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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书房内,赵嘉儿用铅笔抵着额头,苦恼不已:“还是不对啊,这几个字连不成一句话啊!”
用脑过度,让她十分疲惫。
心思从画上抽离出来,她才意识到小迟已经不在书房里,便叫了一声:“迟大哥!”
她没听到回应,扔下铅笔,各个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人,不由郁闷地挠了挠头:“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好歹让我做点宵夜吃了再走啊!”
忽然感觉心口发疼,她翻出柜子里的药正要吞下,听到玄关处门把转动的声音,先是一惊,转瞬又垂下眼帘,慢慢将手里的药丸吞了下去。
看到廖书言一人回来,赵嘉儿很想问问new被他如何安置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声不响地朝书房走去。
廖书言换上拖鞋,将手中的西装外套搁在沙发上,轻步走进了书房。绕到书架后,他见她伏案书写,默默走近看了许久,却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她对他不理不睬,让他心里发堵。
“嘉儿,”他唤她,轻声提醒道,“不早了,早点睡。”
赵嘉儿正在写字的手停了,默默地将画和稿纸整理好,突然抬头望着他,低声问:“不是要跟我解释么?”
第74章 第9章 狱中画(6)
她肯开口说话,愿意听他解释,令他心口一松。
廖书言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眼里慢慢浮起了笑意。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怠慢敷衍。
她那双倔强明亮的眼睛里,分明有着埋怨和悲伤,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痕。
廖书言搬了一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牵住她紧握成拳的手,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眉眼,低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年前见方雅,她说想要回国进警局工作的事?”
赵嘉儿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记得……怎么了?”
廖书言听她话语里仍然带着醋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又轻轻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口,叹了一口气:“嘉儿,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你得答应我,听完我的话,不准做傻事!”
赵嘉儿心里愈发好奇,仰头望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接电话的人是橙子?我根据追踪软件追踪到酒店,怎么和你在一起的人变成方小姐了?还有……new呢?”
今晚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离谱,在回来的路上,廖书言便想着要如何跟赵嘉儿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从与柳橙和她堂哥柳原一起用餐开始讲起,本以为饭局结束了,就可以回家,哪知柳原却喝得烂醉如泥。
作为new日后的中文老师,廖书言不能坐视不管,只能先送柳家这对堂兄妹回家。在车上,柳原不但吐了他一身,就连new也未能幸免。
因为忍受不了身上的气味,在车上,new就开始抽泣。他担心这孩子会一直哭下去,听从了柳橙的建议,将new的外套脱下,在柳原家里为他简单冲了一个澡,也顺便将外套上的秽物用水简单清理了一下。
赵嘉儿的电话打过来时,他正在帮new洗澡,手机并不在手边。
赵嘉儿听到此处,皱着眉头,还是有些不解:“这么说,是橙子接了你的电话,故意说那些话想让我误会?可是,她怎么知道你要去酒店啊?”
廖书言道:“酒店只是她随口一说。她一说酒店,你就会多想,再联想到她能碰我的手机,你就信了。”
当时,赵嘉儿的确是信了。
她即使不相信廖书言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出来,可是,若是他被人灌醉了酒,醉得不省人事,那就另当别论了。事后,她不顾一切地找去酒店,的确有一种捉奸的感觉。
看到他和方雅出现在酒店的同一房间时,即使和她预想的捉奸场景不一样,那一瞬间,她的确感到心在滴血。
如果那人是柳橙,她尚且还有一丝自信,不会落荒而逃。
偏偏那人是样样都比她优秀、深得廖家人喜欢的方雅。更何况,两人是青梅竹马,有她不知道的过去。
在方雅面前,她所有的自信与骄傲,统统不存在。
何况,方雅拥有她最羡慕的健康体魄。
廖书言会因为方雅深夜里的一个电话,就跑去她入住的酒店,似乎早已将在家等着他的妻子置之脑后了。
赵嘉儿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心平气和地听他继续解释下去,早已平息下去的痛苦酸楚让她心口绞痛,耳朵里充满了杂音,她甚至听不清廖书言在说些什么了。
心慌意乱的感觉,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眼前的光影不断地扭曲。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脚底似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她,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一直往下掉,往下掉。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犯病了。
赵贤儿接到廖书言的电话,连夜从宜宾赶了过来。
凌晨的机场,人迹寥寥。
小迟在机场外接着赵贤儿后,便驱动了车子。
他见赵贤儿始终紧绷着脸,将还热乎的小笼包递到她面前:“吃点吧。”
赵贤儿没去接,极其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吃不下。”
小迟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将车速提了上去。
车还没在人民医院停稳,赵贤儿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车,风一般地奔进了医院。
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赵贤儿见赵嘉儿脸色苍白无血,浑身插着输液管,眼泪便不可抑制地落出了眼眶。
她蹲在床头默默哭了半晌,忽抬头紧盯着廖书言,问道:“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怎么你一回来,她的病情就加重了?”
“对不起……”廖书言此时心思杂乱,除了道歉,说不出其他话来。
赵贤儿本有一肚子火要发,但是,看到他神情颓丧,只能忍住了。
目光落在床头的一幅水墨画上,她伸手取了过来,越看越疑惑:“这不是嘉儿曾经拍过的一张照片么?”
她又问着廖书言:“这是谁画的?”
廖书言有些错愕,如实答道:“嘉清在看守所里画的,后来送给了嘉儿……嘉儿昏迷前,一直抱着这幅画不放,我顺便拿了过来。”
赵贤儿眯了眯眼,冷冷地嘲笑了一句:“她心里还惦记着陆嘉清,你竟然无动于衷?”
