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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安排好的管家。
这遭来木樨堂,陈氏原是与傅堂容一道,来怪老夫人自作主张,居然要将傅莹珠多留三日。
有傅堂容撑腰,陈氏势在必得。心里觉得,这傅莹珠定然是一刻都不会在府中多留,是以连送傅莹珠的马车和车夫都给准备好了。
管家的出现,也是她安排上的。为的就是迫不及待,刻不容缓,能立马把傅莹珠打包带走 ,免得节外生枝。哪想,今儿个,要接的人,就变成自己的女儿呢?
此刻管家一冒出来,陈氏心头一滞,不用人扶,自个儿从地上忙不迭爬起来,推着管家出去,“此事急不得,急不得。”
管家简直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看着陈氏,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
明明是夫人说要尽快安顿好的,怎么现在她又说,急不得了?
真急不得,怎么还天天催促?是他会错了意,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氏哪来得及和管家打眼神战,她现在只想将管家推出去。
只是来不及了。
老夫人那么大个人就坐在那儿,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听见了管家的话,当下发话:“管家,你将马车与车夫都备好了?”
“是。”管家为了邀功,解释道:“一路上负责护送的护卫,以及运送东西的马车车夫,都准备好了。急切的话,现在就可以立即启程。”
“好啊。”老夫人一锤定音,“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把二姑娘送去别庄吧!”
老管家:“???”不是说,被送走的,是大姑娘吗?关二姑娘什么事。
陈氏:“!!!”
陈氏脸上,方才的泪痕尚未干涸,此刻又落下泪来。
备给傅莹珠这个冤家的马车要用来送她的心头肉傅明珠走,陈氏简直要哭昏过去。
要知道,她为了能让管家快点备好马车,给了他不少好处。哪怕她囊肿羞涩,已经快要周转不开,头面也没闲钱添置,可是为了把傅莹珠送走,她可把最后的体己钱都给了管家的!
陈氏用委委屈屈的表情看向傅堂容,傅堂容却并未看她,而是笑着应下了自己母亲的话,依旧是那副对老天师言听计从的态度:“母亲说得极是,既然马车都准备好了,便也不必再耽搁了。”
“明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自然是会乐意为自己的祖母、为了侯府大业而分忧的。”
“此次多亏是天师在这儿,不然若是听了那个假大师的鬼话,侯府的百年基业,岂不是就要毁在我傅堂容手里了,多谢天师,还请天师移步,晚辈好生招待您一番。”
傅堂容的话一出,那便是一锤定音,管家连忙告退,老夫人拨了个小丫鬟去告诉傅明珠收拾行李。
傅明珠,今日便要启程去别庄了。
陈氏简直要呕血,一边心疼,一边肉疼,整个人后仰,趔趄了一步,差点昏了过去。
眼看着那个被老夫人派出去的小丫鬟要出门,陈氏也不顾什么礼数了,一把拽住了小丫鬟的胳膊,硬生生朝着傅堂容跪了下来,“侯爷,侯爷,您再想想清楚!”
“明珠她最孝敬您了,真送她去别庄,您舍得吗?啊?”
陈氏焦灼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听上去肝肠寸断,祈求不行,脸色一厉,“今日妾身便是撞死在这儿,也绝不会叫人送我的明珠去庄子上受苦!”
原本傅堂容见到陈氏听到老天师判词初时泪眼朦胧、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知她爱女如命,心中尚有几分怜惜。
可此刻,陈氏一哭二闹三上吊,胡搅蛮缠,吵得傅堂容耳朵直疼,傅堂容渐渐失去了耐性。
甚至有些厌烦了。
陈氏一向是体面得体、识大统的,今日是怎么了?
不过是让明珠到庄子上住上一段时日,人家天师都发话了,这是为了侯府的前程。她在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愿意,是想让他被侯府列祖列宗戳着脊梁骨骂吗?让他成为京城人眼里的不肖子孙吗?
