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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走出厨房,挠了挠头,见廖书言在客厅的茶几上翻动着报纸、书刊,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赵嘉儿挪上前,询问着:“您在找什么?”
廖书言将茶几上的一份有关“嘉言摄影”的计划书递给她,眉间有些急色:“你昨晚放进我包里的不是我的教案,早上走得匆忙,没留意拿错了。”
“下午的课要用到么?”
廖书言点了点头,绕开赵嘉儿,又去了自己的卧室。赵嘉儿默默坐在了沙发上,一页一页翻动着茶几上的报纸、书刊,又在脑海里回想着昨天从商场回来之后的种种。
她脑中精光一闪,立马跑到书房书架后的阅读室里。
书房里供休息的地方不大,可书架后的阅读室却格外宽敞明亮,设备齐全。
廖书言一个人的时候,阅读室里都被收拾得整洁有序。而自从这儿被赵嘉儿占用后,她翻阅各种文件书籍,常常忙得懒得再收拾。
而昨晚她因担心池勉,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帮着廖书言打印装订了教案,没想到错拿了自己的计划书给他。
此时,看到电脑桌上厚厚的一摞书稿,她懊恼地揪了揪头发。
“都怪我,不然廖老师昨晚也不会拿错文件了。”
她在一堆文件书稿里翻来翻去,终于在一摞书下找到了廖书言辛辛苦苦准备的教案。
赵嘉儿欢欢喜喜地跑到客厅,将手中的教案递到廖书言手中:“找到啦!”
廖书言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确认无误,看了看餐区:“你先吃饭吧。”
赵嘉儿仰头问他:“廖老师吃饭了么?”
廖书言摇了摇头,正要穿上脱下的黑色呢子大衣,赵嘉儿却拉着他坐下,殷切地道:“廖老师吃了饭再去学校。因为时间有些紧,我煮面条您吃,还有您早上留下的牛排,行么?”
她不等廖书言回答,便哒哒哒地跑进了厨房。
赵嘉儿因做错了事,心里有愧,煮着面条时,还时不时探出身子,向客厅张望着。
她真怕廖书言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好在,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急不躁。
下午有课的时候,他很少会回来,她也只能一个人随便做点东西吃,或者干脆叫外卖。今天他突然回来让她虚惊一场,但是也算是弄拙成巧了吧。
赵嘉儿做了满满一碗番茄鸡蛋面,托着腮直直地盯着廖书言一口一口地吃着。
廖书言抬眼看她:“你怎么不吃?”
赵嘉儿笑道:“看着廖老师吃,我就觉得饱了。”
“别饿肚子,”廖书言挑了一块鸡蛋清送到她嘴边,“你肠胃不好,多注意一下。”
赵嘉儿立马乖乖坐好,去吃自己碗里的面条。
送廖书言出门,他笑着对她说道:“这座公寓多是退休军人的家眷,附近的监控很严格,还是有安全保障的。”
赵嘉儿蓦地想起了之前的尴尬之事,脸颊发热,低声嘟哝着:“我也不知道廖老师中午会回来呀!”
“和你在一起,我也变得有些迷糊了,”廖书言微笑着注视着她,看她不满地嘟起了嘴,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偶尔迷糊一下,其实也不错。”
就像这次一样,可以回来见见她,和她一起吃一顿简单的午餐。
初次陷入情爱里,他便想时时刻刻见到她。
一刻不见,便会格外想念。
爱情,允许他犯迷糊。
赵嘉儿将屋子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玻璃窗上没留下一粒灰尘,地板上没落下一根头发。
工作室的事可以暂时抛在一旁,她也可以专心地研究食谱和各种糕点饼干的做法。
她找出前段时间买来的饼干模具,按照教程,制作出了各种形状的曲奇饼干和蔓越莓饼干。
池勉的电话打过来时,她挪不开手,只能开了扩音。
那头,传来赵贤儿的声音:“嘉儿,我打算让池勉去你那边,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闻言,赵嘉儿喜上眉梢,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同意么?”
