。
第二鞭至,彻底灭了他的念想。
“小寒,答应我,活下去。”
第41章 苏醒
雷声轰鸣,风雨大作。
一道蓝白灵鞭划破这昏暗天际,呼哧而下,无情地抽打着淤泥中少年的脊背。
顿时血水滴溅,哀嚎呜咽。
下一次刑罚正要接踵而至,却突然被人挥手召回。这个人拎着滋滋作响的长鞭靠近地上的少年,一把抓起他湿腥的散发,戏谑道:“风师弟,这引雷鞭的滋味如何?”
被他擒住的少年虽是重伤,却还是挣扎着,想要反抗对方的钳制。可他终究是弱了,别说碰到人,就连抬起双臂的气力都没有。
那人讥笑着甩开少年,将脚放在少年已见血肉的伤口狠狠地拧压着,又猛地下踹几脚,丧心病狂地摧残着地上的生命。
咔擦。
少年的脊骨被他活活碾断了。
“啊!!!!”
听到少年的惨叫,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不是,能说话吗?”
“别怪师兄心狠啊,上次你在林子里袭击了那么多同门师兄弟,可门规明明说私斗双方都要受罚,为何你就能逃脱罪责呢?嗯?你是比我们修为高啊,还是比我们高贵啊?你说啊?!”那人越说越激动,直接掐住少年的喉咙,活生生把他拎了起来。
看着少年将要窒息的绝望状,那人还是不爽,破口大骂道:“你凭什么?你他妈到底凭什么啊?!你只不过是那个叛徒捡回来的一条野狗,主人逃了,你还有脸待在我们这苟延残喘,我们给你一口饭吃,给你地方住,你咬我们?!贱不贱?”
骂着骂着,又顺带几巴掌过去,扇到少年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哟,怎么?不是挺狠吗?不是告状吗?现在就不行了?”那人松开少年的脖颈,拽起对方的乱发,好似拖垃圾般拖着少年,最后又重重地把他扔到另一个泥泞坑中。
“师弟,上次你逃的那片林子不好,容易来人。这次我选的地方,更偏僻,更寂静,定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他们现在位在一片荒地之上,左右尽是寥寥石壁,偶尔嵌着几处杂草野花。向前望去,则是望不到头的雾霭阴云,似是某处荒崖边。
“按规,本来罚你的应该是毁灵鞭,可你伤的人是我,而我是少主,也就是下一任掌门。所以,这些刑罚的灵器,我都能用在你身上。说到这,你更该感谢我有颗仁慈之心,只让你受三道天雷。现在,还剩最后一道,为了照料你,我特意添了点东西进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活着再去找我爹告一次状。”
那人说罢又蓄力几脚,将最后的恨意都发泄殆尽。
“让你跟我作对!跟我作对!”
少年伏在地上,全身发抖,连护住自己要害的气力都被对方的折磨给磨光了。
是不是,真的要死在这?
那人似是疲累,或是厌了,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抬起脚将靴底的脏泥全部抹到少年的身上。
随后,他又用帕子擦拭着粘血的长鞭,冷道:“师弟,我还有课业,就不陪你领罚了。”
灵鞭入天,阴空作响。
听着朦胧的雷雨声,少年无力地闭上了眼,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丧钟。
不挣扎了。
一瞬间,暴雨倾注,白光破际。
少年虽虚弱,却能听见天空中的那一道道雷声,好似数万头即将脱缰野马,正蓄势待发,准备将他身上的每一寸都踩踏碾碎。
“哥哥!”
“小寒!”
是幻觉吗?怎么会听到两个人的声音?
少年倾尽最后的气力好不容易支起半个身子,可他回首望去,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隐隐约约地觉着多了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头痛至极,他实在没法分辨来者是谁。就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就承上了一份多余的重量,虽是不重,却稳稳地砸在他那似狗啃的伤口上,惹得他又呕出一口鲜血。
鞭至大地,似是血腥野兽穷尽时的最后一声怒吼,震的天地不由自主地跟着抖了三抖。
少年背上的重量又沉了沉,压的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晕厥之前,眼前浮现了两个人影。
一个是稚嫩孩童,满眼清澈:“哥哥,我来了。”
另一个则为白衣男子,灿若明月:“小寒,对不起。”
……
两个月后,弟子房内。
阳光明媚,虫鸣花香,正是晴朗好天气,床上却躺着一位与景不搭的少年,眉心郁结,嘴里念叨着什么,似有噩梦缠身。
而他床边坐着一名面若冰霜的玄衣男子,死按着他那不安分的右手,不情不愿地把着脉。
房里还站着另一位黄衣仙君,一脸忧愁地问道:“江峰主,他什么时候能醒?”
江奕收回手,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啊!”
那名仙君不好拦他,只能接道:“唉,真的是,都这么久了,他要是以后都醒不过来怎么办?”
“昏迷而已,又不是人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这不是…”
没等他说完,江奕就摔门道:“日后若无大事,麻烦袁阁主不要随便唤我。”
尽管对方如此不客气,袁清潇还是到门口客客气气地送别:“江峰主,麻烦了。”
江奕的脾气在轩辕派是出了名的大,大家可能也是习惯了,很少深究。可袁清潇还是对着对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刺头啊。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床上的那个少年突然摔了下来,哐的往地上一砸,但是少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反而念着呓语:
“哥哥……”
“师尊……”
什么?
其实袁清潇早已见怪不怪,因为他每次来都能听到少年嘴里念着这两个词。
还没来得及扶起少年,身旁就多了一个黄衣少年。对方抢先一步,一把抱起地上呢喃的少年就往床上放。安置好对方后,黄衣少年才对袁清潇行礼道:“少阁主,多谢您的照料,请回吧。”
对于这个结果,袁清潇也习以为常。每次当屋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都会被这个少年下逐客令。
本该就此作别的他,身体却被另一人占据了,不由自主地笑道:“我真没想到,缠着他的那个小鬼居然是你啊。”
听到这话,那少年却面不改色,依旧帮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少阁主何必谦虚?”
“噢?此话怎讲?”
那少年半天不语,对床上的人施完一道安魂才回道:“若没看出我的身份,你又怎会把那本册子给他?”
“袁清潇”笑意深了,不明意味道:“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吗?更何况,最重要的那部分,他不是没看到吗?东西就藏在你身上,你若真不想让他知道,为何还留着不毁?”
少年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没了之前的客气:“我和他之间的事,无需外人过问。”
“外人?要不是我的锁魂绳,三道天雷打下,他能扛得住两道?你能保自己魂魄不散?要知道,这等宝物我也不是随便送的。”
黄衣少年转身,冷冷地说道:“可你欺了我。”
“噢…?”
“袁清潇”关上门倚着,嘴上有些挑衅:“我要是不那样说,你会乖乖地跟他魂魄相连吗?你也是厉害,居然敢分裂元神对抗天雷……”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噢,还在对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
“虽然我是鬼界中人,可我不是百晓生啊,再说了,他魂魄丢失的地方太深,深到我都看不出来,这灵脉建不成也是没办法的事。”见黄衣少年背身不再理他,“袁清潇”也失了说下去的兴致。只是在临走前添了句:“倒是你莫忘了,我们有约在先。我帮你这么多,那我要的人,你什么时候给我?”
“快了。”
“是么?莫让别人反杀了你,不然我可是不讲情面的。”
“……”
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