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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持开口又是一句“阿弥陀佛”。
佛门讲究人各有缘法,他作为佛门中人更是不能改变他人的缘法。
宴云汉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赵郁星身上。几乎如抓救命稻草一样看向赵郁星。
赵郁星这人游离于三界之外,没这么多规矩与讲究,直接说:“方丈,你们庙里有苦修的僧人吗?”
老主持:“有的。”
“那就让这位宴少在庙里苦修一段吧,多给他派点脏活累活。另外……”赵郁星指着窄道尽头的鼎说,“我看着和鼎都脏了,平时没人擦吧?就让这位宴少擦吧,早中晚各一次,一天擦三次。”
老主持笑了笑:“甚好。”
现在的宴云汉,自然是赵郁星说什么是什么。他连忙双手合十,答应了苦修。
宴云汉刚回寺庙,苦修就开始了。僧人的苦修那是真的苦,一天只吃一顿,晚饭是不可能有的。忙了一天下山上山的宴云汉只能饿着。
干净整洁的斋房也没有了,晚上要诵经。诵经结束之后,要让一同苦修的僧人打自己几棍子,而且是重打。过了子时才能够搭个破木板子睡个两三个小时。
凌晨四点就要起来,砍柴、挑水、打扫……
宴云汉比其他僧人还要多一项,那就是走过窄道,擦洗鼎。上龙头香的危险窄道,很多人一辈子就走一次,但宴云汉要每天走三次。
赵郁星则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寺庙的斋房里。
财神爷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你准备怎么办?”
财神爷清楚,让宴云汉苦修纯粹是赵郁星的个人恶趣味。谁让赵郁星第一次提醒他时,他态度不好呢,总该要吃点苦头的。
但吃苦解决不了问题。徐屯那那方法挺毒的,先是用黑曜石克了宴云汉的命格,然后又利用毛发夺了宴云汉的的命格。
现在,要想把宴云汉的命重新夺回来,黑曜石手表可以丢,但那些已经落尽了鼎里的灰烬可怎么挑出来啊?
总不能一粒灰一粒灰的找吧?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这事可真不好解决。
但赵郁星脸上却没有半点难色,满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问:“带符了吗?”
“带了。”
这事哪里是简简单单用符就能给解决的?虽然这么想着,财神爷还是将身上的符篆全都掏出了出来,厚厚一叠。
赵郁星瞥了一眼,说:“够了。”
财神爷:“???”
怎么就够了?!赵郁星不会真准备用符吧?
赵郁星:“把这些符全撮了。”
财神爷:“???怎么撮?”
赵郁星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很蠢,不耐烦地说:“撮成香。”
撮成香?那也就是撮成竖条?这倒是简单。
财神爷:“然后呢?”
赵郁星:“然后拿去让宴云汉烧龙头香。”
现在就是鼎里的香灰都没法分出来,怎么还去烧香啊?!
