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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不出几个月公孙郅便醒了,灵力也恢复大半。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灵谷峰有什么灵丹妙药,后来越想越不对。
若真有,那为什么风忆雪十年不见好?
直到他再次见到已故的兄长,才发现这世上真有这种灭魂夺身的邪术。
于是,公孙旭决定在新弟子下山之前,与自己的师弟一同铲除此类邪物。但是,风忆雪不愿告诉他净魂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耗尽灵力救下被附身的厉鬼。再后来,魔族来犯,派中大乱,公孙郅跟他说,要带地窟的人去护新弟子周全。
当时觉得不对劲,可轩辕派不能无主,公孙旭实在是分身乏术。凭直觉,公孙旭认为风忆雪一定不会老实,提前加了一道符咒在对方身上,若此人魂力再出问题,他也能收到消息。
可就算把风忆雪打晕过去,都没能阻止这人折腾。
但是,符咒的作用并没有白费。
他听到了轩辕派掌门的声音,听到自己一直仰慕的父亲亲口承认。
残害同门,修炼邪术。
再后来,这个陌生的女人披着他娘亲的外貌,用他姑母的方式称呼他。
那一瞬,似是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这泱泱大族,竟是个只会偷骗抢的西贝货。
可笑。
压死人的最后一颗稻草就在眼前,黎潇接受不了,疯疯癫癫地冲回战场,不愿听他多言一句。
走之前,还正好捎上藏匿许久的新弟子们。那时,硝烟已停,隐隐约约瞥见一缕银白立于大军之首,匕刃刺眼,血般殷红漫过彼岸,众人伏地跪拜,威严不可一世。
谁?
顾不上了。
外患再说,当先解决内忧。
“各位有异议?”
公孙旭反问一句,但微笑里藏着一副就算你有也奈何不了我的,吵嚷算是小事,特别是跟着他一同进来的青衣仙君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恨不得将这个任性小子的脑子扒开看看,再或者把他往外拐的胳膊肘给掰回来。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公孙旭简直就是一尊油烟不沾的佛像,铁了心要让自己的师弟掌管轩辕派。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钦点所谓的下一任掌门,并没有出席。
结果动静一大,反而惊动了刚宣布隐世的长明真人。
轮椅立于门前,殿内瞬间寂静下来,只剩老人咳喘和木轮滚动的声音交织。
“咳咳……旭儿当真……想好了?”他行动不便,来这一趟也不容易,可不问缘由,倒是惊倒看热闹的人。
两人面对面,公孙旭双手捧上长剑,低头回道:“不止是我,父亲亦如此。”
“好。”老人颤颤巍巍接过利器,看了许久,又重复一句,“好。”
长叹间,他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
一眨眼的功夫,那柄泛着蓝白剑光的灵器已贯穿公孙旭胸膛,动作果断又无情,拔剑时鲜血甚至喷溅到站在一旁的青轩,腥稠的让人作呕。
始料未及,所有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位长明真人,曾经是号称平叛无数、斩魔无尽的狠角。可虎毒不食子,自家的孩子,居然说杀就杀,未免太可怕。
“公孙旭勾结魔族,甚至将本派交予魔界中人,不配做轩辕派少掌门。从今日起,他不再是轩辕派弟子。”
这一下,大家又炸了。
风忆雪是魔界中人?怎么看,都像是公孙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抹黑一切。
想归想,人群里竟没一个有骨气的敢质问。
最后,还是扶着公孙旭的青轩,弱弱发声道:“风……风忆雪不像魔族啊。”
“他不是,他徒弟是啊。”
“对对,这样也算!”
“人都不来,定是怕了!整日闭关,也许死了呢?”
