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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吓人!”
“……”
世家贵女们幸灾乐祸,世家公子们又是另一种景像。
宋世子头上缠着白布,露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唇色苍白,痛心疾首:“鲜花怎么就插在牛粪上了!”
“住嘴!”宣侯夫人怒哼,“你再这么荒唐下去,我饶不了你!”
说罢,命人严加看守,不许儿子踏出院门一步。
其他高门大院之中,世家子们听了这消息如遭雷击。卫六娘美貌,若不是她太懒,谁不曾肖想过她,可惜父母不同意。
消息甚至传进了宫里,谢湛立在殿外,听闻散朝之后,景和帝宣人来询问。
卫国公今日告病,景和帝宣了与卫家相熟的顾国公父子。不过,顾国公也不知道这些,昨日卫府牡丹宴,他夫人也带着儿媳去了,回来就提了一句卫府老夫人看中四皇子,琢磨着她有意让卫娴做四皇子侧妃。
“陛下,臣不知此事,往日里臣妹也没与臣提过关于外甥女的婚事。”
顾国公诚惶诚恐,小心谨慎,老老实实地躬身站在阶下,顾世子像是有话,不过最终没胆子开口,垂着脸站在父亲身后。
“顾卿,卫家六娘如何?”景和帝也好奇,他的外甥顽劣,至今没有婚配,他几次过问都被绕了过去,如今传出这消息,是卫家有意为之,还是他做了什么荒唐事被人拿捏了?
顾国公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心里忐忑,沉吟片刻答道:“回陛下,臣这外甥女今年十八,早年身子骨弱,臣妹夫妻二人难勉宠了些,品性是好的,就是有些懒怠,不懂女红,也没甚才艺,就喜欢画些人物小像,对了,大理寺和刑部有臣外甥女的画作。”
“是师从博燕归的那个姑娘?”
景和帝突然想起来,有个公府姑娘与自己的四子同门学画。
“回陛下,正是臣外甥女。”
景和帝皱眉。昨夜老四赴宴归来,曾向他献画,又提到四皇子妃成亲多年未有所出,有意纳侧妃,他还没答应。
“你们退下吧。”他朝顾家父子摆了摆手。
顾国公看他皱着眉头,心里没底,领着儿子退出后,走下石阶,低声对儿子道:“你等会去一趟卫府,寻你姑姑。”
顾世子点头应是。
谢湛从廊柱下转出,吓了两人一跳,赶紧行礼。
“见过四殿下。”
长阶春风拂过,传来阵阵花香,谢湛一身白衣,风度翩翩,颔首受礼。
两人离开又被他叫住,迷惑回转。
“昨日牡丹宴,顾夫人提到令孙也想学画,托我问问恩师。”
谢湛语气温和,温文尔雅,神情舒展,但是顾国公久经官场,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些,同时也觉得奇怪,夫人为何不问外甥女,反而向个外男询问此事?
顾世子则脸色大变。
顾国公微微躬身:“殿下之画名闻天下,想必内子也是一时心向往之,博先生如今已不收弟子。”
学画什么的都是借口,顾国公为人小心谨慎,自然不敢沾上一个私交皇子的罪名。
谢湛笑了笑,转身而去。
顾世子忐忑不安:“父亲,你看如今这形势……”
顾国公使了个眼色,剩下的半截没说出来,父子俩匆匆出宫。
*
福满楼,楼上雅间门还关着,夏福躬着身站在门外,看着从另一间雅间探头的卫国公,与他眼神交流。
卫国公:他们在说啥?
夏福:我听不见。
雅间里,卫娴微微向前倾身,眼神狡黠:“福王殿下,我有个法子。”
萧元河掀着眼皮看她。晨光从菱花窗的格子洒进来,染在她身上,因为距离近,能看到她如扇子般的眼睫,浓密卷翘。
萧元河还是第一次离一个姑娘这么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有话就说。”
声音带着些不耐烦,耳尖微红。
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萧元河开始心不在焉。
这懒人又想干什么?萧元河知道她的本性。她就是个笑面狐,上次诓了他一架话本子,今天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卫娴收回逗弄他的心思,坐回原位,一本正经起来。
“殿下也知道,我也婚事艰难,不如我们俩合作,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小魔王,我当我的懒人,井水不犯河水。”
担心他不肯,卫娴加重筹码,“长公主待我甚好,若是你外出玩乐,我还能帮你掩饰一二。”
“就这样?”萧元河不信,看着他又没什么好处,姑娘家不都希望自己得嫁如意郎君?
