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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校园，安静空旷。
到处都被浓郁的绿覆盖，衬得教学楼的红墙古朴厚重。
从校门口通往教学楼的路上，一条“热烈庆祝京城高校建模大赛在我校举办”的横幅特别显眼。
纪渺一路向前晃荡，在教学楼前的光荣榜停住脚步。
光荣榜一共两块区域，第一处张贴了学校今年高考的总体成绩，第二处是本市高考文科状元的个人信息。
纪渺拿出手机，对着光荣榜上的照片各种角度地拍了好几张，拍完又切换前置摄像头，拿高手机拍了张美美的自拍照。
身后响起打铃声，陆续有人从后面的教学楼里出来。
他们穿着不同学校的校服，应该是这次建模竞赛的选手。
几个女生一路跑到光荣榜前，和纪渺一样拿出手机一顿狂拍。
“他们说考试竞赛前，对着全科满分大神的照片拜拜很有用。”有个女生边拍边说。
“幼稚。”
“那你们拍大神照片干吗？”
“当然是……舔屏啊！”几个女生异口同声，然后大家笑做一堆。
有人朝纪渺站的地方看了眼，“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暑假有不少溜进来拍大神照片的。”
“他真的好帅啊！”有人激动地说，“你们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听说真人更好看……”
纪渺笑了笑，打算再去学校其他地方逛逛，身后传来的说话声让她倏地停住脚步。
“可是听说大神有女朋友了。”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大神在校三年，和女生说的话不会超过一只手。”
“是真的，我表姐和大神一个班，她信誓旦旦地和我说，大神在和他们班长谈恋爱。女朋友也超厉害，据说也考进了人大政法，还和大神在一个系……”
短短一分钟内，纪渺在“我才不在乎”和“我快气死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中反复拉扯。
最后纪渺心一横，转过身，气势如虹地走回到光荣榜前。还没开口battle，就被不远处校门口的一抹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正朝光荣榜这里走过来，走到一半被人叫住，他停下脚步和对方站在树荫下聊天。
离得远，听不见在聊什么，对方先是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然后不知提到什么，他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对方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她难得看见他在外人面前笑。
刺目的阳光被枝繁叶茂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斑驳在他身上，一身半正式的衬衫西裤衬得人丰神俊朗。
少年的青涩被冲淡不少，多了份青年人的稳重。
他边认真地听对方说话，视线不经意地往她这里扫上两眼。
约莫五分钟后，他们一起朝自己这里走过来。
光荣榜前的女生们显然也发现了他，克制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激动地喊着“快看快看是大神！”
两人径直走到纪渺跟前。
他站在她身边，开口说话前，先伸手将她黏在脖颈里的一簇头发撩至身后。
他浅笑着向她介绍身边的年长者，“这位是邵老师，建模竞赛评委组的老师。”
“邵老师好。”纪渺乖巧地叫了声。
“我当陈正骗我呢，”邵老师说，“原来还真是来接女朋友的。”
闻言，纪渺愣愣地看了陈正一眼。
陈正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方地牵起纪渺的手。
身后的女生们又是一阵阵惊呼。
纪渺心头一软，反握住陈正的手。
“女朋友”三个字和他不吝于公开两人关系的态度，终于让纪渺心里所有的郁结烟消云散。
邵老师笑着对纪渺说：“虽然你男朋友曾经拒绝过我两次，我对他意见很大，但他真的非常优秀。”
邵老师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铃声再次响起，女生们一路激动回了教室。
陈正看了眼光荣榜上自己的照片，“我以为放完假就撤掉了。”
纪渺笑着说：“起码得等到新生入学瞻仰一下全科大神，拍完祭拜照片才撤。”
光荣榜通常放的都是学年大榜第一，和在重要竞赛上获奖的学生照片。
即使纪渺只在京大附中上了一年学也知道，整整三年，陈正霸占光荣榜，几乎没有空窗期。
