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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赖在秦家,可以,秦家多养一张嘴一点儿问题没有,但她别想再靠近秦贤,就远远地住着,一日三餐供着,仅此而已。
郑皎然慌了,去别苑?她才不相信沈鸾让她去别苑会有多好的待遇,可能不缺吃喝,但或许进出都会受到限制。
她如果见不到秦贤见不到徐氏,那她来晏城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能赶我去别苑,我要见秦伯母!”
“母亲在礼佛,任何人不得去打扰。”
沈鸾让人拦住郑皎然,几个人一块儿将她往外拽,阻绝一切她往外跑的可能。
郑皎然口中塞了布团,拼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响来,她不能走,她不要走!
可这由不得她,郑皎然被塞进一辆车中,车行半日,在城郊一处不大的别苑门口停下,她的东西被搬进去,人也送了进去。
院门一关,外面哗啦一阵动静,门上落了锁。
郑皎然将口中的布团拽出来,冲过去拍门,“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客人不是犯人!我要见伯母,沈鸾你放我出去!”
这处别苑周围空空荡荡,郑皎然的声音连院子都传不出去,喊了半日,嗓子嘶哑得像要冒烟。
等她实在累得没了动静,才有人进来,给她送了水。
郑皎然往门外看去,门口有护卫守着,进来送东西的丫头身边也跟着护卫,她一点能逃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我要见秦伯母,沈鸾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关着我,这是犯法的,秦伯母不会这样对我,你帮我送个消息好不好?她会见我的。”
郑皎然哀求着送水的小丫头,小丫头连个眼色都没给她,默默地放下东西默默地离开,门再次锁上。
徐氏知道郑皎然都做了什么的时候,勃然大怒,“她疯了吗!竟敢在贤儿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谁给她的勇气!是寻思着我们秦家都是傻子是不是!”
她胸口起伏剧烈,像是要炸开一样:“她人呢!贤儿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亲手把她送进牢里!”
“我让人将她送去了别苑,大夫来瞧过,大哥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不宜再受到惊扰。”
徐氏觉得太便宜她,不过沈鸾既然已经处理好了,她也不便多说什么。
“云心的伤怎么样了?是我们秦家亏欠了她,若不是她,贤儿还不知道……”
“云心的伤也要养上一段时间,珍熹堂怕是得暂时关门,只是……大哥许是太过自责将云心卷入其中,一直不肯让我把人带回去养伤。”
沈鸾暗戳戳地告状,她去接两次都没把人接出来,秦贤每回都能给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沈鸾又担心云心的伤不敢硬来。
第495章 亲生的
徐氏跟着沈鸾去了秦贤的院子,白云心已经醒了,不过失血过多,脸色还是煞白煞白,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半垂着眼,睫毛轻颤着,看着是疼得厉害。
秦贤就靠在她身边,不停地跟她说话,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见徐氏和沈鸾过来,秦贤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沈鸾体会了一下,似乎不大欢迎的样子?
白云心听见沈鸾的声音倒是立刻睁开眼睛,露出一抹浅笑来,“阿鸾。”
“你别动,伤口换药了吗?珍熹堂那边我已经让茯苓暂时关门,上门求医的人先留下名字,待你好了再一一让人去相请,你不必太担心。”
白云心心里惦记着珍熹堂,这会儿总算放了心,“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你送我回去吧。”
沈鸾还没说话,秦贤便出了声:“大夫说你的伤不宜多动,要静养,珍熹堂虽离得不远,路上也免不了颠簸,万一伤口裂开,又要再遭一次罪,就算要回去也不急在一时。”
白云心朝沈鸾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目光,她留在这里真的……好尴尬啊……
沈鸾收到,温言道:“我让人准备了软轿,也问过了大夫,大夫说没有问题,大哥和云心如今一个受伤一个虚弱,想来也照顾不过来……”
“这个你不必担心……”
沈鸾阻止秦贤继续往下说:“大哥,云心如今是珍熹堂的大夫,她给好些女子治病,在晏城已是有了一些小名气,不少人都关注着她,她与你已经和离了,不明不白地在你这里住,外面会怎么看她?”