要说这其中没有阴谋,他可不信!
萧元河突然瞪大眼睛。以前他看过一个话本子,里面有个女子与人珠胎暗结,急于寻找冤大头遮掩。
他视线飞快扫过卫娴腹部。
“你另有心上人?你家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
卫娴没想到事情往这个匪夷所思的方向发展,啼笑皆非,只得实话实说,“我家祖母欲送我入宫做四皇子侧妃,我不愿意。”
萧元河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多心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端起放凉了的牡丹茶,抿了一口。
“皇子侧妃也是个好归宿,你为何不愿意?”
他有些好奇。
“那你以后会纳侧妃吗?”卫娴知道男子总会纳妾,就连她父亲都有两位妾室。
但是她做不来与人分享丈夫。
“女子多麻烦,一个已经嫌多了。”萧元河撇了撇嘴。他也弄不明白,他那些玩伴成亲之后,一个一个往家里纳妾,难怪没空出门与他玩。
卫娴对他的想法表示满意:“你以后若有心上人,我们就和离。”
“本王还没答应跟你合作。”萧元河上下打量她,“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会娶你?”
虽然母亲挺喜欢她,但是他不喜欢啊。
“是啊,反正下月十一皇子大婚之后,你就成孤家寡人了,长公主会将你送去国子监念书。”
因为马蹄踏蛋事件,宫里除了罚俸一年,还让他入国子监学习为人处世之道,修身养性。
卫娴笑眼弯弯:“我可以找别的世家子成亲。今天来找殿下,是因为觉得殿下最合适。”
萧元河最烦国子监里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迂腐书生,但是,母亲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成亲,要么念书。
让他念书,还是死了算了!
“你又怎知我不会找别的世家女成亲?”萧元河嘴硬,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卫娴。
“洛家大姑娘听闻母亲给长公主送了画像寻死觅活,人刚救回来,李太博家的长孙女也哭肿了眼睛。”卫娴又替他倒了一盏茶,“我听说,京城之地,世家贵女为了避开殿下,没少早早定下人家。”
这些事情平时她都是当趣闻笑料听的。尽圆特别喜欢打听他的事,不是这家女郎拒绝就是那家如避蛇蝎,大臣们又不敢与武威王走得过近犯帝王忌讳,要不然,以他的家世,早就成亲了。
萧元河:“……”
这小娘子怎么对他的事这么熟悉?
思来想去,好像与她合作才是上策。可是萧元河不想露怯,依旧淡定地坐在那里,慢悠悠品茶。
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道细声细气的声音传来。
“你们可见到福王殿下了?”
卫娴笑了笑:“殿下,我听说,陛下已经定下您入学的日子,就在今日。”
萧元河知道,这是皇帝要给宣候一个交代。
他咬了咬牙:“就算我答应你,我也得去国子监。”
“你不是说要入宫吗?你可以跟陛下说你要准备大婚,陛下对你这么好,肯定会让你大婚之后再去。”
“那不是还得去吗?”
“权宜之计罢了。”
“行,要是我还得进国子监,我就休了你!”
第7章
为了不念书,萧元河一咬牙:“行,我们就合作。”
说完,门外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夏福推门往里探头:“主子,宫里来人了。”
萧元河被景和帝宠着长大的,没想过逃避责罚,本来想今天入宫再求一求的,谁知道被母亲绑了送这里来了。
他在人进来之前飞快地扫了卫娴一眼,递给她一块腰牌,“若是你的计划真行得通,晚上再细谈。”
卫娴接过。
门外,太监看到卫国公,大吃一惊,卫国公回过神来,自己今日告病不上朝,赶紧虚弱地咳了两声,欲盖弥彰,“冬福公公辛苦。这么早的天出宫办差,可否用了早膳?”
