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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板看到?她,如同看到?救星,飞奔过来,着急忙慌道:“王妃,您的头面已经做好,本想送到?府上,谁知道刚拿出来就?被她们看上。”
原来是福王妃的东西。在场众人神态各异,都拿眼瞧萧诗绘。她再?怎么跋扈也不能抢自家人的东西吧?
几?位世家夫人暗自摇头,把?萧诗绘移出她们相看的名单。
洛大姑娘知书达理?,得?知这是有主?的,赶紧过来见礼:“不知是福王妃所定,还望王妃恕罪。”
萧诗绘则是梗着脖子装作没看见卫娴。
众人发现没热闹看,都散开了。门外就?站在那位混世魔王呢,她们是有多大胆子跟他的王妃抢东西。
卫娴这才发现萧元河站在门外,他穿着一身少见的绯色锦袍,玉带紧束腰身,身姿挺拔修长,檐下温暖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俊美非凡,气质矜贵,完美的脸庞神情冷肃,他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大家就?大气都不敢透。
最后还是淳安长公主?打破诡异的气氛,朝他招了招手,“元河,到?姨母身边来,你媳妇也在。”
不用她提醒,他本来眼里只?看得?见卫娴,他等在原地看向自己的妻子,只?等她主?动走过来。卫娴也知道他在等着自己,伸手抱过华贵的首饰盒,缓步走向他。
“你要看看吗?”她将盒子递过去?,有些?怵他的脸色,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取悦了他,他心想,果?然是穿了她喜欢的红衣,她才会这么对待他。
“走吧,我们回家看。”他才不要在这里看。他要回府,然后一样一样替她簪到?头发上。
“可是嫣儿……”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好朋友。
萧元河脸一沉,她总是把?朋友排在他前面,没好气道:“赵大人会接她回府。”
他说完,身后才传来马蹄声以及赵大人的抱怨:“王爷,你也跑得?太快了,闹市纵马,小心明天弹劾你的奏折雪片一般飞到?陛下案头。”
赵笙笛气喘吁吁。明明同一个地点出发,他怎么能跑这么快!
卫娴:“……”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揽腰升上高空,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快下去?,盒子要掉了。”
又搞突然袭击,头面盒子差点脱手。萧元河长臂一捞,将那即将脱手的盒子扣入手掌,带着人在京城层层叠叠的屋顶上飞掠。
“知道你功夫高,有路都不好好走。”卫娴一边恼怒,一边紧紧闭眼不敢往下看。
最后,他们停在离福王府一条街的地方,落在文运楼上。突然穿得?这么招摇的红衣带她到?这里来,任谁都不高兴。
“不是要回府吗?”
“难得?出来,带你顺便在这里看星星。”平日里叫她出门都叫不动,还不趁此?机会显摆他的长处?
身为武将还是要懂得?观星辨识方位和时辰,他要告诉她,夜里都有什么星星。想告诉她,他不是一介武夫,别的东西他也懂。
“好吧。”上次在船上就?想带她看星星了,这次就?如了他的愿,要不然他老想带他到?处看星星。
她的声音软软的,人也没什么精神,萧元河揉了揉她的头,“很快就?带你回家。”
说很快,果?然很快,指着天上的两三颗星星说完就?带着她回去?了。
留在府里的尽方看到?他们俩突然回来,着急忙慌烧热水备膳。
“王爷用晚膳了吗?”回到?府里,卫娴打起精神,想替他解下外袍,谁知他一闪身就?躲过去?了,看来很喜欢这身衣裳。
他的衣服大多数都是黑色,这套红色的她从来没见过,料子也不是最好,看着像是刚买的,要不是喜欢,也不可能穿着到?处显摆。
奇怪,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和迟兰嫣出门的时候是午后,现在都快戌时,庭院里的灯都点亮了,屋里也刚燃上灯,灯下的绯衣少年笑?意盈盈。他本就?长得?好,如今笑?得?灿烂,更是比平时好看不少,令她不由得?怔住。
“没呢,听说你在外面,就?想着跟你在外面吃算了,有几?家店冬日里有些?新鲜玩意。”萧元河坐到?桌边,时不时转头看外面。
