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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外面有声音。”卫娴足够冷静,所以听到窗下有悄悄轻轻的脚步声。
不会是长公主亲自来听墙角吧?
两?人飞快溜到床榻上,和衣平躺在上面,放下帐子,萧元河内力深厚,听到自己亲娘嘀咕,“怎么就熄灯这?么早?”
也?是为难他娘了,那么端庄的一个公主还来听墙角,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萧元河侧过?身?子,单手支颌,低笑着看?卫娴。
“我警告你哦,你要是敢越过?这?条线,我就不信你了。”卫娴将玉佩解下来,放在两?人中?间?。
“如果?是你越过?来怎么说?”萧元河翻回去,躺平,手枕在脑袋下面,望着华丽的纱罗帐顶。
卫娴冷哼:“我睡相好得很!”
*
萧家?出了宠妾灭妻的丑事,香艳又刺激,还在那样的场合被福王妃阴阳怪气说出来,京中?都传遍,看?萧二爷的目光鄙夷中?又带着点幸灾乐祸,都关注着皇帝如何处置。
萧二爷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两?次裁倒在卫娴手上,新?仇旧恨,闹到妻子要跟他和离,他就趁两?人不在福王府,直接派人闯进去,尽圆尽方没拦住,府里私兵又跟着王爷王妃到庄上去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几个丫鬟尖叫着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好在府里的小厮侍卫们都懂武,护着众丫鬟直到刑部捕快前来,当然,京兆府衙役也?来了不少。
萧二爷没有亲自来,而是让心腹过?来,自己带着美?人与工部郎中?杨荀在荟萃楼饮宴。
杨荀出身?寒微,是景和十六年的状元,被卫国公榜下捉婿,将庶女许配给他。萧二爷挑来挑去,也?只有给杨荀送美?人才能恶心卫娴一把。
本来,杨荀品性还是好的,但是耐不住人有才华,长得又俏俊,被夸多了,难免飘飘然,再加上成婚两?年多,对?高门贵女的新?鲜感去了,觉得卫娓清高,对?他颐指气使,心思就活了起来,几次望着花楼只不过?没胆子进去,怕卫国公怪罪,这?被萧二爷知道了,立马为他量身?定?做寻了个他心仪的美?人,这?时候,美?人捧壶给杨大人倒酒。
萧二爷道:“人人都说我宠妾灭妻,那是子虚乌有的事,哪个大人物?没几个貌美?侍妾,这?也?值当传得天下皆知?”
“二爷说的是。”杨荀喝了七八分醉,俊脸薄红,更是惹得美?人心动。
既然高中?状元,模样当然是出挑的。
“大人是状元之才,又是同窗中?官职最高的,可见是书中?自有黄金,也?自有颜如玉。如玉今日得见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美?人更是花了心思侍奉着,把他在卫娓那里丢失的男性自尊又捡了回来。
不过?,卫国公的名头太大,杨荀还是有些顾虑,没敢明目张胆,端正坐着,谦虚摆手:“不过?侥幸。”
“哎,杨大人太谦虚了,大人中?状元之时不过?十九,人生少年,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可谓是都占了,如今如玉只是倾慕大人,求到我跟前,非要一仰真容,今夜也?只是饮酒,不提其他。大人放宽心,也?就是陛下和国公都不在京,才有这?机会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人人夸赞深情的卫国公,也?有两?位美?妾。”
杨荀想了想,好像也?是,喝酒罢了,怕什么呢,晚上回去还被夫人冷落。他侧头淡淡望了善解人意的如玉,心头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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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意动,萧二爷示意如玉加把劲,务必要在今夜将他拿下,到时候姐妹成仇才有戏看?呢!