那位邵老师说得没错，他确实很优秀。
“你拒绝了邵老师的什么提议？”
“保送清大数学系。”
沉默几秒，纪渺看他，“后悔吗？”
陈正没什么表情地摇了下头。
他抹了下纪渺额角上的汗，“怎么突然跑来了，热不热？”
“我想……”还是不太习惯说肉麻话，纪渺把“你了”两个字咽了回去，“看看我奋力拼搏的最后一年。”
陈正笑了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他们穿过教学楼前的林荫大道，绕过操场的篮球架，去看了医务室，图书馆……
最后他们来到高三教学楼。
南楼五楼的A班教室。
纪渺走到他的书桌前，桌上早已空空如也。
而她也是才发现，从这里的窗口望出去，正好是他们F班的后窗口。
她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异地转回头，和一双浅色眸子撞上。
他眼里俱是笑意，没有一点被发现后的窘迫尴尬。
纪渺直白地问：“你坐在这里看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陈正耳根子红了一下，但他没有避开话题，而是很认真地问她：“想知道吗？”
纪渺刚点了下头，就被抱坐在了身后的课桌上。
还没坐稳，陈正就偏头亲了下来。
安安静静地亲了会儿，陈正才放开纪渺。
他一手撑在桌沿，另只手擦去她嘴角水渍。
假期里教室门窗大开着，凉爽的风从南到北贯穿而过。
带着香味的柔软长发，轻轻拂过彼此的脸。
陈正：“想这样亲你。”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被发现（二更）
纪渺和陈正从京大附中逛完出来； 吃好饭和昨晚计划的一样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内容没记住多少，从电影院出来，纪渺只觉得头晕脑胀； 连脚底都是打漂的。
一场九十分钟的电影，不是陈正在亲她； 就是她亲陈正，坐正了看电影的时间大概连二十分钟都没有。
过去她不理解怎么有人会在电影院这种半公开的场所亲热，直到自己体验一回才理解什么叫情难自控。
她原本是想好好看电影，他们挑了部口碑很好的悬疑大片，破案过程惊险刺激； 她一开始挺有兴趣。
可每当她问他破案线索在哪里； 半黑暗中，他附在她耳边，嗓音低低沉沉地说话。
气息吹进耳朵，痒到心口。
于是她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幕布了。
陈正也是一样，她自己吃一粒爆米花，给他嘴里塞一粒。
甜香味的手指不经意磕在他牙齿上； 扫过柔软的舌。
连爆米花带手指； 他忍不住全都吞下。
从手指、手背，顺着光滑纤柔的手臂一点点向上……落满他细细密密的吻。
纪渺最后软在他怀里； 有气无力地骂他“变态”； 电影转场时突然亮起的光线映出她眼里的一片湿濡。
骂完纪渺就后悔了，原来刚才根本就不算变态……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在看过那场电影后，他们好像已经无法满足于只是亲吻。
吻到动情处； 陈正掐着她的腰； 指腹细细摩挲。
有时陈正的手会控制不住往上移； 但很快又触电般收回。薄汗将他后背浸湿，忍得眼底通红。
他只能一遍遍亲她，厮磨纠缠她的唇舌。
他的吻总是又深又重，不同于他平时清冷淡漠的性格，凶狠而贪婪。
令纪渺从恐慌到心悸，最后深陷不已。
*
【mm：你别过来，上回差点就被芸姨撞见。】
【z：好。】
【mm：要不……去三楼储藏室？】
【z：上回不是被蚊子咬了吗。】
【mm：我喷点防蚊液。】
【mm：喜欢什么味道，玫瑰还是香橙？】
【z：都喜欢。】
【mm：那我先上去，过五分钟你再上来。】
两人在家时不敢在房间乱来，只能找不容易被发现的幽暗角落。
因为有过一次，他们差点就被苏芸发现。
上回陈正的电脑坏了，在纪渺房间用她的电脑查资料。
纪渺原先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只是玩着玩着，视线就溜到了书桌底下的那双大长腿上。
纪渺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行走坐卧端正得体，那时只觉得他装，现在才发现，这人是真把“正”这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他克己复礼，自律优秀，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可就是别人眼里端方雅正的人，会把她压在凌乱的储藏室角落里狠狠地亲，那双笔直的腿更是抵在她两腿间，让她动弹不得……
她终究还是把这轮皎月从天上拉了下来。
