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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不知道是好是坏,萧元河连写几封信送回京城。
卫娴也有一只信鸽,她画了一幅画让信鸽送回京城,送到她爹手上,还有一封信,把他们遇到清河王幼子运粮入京的事说了一遍。
萧元河双手撑在栏杆上往下看她放飞信鸽,“写了什?么??”
卫娴的信总是几页纸,开始时是他替她卷好薄帛,后来她就?自己卷。
她转身仰头笑?眯眯地?看他:“写了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上来吧,保宁买了新话本,我读给?你听。”
“不要。”
卫娴拎着裙摆从楼梯跑上去,她喜欢桃河县的织布裙,今天就?穿着一身蓝色马面?裙,细腰盈盈一握,在楼梯上跑动时,裙幅展开,精美的刺绣在阳光下像绽放的桃花。
萧元河把话本扔在甲板的圆桌上,自己侧坐在她那张带轮子的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动机关,在甲板上滚动着玩。
这张椅子从京城带出来,平时卫娴就?坐着它在甲板上转悠,有时候是萧元河坐在上面?,她坐在他大腿上,然后猛地?一按机关,直接从二楼飞到一楼,惊险又刺激,每次都能让她放声尖叫。
“今天的差事办了?”她朝他跑过去,按住停止的机关,让他动弹不得,被她困在椅子之中。
萧元河仰头深情望她:“休息几日,你不是说在我没恢复之前不准下船安心静养吗?我很听话的。”
“真乖。”卫娴大方地?给?他奖励。
远在京城的方星离正在与卫国公讨论她的病情,对于她的变化,他们一连收到萧元河的五封信,信上事无巨细写着她这几天的情况。
“神医,你看这是好事还是?”卫国公忧心重?重?。
小女儿的病他请过不少名医都不见效,反而越来越严重?,府里但凡有喜都会避开她,也因为这怪病,她被老夫人嫌弃。
“情况是有好转,不过我要看到她本人才能诊断。”方星离拿着几张信纸一一比对,“心病容易转移,福王妃是重?情之人,对她放在心里的人总会格外看重?,那些人出了事也会让她心病复发。”
卫国公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之前胃疾发作,她也发过病,不过当?时以为只是着了凉。”
“总归是在好转,国公爷无须太过担心,回信就?写些好事就?是了。”
京城这些时日也不太平,开春之后,皇帝在祭祀春牛时遭了刺客,礼部?尚书?慕容大人因救驾受了重?伤,武威王被箭射中手臂,现在正满城寻找刺客。
刺客所用的箭支并不是京城所制,赵笙笛带着捕快和?五城司日夜追凶。
不过倒不是没有喜事,春闱之后,高中的进士有不少能力出众之辈,朝堂又多?了很多?年轻官员,六皇子深受他们爱戴。
卫国公把喜事写了个遍,信鸽带着沉甸甸的信飞向远方。
卫娴夜里时不时做恶梦,不过没生病,船行到河西?时,终于看到满天星河。
浩瀚星空,无数星光闪烁,在船上好像离星星更近一些,仿佛抬手就?能摘到星星。他们并排躺在甲板上,十分悠闲。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的心灵无比平静。
这一夜,卫娴睡得很香,没有做梦,睁眼就?看到萧元河清俊的笑?脸。
“我有一个想法。”她搂住他的脖子,“到了河西?,我要跟有经验的稳婆学接生。”
“你是想以毒攻毒不成??”萧元河揉了揉她的头,心里一片柔软,“你不怕吗?”
“怕,但是你说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越是害怕越是要面?对,这才叫勇气,对不对?”
她的大圆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以前她总是避逃,现在想试着直面?那些她害怕的场面?。
“行,勇敢的福王妃哪能被一个小小的场面?吓到呢!”
*
河西?是一个大郡,交通发达,水陆皆通,往来富商云集,郡城十分繁华,码头也宽大,足够十艘大船并排铺开,同时靠岸。
巡抚和?总督早一步得知福王南巡,一大早就?盛装带着全部?官员在码头等候,老百姓也来看热闹,把码头挤得水泄不通。
卫娴站在船头看到人山人海,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因为你是福王妃呀,大家都来看你。”
“为什?么?不是看你?”
