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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起来,“我生于皇族,做事自有我的考量,我确实觉得与沈三姑娘投缘,但还会有许多别的原因,她是秦舒的朋友,因为此事秦舒来求过我,我师父……人虽在北平,但我想若他在,我大概率一样得卷进来,再者……她还有沈大人这位出色的兄长,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主张,倒不是别的,是我确实有把握,可惜事与愿违,如今沈大人,萧大人一个两个都来找我,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
对于皇子来说,他这样耐心解释,已是诚意十足,沈文韶没理由再怀疑,沈鸾身份特殊,穆勒金和三皇子都能轻易看出娶她能够带来的助力,九皇子仅仅只是在她有难的时候示好,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如此一想,他放下心来。
……
朝堂之上,皇帝端坐于九龙宝座。
“不想置百姓于战火中,我朝已是退让,却不想祗族竟如此狂妄,明目张胆地抢亲,这和匪徒有何区别?国朝并非无人可用,三皇子想要化干戈为玉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也断不可寒了无数戍边将士的心哪!”
“乐清县主乐善好施,戍边将士无不感念,祗族若是强娶,万千将士岂会答应?”
“沈大人当年劳苦功高,而立之年便英年早逝,留下一女孤苦无依,臣犹记得册封县主之时,曾许诺县主可由县主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既然县主与萧然萧大人的婚事已定,和亲万万不可。”
沅申站在下首额头冷汗直流,这些老匹夫!疯了不要命了吗!
父皇的意思早已明确,这些人驳斥的折子竟比那春雨更密!
他咬牙开口,“既要讲和,做些牺牲在所难免,乐清县主乐善好施,心系戍边将士,代表她心中有家国,此番和亲亦是为家为国,这道理,想必县主自己也懂得!诸位只说反对,却有没有人问过县主自己是否同意?”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沈文韶环视周围,稳步上前一步,“臣,有事禀报!”
皇帝正揉着眉心,闻声提了提下巴,示意他说。
“昨夜兵部收到平洲来信,萧安萧大人命左副将领兵,从甘州连夜奔袭祗族营地,烧毁粮草,趁乱偷袭成功,随州驻兵随即联手将敌军围困,他们请求讲和,若国朝愿意将穆勒金放回,他们愿意放弃抵抗,直接退兵。”
他忽然看向沅申的位置,微笑:“这一切还得感谢三皇子的缓兵之计,才让祗族人放松了警惕,如此才给我们赢得了时间。”
沅申眼睛猛然睁大,这……瞎说!他哪有什么缓兵之计!别害他!
朝臣纷纷看向他,眼神却都不是赞许,而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涨红着脸,广袖中拳头攥的死紧。
他阴狠的看了沈文韶一眼,却无意瞥到了沈文韶前方的沅凌。
沅凌也正看着他,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事已至此,祗族失了先机,又没了粮草,处处被动,若说随州本来的胜面是对半开局,那如今胜利的天平恐怕大多倾向了国朝。
祗族若是想鱼死网破,强攻倒也不是不行,但他们的王子穆勒金还在国朝,而且,祗族人向来就是见好就收,情况不好掉头就跑。
沅凌和沈文韶所做,不过求个万无一失。
大局已定,龙座上的皇帝随即开口。
“那便如此吧。”
近年来,战事不断,国库吃紧,国朝需要休养生息,祗族此番提议,也算给了国朝一个台阶下,皇帝不选择追究,都在意料之内。
沅申还想劝说,一抬头,看到皇上垂眸正看着他,“身为皇子,需审时度势,运筹帷幄,只是也不可全无慈悲之心,否则便会失了民心,此乃大忌。”
沅申心头一紧,吞下了口中的话,应声退下。
这一次,是他大意了。
非但没能恶心到沈家,反而将自己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毕竟这件事是他并未告知皇上的情况下做的。
若是皇上赞同他的做法,他便是为君分忧,而如今皇上并不赞同,此事便成了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更头疼的,是要如何安抚住穆勒金那个莽夫。
沅申一个头,两个大。
……
沈鸾乖乖地在家里待着,有刘小昭陪着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每回看到刘小昭做出来的绣品,沈鸾都觉得神奇。
“这个是……”
她吸取了教训,不会随便鉴定刘小昭绣出来的花样,因为自己看到的,未必就是她绣的那样。
“这是孔雀,沈姐姐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小模样还挺灵动的。”
沈鸾呵呵呵地笑,她险些以为是鸳鸯,还想了好些赞美鸳鸯的话来着。
将绣品放到一旁,沈鸾跟刘小昭闲聊起来。
刘小昭说她在谢家的时候,因为不能出门,所以喜欢窝在屋子里看书。
“外祖也不拘着我,随便我看什么闲书都成,我记得最深的,名字忘了,说的是解梦,沈姐姐知道吗?咱们有时候做的梦,都是有寓意的呢。”
沈鸾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寓意?”
