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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和男主角,一个比一个疯。
三?场跟伤口相关的重头戏顺利拍完,中间缺了?一个群演,无人?在意,替补顶上,陆尽燃的疼痛不但没有影响效果,反而让细微的反应更真实,看得一群人?心疼得直冒冷汗。
喊完卡,盛檀一秒不敢耽搁,拉起陆尽燃就回?医院。
等缝线包扎完已?经是?深夜,医生问盛檀家?里有没有人?懂护理的,如果有,后面就不用?往返医院换药,自己可以处理,一周后来拆线就行。
盛檀点头。
以前妈妈长期住院,她有护理经验,陆尽燃的伤,是?她名正言顺的责任,也是?撩拨的好借口。
今天让他带伤拍摄,小狗估计心里还是?会委屈,情感缺口正需要慰藉。
从医院出来,盛檀手机震动,才?记起今晚这些事?的源头是?发行方的电话,之前她忙着顾不上,错过?了?好几通。
现在打过?来的还是?对方,她接起来,负责人?心急火燎说:“盛导,怎么才?接啊,急事?找你,我们公司今天突然被收购,顶头老板换了?,这两天可能会亲自去你片场监工,你有个准备!”
盛檀预感极差:“谁收购的?”
“闻家?的母公司,你知道吧?老板就是?圈里特?推崇的那位,闻祁。”
悬起的巨石迎头落下?。
盛檀的厌烦顶上咽喉,明白负责人?也改变不了?现实,干脆说:“那不好意思了?,我们的合作可能会随时叫停。”
她接着把闻祁的号码从黑名单拖出来,打过?去,他却关机,她尽量保持平静,若无其事?返身回?到陆尽燃面前。
她刚才?是?背着陆尽燃接的电话,在闻祁真的付诸行动前,不打算跟他多说那些糟心事?。
陆尽燃苍白地站在台阶上,冷调灯光把他全身罩住,一如重逢的那天。
盛檀在下?面仰起头跟他对视,深深呼吸:“苏白,这部片子我们必须要拍好。”
陆尽燃和少年苏白的身影重叠,他朝她淡淡莞尔,年少的英气?跟执着是?冬夜最炫目的火焰。
他低声?承诺。
“遵命。”
“我的老师。”
—
第二天上午突降大雪,剧组恰好需要雪景,大家?都很亢奋,原定?的开机仪式挪到下?午,选了?个光线好的时段进行。
盛檀在人?群最中间,陆尽燃和周浮光分别站两侧,沈秋的演员还没到,就以现有的阵容烧香敬神。
现场没有媒体打扰,盛檀手持高香,沉下?心拜了?三?下?,把闻祁当?挡路的恶鬼骂上几遍,虔诚上前把香插进香炉,陆尽燃和周浮光基本?同步。
盛檀对这种事?经验不足,香炉又深,她伸进去的时候手不稳,大块半燃的香灰被震下?来,往她手上掉。
她看见了?,但躲不了?,一松开香就要倒了?,她准备好了?被烫,然而一只骨节明晰的手忽然伸过?来,挡在她上面,替她接住了?那截香灰。
盛檀看向陆尽燃,他皓白手背上多了?一抹烫出来的浅红,被他随意抹掉,顺便帮她把香插好。
另一边的周浮光发出一声?很淡的冷嗤,盛檀刚分给他一点眼神,远处就有人?小跑过?来,扶着膝盖大口喘:“盛导,出品方过?来人?了?,车马上就到。”
盛檀抿住唇。
……怪不得香灰掉了?!
瘟神都到家?门口了?,能不掉么。
她快速走完下?面的流程,让全组分散开各司其职,大家?这边才?收到命令,那边一辆惹眼豪车已?经逼近片场范围,后面还跟着两辆小货车。
车没有开得太近,闻祁穿着黑色大衣开门下?来,面容矜贵,步行往这边走,助理跟在一边,先?朝盛檀熟稔地打招呼:“盛小姐,好几天不见了?。”
随后他在闻祁授意下?简单介绍了?这层新身份,笑容可掬说:“闻董知道大家?冬天拍摄辛苦,特?意带了?伴手礼来剧组应援,千万别客气?。”
闻祁名声?响,组里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他,见这场面不禁茫然,频频往盛檀那边瞄。
闻祁走近两步,对盛檀沉声?说:“檀檀,闹这么久脾气?,我也给了?你冷静的时间,你也该让我有个缓和的机会了?吧。”
剧组闻言集体瞠目结舌。
卧槽这意思难道不就是?——
盛檀只想把香炉朝闻祁砸过?去。
他还要不要脸?!
