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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太监哪里敢收,忙不迭把银票退回去,恭敬道:“洛良娣,殿下说了不见,没人敢再打扰殿下,您还是请回吧。”
洛慧儿碰了灰,没法子,只得回了飞燕殿。
“来人,请福公公过来一趟。”洛慧儿吩咐道。
福公公很快便来了,恭敬地拜见:“老奴拜见洛良娣。”
洛慧儿颐指气使道:“福公公,你收了我与我爹这么多好处,说好了要帮我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可现在呢?太子殿下竟然宠幸了那个姜雪容,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你说怎么办吧?”
福公公收了好处不假,自然不敢说什么,只好赔着笑道:“洛良娣别急,殿下也只是一时兴起才宠幸了姜承徽,您还有机会。老奴在东宫伺候也有些年头了,对太子殿下的脾性说不上摸得透透的,也有那么五分了解,太子殿下不喜欢旁人时常打扰他,您越上赶着往他跟前凑啊,恐怕越会惹他烦。”
洛慧儿不满道:“可我若是不在他面前多凑凑,他只怕更想不起来我了。我出现得多了,即便是他厌烦我,也好比他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好吧?”
福公公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干笑了两声,他突然觉得自己这钱就不该收。
“良娣,可若是您惹得殿下厌烦了,那日后殿下便更不可能宠幸您了,您说呢?”福公公苦口婆心劝道。
洛慧儿将信将疑,又问:“可若是殿下宠幸了姜雪容,便对她上心了怎么办?”
福公公道:“依据老奴对殿下的了解,应当不会。”
这一点倒让福公公猜对了,这日萧明彻未再召幸姜雪容,未来半月,亦未曾再召任何人侍寝。
姜雪容已经猜到,倒没觉得意外,只
安心种自己的菜。
银蝉有些失望,将锄头递给姜雪容,碎碎念道:“殿下怎么就不再来了呢?”
姜雪容接过锄头,将菜旁边的杂草挖掉,道:“他不来才寻常。”
她种下的菜长势很好,绿油油的,充满了生机,看着便叫人觉得心情很好。姜雪容锄完草,又给它们浇了肥,心满意足地回宫。
绿蕊端来装着温水的铜盆给姜雪容净手,银蝉将干净帕子递给姜雪容,叹了声,还在纠结太子殿下的事。
“好在那日殿下走后,并未赐下避子汤,说不准承徽您有福气,一举有孕呢。”
姜雪容不好意思告诉银蝉,其实那天晚上她和太子殿下压根没发生什么,她虽然对那事了解不够透彻,可也知道就她与太子殿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不足以怀孕。
姜雪容转移话题:“不知道今晚吃什么?”
她们宫中的膳食都由人统一送来,并无选择的余地,宫中伙食倒还不算太差,只是进宫有些时日,姜雪容发现东宫的伙食基本上就那么一些,没什么变化。山珍海味都有吃腻的一天,更何况那些?
姜雪容对那些菜已经有些腻了,怀念起在家中吃姨娘自己做的菜的时候。
这念头一冒出来,姜雪容便有些想念邹若水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邹若水这么久。
也不知道姨娘在家中过得如何?
姜雪容撑着下巴,在桌边坐下,涌起几分惆怅。
姜国公府,若水阁。
邹若水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姜平一直宠爱她,压根不去旁人院子里。姜平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府里下人见状对她当然也是毕恭毕敬,和先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邹若水当然也想念姜雪容,抬头望了望天,如今她们母女二人也只能看看同一片星空了。
…
忙碌了半个月,萧明彻终于将案子彻底查清楚,事情的确并非康亲王指使,而是那犯人因一些旧怨,想要栽赃给康亲王。这桩旧怨是因一个女人而起,原来康亲王早些年花天酒地惯了,曾经强抢过一个女子,后来那女子不堪受辱,自尽而亡。而那犯人,正与那女子青梅竹马,从那女子死后,犯人便一直筹谋着,要为女子复仇。
这倒是谁也没想过的发展,这样大一个案子,最后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萧明彻尤其不解,那犯人口口声声所说的爱,竟有此等力量?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萧明彻倚坐在桌案前,捏了捏眉心,思绪有些混沌。抬手之际,袖中掉落出东西,正是楚当风送的那本宝册。
灯烛跳动了下,影子落在那本小册子上,映出那册子的名字:风月宝鉴。
萧明彻脑海中闪过楚当风那句:莫不是没用对方法?