“我每年都南巡,看腻了吧。”
萧元河替她披上带兜帽的薄披风,替她系好帽子,裹得严实,只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实际上,他连脸都不想让人看见,但是,他希望更多?的人认识她,喜欢她,不希望任何人对她不敬。
两人手牵着手走下船,等候的官员们大礼参拜。
“都起来吧,本王与王妃将在河西?停留十天。”
河西?算是他们南巡的第一站,会留在这里时间长些,这次他们计划一直到岭南再?返回,时间还是不太够用,预计着每个地?方停留五天。因为卫娴想跟稳婆们学习,这才留十天。
河西?郡城有萧元河的别?苑,以前他来时也是住在那里,那是一处三进的宅院,平时有人打点,直接住进去就?是,巡抚想设宴接风洗尘,被他们拒绝了。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萧元河摆出王爷的款,摆手让他们退下。
巡抚打听到卫娴的喜好,命自家夫人送了一盒糕点过去。
卫娴收下了,结果在食盒里发现一包金珠,有二十颗小指头那么?大,吓了她一跳。
“这个不能要。”
她坚持连糕点都原样送回去,但是她又很想吃那种糕。那是现做的米糕,热腾腾软乎乎的,香味扑鼻。
“让保宁去买。”萧元河对于吃食向来是喜欢就?买。
没多?久,十个暗卫拎着糕点回来,在大圆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每样都是她没见过的,比在京城时还精致漂亮的小点心。
她一手捏一块,给?自己塞一块,还喂萧元河吃一块。
“好吃!”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她已?经在发胖的路上狂奔了,衣裳都紧了。
用过午膳,他们又侨装打扮出门。城中有很多?医馆,他们挑了一家离别?苑最近的走进去,打听到愿意收徒的稳婆,正巧就?是医馆馆主的妻子。
“陈婶子,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卫娴捏拳。
她今天穿着布裙,打扮略粗糙,陈婶子上下打量她,勉强点头,“最近生产的妇人不算多?,每天也就?一个,这几天你就?在医馆先看看书?,过后我再?带你到人家家里出诊。”
“能不能让我晚上看书?,白天跟着您出去?”卫娴扬起笑?脸,“实在是村里原先的稳婆突然出了事,又没收徒弟,我又刚好见识过妇人生产,村长让我进城学学。”
她捧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为了符合身份,礼物送的都是乡间好物,腊鸡腊鸭之类的整整一大袋。
萧元河化装成?一个农夫,脸上手上都做了装饰,变得老实巴交的,卫娴看他呆头呆脑的模样就?想笑?,被他瞪眼。
虽然不是现成?的银子,但是一大袋也能卖不少钱,陈婶子松了口。
“行吧,你就?跟着我出门,到地?方别?说话,别?乱动,看着就?行,有不懂的回来再?问,知道吗?”
陈婶子五十多?岁,脸上保养得还行,显得挺年轻,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有人送了红鸡蛋来感谢她,看着人缘不错,与人闲聊间还有人跑过来问她明日有没有空,家里妻子准备生孩子了。
等人走之后,陈婶子得意地?对他们道:“我家老头子号脉准,算生产的日子也准,街坊邻居们到了日子就?来找我。”
“这么?厉害?”卫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陈婶子心里舒坦极了,收下这临时的徒弟,引他们两人到后堂捧来几本册子。
“这些都是我家世代积累的书?册,一般人我还不让看呢。”
陈家医馆开了好几代人,世代行医,每天都有很多?人求医问药,忙得不可开交,陈婶子也去帮忙,把两人抛在后堂。
“她不怕我们把这些书?拿走吗?”卫娴翻着那些发黄的纸页。
她印象里,很多?人对家传手艺都藏着掖着。
“陈大夫与别?的大夫不一样吧,他更希望救人,你看,那边好多?锦旗。”
后堂墙上全挂满锦旗,墙上挂不下的就?堆在桌上,看着医术应该十分高超。萧元河略通点医术,看医书?也没问题,能看出书?上写的都是很实用的治病救人的方子和?法子,他也想学。
两人在后堂看书?,不知不觉看到夜晚,房中都暗了下来。
一位老者?给?他们送来灯笼,对他们很满意,往常也有人来看医书?,但是像今天这夫妻俩看得这么?入迷的少,大多?数是看不进,或是没耐心。
“多?谢老人家。”萧元河又手接过灯笼,放到卫娴面?前,她还在看书?,十分入迷,连屋里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晕出一层淡淡的光影。
他知道她记性很好,看过的书?总能记住大部?分,虽说达不到过目不忘,但也比他强很多?。
“夜深了,明日你们再?来,医馆打烊了。”老人家须发皆白,精神还好,腰背也挺直,看着不像是下人,倒像是个大夫。
“打扰了。”萧元河摇了摇卫娴,拉她起身,向老人家行了礼之后离开医馆。
卫娴拉着他往前跑,“快快快,我要回去把记住的写下来,快带我飞回去。”
她主动爬上他的背,萧元河笑?着带她掠过树梢,快速回到别?苑,替她磨墨抄写。
“你这是去偷师了吗?”