盛檀严厉说:“闻先?生,我和我的剧组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麻烦带上你的东西,从这儿出去,别耽误我们进度。”
闻祁摇头笑笑:“吵个架而已?,怎么这么不可开交。”
他一句轻描淡写,就把那段早就结束的地下?关系公之于众,还说得暧昧不清。
盛檀没想到他这么歹毒,过?去的恋情肯定?瞒不住了?,只能撇清现在。
现场死寂之下?,陆尽燃的声?音不紧不慢,比盛檀更快响起:“我记得在京市试镜那天,结束之后就是?这位先?生堵在门口,逼盛老师和好,盛老师不是?说的很清楚,彻底分手,对您深恶痛绝,还把您骂的狗血淋头,让您滚,怎么,竟然没听够吗?”
剧组一群人?快憋疯了?,哪想过?能听到这种内幕,而且陆尽燃那天跟盛檀是?初识,偶然撞见,说的必定?是?亲眼目睹的实情。
所以是?盛导甩了?让圈里趋之若鹜的闻祁?!他还追过?来死缠烂打?
盛导帅爆了?吧!
盛檀稍微顺过?一口气?,指挥大家?:“别看了?,去工作,天一黑就开拍!陆尽燃,你——”
她顿了?顿:“也去,别留在这儿。”
盛檀故意没去看陆尽燃的反应,转过?身面对闻祁,等周围声?音都远离开,她直截了?当?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祁隔着镜片盯住她:“你是?我女朋友,你说想怎么样?能哄就哄,哄不了?就再追,我不相信你舍得跟我彻底撇清。”
“闻祁,你只能靠电影胁迫我,但我不是?只有你一家?发行商。”
“是?吗?”闻祁居高临下?,“那还有谁?别说发行,目前你们基本?的宣发都已?经堵死了?,不知道吗?”
他恍然:“你说的不会是?谈今科技?旗下?TAN视频是?吗?那你猜猜,做生意的资本?家?,在钱权面前,是?你的话语权大,还是?我的?谈今会出头帮你?”
闻祁视线移开,落向陆尽燃的方向,笑了?一声?。
“你选的这个男主角倒是?真不错,挺够味道,这种演员,既然长得好,有卖点,就加几场他跟女主角的激。情戏,不是?更有噱头?”
盛檀扣紧的手展开。
闻祁说:“姐弟恋,师生恋,这种禁。忌题材,柏拉图小清新哪有票房,让编剧加几场直白的床。戏,观众爱看。”
他话音落下?,盛檀利落抬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闻祁愣住,隔几秒才?变了?神色。
盛檀嗓子里辛辣,意外听到熟悉的脚步靠近,她冷着脸一回?头,陆尽燃立在她后面。
他把身上单层的戏服解开,朝她掀起左侧衣襟,腰上的绷带透出一片血色。
他歪了?歪头,对盛檀说:“盛老师,换衣服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你管吗。”
盛檀看了?闻祁一眼:“你要是?敢干涉我的电影,我就报警,我们闹大,上头条,召集媒体,全网皆知,看你们闻家?是?什么反应。”
她回?到陆尽燃旁边,对那团晕出来的红皱眉,扯住他袖口往片场走,却一下?没拽动。
陆尽燃停在原地,穿着破旧的戏服,身骨修长笔挺,比西装革履的闻祁还高出一指,相差七八岁,身份悬殊的两个人?隔空对望,盛檀奇异觉得乖小孩儿的气?场居然更盛一头。
一个普通大学生,刚入行的小演员,哪来的气?势。
盛檀又拉陆尽燃一下?,他才?朝她低了?头,眸光立马化成水,闷声?说:“伤口好疼。”
盛檀快爆开的怒气?被他给冲散,不再理闻祁,知道他不得不顾及闻家?的影响。
她勾住陆尽燃的手臂,带他返回?片场,交代多找安保,把拍摄区域守住,看开拍时间还来得及,就陪陆尽燃回?到剧组统一入住的酒店看伤。
说是?酒店,只是?棚户区里稍微显眼的一栋老旧三?层小楼,名称也是?朴素的家?园宾馆。
剧组包了?两层,盛檀住在三?楼,以方便指导为名,把陆尽燃安排在她对门。
这个时间段三?楼没人?,她打开自己房间,跟陆尽燃说:“进来吧,我给你处理。”
晚上他有两场戏要拍,现在提前换药也算合适。
门“哒”一声?关闭落锁,下?午五点左右,天又阴了?上来,狭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床上被子略有褶皱,浮着隐隐的湿凉气?。
盛檀洗了?手,提起医药箱,余光扫过?陆尽燃,小声?要求:“衣服脱了?。”