赵贤儿冷笑:“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当是多大的事呢,害得我连夜跑过来!不就是被女人缠住了,丢了工作么?竟然敢玩失踪?他过去南京了,你看好他,别再让不三不四的女人缠着他!”
赵嘉儿有些不喜欢赵贤儿这样说话:“姐,苏队长不是你说的不三不四的女孩子,她和池小勉是共同经历过灾难的,是真心喜欢他的!”
“喜欢就可以逼人家娶她?”赵贤儿的语气依旧充满不善。
赵嘉儿有些糊涂:“苏队长逼池小勉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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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苏杭并没有提到这件事,只是追得有些紧而已啊。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又听到赵贤儿兀自在那边愤愤不平着:“我凌晨过来时,那女人就守在他楼下,想劝池勉那臭小子回报社,我替他回绝了。”
“姐,”赵嘉儿皱着眉头,道,“你不能擅自替池小勉做主他的事情。”
“是他让我转告的,”赵贤儿气恼极了,“我说你怎么总向着外人呢?池勉同意去南京,是为了谁,你不清楚么?说真的,你一个人在那边,我挺不放心的,现在好了,臭小子过去了,我也放了一半的心了。”
赵嘉儿弱弱地反驳了一句:“我不是一个人在这边啊,廖老师……”
“停!”赵贤儿急不可耐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他,我不想听你提起他!哼!什么廖老师,比陆嘉清还可恶!”
赵嘉儿一时语塞,心里有些闷,低低地道:“池小勉在么?我要和他说话。”
第40章 第7章 苦中乐(1)自从池勉来了南京后,嘉言摄影工作室里总会收到从广东寄来的快递,收件人无一例外是“池勉”;而赵嘉儿只是偶尔会顺带着收到一两件礼物。
如果不是与池勉在一块儿,她还不会意识到:妈妈真偏心。
如今,她总算是能理解赵贤儿那一肚子怨气从何而来了。
不过,赵嘉儿并不会真的在意这样的事。池勉的身世经历,她一直深表同情和关切,父母对他的关照,并不会让她反感,对他的感情,反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而是夹杂着一丝亲情。
因为池勉先前的工作性质,赵嘉儿发现,他对市场有极强的敏锐感,一套套方案实行下来,竟然收效颇丰,工作室的工作在经过近两个月的准备宣传阶段,一切已步入正轨。
而这一切,少不了池勉在背后出谋划策。
她感觉自己捡到了宝。
南京的冬天,太阳是温暖慵懒的,沐浴在阳光下,让人昏昏欲睡。
赵嘉儿坐在挂满相框的电脑桌前,处理加工着顾客的写真集,面容始终痛苦。池勉听到她的喷嚏一个接一个,给她斟了一杯热水,劝道:“你已经有感冒的征兆了,不要这么拼,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赵嘉儿摇头:“明天就是元旦了,我得赶在明天之前,将这本摄影集做出来。”
池勉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我以前跑新闻也经常摄影录像,不就是做写真集么?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保证完成任务!”
赵嘉儿将信将疑,池勉已经扯开嗓子朝楼上喊着:“迟帅哥,你家少夫人病了,赶紧送她回去!”
在小迟面前,池勉总是爱拿她开玩笑。她脸皮薄,又说不过他,只能红着脸默默听着。
工作室在内部设计了一部旋转楼梯,上面是大的会议室和休息室。
不过,休息室已经被池勉当成了睡觉的地方,赵嘉儿只能将楼上的会议室隔断,新增了一间小的休息室。
池勉大声呼叫时,小迟正在休息室里睡觉,一听赵嘉儿生病了,睡意全无,慌乱地穿戴整齐,几步跑下了楼,喘着气道:“少夫人,我这就送您去医院!”
赵嘉儿拧着眉头,气恼地道:“你也随他乱叫人!我还不是呢!”
池勉笑道:“迟早的事。”
赵嘉儿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转而对小迟说道:“不用去医院了,你送我回去吧,在药店买点药就好了。还有啊,不要告诉廖老师哦!”
