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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戈沉默了下来,沈鸾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皇上只是暂时让我回来,此事他没有立刻追究的条件,便是不准我离开晏城。”
“为什么?”
沈鸾不明白:“我们走了皇上不是应该更加放心吗?为什么不准?”
“我的存在对于国朝来说,大概还有价值吧。”
沈鸾的手隐隐发冷,这话她相信。
秦戈是国朝的战神,他在一日,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块金字招牌,更别说他在军中的威信,俨然已经成了一种信念。
谁都知道沅凌的天下是秦戈帮着打下来的,他在晏城里好好呆着,远比隐姓埋名对皇上有帮助,以秦戈的功劳什么都不肯要地离开,换了谁不会多想?
可难道这是秦戈可以选择的吗?继续待在晏城,只会有更多这种事情,除非,他甘心做个废人。
就算秦戈甘心,沈鸾都不会甘心!
“皇上这是,又想要名声又忌惮你,他要用此事拴住你?”
秦戈点了一下头,“此事若追究起来,整个秦家都逃不过,这次我困于宫里,秦家在外面不管如何走动都没什么用是不是?皇上就是为了让秦家看明白这一点。”
沈鸾面色沉下来,她心口堵得慌,有些气得想吐。
皇上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他不会不知道秦戈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束手束脚地将人困在晏城,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秦家出了个战神,又出了个皇后,皇上的忌惮我不是不能理解,可舒舒是他非要娶进宫的,他现在怕了,却要让你来承担这个后果。”
沈鸾用力咬着嘴唇,她就觉得,秦舒入宫这么久始终没有身孕这件事,一定有皇上的意思。
他在防备,或者在等待,等秦戈完全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他恐怕才会让秦舒有孕。
“阿鸾你先别想这些,你只要先顾着你自己,你有什么样的情绪你腹中的孩子都能感受得到。”
秦戈轻轻摸了摸沈鸾的小腹:“离开的事儿以后再议,总归人是好好的,旁的也没什么要紧。”
沈鸾垂眸,不是的,旁的可太要紧了。
人性最不可信任,她见过太多踩低捧高,翻脸不认人的例子。
秦家从前烈火烹油,平步青云,那么多人追捧,一旦秦戈失了势,必然会有小人跳出来作妖,揣测到皇上有意要打压秦家,最后吃亏的就只会是他们。
皇上这是要将他们圈在晏城里养废了,他好狠的心,是不是身为帝王,不管从前如何,到最后都只会空留一副冷硬心肠?
……
沈鸾的预感没有错,秦戈从宫里回来后,她眼见着秦家在晏城的声望逐渐下跌。
外面都说秦戈能没事,那都是皇上顾念旧情网开一面,秦家该识时务,别还把自己当做从前一样,免得再生事端。
秦戈彻底被停了职,手中无权无势,从前的敬重也就慢慢消失。
但他并不在意,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他都不怎么出府应酬,每日都陪着沈鸾,想着法儿逗她开心。
可是有些宴请,是秦戈不得不去的,哪怕是受到阴阳怪气的奚落,他也从容面对。
秦戈没有放弃向皇上请辞,皇上不答应,他就一次次地试,直到宫里传来说,皇上不知为何事破天荒地责罚了皇后娘娘,秦戈便再也没请奏过。
沈鸾的肚子能看出微微凸起的时候,秦舒给秦家下了帖子,说想见她和徐氏。
沈鸾斟酌再三,以自己不方便婉拒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覆了一层薄雪的青竹,想起小时候她与秦舒在小竹林里玩,春日两人一人提着一只筐掰竹笋,拿去小厨房让厨娘给她们做汤喝,想起两人傻兮兮地拿着竹叶,涨红了脸想要吹奏出乐声来……
“见了秦舒,我怕我忍不住说漏嘴,让她知道秦家的处境,舒舒在宫里,过得也不容易。”
沈鸾比任何人都心疼秦舒,因为在她记忆里,秦舒分明是可以过得更好的。
前世的秦舒嫁了人之后,始终保持着她开朗明丽的性子,被身份普通的夫婿娇宠着,虽没有尊贵的地位,却过得自在洒脱。
沈鸾也心疼秦戈,他是只应当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如今却困在晏城不得志,还要按下心中郁闷怕自己担心。
沈鸾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她怕自己思虑不周让秦舒看出端倪,索性干脆不见。
第558章 果真瞒我
于是徐氏一人入了宫,她可太惦记女儿了。
宫里,沅凌听说沈鸾没有进宫,脸色丝毫未变。
“她有了身孕,少走动也寻常,既然她未入宫,皇后那里也不必让人盯着,广阳侯夫人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沅凌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之前让人给皇后送的东西都送了吗?”
