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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很安静,临河的雅间都被富贵人家?预定了,临河观灯还能悠闲品茶,比在河上稍差些?,但也另有一番风情。
张家?其他人都上了画舫,只有张绯玉夫妇在茶楼雅间。
“福王表哥。”谨玉公主看到他们来,起来迎过来,“王妃,恭喜了。”
原来他们也听说何丛认亲的事情。
张绯玉淡淡一笑,起身揖了一礼,“见过王爷,王妃。”
他一向是?这种斯文模样,但是?萧元河知道他的真面目,没跟他绕弯子,“张公子不是?只邀我们喝茶的吧?”
他们俩的关系可不是?友好喝茶把酒言欢的关系,他还记得被他阴了一回,掉进结冰的湖里,虽然最?后他假惺惺把他救起来,还是?整整躺了半个月的床。
“表哥,夫君此次就是?为了化?解往日恩怨来的。”
“挺稀奇的。”
萧元河拉着卫娴坐在他们对面,茶楼伙计上两套茶盏。
张绯玉亲自?替他们倒茶,他今天穿着白色绣竹纹的交领袍,书卷气浓厚,修长的手指十分?好看,握着茶壶时骨节凸出,卫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在矮几下面不高兴地捏了捏她的手心,张绯玉唇边带笑,声音温润道:“都说王爷夫妻伉俪情深,果然是?如此。”
谨玉公主转头看了他一眼,萧元河看着他倒的茶,没伸手。
卫娴想了想,伸手替他端过茶杯,送到他手上,“都是?亲戚,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说是?吧,张驸马。”
张绯玉算是?萧元河的表哥,又是?表妹夫,真正亲上加亲,若真的有什么阴谋,牵扯范围太?大。
张绯玉认真看了她一眼,都说福王妃是?个草包美人,现在看来可不像,一句话就把他前?路退路都堵了。
萧元河笑道:“有些?人不认呢。”
毕竟亲戚关系是?有,也只能算远亲,张国公与萧府老?王妃是?兄妹,各自?的孙辈都是?表兄弟。但是?张家?只认萧二?爷的孩子才是?表兄弟,对于?萧元河就不认了。
以?前?萧元河年纪小的时候,还把张蓝和打得重伤。
“都是?以?前?不懂事。”张绯玉坐回原位,“往后多来往,互相亲近。”
萧元河狐疑地望着他。
“福王表哥,我往后可以?去你府上玩吗?”谨玉公主以?前?不出宫,现在嫁到宫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不过她熟悉的人没几个。
“你可以?,他不行。”萧元河端起卫娴送到他手上的茶。
张绯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还没搞清楚,让他与张绯玉关系缓和,附非他也在冰天雪地的湖里泡上一会儿。
他是?绝对不会跟他化?解恩怨的,也就看在谨玉的面子上喝了这杯茶。
正好此时萧以?镜送来两人的斗篷,他们就没留下,卫娴转头看谨玉公主,笑道:“殿下想来就来吧,现在梅花开得正好。”
说完,她朝张绯玉淡淡看了一眼。她总觉得他释放了足够的善意,但是?萧元河阴沉着脸,她只听说他们关系不好,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萧元河轻易不会与人结仇,越了解他,越觉得他内心善良,他打的那些?世家?子都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与张绯玉的事她不知道。
她也不希望张绯玉这样的聪明人盯上他。
两人走出茶楼好远,萧元河还在生闷气。
“怎么了?”她软软地问,“你不高兴见他,为什么还上楼去。”
“不上去岂不是?怕了他。”
“上去了又跟自?己呕气,他怎么得罪你了?”
“有一年冬天,他往我脚下丢石头,害我落水。”
果然是?生死大仇,这人冬天最?不能着凉,肯定是?病得狠了才把害他的人当成仇人恨到现在。
“别的事我可以?不管,这件事不行,当时候把太?后和娘吓坏了,整宿不合眼地照顾我,娘都累病了。”
“嗯嗯,我们也推他到河里去。”
卫娴拉了拉他的衣领示意他低头凑耳朵过来,萧元河弯腰凑过去,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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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意好!”萧元河眼睛一亮,赶紧安排下去。
等他们逛了两条街返回码头时,正好看到张绯玉在河里扑棱,张家?侍卫惊慌救人,谨玉公主在船边哭泣。
也不知道怎么的,谨玉公主府的船停靠的地方栈桥塌了,正巧张绯玉站在上面,人直接掉河里了。
冬日披着厚裘衣,遇水变得十分?沉重,他虽会水,在水里也脱不掉湿掉的裘衣。
大家?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把他捞起来,被救起之后不停打喷嚏,一场风寒是?勉不了的。
“解气了吧?”卫娴与萧元河站在不远处的岸边望着那边的兵慌马乱。
萧元河看着花灯映着的人,心里充盈着开心得要?炸开的膨胀。
她在替他出气!