三五两下,支持公孙长明的声音高高盖起,几乎一边倒的反驳着。
“你们……”气到极致,公孙旭陡然咳血,即便青轩为他顺气也无用,两眼一闭,终是晕了过去。
倏地狂风四起,持续晴好的祥瑞之兆不见踪影。乌云滚滚,雷声涛涛,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隐雾中踏至,那人看都不看两旁的鼠辈,径直走向正中央的老者面前,毫无礼数地将手按在对方的膝盖之上,凑近笑道:“老头,你还没死啊。”
惊愕四起,谁也不敢这样对眼前这个恐怖如斯的老人家,生怕对方手起剑落,人就没了。
可公孙长明板着脸,对上白衣男子的视线,有些咬牙切齿地回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活着。”
许多人没见过风忆雪的样貌,自然是认不出来。但倒在一旁的公孙旭努力睁眼,却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陌生。
明明是一张脸,可感觉……
不是一个人。
风忆雪不会这样说话,更是从来没跟公孙长明如此剑拔弩张。
终于,白衣男子放开颤抖的老人,扫视一圈,几近蔑视道:“三十年前的教训不够?怎么,现在还要忽悠他们?”
老人没回应,而是驱使着灵剑拼了命攻向男子的要害,却是有心无力,次次失败。最后他像是失去理智,对在场弟子怒吼道:“你们是木头吗?!混世魔头就在这里,再不铲除,等着他带魔界大军来了再灭吗?!”
不只是轩辕派弟子,其他门派的主事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无心看了一场闹剧,并不太愿意插手其中。
毕竟,没有足够的证据指向此时的风忆雪就是魔族啊,也许魔族,还没你个糟老头子更坏呢?
见无人帮衬,公孙长明差点吐血身亡,可他的恨意燃着熊熊烈火,似是要将那个靠在玉柱旁的笑面白衣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惜,双腿已残,他不能轻举妄动。
“各位,现任掌门真正关门弟子风忆雪已亡,这不过是个假冒的。”
明事理的那些人白眼飞起,觉得这人简直无可救药。
方才白衣男子躲他时用的招式,皆是轩辕派所出,一般弟子还无法速成,灵力深蕴,何来冒牌之说?
“老头,说话要有证据,难道你又要像多年前那般,冤枉同门?”男子有意无意地提醒几十年前的往事,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慢悠悠地挺直身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是,风忆雪这个人呢,早就该死。”
“可惜啊,差一点。”
“当初你哄骗那女人,蚩尤后人的血骨魂气才能给她儿子续命。啊,对不起,你失算了,确实有点用。”
森森一眼,寒气爬上脊背,不少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仿佛说话的人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但是,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两个恨意甚浓的仇人相见后讲的是什么。
三十年前的那场叛乱。
虽然版本七七八八,但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轩辕派当时的掌门勾结魔族,害死众多弟子,最后竟要握手言和,新起的公孙家一举铲除叛徒,赶魔族回老巢,人间再见太平。
嘶,听起来,倒跟如今的局面有几分相似,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这帮人自称仙门世家,跟人们口中的魔有何区别?”
“无论同门,亲人还是随便什么人,只要挡了你的路,你就会挖空心思去害他们。”
“所以,也是你,是你杀了我的阿寒。”
话音刚落,男子那一身皓白退散,烈焰般的魔气充斥了整座大殿,柱墙俱裂,修为低的弟子扛不住,直接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太强了。
根本抵挡不住。
公孙长明还没来得及使出灵剑,就已被捅了一刀,牢牢地钉在靠轮椅上,动弹不得。
红紫交映,噩梦再临。
也许是濒死的场景太深刻,让他不由得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一幕。
前一刻,他还在笑,笑那绝望的妇人杀了那个护着她的少年,就是那个不成气候的小魔尊。
很好,以后,人魔两界都是他们的天下。
得意不过一会,那个小魔头的贴身死侍便红着眼开出一条血路,将他带来的弟子悉数杀尽,刹那间,血流成河。若不是溜得快,怕是他当时就成为那万人窟里一缕冤魂。
而这些年,为了治愈伤口上的蚩尤魔气,他只能舍去下半身,甚至耗尽这抢来的灵力续命。
现在,公孙长明一眼就能认出害他的仇人,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还是要呛他一下:“你杀了我,又怎样?咳咳……你抢我公孙家子嗣的身体,在这猖狂作恶,你那蠢到家的主子会不会还像三十年前一般,为了大义杀了你?”
嘶的一声,那布满褶子的脖颈被拉出一道血口,难忍痛楚,公孙长明直接摔倒了地上,如柱的鲜血染红白玉,甚至还带着黑色鬼气,肮脏至极。
惊雷响,银光闪过,门口突然又多了一抹纯白身影。
此人从头到脚,除了隐藏至深的紫眸,找不到其他任何颜色。
“瞧,他果然来了。”
稀罕的是,来者对狼狈不堪的在场众人竟毫不关心,只是漠然地问了一句:“灵谷峰江奕,在么?”