小迟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地道:“我去将车开过来,送您回去。”
“迟大哥,你不要这么对我说话。”
小迟讪讪而笑,快步向街道两旁的停车位走去。
元旦将至,街上一片喜庆,赵嘉儿想到为廖书言备下的礼物,不由十分期待明天的到来。
回到和平公寓,赵嘉儿喝了药,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发觉嗓子疼得厉害,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感冒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廖书言在上课,她不方便这个时候打扰他,只能一个人硬撑着。
药不能多吃,她只能拖着病恹恹的身子熬制了一锅雪梨汤。
玄关处的防盗铃响起,她有些狐疑,在防盗门监视器的电子屏上看到楼下的是一名陌生女子的身影,不禁十分纳闷。
一个人在家,她不敢随意开门让人进来,按下了通话键:“哪位?”
楼下的女子似乎有些惊讶,笑着问道:“和平公寓3栋1616号,是么?”
赵嘉儿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嗓子疼得厉害,声音有些沙哑:“请问是哪位?”
“我是来找书言的,”女子冻得通红的脸上始终带着笑,“他是住在这里吧?”
电子屏上的女子笑容甜美可爱,眉眼清透明亮,让赵嘉儿心里有些闷。
她轻轻咳嗽着,隔了许久,才应了一声:“是。”
然后,为那女子开了楼下的防盗门。
赵嘉儿将女子请进了客厅里坐下,为她泡了一杯热茶,笑着送到她面前:“请喝茶。”
“谢谢,”女子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笑着捧起茶杯,道,“我叫方雅,你怎么称呼呢?”
“赵嘉儿,”赵嘉儿的笑容有些羞涩,又因在病中,有些病恹恹的,“你来,廖老师知道么?”
方雅一双黑亮亮的圆目里露出一丝调皮狡黠的笑,轻轻抿了一口茶,道:“我没告诉他,是书眉姐姐将他在南京的住址告诉了我。不过……”
她顿了顿,直直地盯着赵嘉儿看着,满眼好奇:“我还真不知道,他在家里居然还藏了一个女孩子,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
赵嘉儿头疼,应付地笑了笑,又不停咳嗽着。
方雅这时才注意到她不太正常的脸色,歉意地道:“瞧我,都没看出来你生病了!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等书言回来再来找他吧,你先休息?”
赵嘉儿喝了一口雪梨汤润了润喉,笑道:“没事——你和廖老师是朋友么?”
“怎么说呢?”方雅蹙着眉头,叹息着,“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在国内读完大学后,就出国留学了,算起来,应该有六七年没见了。”
她又死盯着赵嘉儿,倾过身子,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啊?”
赵嘉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方雅脸上立马浮起八卦的笑容,不停地追问着:“交往多久了?他是不是很不解风情?kiss了么?make love了么?你们都同居了,应该有吧?”
赵嘉儿诧异地看着她,始终红着脸微笑不语。
她有些纳闷:怎么出国留学的女孩子都这样开放,第一次见面就问这种隐晦的隐私问题?
而方雅见她不愿说话,有些兴致缺缺,托着腮,喃喃着:“看你这个样子,应该还什么都没发生吧?书言这个呆子啊,有时候真的能急死人!你不知道,我跟他在一起时,他都不知道主动牵我的手,更别说情侣之间那些浪漫的kiss了……”赵嘉儿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马克杯,垂着眼,低低地问道:“你们……交往过?”
方雅有些意外:“你不知道?说起来,我们应该算是异国恋,因为不能常在一起,最后就分手了。”
赵嘉儿只觉得嗓子堵得厉害,眼角发热。她举着杯子,不声不响地喝下了剩余的雪梨汤,又起身到厨房里盛了一杯。
方雅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在厨房门口,她看到赵嘉儿站在一锅雪梨汤前发呆,悻悻地开了口:“你不是不舒服么?我还是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赵嘉儿回过身,朝她笑了:“廖老师一般到六点就会回来了,不再坐一会儿么?我给你泡茶,家里有一些我自己做的饼干,你可以尝尝。”
“不用了,我来南京是有一些私事想要麻烦书言,他不在家的话,我也就不打扰了。”
赵嘉儿正在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