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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游熠脸上全部的湿润被她拭去?,他轻道:“我在你面前摘下红绳离开沭河后,我就去?她的城市和她道别?了。”
“红绳?”许清烛喃着,握上了他的手?腕,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过。
只有一块金属质地?冷凉的手?表,再无红绳。
她也曾很在意这件事?。
游熠贴着她的额头说:“那条红绳,你让我摘掉的时?候,我拒绝你,不是不舍得摘,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再失控对你做出那么坏的事?。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想藏住这份心思,不敢让你知道,也不敢让温烟知道,也不想对自己承认。”
“之后在南城,在我和温烟道别?的时?候,我将那条红绳,放在了她的骨灰寄存格子里,我彻底放下了她,也结束了这么多年来对她家人?的特殊照顾。”
那么早,就已经道别?了吗?
所以?他一次次出现在她身边,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他不是在“拈花惹草”,不是在“撩拨戏弄”,他是处理好了他的感情后,才来追她的。
他从来没有把她当作繁星中的一颗,他对她是一心一意的。
许清烛哽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
游熠红着眼?睛低头看?她说:“因为我不是你想象里完美的游熠,是三心二意的人?,是不再照顾过世前女?友家人?的绝情的人?,是混账混蛋,我怕你对我失望,怕你讨厌我,也怕你难过,怕你远离我。”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惧怕的事?,怕许清烛对他失望,怕她讨厌他,怕她因为他是个三心二意的男人?而不再相信他,怕她远离他。
在他不小心推倒她,让她手?掌受伤后,她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她走得那样干净彻底与?无声无息,他怕历史重演,他怕又发?生第二次,怕她跑去?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那样他会死的。
他的生命里若是没有了许清烛,没有了彩虹色的希望,没有了坚韧的生命力,他还会剩下什么?
一个人?没有了希望与?生命力,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什么都不会有了。
他真?的会死的。
许清烛再一次感受到了滴落到她额头的眼?泪,那么冰凉,又那么烫人?,她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与?颤抖。
“小烛,别?离开我,别?讨厌我。”
她听到游熠用几乎悲恸哀伤的声音请求她。
她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游熠的痛苦,以?及他所受的折磨。
她与?生俱来的强烈的共情力,让她仿佛融入进了游熠的心情,走进了他那段他自认为不堪入目的时?间里。
她第一次感同身受他的恐惧,他的挣扎,他的痛楚煎熬。
让她无比难过于看?到这样的游熠,也无比揪心于直面他的痛苦,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但还好,她拥有了游熠的全心全意。
从前她认识他的时?候,她太小了,不能阻止他的感情,而她是他的未来,是他的全心全意。
还好她没有喜欢错人?,她想,在她长达十年的暗恋里,她终于不再后悔曾经喜欢上游熠这个人?。
在十年时?间里的日日夜夜,关于她喜欢与?爱游熠的一切——
她初见游熠时?,他为她买牛奶、为她披衣服时?,他哄她时?的的贴心与?好看?,令她小鹿乱撞。
她见到赛场上的游熠时?,他周身闪耀的光芒,令她崇拜与?仰慕。
再到温烟过世以?后,她对他喜欢的仰慕感情,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疼惜与?爱。
他第一次在洗手?间门口救她时?,他的正义与?善良。
他第二次在巴黎街头救她时?,他对温烟的深情与?坚定。
在她以?竹叶青、小火焰相识他的六年里,他对竹叶青的赤城与?尊重,对赛车的热情与?严谨,对小火焰的坦率与?风度。
在他们假结婚时?,他无微不至照顾她的绅士品格与?言而有信。
在他们离婚后,他对她的温柔与?浪漫。
以?及他取悦她时?,他的无私与?克制。
在她眼?里,游熠那么有情有义,已经是最完美的男生,他那么那么值得她喜欢。
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他照顾她,是因为他单纯心疼她,在偿还她而已。