边说边做出整理衣袍的动作,像是刚刚解决人生急事归来。
景和帝身边四大太监,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都是皇帝心腹,被他撞上,卫国公幸亏也足够机灵,马上想出对策,“府医不中用,小女担心我的病,天一亮就出来寻医,正碰巧遇着福王殿下。”
冬福是四大太监中最忠厚老实的,听他这么说也就信了,尖着嗓子说:“陛下过问福王殿下的行程,召他入宫问话。”
“是是是,不敢耽误公公的正事。”
卫国公亲自给他推开门扇。
雅间里,卫娴乖巧坐,萧元河手里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像点头赞道:“不错,母亲肯定是喜欢的,你有心了。”
他手上的画是圣安长公主在牡丹宴上的小像。
“殿下谬赞了,本想等父亲看了诊,再亲自送到公主府探望公主。”
卫娴声音软糯温柔,接着圆了这场偶遇。
冬福心里一咯噔,这两位当真关系这么好?
他不由得暗暗打量两人的表情,希望看出点端倪,结果真让他看出来了,两人眉来眼去,福王殿下还饮了茶。
作为从小看着福王长大的太监,怎么会不知道他早间从不饮茶。现在不但巧遇,还将人带上雅间饮茶闲谈。
“福王殿下,陛下等着您呢。”冬福上前行礼,催促他起身。
“本王这就去了,路上遇到卫姑娘,耽搁了片刻。”萧元河起身,小心卷好画,“走吧。”
冬福跟在他身后,看他一直拿着画,心里的猜测又多了几分笃定。
陛下担心外甥被人拿捏,派他来带福王殿下回宫,他先去了一趟公主府,得知他一大早出门说是要进宫,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福王殿下在路上遇到卫国公父女,带着两人上福满楼用早膳来了。
想起长公主说的话,看来,两家早就私底下议亲了,双方都满意着,长公主还说,就这日进宫问问陛下的意思。
昨日牡丹宴他们见过面,显然应该是有好感才路上遇着了人,又找地方说话去了。
出了福满楼,萧元河回头看了一眼,见卫娴立在窗边,于是扬唇一笑。
这一颦一笑落在冬福眼里,就是郎有意妾有意,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实际是,卫国公腿都软了,瘫坐在矮垫子上,“幸亏是冬福公公。”
要是别的公公来,他这欺君之罪可逃不掉。
“爹爹,我们还是去趟医馆吧。”卫娴觉得做戏要做全套。
父女俩让人驾车真去了医馆。
*
宫里,仁德殿,景和帝看着阶下站着的谢湛,皱着的眉头没有舒展。
他也没想到会遇上兄弟争一女的情况,但是他对妹妹有一分愧疚,天平自然就偏向萧元河。
“老四,你大婚才过多久?子嗣的事不着急。”
谢湛一听,心知这事成不了,老实应道:“父皇说的是,只是母妃心中忧虑。”
如今宋贵妃得宠,皇后都得让她三分。
果然景和帝面色缓和:“你母妃那里朕自会有交代,你如今才二十二,还年轻呢。”
谢湛嘴角抽了抽,二十二岁的人孩子都会跑了吧?
不过他向来懂得景和帝的心思,所以没有丝毫不满,表现得很恭敬。
既然得不到卫娴,那也可以换取些别的,谢湛心思念转,刚想开口,门外就传来萧元河的声音。
“舅舅,我今日正想入宫来着,谁知道路上就给耽搁了呢,还给舅舅带了福满楼的鲜肉包子。”
声音轻快雀跃,德仁殿他是想进就进,无需通传,并没有被拦着。
谢湛垂在身则的手握了握拳,垂眸敛去眼中的厌怒之色。
萧元河比所有皇子都得宠,这是所有皇子咽喉里梗着的一根刺,偏偏又对他完全没有办法。
“元河来了,快进来。”景和帝眉开眼笑。
他贵为皇帝,天天山珍海味,却好宫外的美食,但也只吃萧元河亲自带来的。
萧元河迈步进殿,行了礼,眼角余光扫到谢湛,微微一笑。
“四表哥也在呀。”
“福王表弟。”
两人也互相见了礼,景和帝看了这兄有弟恭的画面很高兴,对谢湛道:“听说你在翰林院里审阅历年国子监监生文章,常忙到夜深,也多注意身体,这些事吏部也提过,不过如今正值轮职考评,你帮了大忙。”
大周官员三年一考评,然后轮职,以防贪腐,每次有大量文书考核,还会查阅官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