秦贤手倏地握紧,沈鸾才不管他怎么想,“我们都知道云心是怎么受的伤,旁人不知道啊,说不定还有人以为她是舍不下秦家大少夫人的位置,故意做的苦肉计不肯离开,你愿意让人这么说她?”
沈鸾就是偏心白云心,之前秦贤想和离就和离,这会儿还要顺着他的意思?凭什么啊?
徐氏瞧着秦贤受挫的脸色有些心疼,但她也找不出话来反驳,沈鸾说的不错,贤儿心是好的,可他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做着觉得为别人好的事,这孩子,是得反省反省。
沈鸾再让人过来扶白云心,秦贤没有再拦,他没有理由和脸面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白云心离开。
徐氏在他床边坐下:“后悔了?”
秦贤:“……”
“后悔也晚了。云心开了珍熹堂之后,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旁敲侧击,问我能不能做主云心的亲事,我瞧着那几家人都还不错,是个可托付的。”
“母亲!”
徐氏瞥了他一眼:“做什么?这不是你想见到的吗?说想要云心有个更好的归宿,你不是该高兴才是。”
秦贤,高兴不起来,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块棉花,堵着他喘不上气。
“你不是心里放不下郑皎然吗?还无所顾忌地让云心知道,要不是你生着病,我真想撬开你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如今云心彻底死心了,你倒是又犹犹豫豫,还不如你就真的喜欢郑皎然,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如愿算了。”
秦贤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我对皎然,只是寻常故友,她今日举动怕也是为了郑家。”
“呵,你倒是好心。”
“不过她伤了云心,我也是不敢再见她。”
“阿鸾将人请去了别苑,你也见不着……你说说你眼光怎么就跟秦戈的差这么远?都是我生的,你看看秦戈娶的媳妇,再看看你……”
徐氏默念三遍这是亲生的,他还生着病,憋着气叮嘱人好好照顾他才离开。
屋里,秦贤似乎还能闻到血腥气。
白云心挡过来的那一瞬间,秦贤头一次尝到什么叫惊心动魄,那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虚弱无力的身子,想要将白云心拉开都做不到。
秦贤一直以为他对白云心是可怜同情,可如今他想,真的如此吗?
……
沈鸾将白云心送回珍熹堂,叮嘱了人好好照顾她,一回到秦家就被归家的秦戈拽过去,上上下下细细地查看一番。
沈鸾任由他来回看:“我没受伤,是云心,被郑皎然的匕首割伤了手臂,屋里那些你备用的药我挑了好的给她送去,你记得回头补上。”
“那些用多少都不打紧,吓着了没?”
秦戈见她确实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将人抱在怀里,沈鸾拍拍他的背:“也不算吓着,就是没想到郑皎然会这么极端,我不该让她随意接近大哥的。”
“这不怪你,即便你不让,她也会想办法见大哥,母亲和大哥碍于情面不会不见她。”
“我把人关到别苑去了,只是也不好一直关着。”
“这事儿我来处理。”
秦戈摸摸她的头,“郑家那边的事也该查出来了,郑皎然身为郑家人怎能不在?”
沈鸾对郑家的事情还挺在意的,秦戈告诉她,郑家虽然不是主谋,但确是知情,在郑家查到了大笔来路不明的钱财,没少从中获利。
此事骇人听闻,皇上明令严查严惩,以儆效尤,所以郑家,一个都逃不了。
沈鸾听了十分解气:“皇上英明!”
秦戈笑着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昨日不还跟我抱怨皇上会花言巧语哄骗舒舒,今儿又英明了?”
“此一时彼一时,为民除害惩恶扬善,皇上是个好皇上……舒舒入宫的日子定下了?”