她也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喜欢、对她的纠缠,是建立在她暗恋他十年的感激之情的基础上,或是他对自我的道德绑架。
甚至她还假想过,他已经确信她是竹叶青与?小火焰,他对她的喜欢是来自于偿还她曾经对他的陪伴。
原来不是的。
他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许清烛。
并且远在很久之前,源自他们一点一滴相处中的怦然?心动。
第72章
良久; 良久。
许清烛心潮里的翻涌,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她在意的画,红绳; 以及那个吻,终于被游熠一一敲碎; 一颗颗地从她堵着的胸口离散出去。
她从游熠的身上抬起头,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好似刚经历了一场椎心泣血的痛哭。
许清烛抬头后,又很快低下了头,无意识地看了眼?他?手表; 突然抽噎说:“快九点了……我先给娥姐发个信息,让她晚点回来。”
游熠:“……”
她这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浓烈情绪; 变得素淡了。
仿佛一锅正烧开的滚烫的咕噜咕噜的水; 被瞬间倒入的冷水给稀释降温到平静。
许清烛说完; 从游熠的腿上跪了下去; 跪到了沙发上。
因她侧坐着; 又穿着睡裙; 只?能这么不走光地下来,之后她慢慢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给苏娥发信息。
她输字速度很慢,特意用了她不熟悉的双拼; 慢慢吞吞地输字,错了删; 删了输,边回想着游熠说的那些话。
是感动的; 是心?疼的,也?解开了她心?里关于初吻那夜伤心?委屈的心?结。
但跳出?这些事情,她觉得游熠还是有待考察的。
不是因为温烟的存在。
她在喜欢和陪伴游熠的那些时光里,她本就不介意游熠和温烟的过往,她对他?的倾慕是单方面的,怪不到不知?情的他?。
她一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温烟,只?是不想看到他?难过,也?不想冒犯到温烟。
温烟不只?是他?的初恋女?友,还是已过世的人,她不至于和已过世的人比较在他?心?里的位置,她尊重已逝的人,也?尊重他?和温烟的感情。
而且温烟是他?的过去,更或者只?是他?过去四年的感情,并?且已经过去快七年。
而她是游熠的未来。
她一直都?希望游熠从过去走出?来,她再沉浸在他?的过去里,不放过游熠也?不放过自己?,实在是不依不饶和自讨苦吃了。
总回头看,还如何能够向前看?
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再者,她也?实在不认为游熠喜欢她是不忠的,他?是一个独身生活六年的孤独的人,她在拯救他?,怎么会?因此厌弃他?。
她觉得游熠有待考察是因为,过去的事情说开了,还有未来的事情要纳入考核。
她能感觉到游熠在凝她,在静静等待她为他?判的刑期。
收到苏娥说下午回来的回复,许清烛终于放下手机,而后侧身,肆无忌惮地跨坐在了他?腿上,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趴在了他?温热的颈窝上。
她知?道?游熠此时需要安抚,于是她像只?小狗狗一样,额头蹭了蹭他?脖颈。
“财神哥哥。”她叫了他?一声。
游熠心?底紧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他?轻轻抱住怀里的人,她的善良与宽容,让他?爱她更深,疼惜与控制不住的爱意,从他?眼?底颤抖落下。
许清烛轻声说:“你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不是混账混蛋,因为你已经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以前的事,我们就此翻篇了。关于温烟,我相信你已经安放好了和她的感情,我不介意,也?不会?再问,我希望她在那边好好的,而你,你也?没有对不起她,没有背叛她,游熠,你是问心?无愧的人,你已经很好了,不要再自责了。我也?不会?因为你担心?的事情对你失望,我不会?讨厌你,不会?远……”
在许清烛即将说出?“不会?远离你”的时候,她话突然一停。
她好像会?远离他?。
因为妈妈说已经劝通爸爸,同意她去国外上学,那她接下来就是准备材料考试和申请。
他?在国内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前段时间他?找她,都?是在周六日的时间飞到她身边,而他?以后或许还要练车,要重考赛照,他?不可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去陪她上学,她也?不愿意让他?无所事事地陪她。
让他?陪她去英国,每天?在家里做好三顿饭等她吗?