杨荀被两?人吹得飘飘然,当天一夜未归。
一连两?天都见不着夫君影子,起初,卫娓还以为他应酬,后来有个夫人跟她悄悄说了真相,她是又气又怒,跑回娘家?。
她姨娘已死,顾氏待她如己出,卫国公也?是对?她一视同仁,挑中?的女婿如此荒唐,顾氏也?十分生气,但是卫娓一气之下还气恼起卫娴,就有些心情复杂。
卫娓当日也?在场,但是卫娴只顾与萧元河恩爱,要不就是与夫人们说笑,根本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就有些疙瘩。
她从小就与卫娴不亲近,脾气不相投,加上卫老夫人又觉得卫娴过?于懒惰,不愿其他孙女学她,因此,卫娓就离她远远的,不算亲近。
当年因为嫁了状元,她还觉得父亲母亲偏爱了她一回,结果?现在看?,倒不如当初嫁入高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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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娓,你也?别气恼,这?事儿不怪阿娴,娘替你想办法。”顾氏到底是宗妇,思虑深些,想按下这?消息不谈,又怕卫娓心里有怨,好声好气地劝着,这?才把性情清冷外冷内热的庶女哄好。
她心中?发愁,就叫人往城外福王的庄子送信,结果?送信的小厮遇到皇帝仪驾,避了过?去,夜里又因为长公主在庄上留宿,庄中?忙碌,也?不敢进去,急得团团转,最后才被萧以鉴发现,拎着灯笼出来问。
“我家?夫人给福王妃的信。”卫府小厮双手将信呈上去,又因为出门急,现在突然转凉,又在外面等到了深夜,深色短袍都被初雪沾湿,冷得瑟瑟发抖。
萧以鉴将人领进庄子,又燃起炭炉让他烤衣服烤手,“你直接跟庄门上打招呼说找王妃就是,还待在外头做什么。”
小厮憨憨一笑:“怕耽误姑爷正事。事情倒不急,只是我家?夫人吩咐给王妃说一声,让她心里有个底。”
“卫府的家?事?”萧以鉴捧着信,心想着要不要深夜打扰王爷王妃安眠。以王爷对?王妃的看?重,怕是连夜就去帮她办了。
小厮点头,又再次传达自家?夫人的意思:“不需要王妃回府,也?不需要王爷出面。”
虽是这?么说,萧以鉴也?不敢怠慢,安置好卫府小厮,就拿着信去正房。
此时,房中?,卫娴已经睡着,她今天太累了,骑马射箭还被吓一跳,后来又提着精神?张罗皇帝与长公主的午膳,又陪他跪了两?个时辰,晚上还张罗长公主的晚膳,累得不轻,此刻呼吸平稳,沉沉睡去。
萧元河倒是没有睡意,侧着身?,单手支颌,静静地看?着她。剧烈跳动的心脏直到现在都没得安宁。她的肌肤怎么这?么嫩白,让人想咬一口,又觉得自己要是偷亲,肯定?会被她骂,这?种禽兽之举,何等孟浪,即便她是他的王妃,他也?应该尊重她,不应该偷偷摸摸胡来。
可是,越是不能亲,越是口干舌燥想亲。他将支颌的手放下去,翻了个身?,面朝地墙壁,闭上眼睛不看?她。但是淡淡的清香老往他鼻孔里钻。
卫娴大概是因为和衣而睡,虽然睡沉了,还是发现不舒服的哼唧声,手臂一抬,按在萧元河后脑勺上。
萧元河:“……”
这?叫睡相好?早就自己翻过?来了。
萧元河小心翼翼转身?,将她的手轻轻放回去,谁知道她直接把他的胳膊抱住,像是抱了抱枕似的,脸还贴在衣袖上蹭了蹭。
他一抽手,她抱得更紧,只她任由她抱着,好在她也?没抱多久,一会儿就丢开了。
萧元河倒是手臂发麻,气得顶了顶后糟牙,“本王找个地方躺,看?你还有什么招。”
说着,轻手轻脚下床,溜出门去,一出来就看?到萧以鉴站在阶下。
“干什么?不需要你守夜。”他没好气地理了理衣袍。
“王爷要出门?”萧以鉴看?他一身?玄色骑装,有点纳闷,一时摸不清要不要现在就给他看?信。
倒是萧元河看?到他手上有信,以为是给自己的,伸手拿过?来,拆开看?,顿时皱眉。
他二叔真不是东西,报复手段如此下作,这?事一个处置不好,卫府都得闹笑话了。
萧元河捏着下巴想对?策,既然他二爷自己作死,他也?不介意让他自食苦果?。
“你把他私吞正妻嫁妆的具体数额告诉靖候,让他先把嫁妆银子还来再和离,否着闹到陛下面前,判他个义绝,让他进牢里清醒清醒。”
“是。”萧以鉴抿嘴笑。
现在萧二爷穷得叮当响,他有钱才有鬼,竟然敢惹王妃,哪怕是惹王爷,王爷都没这?么下狠手。
萧以鉴连夜离开庄子办事,顺便还带走了卫府小厮,萧元河依旧没有睡意,直接去了庄子的练武场,在那里把十八般武器都舞了一遍,直到鸡鸣,才汗涔涔回去,偷偷溜进净室,假装早起。
天刚亮,卫娴起床,发现自己衣服好好穿着,中?间?用来隔开两?人位置的玉佩也?好好放着,这?下放心不少,至少对?自己鼓起勇气踏出的这?一步不后悔。
虽然萧元河人又自大,又爱撒娇,还算个正人君子。
他们居然同床共枕了!