卫娴抿嘴一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后招,想给她一点惊喜,不过他既然不说,那当然不好戳破。
“那套新头面呢?拿来看看。”他坐了一会儿坐不住,起身往她的梳妆台走,看见那里摆着两个扁平的紫檀木盒,随手找开,果?然是上次定的头面,镶金嵌玉,构思精巧,不比宋老板祖传的那套差。
“过来。”他转身朝她招了招手,“戴起来。”
这套首饰很衬她,用材也是上乘,步摇上的流苏坠子是用金子雕刻的小小海棠花串起来的,最适合年轻媳妇戴,还有珠钗上的珍珠也十分?圆润。
“王爷不饿吗?”卫娴看着他在那里翻来复去?的看,爱不释手的样子,也不好催他去?偏厅用膳。
看着他们都在屋里,尽圆轻手轻脚进来把?所有的灯都燃起来。里间的两个鎏金红漆的仙鹤灯也燃起来,还有罗汉床边上的青竹灯还有两个精致的木莲花灯。
顿时屋里亮如白昼,把?那些?新首饰映得?金光灿灿,光彩夺目。
两人都喜欢亮堂堂的地方,入夜就?要把?屋里的灯都点亮。此?时,萧元河看到?卫娴朝自己走来,她已经解去?外袍,只?穿着一件稍厚的单衣,露出半截白皙纤细的脖颈,裙摆缀着荷花边,每走一步,像是走踏在莲花上,犹如步步生莲,身姿婀娜。
他喉结微动,愣住不说话?,手里的金步摇脱手,卫娴惊呼一声,小碎步上前接住,“看你呀,把?我的步摇弄掉了。”
她仔细检查那流苏坠子,看着没事才松了口气,微恼着蹲在他面前,他能看到?纤细脖颈以及圆润的肩头从滑落的衣裳里露出来。
萧元河的视线停在那上面久久没有移开。
“王爷,王妃,晚膳摆好了。”尽圆过来请他们去?用膳,发现卫娴蹲在地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瞪了萧元河一眼,把?自家主?子扶起来。
尽圆满脸不高兴。王爷也真是的,看王妃蹲着也不知道扶一把?,就?让她这么蹲着,难怪王妃最近不理?他,活该!
等人都不在屋里了,萧元河才缓过神来,怎么今天她打扮得?特别好看?是因为要跟好朋友出门逛街吗?可是她这么懒,他都叫不动她出门呢,迟兰嫣果?然是不同的。
萧元河酸溜溜地想。
卫娴却不知道他在那百转千回,她只?是一时饿了双眼发黑没站起来罢了,走到?偏厅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捏着流苏金步摇。
“王妃,我替您簪上。”尽圆伸手,想从她手上拿过步摇。
“我来。”清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萧元河大步走进来,快速拈过那支步摇,微弯着腰替她簪上,这次没插错地方,步摇映着卫娴姣好的面容,流苏上坠着的红宝衬得?她肤如凝脂,“真美。”
他自己先赞叹一声,满意点头。卫娴抬手摸了摸,发现他没戴歪,这才有了笑?模样,含娇带怯嗔他一眼。
萧元河也高兴地坐到?桌边。
尽圆给两人布菜,冬日里菜容易凉,菜一直热在灶上,是炖品,炖得?很入味,两人都吃了不少,最后吃撑了,在庭院里散步消食。
都是年轻人,走两圈就?消得?差不多了。
“快看,梅花开了!”卫娴突然指着从墙外伸出来的梅枝,上面长了几?个花苞。粉色的花瓣在夜风里轻颤,分?外娇艳。
“嗯,要赏梅吗?府里种了几?株少见的重瓣千叶红,可香了,看看有没有积雪,采了泡茶喝。”萧元河在吃喝玩乐上也是很精通的,福王府本来就?是他玩乐的地方,应景的奇花异草种了不少。
“这几?天又没下雪。”卫娴不想动。
萧元河跟她相处几?个月,早知道她什么样,二话?不说把?她背起来。
尽圆急匆匆送了件厚斗篷给她披上,两人走出院门,沿着抄手游廊往摘月台那边去?了。尽方带着几?个小丫头赶紧拎着灯笼跟上,两位主?子来了兴致要夜里游园赏梅,大家当然也得?打起精神来。
没走一会儿,果?然闻到?浓郁的梅香,在微冷的静谧夜晚扩散开来。
卫娴全?身放松,软绵绵爬在萧元河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福王府很大,抄手游廊弯弯曲曲,走了大约有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楼阁。
尽方赶紧带着小丫头们进去?把?灯燃上。