不止脱上衣,长裤的腰线也要拉低,才?能完整露出绷带覆盖的范围,同时暴露的,还有轮廓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走势流畅地没入黑色布料中。
盛檀给陆尽燃拆开弄脏的绷带,里面还有敷药的纱布,周围没有垃圾桶,唯一的放在浴室里。
她抬眸,目光滑过?陆尽燃略收紧的下?颌,指尖点了?点他腕骨:“这儿不方便,跟我过?来。”
酒店供暖不好,房间里地暖温度很低,浴室面积小,盛檀按开洗澡用?的暖风,干燥热气?呼呼吹出来,把逼仄空间迅速烘热。
落脚的地方很有限,陆尽燃背靠洗手台,盛檀打开医药箱,面对着他,她能清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雕塑似的肩膀脊背,蕴着洁净的力量感。
盛檀把他腰上的绷带都扔掉,伤口暗红,缝线没有开裂,她用?药棉擦拭溢出的血污,偶尔不小心力气?重了?,他肌理收缩,在她手中轻轻战栗。
暖黄灯光下?,年轻躯体有种被弄坏的残破美感,她手指若有若无触摸,他仰了?仰头,喉结隐约在滚,随着气?温热燥升高,汗凝成珠粒,从他发际滚下?。
他别开头,手在暗处重重抓着洗手台边沿:“快点好不好。”
盛檀没回?答,低头给他仔细上药,重新包扎,手在他腰腹后脊上轻缓流连,她视线被暖风烤热,陆尽燃呼吸隐约加重,汗滴到锁骨上,在她碰到他微凹的脊柱时,他忽然伸臂揽过?她。
“别摔了?。”
盛檀喉咙有些干,审视看他,这样,就只是?怕她摔而已?吗?
闻祁那些混账话回?到耳边,苏白跟老师的激。情戏不会有,但他也提醒了?她,另一场她一直没告诉陆尽燃的戏份,确实该说了?。
“剧本?第二卷第六篇末尾,记得内容吗。”
“苏白睡在沈秋家?的储物间里,睁眼一夜未眠。”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在痴心妄想。”
“这么说也对,”盛檀笑了?,“换一个直接的词,他对她有了?欲。望,全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阴暗中自。渎。”
陆尽燃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檀放慢语速:“听到了?吗,那场戏的实际表现,是?自。渎。”
她抬起眼,后背的衣服也被沁出的汗微微粘住,镜子里的她脸色在泛红,发根略湿,清冷五官染上颜色,眼底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冷静清醒。
陆尽燃刚换的纱布被汗入侵边缘,她缓缓给他擦掉,鼻息陷入他干净清冽的荷尔蒙包围中。
“这场戏不会太直白,艺术为主,”她问,“你可以吧?应该有经验?”
陆尽燃垂眼看她,手指在不微为人?知的地方要把洗手台的理石掰断。
“没有,”他说,“我没做过?这种事?。”
他有过?。
在她做家?教时误把沾满花果香的衣服放在他床。上,在她淋雨用?他的浴室在同一个花洒下?冲过?澡,在她夏天手臂沁汗坐到他身边轻柔讲题,在他感情压抑下?她每一次忘加设防的亲昵,他都备受折磨,罪大恶极。
盛檀挑了?下?眉:“这话可信吗?你没有过?生。理反应?”
陆尽燃注视着她眼瞳深处:“生。理反应,早上和梦里我控制不了?,其他的,我没做过?。”
他做过?很多。
她在身边,她走后,这五年辗转熬过?来的日子,他在梦里推开她的裙摆,她手腕硌着他额角,抓他发梢,她背靠着沙发或门,咬破他嘴唇。
就连醒来,也要对梦里的姐姐大逆不道。
盛檀耳根在光明正大地升温,继续审问:“大学里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从里没有。”
当?然没有,只有她。
“那种小电影?”她问,“不用?不承认,大学宿舍里男生大多都会呼朋引伴。”
陆尽燃说:“不看,恶心。”
恶心,只想看她。
盛檀伸手抵住他的腰:“对人?,任何人?都算,没有过?冲动?”
他盯着她,喉结滚动:“没有过?。”
有。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
烧着忍着,呼啸沸腾。
空气?温度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