秦戈搂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定下了。”
沅凌为了娶秦舒为皇后可谓煞费苦心,所有的劝阻他都正面应对,终于是定下了。
宫里派了人来问过生辰八字,选定了日子,过几日宫里就会送彩礼到秦家。
沈鸾明白,这事儿,是不会再有变故,很快她就不能随时都可以见到舒舒。
宫里彩礼的那日,声势浩大,送来的东西也是沈鸾见过的最为贵重的,光是黄金就有万斤,听得沈鸾心都慌。
她陪在秦舒身边,眼睛里仿佛都闪着亮晶晶的光泽,“听见没,万斤,听着就沉甸甸的。”
第496章 盛世大婚
秦舒手里的帕子被她扯来扯去:“阿鸾,我怎么觉得……”
“后悔了?反正这才是彩礼,要不……”
“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感觉不像是真的。”
沈鸾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她更觉得不像是真的,好像这才是做梦一样。
“你说我入了宫,时间长了沅凌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会不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意我?他之前跟我说的话,会不会不算数?”
秦舒心里乱糟糟的,莫名有种不想面对的恐惧。
沈鸾特实诚地说:“会。”
秦舒:“……”
“人哪里有永远不会变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谁也不能保证会出现什么事,但你可以尽力去维持,不要傻傻的只等着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去争取,去经营,就像我开铺子一样,得想办法让铺子只赚钱不亏本。”
“可要是就算这样,他也变了心呢?”
“那你就当他眼睛瞎了,跟一个瞎子还计较什么呢?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施舍一些眼光给残缺的人,会有好报的。”
沈鸾不希望秦舒以后遇到了事钻牛角尖,高高的宫墙内钻牛角尖很容易钻不出来,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能将人活活困死。
“凡事往好的地方想,日子未必就会那么遭,对不对?”
秦舒点点头,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相信自己的决定和眼光。
……
郑皎然离开了晏城,一队官差直接找到了别苑,说郑家的案子需要她回去。
郑皎然吓得半死,死活不肯走,一直叫嚷着要见秦家人,却没能如愿。
来抓她是有文书有说法的,见她不肯配合,官差直接将人捆了押上车,等沈鸾收到别苑的消息时,郑皎然已经出了城门。
“别苑属于郑皎然的东西都让她带上了?”
“都带上了。”
“那去跟母亲说一下,郑皎然回郑家去了,母亲若是不放心她,我就让人追上去护送。”
丫头去找徐氏说了此事,徐氏愕然:“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有官差护送还会出什么事?当初她只身一人来晏城都顺顺利利的,让阿鸾不用费心,帮我多陪陪舒舒。”
郑皎然想要伤害秦贤的那一刻起,徐氏就将她当做了仇人,没追究到底是她最后的宽容。
沈鸾于是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秦舒这里,说是要在她还没入宫之前好好玩个够!
她带着秦舒和林婵月在晏城里游街串巷,每一家食肆挨个儿吃过去,每一家茶楼都进去吃茶听曲儿,哪儿有好玩的哪儿就有她们三人的身影。
秦舒直呼过瘾:“我便是后半辈子不出宫也无憾了,阿鸾,有你陪着我可真好。”
沈鸾不说话只笑笑,她觉得还不够,如果时间能再多一些,她想带着她们出城,去看看那一路上瑰丽的风景,春日繁花,夏日湖水,秋日硕果,冬日冰雪。
可是来不及,秦舒与皇上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前一日晚上,秦舒跟秦戈将沈鸾讨了过去,想让沈鸾陪她睡一晚上。
两个小姑娘还如同幼年时一样,头靠着头,抵足而眠。
“阿鸾,我明日就要入宫了,宫里的规矩入了宫之后不能随便出宫,我想你和我娘的话怎么办呀。”
“那我与母亲就经常进宫去看你。”
“你说我在宫里会不会经常犯错?老实说那些规矩我都只学了个大概。”
“错了也没事,下回记得就好。”
“阿鸾,我有点怕,我都不想成亲了,你说为什么女子一定要成亲?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生活,为什么就不能恣意地过自己熟悉的日子?”
“不怕,我们舒舒最勇敢最聪明,你会做得很好。”
沈鸾在被子里握着她的手,“会有那么一日,女子不嫁人也没人会说什么,没人逼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真有那个时候,我想游遍所有山水,将我去过的地方一一记录下来。”
“嗯。”
“我还想养马,我没试过训马,但我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嗯。”
“阿鸾,我会努力的,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我没选错。”
“好。”
沈鸾和秦舒的眼睛都没有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