这处楼阁雕梁画栋,明间开阔,像是办宴的地方,四周窗扇一开,入眼皆是美景,挑着最好的视线布置的景色。这时候因为是冬季,只?开了一面墙的窗扇,另外三面都关着,没烧地龙倒也不冷。地面铺着毛绒软皮垫子,坐着也十分?舒服。萧元河将卫娴放到?厚垫子上,自己坐到?她对面,隔着茶几?,好笑?地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一点的。
“困了?今天在忙什么?”他双手托腮看她。
卫娴提起精神,掀开眼皮,“你早上出门之后,我就?在理?账,你的账目一团乱,刚理?出个头绪。”
萧元河不久前就?把?账都交给她了,她一直没抽出空来理?清,就?知道这家伙收入多,开销也大,之前还当冤大头,谁来借银子都是几?千上万的借出去?,也没个抵押,有的年代久远,好几?年没收回来。
“辛苦了,我就?知道闲闲最厉害,管家一把?好手。”他亲昵叫着他给她取的小字。
卫娴白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
他伸手覆住她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灯下,她裹紧着斗篷,那圈洁白绒毛衬着她精致的小圆脸轮廓柔和。
温暖的大手整个包住她的小手,卫娴低头,视线落在交叠的两只?手上。
他们虽然成亲几?个月但是还没在夜晚逛过王府,也没有像这样安静着说话?。这样的生活无疑是悠闲的,未来可能也是这样过,其实她也不指望他干什么大事,安安稳稳待在她身边就?好。
萧元河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卫娴接过来一看,是个香囊,绣得?比上次好看些?,两只?鸳鸯也像模像样了。
“你夜里偷偷摸摸绣这个?”卫娴抿唇。有几?回她看到?他的房间还亮着灯。
“之前那个不好看,跟岳父送的玉佩搭在一起把?价值连城的玉佩都衬得?廉价了。”
“交给绣娘绣就?好了,府里又不是没有绣娘。”
“那怎么一样,我就?要亲手给你绣,我也留了一个。”他腰背坐直,将腰间的玉佩摆好,玉佩旁边就?坠着个方形红锦缝制的香囊。
“我在里边装着干梅花,你闻闻看,香不香?”
萧元河的眼睛亮晶晶的,献宝似地看着她。她手上的香囊是圆形红锦,上面的图案跟他挂在腰间那个是一样的。也难为他这么认真仔细的绣这两只?鸳鸯。
他突然送礼,卫娴也没准备,伸着从头上取下一根白玉簪递过去?,“礼尚往来,以后可不许说我没回礼。”
微温的白玉簪雕工很好,上面的云纹飘逸,是上好的白玉雕成,平时她常戴在头上。这白玉簪款式男女?皆可用,萧元河很喜欢,拿在手里把?玩。
“不会说的。”萧元河摇了摇头,“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
他微微前倾身子,凑到?她跟前,卫娴就?知道这人想让她替他戴上。
今天他头上束发的头冠是那天她给他买的,用头冠再?用玉簪就?不合适了。
“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他眼睛突然璀璨起来,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
卫娴脸一红,起身自己走了,这次都不用他背。
时辰确实不早,洗漱收拾好已经子时了。大概是因为今晚萧元河疯狂暗示,卫娴磨磨蹭蹭没忙完,最后才慢吞吞裹紧小被子平躺着。
内间很亮,灯没熄,她第一次希望光线暗一点,最好看不到?她脸,这么烫的脸肯定是红透了。
“闲闲,你睡着了吗?”萧元河凑过来,热乎乎的,长发也散开着,与她的头发缠在一起,
“睡着了。”卫娴紧张闭眼。
萧元河好笑?地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低沉温柔的低笑?声钻入她的耳中,紧接着,她的耳廓发痒,被他轻轻啃进嘴里。
视线突然一暗,帐子被他放了下来,她的被子被掀开,在她快透不过气来时,他才放过她,让她透气。
房中烧着地龙,帐中温暖,卫娴的寝衣并不厚,丝制的衣裳宽松,两人亲密间弄松不少,她没刚才那么紧张,萧元河轻轻亲吻她的耳廓,灼热气息拂过颈项,令她战栗,浑身发烫。
“你愿意吗?”他哑着声问。
这种事情当然要你情我愿意,他不可能在这事上强迫她。
第78章
绣工精美的浅黄锦纱将?光线遮挡; 但是眼睛适应之?后依旧能看清他俊秀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