前段时间纪伯耀休假在家，两人尚算克制，很有默契地安分了一段时间。
已经有几天没亲热了。
纪渺心下一动，她先是趴到书桌上，挤在陈正身边，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看。
纪渺炙热的视线，引得陈正不时偏头吻她。
陈正会温柔地亲她一下，再转回电脑屏幕，一分钟后，又忍不住亲她一下。
然后亲她的时间间隔变成三十秒，十秒，三秒……
最后陈正干脆把纪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把人搂在怀里彻底亲了个够。
“门没锁。”陈正在她耳边哑声说。
纪渺双手勾住陈正脖子，情不自禁地仰起下颚，露出自己雪白脆弱的脖颈。
“你怕吗？”纪渺咬着下唇问。
“怕……”陈正用牙齿反复磨着那段脆弱又美丽的咽喉，很重地喘了口气，“怕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纪渺笑起来，收紧双臂，低头在他耳边问：“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呀？”
纪渺没有得到回答，被陈正手掌贴在后脑勺上，不断往下压。
很深的一个吻。
纪渺犹如溺水之人，而陈正是唯一能将她从水里拉出来的人。
吻得热烈纠缠。
陈正抱着她。
纪渺胸口发闷，却还想和他抱得更紧一些。
她反手去握陈正手腕，他倏地松开。
陈正双手尴尬地往后撤时，却被纪渺再次牢牢地抓住了手。
两个人的气息混乱不堪。
像溺水的人，无法挣扎上岸，于是只能拖着彼此往下沉到底。
在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时，陈正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抬头茫然无措地看着纪渺。
纪渺比陈正反应快，她先是将书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然后快速地站起身。
但起得太急，腿脚一软，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苏芸开门进来看到的一幕，就是陈正坐在书桌前，满脸通红，而纪渺跪趴在凌乱的地上……
在苏芸满脸疑惑出声询问前，纪渺半真半假地痛苦道：“我脚好疼，陈正你太过分了……”
陈正差点就要冲过去抱她起来，在瞥到苏芸的身影后才忍住没动。
“怎么了这是？”苏芸赶紧走过去将纪渺扶起来。
纪渺痛得连声音都在发抖，但还是摇了摇头，虚弱地说了声“没事。”
苏芸看了眼纪渺的脚，又看了看陈正。
陈正的脸色很差，看得苏芸心里一紧，但也马上明白过来。
两人刚才肯定因为陈正继承人的事吵起来了。
苏芸边揉着纪渺的脚踝边说：“很多事既然是先生定下的，轻易不会变。就算你心里不高兴，有怨气，但你把气撒阿正身上，只会让先生对你更失望。你们父女俩关系好不容易缓和，别再惹他不高兴了。”
苏芸又对陈正劝道：“她说话不过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她置什么气？把她弄伤了，在先生那里也说不过去。”
把两个人都敲打了一遍，给他们“洗脑”半天，苏芸才放心。
那次纪渺靠自残骗过了苏芸，而也是打那次之后，苏芸盯他们盯得死紧。
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怕他们又吵起来。
*
微信上和陈正约好后，纪渺走出房间，站在二楼平台往一楼看。
苏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朝一侧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纪渺松了口气，放轻脚步往三楼走去。
一只脚刚踩上通往三楼的楼梯，就听见楼下传来苏芸的声音。
“先生您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下午单位审计，我们被要求回避。”纪伯耀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没多久，纪渺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父女俩在楼梯口打了个照面。
看她又是吊带短裤的轻佻穿着，蹙起眉头刚要说她两句，陈正打开门走出来。
纪伯耀瞪了纪渺一眼后对陈正说：“正好，我有事和你谈，跟我来一下书房。”
陈正跟在纪伯耀身后上三楼书房，和纪渺擦身而过时，暗地里被她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