“嗯。”他重重点头。
“你想让公主照顾他照顾到生病吗?”
“不想,他受苦就行了,不要?牵累旁人。”
不过后来还是?张夫人担心儿子担心到病倒,张府因为这事指责谨玉公主摆公主架子,皇帝知道了又把张世子训一顿,借故革了他的职,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会儿卫娴他们正因为恶作?剧得逞,高高兴兴观灯。
在他们赏花灯闹元宵的时候,刑部捕快们可忙坏了,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多起案件都跟西狄王族有关,这下群情激愤,本来就对留着他们很有怨言,老?百姓都涌到宫门前?跪求处决他们,元宵开印之后的刑部也被人群淹没,为了防止还有可怕的秘药流传,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都被抓,涉案官员二?十几个,还有几百个商家?,全部被捕入狱,甚至出动京城守军,闹得沸沸扬扬。
赵竹笛为了审案,在刑部住了半个月,其它官员都好解决,就靖候柳玄让他犹豫不决,去找了卫国公,毕竟柳玄是?他妹夫。
“大人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赵笙笛知道卫家?老?夫人身体不太?好,要?是?让她知道女婿罪大恶极,说不定有可能听了消息会崩溃。
卫国公也十分?苦恼,他早应该更加严厉地看住柳玄,然而他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多事来,他也有责任,早知道不应该心软听从母亲的话不让妹妹和离归家?,现在真的是?……
他娘到底看上柳玄哪一点,他完全想不明白。
卫国公去了一趟刑部大牢之后才明白,他的老?母亲还是?向着娘家?的,毕竟柳玄是?她亲侄子,靖候府是?她娘家?。
“往重了判。”见过柳玄之后,他只能对赵笙笛这么说。
“大人,真的没问题吗?”赵笙笛再次确认。
“我会告诉她真相。”卫国公叹了口气。
当年何丛的父母就是?因为发现他们的秘密才被杀害的,而且,柳玄认下所有罪行,所有证据都证明他就是?主谋,尽管很多人不相信,但是?皇帝相信了。
他的供状写着一开始跟西狄人买药是?因为得知那药只是?绝世好药,亲眼看到频死病人吃完之后当天就活崩乱跳,他们也想把西狄的好药用到大周来,是?为了振兴柳家?赚更多的钱,但是?不知道为何,后来被西狄王族阴了一把,被利用了。
这张漏洞百出的诉状被送到皇帝面前?,赵笙笛以?为皇帝也不会相信,然而他错了,皇帝只对他说一句话。
“事情到此为止。”
卫娴得知之后,晚上躺在床上与萧元河闲聊。
“你说陛下是?不是?心软了,明明就是?三皇子他们干的。”
“你不知道,舅舅不是?那种冷酷的皇帝,况且他一直对谢淙有期待。”
“那也不能这样呀。”
卫娴抱着被子转身,萧元河身上的被子被扯走一大半,他整个人露在被子外面。
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帐顶发呆,卫娴等了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过去,才发现他没盖被子,讪讪地替他盖好,气恼道:“你不冷啊,被子都不盖。”
“是?谁把被子抢走了呢?”
这几天他太?忙,都是?夜里才回来,她已?经睡沉了,难得今晚她等着他回来才睡,萧元河抱住她的腰,“你气什么,因为姑父被当成替罪羊?”