刘小昭来了精神,“像我,就算夜里做梦早上起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书里说,有些人是能记得的,不但记得,还会反复做同样的梦,那个梦境说不定就是上天在暗示什么。”
沈鸾目光涣散,反复做同样的梦,且梦境逼真,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老天在暗示她什么?
莫非是秦戈出了什么事?
第238章 帮我个忙
沈姐姐,你怎么了?”
沈鸾回过神,笑容虚弱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的挺有意思。”
“是吧是吧?其实我也懂不少东西呢,可是沈大哥总是说我尽看些乱七八糟的。”
刘小昭委屈地鼓着脸颊,还有她的字,她都那么尽力了,沈文韶还是看不过眼。
看不过眼你就放弃就好啦,可他偏不,就好像找到了什么高难度的学问,非要攻克不成,你说气不气人?
怪不得人家能做状元。
刘小昭在心底里诽谤,冷不丁从窗户缝里看到了沈文韶走进来的身影,立刻坐直了身子。
“那什么,沈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嗯?”
沈鸾才说完,就见沈文韶进了屋,心里忍不住好笑。
都定了亲了,刘小昭见到哥哥还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这往后……可怎么办哟。
沈文韶才进门,就看到刘小昭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匆匆福了福身子,匆匆抱着绣筐离开。
他皱了皱眉,想想自己的来意,暂时放过她。
“阿鸾,那件事解决了。”
沈鸾猛地睁大眼睛,“真的吗?皇上拒绝了?”
沈文韶在凳子上坐下,沈鸾立刻亲手给他倒了茶送过去,“哥哥辛苦了,喝茶喝茶。”
“这次多亏了九皇子,联合朝中众臣一并上奏,皇上感念父亲的功劳,驳回了三皇子的要求。”
九皇子啊……沈鸾弯了弯嘴角,眼睛亮亮地看向沈文韶,“那也是哥哥功劳最大,能说服九皇子。”
沈文韶垂眸看了她两眼,然后忽然伸手捏住她脸颊的肉,“你啊!尽给我招事儿!”
沈鸾疼的直跳,“哎呀呀!哥,你松手!快松开!疼疼疼!”
沈文韶松手直起身子,扭头就准备走。
沈鸾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又什么事儿?”
沈鸾收回手,脸色神色来回纠结了几遍才开口,“哥,我听说……吴畏吴小将军,是不是过阵子要动身去北平?”
沈文韶“嗯”了一声,“北平战况比预想的情况复杂得多,秦戈带去的人马不够,皇上给了忠勇侯之子吴畏一支队伍前去支援。”
沈鸾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才轻声的问:“那秦大哥他……”还好么?
沈文韶眉头皱起,目光里满是审视,“所以,你为何要答应跟萧家的亲事?你说让我相信你,可我想不到其中的缘故。”
沈鸾在心里说,饶是哥哥这么聪明的人,怕也想不出自己居然真不是他的妹妹吧……
“我就是、就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没有别的意思。”
见沈鸾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沈文韶也没再继续追问,他想了想,“情况,不是太好。”
沈鸾的眼睛倏地睁大,小脸都白了,拽着他的袖子叠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会不太好?那秦戈呢?他有没有事?”