廖书言目光一沉,轻轻握住赵嘉儿插着针管的右手,笑道:“她只是太善良,总希望别人过得好。”
赵贤儿将画重新放于床头,目光怜爱地看着赵嘉儿,却是低声对廖书言说着:“廖书言,和你商量个事呗!”
赵贤儿难得用这样郑重其事的口气和他商量事情。
廖书言只觉心口一紧,莫名有些紧张:“什么事?”
赵贤儿抬头望了望窗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从小到大,嘉儿就格外讨人喜欢,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都疼她宠她。我就不一样啦!尖酸刻薄,走到哪里都会得罪人,所以,我从小就挺不招人喜欢,只有嘉儿这个傻瓜,被我骂了还傻乐着,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黏人得很!”
她的眼中慢慢蓄了泪,声音微微哽咽。
廖书言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和自己谈起小时候的事。
赵贤儿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正经严肃地看着廖书言,道:“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
廖书言摇头:“不明白。”
“不明白……”赵贤儿觉得胸中憋得难受,吐出一口气,缓缓地道,“我的意思是……嘉儿一定要活着!我们是亲姐妹,我的心脏可以换给她,哪怕只能让她多活几年,也能让爷爷奶奶和爸妈高兴几年……”
廖书言格外震惊,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许久,他才低低地道:“嘉儿……不会同意。”
“所以,我不是和你商量着么?” 赵贤儿吸了吸鼻子,白了他一眼,“替我保密!在做心脏移植手术之前,不能让她知道!做得到么?”
廖书言劝道:“心脏移植手术风险极大,你可能会死,嘉儿……嘉儿不会同意!”
赵贤儿气恼起身,怒道:“那你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嘉儿去死?她这个傻瓜,不管是谁和她换心,她都不会同意!”
廖书言心力交瘁地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快找到与嘉儿匹配的心脏。”
赵贤儿笑道:“你得清楚一点,两年之内,若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心脏,嘉儿的病情只会恶化,到时候再做手术风险也更大!”
廖书言道:“给我一年的时间。”
赵贤儿拧眉思索了片刻,沉沉点头:“好。”
病房里的谈话,听在守在病房外的小迟耳里,只觉骇然。
他心里郁结难解,犹如万蚁噬心,不经意间,竟红了眼眶。
远远地,小迟就见到池勉与苏杭风急火燎地朝病房奔来。
一照面,两人便不约而同地问着他:“情况怎么样?”
小迟悲痛地摇了摇头,默默为两人打开了病房的门:“少爷,池总管和苏助理来探病了。”闻声,廖书言连忙起身将两人请进了病房:“辛苦你们跑一趟。”
池勉没料到赵贤儿会来得这样快,接触到她红肿的双眼,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走到病床边,简单与赵贤儿照了面:“贤儿姐。”
赵贤儿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是紧盯着苏杭,忍不住嘲谑道:“你这个助理真是跟得紧啊,你到哪里,她也跟到哪里,不知道的还当你们这对上司和下属之间有什么奸情呢!”
苏杭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但是,看到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赵嘉儿,她只能压抑住胸口的怒气,抬头冷哼一声:“看在嘉儿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见识!”
池勉知道赵贤儿不待见苏杭,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他心头难免有些不悦。
他一把扯过苏杭的手臂,又对翻着白眼的赵贤儿说道:“贤儿姐,嘉儿还病着,不要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
池勉说着话时,赵贤儿的目光一直盯着两人相握的双手,只觉得十分刺眼,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却也不忘讽刺一句:“果真有奸情啊!”
“我们在一起了,”池勉虽然怵赵贤儿,还是轻声解释道,“嘉儿也知道了,姐,你不要再挖苦人了。”
“呸!谁是你姐?我跟你很熟么?谁让你胡乱认亲了?”赵贤儿克制着胸中的怒火,红着眼眶指了指池勉和苏杭,“你也知道我不乐意见到你,还有她,既然已经看过嘉儿了,就赶紧滚!”
赵贤儿的怒火发得毫不预兆,甚至是不可理喻。
苏杭来此探病,无缘无故受了一顿气,心里也极不舒坦:“走就走!真难想象嘉儿会有你这样的姐姐!”
苏杭率先夺门而出,赵贤儿瞥一眼岿然不动的池勉,扬了扬眉:“你的小助理走了,你还不走啊?”
池勉心里极其郁闷,只能对廖书言说道:“廖老师,嘉儿要是有什么情况,请及时告知!”
廖书言点头:“好。”
他又朝一旁的小迟吩咐道:“小迟,去送送池先生和苏小姐。”
“是,少爷。”
病房里,落针可闻。
赵贤儿见廖书言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看,立马横眉冷对:“看什么看!嘉儿就在你眼皮底下躺着,你就盯着自己的大姨子看?男人果真没一个是好东西!”
廖书言并不去反驳她,却似乎有点明白她突然发怒的缘由了。
第75章 第10章 心中伤(1)
赵嘉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陆嘉清和他的画。
她想起来了。
陆嘉清送给她的画,画的正是他家屋后的一条河,黑瓦白墙,流水汤汤。
流水、绿树、屋宇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拼凑成不规整的阿拉伯数字,正是2010。
2010年夏天,那是她第一次去他的家乡,和他一起度过了整个暑假。
那年暑假,在他家屋后的那条河上,他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无名无姓的人的故事。
从前,她不知道他故事里的人是谁;现在,她知道了。
所以,陆嘉清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那幅画,就是送给她的!
因为只有她,才懂得那幅画背后的故事。
有关廖书言的故事。
昏迷前,廖书言的话犹在耳畔。
他说,陆嘉清的母亲不堪忍受那伙毒贩的折磨,开枪自杀了;而陆嘉清在得知母亲身亡的消息后,越狱了,至今不知所踪。
她曾经深爱过他,哪怕他曾伤害过她,她也希望他能活着,如从前一样乐观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