因为柳玄被判斩立决,又是?主谋,那些?死了孩子的都跑去靖候府哭闹,里面的人都好几天没能出门,卫娴与姑姑感情好,为她着急。
“姑姑和表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祖母也真是?的,把何丛表弟叫回卫府住,说是?补偿他这些?年吃的苦。”
“你放心吧,早安排好了,你记得收拾箱笼,三月我们出京玩儿去,你可不能后悔。”
萧元河亲在她脖颈上,压低声音,“你要?是?反悔,年礼可是?要?加倍的哦。”
第106章
日子过得安稳; 卫娴除了给老王妃与长公主请安之外都呆在王府,转眼就要春闱了,萧元河很忙; 都不能回府。
这段时?间把搞事的西狄人解决了,逼出了不少药方; 还查出当年瑶镜山庄是柳府管家所为; 柳玄被判斩刑,又因柳照破案立功,将功折过,直接袭爵成了新的靖候,他成了大周最年轻的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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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能把谢淙拉出来。舅舅还是心软了。”有一天晚上,萧元河忍不住跟她?感叹。
之前卫娴觉得这案子查得不彻底,郁闷了一阵子; 连宫里赏赐的各种名?家真迹手稿都不能让她高?兴,现在轮到他了。
“陛下对自己儿子心?软也正常啊,毕竟是?父子。”她?替他揉捏肩膀,“不过他也被幽禁了; 也算是?好事吧。”
皇帝以谢淙与科考举子过往甚密有泄题风险为?由令他面壁思过,因为?出题的人正好是?他舅舅,魏大人被人举报考前偷题。
因发现得早没酿成大祸; 这才只是?把人关起来,等春闱放榜之后?再处置。
“谁能想到他居然打这个主意; 亏他想得出来。”
据刑部审出来的结果,魏大人是?为?了求财,许诺那些?参考举子; 只要?出万金,必保他们高?中进士; 为?此,很多地方的穷人举子都被阻挠,没能进京,能来到京城的都是?挑选好的目标。
魏大人收了金子却不办事,考前两天被人举报,因担心?已经泄题,出题的人连夜换了一批,又重新出了题,加急印出来,还把春闱的日子往后?延了几日。
事情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立刻派人去清河捉拿魏家人,魏淑妃忧心?儿子,又担心?家中老父亲,急怒攻心?,没多久就病倒了。
“魏家在人前总是?清高?读书人的形像,这下颜面无存了。”卫娴都听过魏老太爷的大名?,是?一代大儒,前任帝师,曾官至太傅,为?官四十年,十分清廉,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为?名?声所累,穷得叮当响,这才挺而走险找了这么个赚钱门路。
“突然这么着急赚钱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为?了给谢淙铺路。不过,到底是?谁举报的?我们本来是?打算等春闱过后?才动手,快我们一步。”萧元河也是?十分意外,不知道是?谁乱了他们的计划。
看来这人也不想让魏家独大,谢淙也没得到实际好处,反而失掉最大的助力,可以说?是?断了一臂。
卫娴想了想,有些?担心?道:“会不会有人以为?是?六殿下干的,你看啊,三殿下倒台的话?,他就少了一位竞争对手,于他最有利。”
“别人怎么想都行,就怕舅舅也这么想。”萧元河没跟她?说?,最近谢澈也少了很多差事,这会儿正闲着陪皇子妃在别苑住着。@无限好文,尽在
“两派惧伤之后?,最得益的不就是?谢湛兄弟俩?”
“所以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不说?了,你答应我三月坐船下扬州的。”萧元河拽她?起来,“不许反悔,走,我们看看箱笼装好没有,你的猫要?带几只?”
不由分说?拉她?跑向正院跑,春暖花开,暖阁也准备关闭地龙,东西也陆续搬回正院。
“王妃,这些?要?收拾吗?”
尽圆尽方正在打点?三月出游的箱笼,脸上喜气洋洋,能出京游玩当然是?好的,见他们过来,指着猫爬架问她?。
“一起收拾了,八只我全?都要?带!”
卫娴也很高?兴,因为?要?出远门,她?舍不得跟它们分开这么久,再说?,长公主又近不得猫,姑姑最近因为?柳玄被判立斩,也没心?思管猫狗,没人照顾,当然是?她?带上了。
她?打算临行前办个赏花宴,把亲朋好友都请来府里赏花。
帖子都发出去了,还有管事们都按排好了。她?在忙碌的时?候,萧元河被萧敬臣叫住。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厢房说?事。
“之前追踪手札的事情有了下落,那位瑶镜山庄的弟子已经病故,临终前把手札放在自家宗祠里。”
当年瑶镜山庄十分出名?,何?庄主除了收留孤儿,还会收富户家的子弟,正巧那位喜欢看书的弟子出身河西富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