财神爷一头雾水地撮了两张符篆,突然他眼睛一亮,一拍桌子:“亏你能想出来这种方法。”
他想明白了。
既然鼎里的香灰挑不出来,那就不挑了。干脆铺一层新的香灰,将旧的香灰牢牢封住。
当然,这不是什么香都能做到的。
只有赵郁星用缎星术画出来的符篆烧成的香才能做到这一点。
财神爷手上不停地忙活了起来,躺在床上的赵郁星已经悠闲得睡着了。
————
另一头,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徐屯,此时也正酣畅地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0章 汤工
徐屯春风得意; 走运到闭眼投资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圈内对于能赚钱的风向是很敏感的,很快就有三个富二代找上了徐屯,要一起投资。
三个富二代加上徐屯一共四个人。头两天; 徐屯领头买了几只股票,这几只股票全都在第二天涨停。
徐屯第一次感受到了七杀命格的力量,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富二代们也高兴坏了; 几个涨停板让他们心跳加速; 彻底相信了徐屯。到了第三天;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股票了; 决定做票大的,期货,大宗交易; 石油。
几个富二代几乎拿出了全部家当; 还找老头子们借了一些。他们平时在长辈们面前都是不学无术的形象,这次准备狠狠赚一笔; 让长辈们好好看看。
徐屯没他们那么多的资本,但看着自己现在这逆天的好运气; 他哪里满足于帮别人赚钱; 自己却只拿点提成,于是,他找银行和各种金融机构借了不少钱。
他性格一向如此; 要赌就堵大的。
金云山上; 宴云汉正在上龙头香。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窄道,每天三次在窄道上来回,他已经很熟练了。走到尽头; 他先是用抹布将鼎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
然后; 他再从怀里掏出了三支香; 赵先生给他的,说是用符篆撮成的香。他将香点燃,插进鼎里,虔诚地拜了拜。
他安安静静地等着香完全地燃尽,再拿出一柄香勺,将细细密密的香灰一点一点抹平。
每日三遍,重复这样的事,让他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可今天,他突然“嘶”了一声。
他的指尖被烫了一下。
他收回手一看,指尖都被烫出了一个疤。香灰明明都已经燃尽了,而且他拿着香勺,根本就没有碰到香灰,还是莫名地被烫了。
宴云汉脸上却满是高兴,根本不在意手指上的这点痛。这种情况,赵先生早就已经跟他说过。
赵先生说,如果上龙头香的时候,手指被烫了,说明祈祷被佛祖听见了。
宴云汉赶忙又拜了拜。
被烫是好事情。
他起身再往回走的时候,感觉身体似乎轻了一些,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喜上眉梢,想着,应该是身上的霉运消散了一些。
徐屯的办公室里。
富二代们和他正站在办公桌前,办公桌上并排放着几台电脑,电脑是是不停变换的数字和曲线图,显示的石油期货的最新价格。
一个富二代开口:“我们是做多还是做空?”
徐屯看这左右两边的电脑,一个是做多的数据,一个是做空的数据。
就在他准备做决定时候,突然感觉左边肩膀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有些重,而且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将他往左边拉扯。
想到自己刚夺来的七杀命格和最近逆天的运气,他想,这一定是上天的某种指示。他心头一动,抬手指向左边,大手一挥:“做多。”
随着这两个字的落音,四人将手头上过亿的资金全投了进去。
一位富二代高兴地搓手:“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家里的那群老家伙们好好看看。”
“Musae酒吧,我请客,去不去?”
“走!”
……
前两天的股票涨停板让他们感觉胜券在握,这次,他们决定提前开始庆祝。
Musae酒吧里,灯红酒绿,四人都喝得有些迷离了。
突然,一位富二代的助理找了过来,表情十分焦急。
助理在富二代耳边说了句什么,但酒吧里声音太吵,再加上他们已经醉了,没有听清。
这事大概是十分紧急,助理不顾已经醉酒富二代的推搡,硬拽着他,在他耳边大声喊道:“我们爆!仓!了!”
富二代是真的醉了,听到这话,都没有反应。
紧接着,又有另外两位富二代的助理也找了过来,脸上同样写满了着急。
几位富二代都喝醉了,还在迷糊着,只有徐屯稍好一点。他以前经常替宴云汉挡酒,酒量硬生生被练出来了,只醉了三分。
酒吧音乐鼓点震天,前面的话徐屯没听清,他只听到了两个字——“爆仓”。这两个字像一声惊雷,让他瞬间清醒了。
再一抬头,又看到接二连三找过来的助理们,徐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
他放下酒杯,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就匆匆离场了。
现在虽然是半夜,但大洋彼岸正是上班时间,期货交易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徐屯躲在卫生间里,打开了交易软件。
期货,大宗交易,石油,曲线正一路下跌!
买多的他底裤都快要亏掉了!
徐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口中喃喃念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握手机的手在不停发抖。
他恨不得此刻就将手机砸了,但不行,曲线还在一路往下,他没有本钱补仓。
“平仓!对,现在就平仓!”