虽然什么都没干,但也?是羞得她不敢面对?他。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尖,看?着铜镜里梳着妇人头的自己,强自镇定?,怎么说,现在他也?该消气了吧?
她正在梳妆台边胡思乱想,抬头从镜中?看?见萧元河倚在门边,也?不知道他在那站多久了。
“真自恋,再看?也?美?不出花来。”萧元河嗤笑。
当然,他知道她是京城第一美?人,虽然会有人不岔的加上草包二字,但是他觉得她并不是草包。
萧元河越喜欢什么,越对?什么不客气,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
卫娴听他这?话,腾地起身?,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怎么还没消气?”
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别气啦。”
并且主动亲了他的唇一下,“扯平了。”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卫娴向来是勇敢的,下了决定?,就不会瞻前顾后。
这?个吻让萧元河意外,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抬手拉住想跑路的人,低头亲了上去。
滋味美?好,当然得加深品尝,结果?越品尝,越觉得舍不得分开,直亲得卫娴差点憋过?气去。
两?人对?此道都有些生疏。不是嗑到牙齿就是不知道换气,分开时都气喘吁吁。
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情窦初开,总想着一天到晚粘在一起。
长公主看?他们如胶似漆,心里也?纳闷不已。
三人收拾着回城,这?下萧元河也?不骑马了,和卫娴腻歪在马车里,时不时就按住她亲一会儿,害得她口脂补好几回,最后恼了,不让他靠近,他这?才正经起来,说起正事。
“这?是二叔对?不起你,我也?觉得羞愧。”他将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倒没有隐瞒,“如今让靖候出面,且看?后续如何,我们暂时不动,静观其变。”
“嗯,回城我就去看?看?七妹妹。”卫娴轻轻叹气。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她真的爱惨了杨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怎么想。
这?事棘手,搞不好杨荀纳了个妾回去气她,她又回来气她,这?不正合了萧二爷的意?
只能先让那女人知难而退,自己离开。
“别烦了,我来帮你,说到底也?是因为我,如果?我能思虑周全?,也?没这?样的事情发生。”萧元河自觉地认错,态度良好。
卫娴嗤笑:“你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二叔,心术不正。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昨天也?是,吓得她大气都不敢透。
萧元河握着她纤白的手腕,抬头挺胸,“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担着责任,在战场上护国,在家?里护妻,天经地义。”
“行?了,撒娇怪。”卫娴心里一甜,嘴上却嫌弃到不行?。
三人回到城中?,路边行?人的视线飘过?来,看?热闹的,冷嘲热讽的,幸灾乐祸的,担心的,关切的,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卫娴放下车帘。
“别不高兴了,明天我们去看?大船,舅舅说让我们自己挑大船!”萧元河试图哄她开心。
“不要,我们躲出城去还是这?样,不如尽快把这?事了结了,也?省得消息传进宫里,让姐姐忧心。”卫娴摇了摇头。
回到王福,她立刻给卫国公写信,让萧元河替她派人送信,把近日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写了好多张纸。
萧元河在替她磨墨,都用去半块墨锭。
等她写完信,尽圆尽方两?个丫鬟眼泪汪汪走到她面前,“王妃,您可算回来啦!”
王爷王妃不在,就有人来欺负他们。
卫娴好好安抚两?人:“可有什么损失,丢了什么东西?”
“没有,侍卫们功夫高,他们没得逞,只砍了几颗树,说什么坏风水。后来听说陛下大怒,老王妃就派人过?来,把树换了,如今正有武威王府的人在园子里种树。”
“让他们种,盯着点,别让他们使坏。”萧元河淡淡吩咐。
两?人恭敬应是,退了下去,亲自看?着去了。
“看?来舅舅是打算严惩他了,只是不知道父王的意思怎么样,毕竟是亲弟。”
卫娴也?感觉老王妃对?她十分不满,最近一次请安还让她端茶端了老半天。要是萧二爷被判义绝获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