“回皇上,都送了。”
“她……怎么说?”
“娘娘没说什么,只让人都收了起来。”
沅凌眉头微皱,又是都收了起来,他送的那些从来也没见她赏玩过,想来是有些气着了。
可是他不做做样子,秦戈那里怎么会消停?秦舒难道不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对她动怒,那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朕记得库房里有一对青玉送子麒麟,晚一些也给皇后送去。”
沅凌心里盘算,再过些时候,或许就能让舒舒有孕,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会很高兴吧。
……
皇后的殿内,徐氏目光黏在秦舒身上,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娘娘比之前见着的又瘦了……”
秦舒笑着摇头,“穿着这样厚的衣裳,母亲如何能看得出我又瘦了?”
“我就是看得出,娘娘是我的女儿,你一点点变化我都瞧得出来。”
徐氏疼惜地看着秦舒的眼睛,那本该是一双灵动天真的眼眸,如今却越发沉静,入了宫,好像从里到外都换了一个人一样。
“家里都好吗?二哥阿鸾可还好?大哥的身子好些了没?”
秦舒一一向徐氏询问,徐氏挑着好的说,她今日进宫也只是想确认秦舒好不好。
“家里一切都好,只有你在宫里,大家都放心不下,秦戈还特意让我好好看看你,让你照顾好自己,我们在宫外都好着呢。”
“我也没什么不好的的,母亲,家里可有什么事?二哥真的还好吗?”
徐氏睫毛微颤,只表情维持得很好,浅笑起来:“没事,家里都好好的,你二哥如今只紧张阿鸾的身孕,成日里就想着要给自己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儿。”
秦舒听着听着,忽然眼眶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落下来,吓了徐氏一跳:“舒……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哭呀。”
秦舒很快泪湿了脸庞,声音哽咽着:“是我对不住二哥,都是我拖累了他。”
徐氏大惊,“娘娘怎么会……你别哭,别哭,秦戈说这怪不得你,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多想,别往自己身上揽……哎呀他还说你不会知道,你看这……”
秦舒的哭声又忽然停住,拿了帕子开始擦眼泪,声音里极度的自责瞬间消失,冷静的仿佛脸上还挂着的泪珠是假的一般。
“所以母亲确实有事瞒着我,二哥为何会那么说,家里究竟怎么样了?”
徐氏瞠目结舌,没想到秦舒竟然是在诈自己!
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娘娘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瞒着您,都是些家中琐事,说与你听也无益,因此我就没说,不打紧的。”
秦舒湿润的眼瞳静静地盯着徐氏,“母亲可还拿我当秦家的人?外人瞒着我也就罢了,连您也要瞒着我吗?莫不是我如今已没了资格知道家里的事?”
“不是这样的……”
秦舒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母亲当我为何会这样?你看我这宫里,繁花似锦贵气得很,可所有人都不敢同我说真话,之前有个宫女只不过多与我说了两句话,第二日我就再不曾见到她。”
“母亲也是要我在这宫里做一只又聋又瞎的金丝雀儿吗?”
徐氏挣扎得很,入宫之前秦戈就特意跟她说,千万不要让秦舒知道家里的事,她在宫中度日,靠的只有皇上的恩宠,他怕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母亲!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在宫里兴许还能想些办法,您为何不肯与我说!”
徐氏被她催得心烦意乱,一个没忍住,便都说了。
秦舒面色怔忪,目光呆滞地落在地上,半晌,喃喃自语,“怪不得,皇上忽然对我忽冷忽热,我还在奇怪,他怎么会为了莫名的缘由忽然发难,过后又送了各种东西来抚慰,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朝堂的事心情不好,他却是在拿我钳制哥哥?”
