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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山庄的会面结束后,京城暗潮中的两股势力便在纷纭复杂的局势中悄然运作了起来。
山庄那边也不知从哪找来的几条好狗,只需闻一闻简臻捡到的那只竹节火药,便能在城中寻找到埋设地。
眼看计划可行,简臻这边也很快汇集了一部分人手、材料和钱款供给了山庄。
好让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去制造假火药。
所有的决策与行动都如此迅速而顺畅,如同两个严丝合缝的齿轮,一经启动,就是无需调整的默契。
这边才刚踩着时间将事情安排妥当,那边孔宥延就又宣简臻入宫了。
将能交代的细节吩咐下去后,简臻这才匆匆上路。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连她自己都在感慨前手的利落,一颗心才能勉强放下,叫她演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来。
一路行至御书房,见书房的门扇合着,简臻只好候在一旁。
“公公,里头的是谁啊?”
旁边的宫人也见过她很多回了,对她的印象很好,便满脸笑容地答道:“回郡主,里头是惠王爷。”
“惠王”二字一出,就令她的胸口咯噔一下。
这才刚跟孔炽吵了一架,没想到转眼便又碰上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先避一避时,门先从里面打开了。
只瞧见孔炽一身的流云金线,面上还残留着薄笑,似乎与孔宥延聊得不错。
甫一对上简臻的目光,那笑便因为僵硬而消散了。
“惠王。”
简臻二话没说,循着对待其他身居高位者的习惯,欠身敛首行了个礼。
在低垂的视野里,她看到对面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可低着头等了半天,对面却什么都没说,又抬脚走了。
待她抬头再看时,总觉得孔炽的背影透着些冷清,不禁对自己刚刚的反应抱有些忐忑。
希望没有伤了他的心吧……
这样想着,她转身踏入了御书房。
“哦,粟襄来啦。”
书房内,孔宥延与傅蔼正说着什么。
那个一直遮面穿黑袍的神秘人侍立在一侧,静静地听着,仿佛一尊石像。
即便是这样热的天气他也依旧是这副打扮,实在是令人吃惊。
环顾一圈后,简臻收回了视线。
随着凤心的药效减退,她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嚣张,于是照例给两人行了个礼。
虽然孔宥延嘴上不说,但他的目光里分明写着满意。
似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抱着怎样置之死地的目的,去逼着简臻吃下凤心的。
可只有简臻自己知道,疯与不疯都只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殿下似乎,心情不错?”
“这么明显吗?”孔宥延笑着反问了一句,接着解释道:“哎呀,堂皇兄总算是开了窍,总算是不再摆一堆借口回绝我了。有他助力,本宫自然高兴。”
大概真是高兴过头了,他竟然将孔炽刚才来做什么都一股脑交代了出来。
“刚刚惠王是专程来要丹桑秘药的,说是要在筛查时用,真是不错。”
凤心是什么滋味,简臻可谓是一清二楚。
而如今孔炽居然要用凤心和烈心去对付和她一样的反对者,着实令她又惊又恨。
因为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狠心折磨百姓,却狠不下心来对付孔宥延?!
“哦对了粟襄,今天叫你来是要交给你一项任务。”
孔宥延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只见他转头看了傅蔼一眼,道:“长老说祭祀台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要本宫去瞧瞧,可最近事务繁多抽不开身……”
说着,他再次看向简臻,若有若无地传递着一些暗示。
直到他眨了眨眼睛,简臻才想起来,之前她曾经骗他说自己可以当他的耳目,去监视傅蔼的行动。
没想到他倒是记在心上了……
心中冷笑的同时,简臻也不忘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道:“粟襄倒是很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长老同不同意啊?”
“既然是殿下的吩咐,傅某自然同意。”
“好,那长老和粟襄定个时间就去吧。”孔宥延美滋滋地吩咐着,还冲简臻道:“回来以后可别忘了跟本宫说道说道啊。”
此时的简臻面上应着,心中却暗骂他蠢货,难道生怕傅霭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吗?
所幸傅霭看起来并没有起疑心,很愉快地询问起了她的意愿。
“郡主什么时候方便?”
“最近府里有些事还需要我打点,恐怕要三天之后了,不知能不能赶上?”
“时间很合适,那么我们便定在三天后吧,我会在祭祀台恭候。”
商量好时间后,简臻便回府去了,一直到约定的时间之前,都再没有出过门。
然而这胡诌来的三天里,无论是郡主府还是山庄都并非无所事事。
第一批做出来的假火药被简臻拿了来,准备开始自己计划的第一步。
默萧山庄作为一个江湖组织,招揽了大量有能之士。
尽管他们不是什么以一敌百的人,但都各自有一项或几项傍身的本领。
山庄按照简臻的要求挑选了一些身手矫健的成员,组成了一支小队。
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他们就制定出了一套办法,专是用来替换火药的。
只是这样短的时间,假火药的数量又不多,替换火药有什么意义呢?
难不成只是一次尝试?
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对简臻的计划感到不解。
可她对此闭口不言,只教他们如何做,并不做什么解释。
要不是山庄的上层允诺,简鸣都担心这些不怎么规矩的人会将简臻给绑了,逼问出背后的计划来。
“姐姐,你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与傅霭约定好时间后的第二天夜里,简鸣和简臻守在书房,等待着小队的消息。
“你别逼我啊,我现在还不能说,甚至连我自己都得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这么多年的默契让简鸣按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可他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会有危险吗?”