沈鸾眼里的担忧毫不作假,沈文韶于是更加疑惑,所以她到底为何要跟萧然定亲?
“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这次似有高人指点,不宜久战,调令这几天就会下来。”
沈文韶看她那样,还是软了态度,不甚明显的安抚道:“你无需担心,他应付的来,吴畏此去多为威慑,对方若还不退,有了支援也能早点结束。”
秦戈中剑的画面开始在沈鸾面前反复浮现,她心慌得不行,手脚发冷。
沈文韶的袖子都要被沈鸾给扯破,她自己却全然未能察觉。
自己都能重新活一世,上天给她一些预示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话……如果这样的话……
沈鸾抬起头,沈文韶一触及到她的目光,心里就道了一声不好。
“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
“我想跟着吴小将军的军队,去北平……”
“……”
“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沈文韶一口拒绝,看她的眼神里带着警告。
“那是去平乱,不是去游山玩水,你一个女子跟着像什么样子?”
“那我可以打扮成男子的模样,我不会给吴小将军添麻烦的。”
“胡闹!你若是想知道秦戈的事情,往后我打听到了会告诉你,这件事不行。”
沈文韶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他也没把此事告诉家里其他人,就冲着这一点,沈鸾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时间紧迫,沈鸾开启了自己小时候纠缠沈文韶的模式。
于是在沈宅中,只要有沈文韶出现的地方就一定能见到沈鸾,好像一个大大的人形挂件一样。
“哥……求你了……”
“不行。”
“就这一次,我就这么一个请求。”
“不行就是不行。”
“哥你最好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真的……就只能求你了……”
沈文韶停下脚步转身,沈鸾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眼睛里闪着祈求的光芒。
“我知道我的要求是过分了一点,可是哥哥,我如果不去,这辈子一定都会留下遗憾,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身边的钟宁很厉害的,不会有危险,我……”
沈文韶抬手打断她的话,“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你应了萧家的亲事,为什么要去找秦戈?你别再用相信你的说辞来糊弄我。”
沈鸾沉默下来,她……要怎么说?
这世上,她的家人是对她最好,她最可以全心依赖的,可是如果哥哥知道,她并不是他的妹妹,他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好?
她的身份威胁着沈家的安全,她还能不能再继续待在沈家?
沈鸾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沈文韶要裂开了,脸上的严肃立刻没了,动作略显慌乱地拿出帕子往沈鸾脸上怼,“哭、哭什么?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出来?天塌了我也可以帮你顶一会儿。”
于是沈鸾哭得更加厉害,这么好的哥哥,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失去!
沈鸾哭得完全停不下来,沈文韶安慰半天也没办法,只能叹一口气,摸摸她脑袋,让她抱着自己哭个够。
沈鸾很少会哭得这么惊天动地,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两只眼睛都发疼。
“哭完了?”
沈文韶换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嫌弃地看着她微肿的眼睛,至于自己胸口那块儿的泪痕,他都懒得看了。
沈鸾一边抽噎着一边擦脸,嘴还时不时委屈地扁着,看着可怜兮兮。
她哑着声音说,“哥,我知道你还是好奇,但你放心,等我回来,我就都告诉你,绝不食言。”
沈鸾的眼睛此刻跟一只兔子一样,泛着水光,红肿着,眼里的请求让沈文韶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恨恨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怎么就长不大呢!”
这一天天让人操心的。
“你到时候别哭着回来!”
去北平的事情定下后,除却沈文韶为此专程去找了吴畏,沈鸾这头也有不少事情要解决。
此事家中只有沈文韶一人知晓,她找了个空挡,去见了金氏。
只说被和亲一事闹得烦心,正好外地有批货她想亲自跟去看看,商队都是有经验的,就当她出门散散心。
金氏对外出办货是没异议的,这事儿在她看来再寻常不过,但也因为她吃过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