任陈氏哭闹得再狠,傅堂容却只是冷眼看着,完全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
心里却在想,傅明珠今日,非走不可才行。
……
陈氏与傅明珠那乱成一团,傅莹珠这儿,却是老半天之后才得知了木樨堂那边的动静。
傅莹珠像听戏一样,听青桃把木樨堂今日发生的种种事迹说完,简直叹为观止。
怪不得家长里短的电视剧总是长盛不衰,这你来我往的斗法确实波折百出、妙趣横生。
不嗑个一斤瓜子,简直对不起陈氏的眼泪。
不过今日傅莹珠这没有瓜子,只有青桃一大早去周记买来的脆脆的蝴蝶酥。
青桃说完,已是口干舌燥,她问傅莹珠:“姑娘,咱这都打算好了,要到别庄过日子了,结果却去不成了,哎,你说,这算不算老天爷和我们对着干呢?”
“老天爷若真是总这样与我们对着干,倒是也好。”傅莹珠笑了笑,叫紫葡萄去给青桃倒了杯茶,又捏了半块碟子中的蝴蝶酥,塞进了青桃的嘴巴里,“就像周记卖的这块蝴蝶酥,若是到了庄子上,想要吃到,往城里走便要用上三日的功夫,这一来一回,再好吃的点心也凉了。”
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比起她留在侯府里的方便,不能去别庄,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傅莹珠是最会享受,最会随遇而安的人,心态放得很平和,简直是古井无波,无欲无求。
青桃嘻嘻笑了两声,给傅莹珠倒了一通八卦,“能不去庄子,婢子心里当然是要替姑娘高兴的。姑娘您不知道,听说二姑娘知道,是她要去别庄后,脸都青了。而夫人在侯爷那边一哭二闹三上吊,叫侯爷在老天师面前没了面子,这会儿侯爷的脸色也不好看,估计之后几日,夫人的日子肯定不会舒服。”
“蝴蝶酥都堵不住你的嘴。”傅莹珠又往青桃嘴里摁了半块蝴蝶酥。
陈氏如何,傅明珠如何,傅堂容又如何,对傅莹珠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太关心。
她只想好好过好她自己的日子。
这厢不用到别庄去,倒也不用庆幸太多。不到终点,谁都不知道,之后会遇上什么事情,踏踏实实地过好现在,随遇而安便好了。
傅莹珠想了想,打算过会儿,要到木樨堂看一看祖母。
这十几日发生的种种,对老夫人而言,想必极为跌宕起伏,再度扰乱心绪,万一又一次因思绪过多得病,那她前一阵尽心尽力的伺候,岂不是赴水东流了
傅莹珠刚刚走到木樨堂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极为热闹的动静,约莫是有人还没走。
站在门口守门的柳叶瞧见了傅莹珠,面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又偷偷往里瞧了一眼,说道:“大姑娘,里头还不太平呢。”
里头是不太平,陈氏还在闹呢。
老天师被傅堂容接走,好生款待。
而陈氏一个妇人,不上男人的宴席,又无法静心下来,真的为女儿准备去别庄的事宜,也只能找老夫人闹事了。
柳叶与傅莹珠说着这几句话的同时,陈氏正在歇斯底里地闹。
“母亲,我求求您,明珠也是您的孙女,您怎么就不心疼她呀?”
“我不主中馈了,我也不管家了,我只要明珠留下来便好。”
傅堂容虽然在外花天酒地,但家里并无妾侍。陈氏看上去时让出掌家大权,实则是走威胁老夫人呢。
她要是不干了,这侯府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子。
除非,老夫人重新出山。可老夫人身子如今都什么样了?
靠傅莹珠吗?
那更可笑了。
陈氏拿出了最后的底牌,想要拿自己掌管中馈的这事威胁,以期最后能各退一步,让她得偿所愿,老夫人也有台阶下,不要把傅明珠送走。
哪想,老夫人慢悠悠道:“明珠走自然要走,只是你这中馈,管得也没多好。既然你如此明事理,不如让出来,让莹珠去管。”
“???”
狗东西,你来真的?!!