那他?就不是她喜欢的游熠了。
若是如此,她找个真正的厨子养在家里好不好呢。
许清烛思绪拐了个弯,想象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禁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游熠也?感觉到了她说这句话时的犹豫与沉默,不由自主手臂用力,箍紧她的腰,紧抱住她。
她在犹豫,她会?离开他?吗?
游熠的所有神经都?在紧张,一颗心?上下跳个不停,像有颗铁球在不断撞击碰壁他?的心?头。
直到许清烛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有点诡异,她才察觉到是来自紧张的游熠。
游熠从双手搂她的腰,变成了一手搂她肩膀,一手按她后脑勺,在谨防她突然跑掉一样。
许清烛想了想,还是算了,没有把要出?去上学的事情在此时告诉他?,因为她还没有开始准备雅思考试,谁知?道?她会?不会?在突击后达不到学校的要求,可能赶不上春季开学,又要申请明?年秋季开学,白白让他?跟着忧心?了。
许清烛不太喜欢太沉闷的气氛,侧头,轻呼了一下他?脖颈:“你先松开我一点呗。”
脖颈的血液跳动着酥麻开,游熠瞬间松了力气。
许清烛笑?着抬头,双手抚上他?的脸。
他?脸哭得干巴巴的,他?眼?睛里还有很多红血丝,她用力搓了搓他?脸:“我不会?再一声不响地离开你了……三十岁的叔叔,你这样哭,好丢人。”
游熠看到她眼?睛也?还红着,却还有闲情这样逗他?,他?心?里一松,长呼一口气,掐了一下她的腰:“三十岁很老吗?”
许清烛点头:“反正不算年轻。”
游熠:“……”
这是一个她不愿意他?再吻她而引发的泪案吧,许清烛想。
许清烛稍稍抬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然后垂眸,她捧着他?的脸说:“虽然你解开了我的心?结,但我还是不太想和你接吻。你容我缓缓,过阵子的,我们顺其自然,也?等我可能喜欢你喜欢到情不自禁的时候……行吗?”
游熠如何能拒绝,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仰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轻启唇:“好。”
许清烛心?里也?舒服畅快了,满意地在他?身上晃了晃,把话谈开的心?情特别好。
一分钟后。
游熠哑嗓按住她:“可以了。”
许清烛:“?”
可以什么?
游熠低头看她,看见她睡裙都?快要推上去,她快走光了,他?皱眉,深呼吸,扯着她外套为她挡上。
但在他?扯了又扯她外套时,他?在她外套口袋那位置,碰到一个方形盒子的东西?。
游熠下意识拎了拎她口袋,感到了她口袋很轻。
重量比较,明?显里面只?剩了外包装空壳,里面的东西?被拿出?去了。
他?抬眼?看许清烛,恰好许清烛也?在看他?,还不等他?说什么,许清烛先自投罗网地红了脸:“我什么都?没干!”
游熠:“……”
“我以为你干什么了?”游熠问。
许清烛斩钉截铁:“我什么都?没以为,我什么都?没干。”
游熠记起他?刚进这道?门时,许清烛脸上那可疑的潮红,他?握住她那个口袋,敞开,而后迅速将里面的盒子给勾了出?来。
轻飘飘的,是空的。
“里面的小玩具呢?”
游熠摘了手表,向下面搜索了过去,贴着她左耳问她:“正在用着?”
许清烛:“!!”
许清烛立即躲着他?想跑,但她势单力薄的,八十来斤的小瘦身材,游熠的一只?手都?够她两个的,更别提他?那结实的肌肉,她根本跑不掉。
游熠按她坐在他?腿上,在袒露了惓惓情谊后,转瞬间,这人就变成了不正经的姿态:“别动,我检查一下。”
许清烛:“……”
许清烛有理由怀疑,自制力这么强的游熠,会?不会?在以后的这一辈子,只?在刚刚诉情时间里对她露出?脆弱不安的那一面,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许清烛突然回神,转瞬间从怀疑变成了媚眼?如丝地瞪他?,接着下一秒浑身瘫软,额头抵在他?肩上,不住地发颤。
游熠有条不紊地仔仔细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