“娘娘你别多想,此事你只当不知晓,秦戈……你哥哥会想到法子的。”
徐氏此刻就是后悔,看着女儿悲伤无助的表情,心里绞着疼。
秦舒茫然地看过去,“我要当做不知晓?二哥从小疼我,我任性地执意要做皇后,哥哥定是猜到了今日的后果,他却仍旧纵着我,如今因为我,哥哥被困在晏城,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从小便有远大志向的一个人!因为我,如今在晏城受着罪……”
秦舒眼里的泪又落下来,大颗大颗打湿前襟,膝上的手用力到将华服抓皱,嘴唇咬出一道白痕。
“我的天啊,娘娘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想,你万万不可去与皇上闹,你哥就是怕你在宫里过得难,不敢让你知道,你若是有个什么事,他的苦心不就都白费了!”
徐氏紧张地劝着,拿了帕子一下一下地给秦舒擦眼睛,“舒舒乖,是娘不好,娘不该跟你说这些,家里大家都好好的,真的,这样就很好。”
秦舒很快停止了哭泣,只黯淡的眼睛看得徐氏心惊,直到离开都绷着一根弦。
秦舒独自在屋里坐了很久,谁与她说话她都不理,仿佛一尊石雕。
沅凌听说她的异样,赶过来看她,隔着珠帘看到秦舒一动不动的身影,心里刺痛了一下。
“舒舒,你这是怎么了?今日见着了你母亲都说了什么?”
沅凌坐到她身边,亲昵地拉着她的手:“饿不饿?宫女说摆了膳你也没用,朕饿了,你陪朕用一些可好?”
缤纷的膳食很快摆了一桌子,宫里只有皇后可以与皇上同桌共食,旁的妃子没人有这样的殊荣。
沅凌给她碗里夹了她爱吃的菜,“你这些日子都瘦了,要多吃些才好。”
第559章 你比我,更忍心
秦舒抓了一下筷子又放开,抬起头来:“皇上前阵子不是让臣妾在殿内闭门静心,臣妾想了许多,皇上可要听一听?”
“是朕不好,那日因为琐事烦心,因此口气重了些,朕给你赔罪,往后不会了。”
沅凌没放在心上,他不觉得徐氏会将事情告知秦舒,一直哄着她吃东西。
“你要把身子养好,这样才能给朕生个皇子,到时候朕亲自教养他,让他文韬武略。”
“皇子?”
秦舒似乎有些迷茫,沅凌笑起来:“你是皇后,你给朕生的皇子,才是国朝往后名正言顺的储君,所以啊,你要好好养身子。”
秦舒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入宫之后,他从来没跟自己主动提过孩子,就像是刻意在淡薄这件事。
而如今,他提了,他说他们会有孩子了,是不是因为他就要铲除秦家的威胁了?所以他敢让自己有孩子了?这个孩子,是要踩着秦家才能有的?
秦舒站起身,走到沅凌身边跪下,沅凌赶紧要扶她:“你这是干什么?”
“皇上,臣妾求您准许哥哥解甲归田,离开晏城。”
沅凌手顿在半空,眼睛闪了闪:“此事,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是臣妾逼问出来的,既然哥哥想远离纷争,臣妾求皇上成全。”
“荒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儿是你该过问的吗?”
沅凌脸色冷了下来,“不要仗着朕的宠爱肆意妄为,你是皇后,该做好自己的本分。”
“那是臣妾的兄长,皇上,臣妾从没有求过您,只这一次,求您恩准哥哥请辞,往后臣妾必会做好自己的本分,做一个让您满意的皇后。”
秦舒眼里满是乞求,她轻轻牵着沅凌的衣角,恳切的目光几乎动摇了沅凌的心智。
可最终,沅凌还是将自己的衣角从她手里拽了出来,“这件事朕自有决断,你若想跪,那就跪着吧。”
秦舒看着沅凌离开,缓缓地,瘫坐在了地上。
外面的冷风从帘子的缝隙里吹进来,宫女很快将她扶起来,可那股凉意,怎么也消失不掉。
当年她无视全家人的劝阻,只为了成今日用来要挟哥哥的工具,呵呵呵呵,说起来,实在是可笑……
……
那日之后,沅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看秦舒,他想让她明白,她是皇后,心里只需要有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至少心里得明白。
他忍耐着不去见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