他微蹙眉头,鬼使神差地翻开那本册子。
除了一些露骨的图画,还有字文详解。
萧明彻看得眉头始终紧皱,不曾松开,他心里有些抗拒,但片刻之后,还是压下心中的抗拒,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册子上说,男女之事,切忌毫无任何准备便直接开始,否则女子容易干|涩,便难得趣。应当由男子先抚|慰女子,使女子动情,如此才可得鱼|水之欢。
萧明彻按着书页一角,忆起那天夜里的事。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回忆过。
他们似乎就是直接开始的,也难怪进行不下去。
萧明彻若有所思。
使女子动情?如何使得?
萧明彻忽地被勾出了一丝好奇心,这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件事有了兴趣,只是他习惯性遇见问题便想解决问题。
萧明彻继续看下去,只见那册子上写,使女子动情,可以亲吻、抚|摸她。萧明彻心道,真麻烦,这种事他可做不来。
他一瞬间失了耐心,将那册子合上,扔去一边,不再看了。
萧明彻扶着额角,灯火映出他的影子,他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女子。
她倒是比那个送汤的老实,这么些天也不曾得寸进尺,来他跟前晃悠。
翌日,萧明彻在宫里遇上楚当风。
楚当风拍了拍萧明彻的肩,笑容不羁:“怎么样殿下?看了我的宝册之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萧明彻道:“没看。”
楚当风说:“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一向好学么?怎么在这事上把这好习惯丢掉了。”
萧明彻淡淡觑他一眼:“聒噪。”
楚当风笑嘻嘻的:“我这也是为了殿下好。”
萧明彻不欲和他多言,转身离开:“没有正经事孤便走了。”
楚当风轻啧了声:“别啊,殿下,上回我的接风宴你也没来,不如今日陪我补上,咱们去喝酒?”
萧明彻拒绝:“不去,你那接风宴乌烟瘴气的,没意思。”
说罢,便走了。
楚当风摸了摸鼻子,看着萧明彻的背影叹气,这太子不会一辈子都这么不解风情吧?
楚当风虽然爱说废话,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一向好学,因而萧明彻还是决定再实践一次,拯救自己的失败。
他思忖片刻,还是摆驾了茗玉轩。
第13章
萧明彻决定去茗玉轩的想法是临时起意,因而此番福公公并未来得及差人提前通知一声。而姜雪容因上回不算愉快的侍寝,心中已然笃定太子殿下绝不会再想起她这人来,便继续心甘情愿地混日子,早早睡下了。
以故,萧明彻抵达茗玉轩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副情形。
廊下几盏透烧琉璃宫灯兀自亮着,映出萧明彻颀长影子,而寝宫之内,隔着窗纱,早已经一片昏暗。
——里头的人早已经歇下了。
一时间,仿佛万物沉寂。
只一阵晚风裹挟着夏日的暑气自庭中吹过。
萧明彻负手而立,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诧异。现下不过戌时三刻,她竟已经睡下?他便是从前读书时,这个时辰都还在刻苦努力,更别提后来经手处理国事,更是夜夜忙碌至夜半才入睡。
既然人都睡了,萧明彻也没有强迫旁人的想法,正欲开口,福公公先一步上前道:“姜承徽,太子殿下到。”
今夜是银蝉守夜,她还未睡下,听得这么一句,顿时清醒万分,赶紧点了灯,将姜雪容叫醒。
“承徽,承徽,快醒醒,太子殿下来了。”银蝉内心欣喜万分。
不同于银蝉的欣喜,姜雪容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她才刚睡下,思绪混乱着,被银蝉催着起来。姜雪容呆呆地坐在床侧,心想,太子殿下竟然还会来?