卫娴奋笔疾书?,“嗯嗯,你不准说我坏。”
“我也偷到一些。”萧元河把自己记住的方子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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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彻夜默写,天亮时抄了一堆,装订成?策时,两人对视一笑?。
如此偷师了三天,陈婶子终于带卫娴出诊了,萧元河想跟着去,被那个老人家往后院拽,“你一个男人,去了也是添乱,去替我切药。”
被拖去后院处理药材,听陈婶子叫他叔公,才知道他也是一位大夫。
“臭小子,我看你有些学医天资,不如留在这里当?我的关门弟子。”
“老人家,我只能在城里待十天,家里需要我呢。”
“十天你想学个皮毛?快老实交代,你们来干什?么?的?”老人家一边分辨药材,一边审问他,“是来偷师的吧?谁派来的?别?回去了,我把所有的都教给?你。”
萧元河哭笑?不得。他以前是有医术师父的,不过师父说他不是学医的料,教了些简单的包扎和?治外伤的草药,都不愿意收他为徒,怎么?到了这里倒成?了有学医天分了?
“你以前跟谁学的识药?学得不错。”老人家夸他识药准。
“不记得了,小时候家里逼的。”他娘对他习武有意见,却很高兴他学医,不过那位医术师父脾气很怪,不太看得上他,反而把他身边的双胞胎带走,一年后才放回来。
卫娴跟着陈婶子到了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里面?人来人往,引路丫鬟将她们往产房所在的小院子里送,几位满头白发的老夫人拄着拐杖着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到她们来像是见到救星。
“快去看看,已?经发动大半天了。”
几个老人涌上来,也顾不上打听卫娴的身份了,直接把她和?陈婶子推了进去,屋里传来痛苦的哭嚎。
来之前她心里做了准备,骤然被推进去,打了个趔趄,离产妇很近,被陈婶子一把拉开。
“你就?在这看着,别?乱动。”
说完她安排里面?的几个仆妇照着她的意思布置起来,她的动作干脆利索,声音却轻柔,那双手轻轻抚动隆起的肚子,哭声渐渐轻了。
卫娴起初有些怕,东张西?望没看到萧元河,过了一会才想起他没跟来。她捏了捏拳头,瞪大眼睛看那边,心里默念,“我一个人也行。”
或许真的是看多?了,她发现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竖着耳朵听到外边人在议论,都是说这孩子来之不易,老来得子什?么?的。
看外边的人年纪都这么?大,估计里边这位是他们的儿媳,她视线落在那张满头汗湿的脸上,总觉得有些面?熟。
这不是当?时萧二爷用来引诱柳玄的那个女人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窗外景色,这处宅院布局精致,绝非普通富户。
没过多?久,顺利生下一个男婴,外面?的几个老人高呼祖宗保佑。
陈婶子带着一篮子礼物和?一包银子领着她从后院角门出去了。
“婶子,这家宅院阔气,不知家主是做什?么?的?”她拐着弯打听。
“这家只有一个上门女婿,是女子当?家,”陈婶子想了想,“大约是十年还是九年前搬来的。”
“从哪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