“这就要看山庄给的人中不中用了。”
“我是说你。”
一回头,简鸣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就陈在眼前。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坚定,还是因为瞳色太深邃,总叫她有一种要被吸入旋涡似的错觉。
恍然间,她收回了视线,试图逃离那道深渊。
“山庄做了保证,他们的人不会泄露雇主的秘密。”
眼见她是什么都不肯说了,简鸣只好作罢。
星汉满天的夜里,似乎都不需要烛火进行照明,就能看到满屋满院的清辉。
除了灯芯燃烧的哔啵声与院中偶尔的虫鸣外,就只能听到他们两人彼此的呼吸声了。
自打发现了傅霭的阴谋后,简臻在夜里便不怎么看书了,总是像现在这样闭目养神。
——大概是心太乱,看不进去吧。
借着浅淡的光火,简鸣近乎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容。
就连烛火摇动时在她脸上投射出的变幻的光影,都让他觉得趣味。
柔软的香囊被握在他温暖的掌心,而他的手指却在仔细感受着其中藏匿的一个环形的东西。
——这次应该合适了吧?
那圆环已经是他打的第十五个了,之前的每次都不满意,不是觉得大小不合适,就是觉得有些瑕疵。
直到前几天,他才弄出了这个勉强令他满意的戒指来。
——要怎么给她呢?
那圆环被他不断地摆弄着,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也不断涌现出了各种简臻可能会有的反应。
令他时而失落,时而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还是没好,只能手机发布了,迷惑中……(抠抠脑壳)
第135章 白豹(四)
两人一直守到了凌晨; 才有一个家丁传了消息来——成了。
“山庄倒真是有点人才,叫我都嫉妒了。”简臻面上没有笑意,眼中却是热切。
“姐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只见她目光凝滞; 许久才从口中倒出一句“能做的已经做完了,等……明天吧。”
说完,她捏了捏眉心,回卧房补觉去了。
看着她披戴晨曦的背影,简鸣不知怎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一幕。
那时他们被困在府上; 几乎是没有生路可言的简臻; 却突然被叫去了皇宫。
也是一样的背影,令他一直记忆尤深。
因为对于她而言; 每次离开; 生死都是未可知的。
而每次她的离开; 也都会让他心惊胆战地担心是不是最后一次见她。
如今的形势已经比当初好太多了; 可这样的担心却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会没事的。
少年低头; 轻声重复道:“会没事的。”
可他的眉心却紧蹙,面带愁容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香囊。
……
隔了几条街外的惠王府中,烛火也还没熄。
看着匍匐在地上挣扎的人; 孔炽不禁感慨丹桑秘药的效力确实不错。
没人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神经; 竟整夜没有休息; 一直在做筛查。
幸好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人了。
从宫里来的丹桑信徒都小心松了口气。
“王爷; 这个人……”
坐在上首的孔炽不说话; 只扬了扬手; 示意下人们将地上痛苦哀嚎的人带出去。
这便意味着这人没问题了。
呆站了半天后; 几个丹桑信徒见他没有多余的吩咐; 也不敢走,一个劲儿地和自己不停耷拉下来的眼皮作斗争。
“都回吧。”孔炽用疲惫干涩的声音说道。
如同得了特赦令般; 原本还蔫头耷脑的几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忙弯腰行礼,急着回去休息了。
侍候在一旁的鑫河有些担心,放缓声音问道:“王爷?要不先回房休息?”
像是没听到似的,孔炽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和一些不知名的污迹。
那些都是被筛查的人留下的痕迹。
这也让他回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深宫中痛苦挣扎的女人。
那时她吃下的剂量,可比在这里的人多多了。
……
过了一会儿,孔炽才如梦方醒般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用两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鑫河。”
“诶,在呢。”鑫河弯腰等候着他的吩咐。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丝巾仔细包好的小包裹。
“这个,连带着从傅蔼那儿拿来的烈心,一起送去给薛郎中,叫他再好好验一次。”
“是。”
偌大的厅堂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你知道烈心吗?
——烈心无色无味,可以缓解疼痛,被人们奉为神药。可它是救不了人的,唯有苦口良方才是正途……
那天简臻说的话还音犹在耳。
这几天来,他反复在心中琢磨了千百次,才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这也是他主动去找孔宥延要秘药的原因。
静坐了一夜,令他的身子有些发冷。
可冷清的不只有自己的体温,还有这庭院,以及自己周围的人。
如今,自己可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阵脚步声终于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鑫河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了孔炽近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头,正是刚才吩咐去验药的郎中。
“如何?”
在那个托盘上,陈列着那个小包裹和一份烈心粉末。
包裹已经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膏状物。
“回王爷,这东西里确实有烈心,而且量……”
见鑫河面露难色,孔炽直接看着薛郎中道:“量如何?”
那郎中也从未见过这样冷峻严肃的孔炽,再加上刚才的发现,他登时冷汗直流。
接着跪在地上回话道:“王爷,这块阿芙蓉里,烈心的含量有点过高了。”
“过高是多高。”
之前老惠王死时,薛郎中就应孔炽的要求验了无数次孔燮吸食过的阿芙蓉,他再怎么痴傻也该猜到孔炽在查什么东西。
因着当初没有比照物,郎中还觉得是他多心,可如今竟真查了出来,倒叫人心惊了。
“回王爷,这烈心传入京中不久,在下一直没用过,但曾听闻民间用药时只需十之一的烈心就能令人疼痛全无,可……仅这块阿芙蓉中的烈心,就有至少五份的量。”
说完,郎中自己都被这真相吓得直发抖。
回想起过去孔燮对自己的恩情,他继续补充道:“王爷,以这样的分量来看,哪怕是只吸一口都该尝出不对劲了,更别说先王爷那样的老手了……”
短短几句话,孔炽的内心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父亲死前在宫人面前的疯狂与在自己面前的冷静,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一生都小心谨慎的大魏王爷,最终还是死在了大魏皇室的手中。
就连置他于死地的阿芙蓉,在他尝出了不对之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吞下。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