银蝉将姜雪容叫醒后,便去了门外迎接萧明彻。
萧明彻原本要说的话被福公公这么一打断,只好咽了下去,跨进茗玉轩。
姜雪容听得动静,懵然抬眸,后知后觉站起身来给萧明彻请安。
“妾身见过殿下。”
萧明彻嗯了声,从姜雪容身侧越过,在绣床边坐下,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女子。
她与上回没什么不同,一身浅白寝衣,仍是青丝如瀑,散在肩上,脂粉已经褪去。
萧明彻不自觉多看了姜雪容一眼,与那天夜里的视角不同,但最后的结论却一致:她是极美的,这毫无疑问。
萧明彻收回视线,压下自己这无端的念头,转而道:“你素日都睡得这般早?”
姜雪容嗯了声,她困意尚未完全清醒,说话时嗓音带着些怠懒的娇憨:“是啊,又没旁的事做,不如早早睡觉啦。”
这话也不对,于姜雪容而言,就算有其他正经事要忙,她也会选择先睡觉为敬。
人生万般事,吃与睡最重要。
所以她幼时念书便常因为没写完夫子布置的功课而被夫子罚站,起初夫子还会怒其不争,后来便习惯了。
萧明彻听得她的回答,一时默然。
她这话也不无道理,像她一个女子,被困在这四方宫墙之内,宫里的规矩又森严,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于她而言,似乎的确无事可做。
“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让福公公去孤的书房里找些书看。”萧明彻道。
姜雪容啊了声,:“多谢殿下,不过不用了,我不爱看书。”
萧明彻再次沉默不语,有些不理解:“为何不爱看书?你不觉得看书很有趣么?”
姜雪容被这问题问得一顿,尤其是太子殿下还一副非常认真不解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看书挺累的。”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萧明彻哦了声,又道:“那你觉得何事有趣,也可以去做。”
总比无事可做选择早早入睡虚度光阴好。
姜雪容道:“我觉得睡觉就很有趣。”
萧明彻掀起眼帘盯着姜雪容,片刻后又移开。
罢了,他明白了,此女就是懒惰。
姜雪容被萧明彻看得有几分心虚,好在他并未继续追问任何,只是让她安歇。
姜雪容松了口气,上前几步,依照上次的步骤替他宽了衣,二人又躺了下来。
帘幔垂落下来的一瞬,姜雪容再次紧张起来,她内心有些苦恼,心道这一刀挨得真够难受的,还得挨两次。索性今夜不论如何,就让太子殿下继续下去吧,省得再来一次。
她吞咽了声,在心中宽慰自己,没关系的,能有多疼,忍忍就过去了。
姜雪容深呼吸,萧明彻的影子便笼了下来。
她忍不住睫羽乱颤,视线不知道往哪里安放,也不敢盯着萧明彻看,只好将视线往下挪了几分,正巧落在萧明彻的喉结上。
她看见萧明彻的喉结上下滚动,愈发紧张起来。
“殿……殿下,您千万轻一些……”她还是害怕,忍不住恳求。
萧明彻嗯了声,脑中想到那册子上写的东西。
……使她动情。
萧明彻慢慢伸手,将姜雪容抱了个满怀。他第一次抱一个女子,连手都觉得僵硬。
姜雪容也一头雾水。
两个人对视一眼。
萧明彻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么?”
姜雪容道:“啊?我应当有什么感觉?”
……那就是没有什么感觉。
萧明彻心道,难不成是他抱得还不够紧?他如此想着,收紧了胳膊,姜雪容几乎与他贴在一起。
二人呼吸也交缠在一起,顷刻间,幔帐内仿佛更热了几分。
姜雪容身上都开始冒汗,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好像都能听见太子殿下的心跳声,亦或者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萧明彻也听见了她的心跳声,他垂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子,又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么?”
姜雪容点了点头:“有点感觉。”
萧明彻问:“什么感觉?”
姜雪容道:“紧张。”
萧明彻一时不语,“还有么?”
姜雪容摇了摇头。
萧明彻眉头微微蹙起,思索哪里出了问题。他自幼习武,手劲自然很大,姜雪容被他抱得有些痛,还有点喘不过气。
她颤声开口:“现在有别的感觉了……”
萧明彻问:“什么感觉?”
姜雪容道:“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萧明彻一顿,松开手。
姜雪容重新与萧明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