徐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速飞快地在软件上操作。
但期货的行情瞬息万变,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石油价格跌成了负数!
这一下,不仅上亿的本金被他亏完了,还赔了一个亿。
几个小时以前,徐屯春风得意,以为自己要大赚一笔。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他不仅一分钱没赚到,还负债一个亿。
负债一个亿啊!
徐屯整个人脱力,顺着隔板滑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已经夺了宴云汉的命格,现在的他是七杀命格,怎么会失败呢?!怎么可能失败呢?!
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去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的,外面还有三个富二代等着呢。
这三个富二代虽然醉酒后反应力变慢了,但总归会反应过来的。这三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他必须得尽快脱身。
想到这,徐屯将外套脱了,抓了把头发,低头走了出去。
就在他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回头扫了一眼,正看见三个富二代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身边除了跟着助理,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徐屯心中一惊,连忙拢高了衣领,加快步伐,离开了酒吧。
金云寺里,宴云汉每天与青灯古佛相伴,内心平静,只每天他烧龙头香的时候都被会烫一个疤,但只要能去掉身上的霉运,烫几个疤算不了什么。他照旧日日苦修,只觉得身体一天比一天轻松。
山下世界里,徐屯却觉得身体一天比一天重,他的肩上仿佛被压了千金重,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前几天走运的日子就像是做梦一样,短暂到不真实。想他这些年,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做了这么多的努力,结果才几天,就将他打回了原型。
这几天,他的日子过得跟过街老鼠一样,桥洞、山洞、公园角落,他都躲过。
寻找他的队伍有好几支。
一队人是那三个富二代派出去的。富二代们赔了钱不说,还在家族里丢了面子,被家里的老爷子们好一顿削。几个心高气傲的富二代受了苦自然要找人撒气,于是,派了一堆人找徐屯,在圈子里放话,要把坑了他们钱的徐屯抓回来喂狗。
还有一队是借高利贷的。徐屯能拿到的银行贷款不多,但他太贪,不满足于这点银行贷款,所以又找高利贷借了钱。高利贷放话更直接,如果徐屯还不上钱,就剁掉他一只手。
最后一队倒是最温和的,是银行的人。银行见徐屯换不上贷款,便按照程序,把他加入了征信黑名单,限制了他坐高铁飞机等交通工具。
徐屯如丧家之犬一般躲了几天,最后找到了一个地下渠道。有一艘小船,可以安排偷渡。徐屯准备跟船偷渡出国,先活下来再说。
半夜,几经辗转,徐屯终于上船,很小的渔船,但却挤满了人,人贴着人,汗臭和鱼腥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渔船发动,倒影在海面上的月亮被水波打散。
徐屯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宴云汉的场面。
那天,是大学毕业作品展。
他跟宴云汉一个学校,宴云汉学的导演专业,他是设计专业。
一年前,他就找导师报了选题,但报了十几次选题,都被导师否决了。最后,导师大概被他磨得没办法了,通过了他最后一个选题。但,没想到,临近毕业,他的手摔伤了。毕业设计无法完成,申请延期导师不让,就这样,他不得不推迟一年毕业。
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求导师,甚至给导师送礼,但都没用。导师甚至告诉他,他没有天赋,不适合艺术这条路。
这不是导师第一次说他没有天赋了。第一个学期时,导师就说过,之后又一直说了四年,最后甚至不让他毕业。
艺术这条路比其他路要更残忍,这条路对天赋的要求太高了,没有天赋再努力也没有用。
那天,没有天赋的徐屯站在毕业展大厅的中央,中央最大的那块屏幕上播放着宴云汉的毕业短篇,那个获得了国际大奖的毕业短篇。
宴云汉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实在是太过优秀,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过他的名字,包括徐屯。但因为是不同专业,所以这还是徐屯第一次看宴云汉的作品。
短片,二十多分钟,讲述了文艺青年的一场旅行,典型的公路片,但却被宴云汉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