陈氏真切的惊呆了。
028(文明观猴也是一种难得的消。。。)
木樨堂内; 陷入长久的沉寂中,仿佛死一般的安静蔓延着。
老夫人静默不语,而陈氏则是已经呆滞住; 善于变通、灵活的小脑袋此时已经不是那么能变通了。
傅莹珠尚未踏进去,只是站在门帘外头,就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脚步一顿; 并未急着走进去,而是在沉思。
万万不曾想过; 老夫人居然想把掌中馈的权利交到她手上;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事。
掌管中馈,往小了说,要管着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 冬衣夏食。什么节气吃什么菜; 什么时候穿什么衣裳; 都要准备好。
仆人出府买办找你,主子出门在外走远路,也要找你。
往大里说; 要兼顾人情世故,活络几家亲戚的人情往来; 不能失了情而,伤了感情。哪家人办了丧事,哪家人办了喜事,要送什么礼; 走的什么关系,分寸要拿捏好; 礼仪也不能罔顾,还不能厚此薄彼。
方方而而; 想要周到可太难了。
要不说,娶妻娶贤呢。没点能力的人,还真应付不来。
想要把一个大家族管理得妥妥帖帖,需要付出十二万分的精力,比上班还累。
上班好歹还能浑水摸鱼混绩效拿工资,可管家一旦马虎了,后果是好是坏,只由自己负责,半点浑水都摸不得,也就不能偷懒了。
傅莹珠不排斥权力,但她也知道,将权力牢牢握在手里,是一件多耗费心力的事情。
比起拥有权力的满足与高高在上,傅莹珠宁愿选择生活得平淡、简单一些。
人各有志,她就是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真要是让她去掌管中馈,那她岂不是整日的功夫都扑在侯府的账本册子上了?
若无必要,实在没必要将如此劳心费力的活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钱够用就好,力使得上就行。盈则亏,满则溢,这些道理傅莹珠自是懂的。
要说她有什么远超于常人的心性,那约莫就是,便宜不可占尽,聪明不可算尽。这世上,没有什么好事情,是可以全部掌握在一个人手中的。做人啊,就是要知足常乐。
傅莹珠而上扬起笑意,怕自己再不进去,老夫人几句话间,真把中馈这摊子事甩到她的身上,佯装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赶紧走进去。
“祖母。”傅莹珠连忙掀开门帘进去,见到陈氏与老夫人在堂中一坐一立,老夫人手握着杖,庄严肃穆,怒视着陈氏,陈氏身体紧绷,亦是不服气地看着老夫人。
这情形,叫人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不过与她傅莹珠都没什么干系嘻嘻。
老夫人见她进来,目光柔和了不少。
这遭病了一场,只有傅莹珠一个在她近前伺候,傅堂容与陈氏还有傅明珠都没见影儿,倒是叫老夫人看清楚了这府中到底谁最知恩图报、到底谁是真心对她好。
老夫人心思澄明,好人坏恶,是非黑白,一旦分清楚之后,便只想着投桃报李,想给孙女谋个好前程了。
老夫人目光柔柔地看着傅莹珠,“莹儿,你来得正好,你母亲说,要将中馈交给你打理呢。”
陈氏:“!!!”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就不信,老夫人听不出来,她那是在威胁。
怎么还打蛇顺杆,往上爬了呢?不要脸的吗?
见老夫人一副万事为她考虑、对她寄以厚望的表情,傅莹珠有些愧疚。
老夫人想看她大鹏展翅,可她还真就只想当平平无奇的小菜鸡,平平淡淡,胸无大志,是注定要让老夫人失望了,傅莹珠为难道:“多谢祖母抬爱。”
“可是,孙女儿如今年纪尚小,本事不济,眼界也稚嫩,实在担不了这么要紧的差事,唯恐坏了大事。”
侯府日常进项与出项的账目、府内府外的人情往来、还有外而的那些铺子,若是只将其中一项交给她,那还算不上累,可若是全都压在她的肩上……
手握大权爽是爽了,头怕是也要秃了。
如今的侯府不是个好摊子,傅莹珠也没有家族荣耀,荣辱与共这么大的觉悟,只想先顾好个人的事。
看看陈氏,如今也没多大年纪,便是一副华发早生、忧思过重的模样,便是为这中馈所累。
即使掌着中馈,能攒下不少好处,可人各有各的所求,对傅莹珠这种咸鱼来说,那点好处,比起她要付出的,是谓得不偿失,她情愿早上躲在被窝里睡大觉,也不要早早起来看账本、安排侯府的一切。
傅莹珠几句话间,陈氏刚才要吓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