“阿寒……”
褪去一身魔气,玄红色的高挑身影逐渐现形,他双眼放空,步子急切,苍白面庞里勾勒着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是他的阿寒回来了吗?
然而,那白衣男子眼都不眨一下,手起刃落,似一道疾行的电光穿过,再望去时,那个能令公孙长明为之丧胆的魔界细作就此人头落地。
“我再问一次,江奕在否?”
第75章 业火再临
静默。
大家不知道门口白衣翩翩的男子什么时候离开,更不知道殿内的魔气是如何消散的,恢复意识时,天宇晴霁,似是无事发生。
可灵谷峰就没那么平静了。
也许离御魔结界的阵眼过远,攻守薄弱,灵谷峰便成了魔界大军首先攻入的地点,虽然有所分散,但主力基本在此地,守候待命。其中的缘由,只有原来的暗卫知道。
复仇。
也有个先来后到。
地处远山,他们潜入时极少碰到弟子也合理,更何况,今日是轩辕派选新任掌门的大日子,自然人烟稀少。
“尊上。”
“尊上回来了。”
在所有人看来,许是匆匆去了一趟大殿并未尽兴,归来的单昀寒面色阴沉得可怕,抬眼间,自带令人退避三分之效。
“把江奕叫出来。”曾经的清静村空无一人,设下的迷雾阵也已破除,那些瑟瑟发抖的村民被抓出来质问,“不然……”
迟疑了一会,结果一直跟在单昀寒身后的冷兰上前一步,魔刃蹭着轻甲上的血痕,冷冷地接道:“不然,就杀了你们。”
村民们被乌压压的大军围着,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嘤嘤啼哭此起彼伏。高挺男子每进一步,哽咽便低一声。他们怕,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惹得这位新晋魔君不悦。
即便如此,单昀寒还是一抬手,道:“既然你们不说,就别怪我心狠。”
破除结界的灵谷峰,霜雪漫天,寒风簌簌。即便如此,魔族的业火烧起来仍是势不可挡,顷刻间便将峰内所有灵花灵草烧成齑粉。
火光冲天,烧的浮云通红,可就是不见轩辕派的弟子来支援。
灵谷峰的人也没觉得稀奇,甚至有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要命地拿起手中的农具冲过来。
以卵击石,尽是无用功。
魔息肆意侵袭,眼看就要伤人之时,还是江守站了出来,对着单昀寒一针见血问道:“阁下并非找我们峰主,对么?”
至此,单昀寒也不跟他兜圈子,回道:“聪明,我就是来讨点东西,讨到了便走。”
“只要阁下答应,不伤无辜族人,老朽便告知于你。”
收回魔息,单昀寒清退左右:“说吧,千冰莲,鬼丝蔓在哪?”
江守接着解释:“灵谷峰地处高势,千万年就开一朵至寒冰莲,而且,三十年前就已尽数被毁,阁下若是要,我们也无能为力。至于鬼丝蔓,那东西带着至阴之气,鬼界产物怎会在灵力充沛的轩辕派滋生?”
“是吗?再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想错了,他们都要死。”匕刃转了又转,不经意间,单昀寒指腹被锋利的落雪划了一道细口,鲜血落在洁白的衣袍上,脑海闪过一道身影,心中剧痛不已。
“寒儿,停手吧。”
之前他为了一战成名,号召全族,身体里的灵力悉数被引了出去,肆意挥霍着那个人给的一切。
按道理,不该再听见这个声音。
不行,蚩尤之力还没解决,再拖下去,怕是。。
倏地,一道强劲掐住江守的脖颈,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整个人抬了起来。落雪随召而去,所到之处哀嚎凄惨,单昀寒逼问道:“十年前,有个被一剑穿腹的人送到灵谷峰疗伤,每日的药引里便有这两样东西,你还敢撒谎说没有?!”
江守年岁已大,经不住他这般审讯,差点晕死过去。可单昀寒一松手,他便惊愕道:“……你?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