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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霖也没多说什么，事实上他站的离几人远远的，等几人好一会叙旧完他才走了过来提醒。
“该走了。”
一行四人才终于踏上了正轨。
到了休息时间，整个医院都安静的可怕，连鸟虫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陷入了诡异的沉睡之中，而四人就像走上拯救公主路程的白马王子。
一往无前。
新加入的程佳竟然不是空手而来，不知她从哪个医生手中顺来了医院地图，带着众人左拐右拐的走了一圈。
半晌她停在原地，面不改色的将地图塞到了姚娇手里。
“我不认路。”
顶着张厌世的冷漠脸说出这句话，违和感十足，偏偏本人还维持着严肃的表情。苏意忍不住嘴角弯了弯，觉得这女孩还挺可爱的。
在姚娇的正确带领下，几人终于到了弗朗德的办公室前，白色地砖在月光下发出惨白的光，阴涔涔的感觉莫名的爬上了几人的身体，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愧是个boss的居所吗？压迫感十足。
苏意正在思考要不要直接进去，韩霖就从衣服中拿出一沓活灵活现的纸人，为首的纸人还冲苏意眨了眨眼，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只竟然就是上次那只负了伤的纸人。
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小首领呢。
纸人们被韩霖扔向弗朗德办公室的方向，它们却并没有乖巧的出发探路，反而连成一条线的挂在了韩霖的手上。
负伤的小纸人伸出纸做的胳膊牢牢圈住韩霖的小指，它的身后是一连串的纸人。
纸人们“叽叽”的叫做一团，似乎是对那办公室有些恐惧。
韩霖皱了皱眉，冷冷的吐出句“去。”
纸人们就耷拉下脑袋，松了手指散落在地上，一步三回头的从缝隙中钻进了办公室里，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
姚娇和程佳都是第一次见，好奇的盯着它们看。
过了会纸人们就回来了，幸而它们再回来时都全须全尾的，个个兴高采烈的一阵“叽叽”叫。
“没有人。”韩霖说完收回纸人们，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三人紧随其后，映入眼帘的是个气派整洁的房间，有些肃穆和阴冷，苏意边看边感慨，明明是个医生的办公室，却反而比昨天见的院长的办公室还要大的多。
几人分开来找线索，苏意从书架上抽出几本看起来磨损严重的书，全都是些“解剖方法”之类的，她皱眉放回了原位，看来书架上是找不到线索了。
正翻找其他角落时，远处姚娇却突然叫了众人。
“快来，这里有一封信！”
几人都走了过去围在一起，姚娇拢起长发，拆开那封看起来要被寄出去的信，念了起来。
“亲爱的奥菲利亚导师：
您最近好吗？
托您的介绍信，我获得了一个很好的工作，相信我做完这几单就能升上院长的职位，到时我会回去看您的。
非常感谢您对我的看重和支持。
对了，忘记介绍我所处的这家医院了。
它是一家专门为上流贵族提供脏器的秘密医院。
当然在表面上，它只是一间普通的精神病院，唯一不普通的是，它专门接收无家可归、孤身一人的患者，承诺为他们提供住宿和良好的衣食住行。
听起来很美好不是吗？
可实际上，只要进入这家医院的人就会被清洗曾经的记忆，成为一名只知道靠医生指令而行动的“备用者”。
何为“备用者”？
像是小白鼠一样，一日三餐由人供养，坚定的履行“健康计划”，接受“主人们”的配型，为他们保持良好干净的身心，直到在“主人们”需要的时候，接受移植。
这便是乖巧听话的“备用者”。
”
“奥菲利亚导师，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它让我见到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不过……最近我遭遇了一些难以抉择的选择，希望您能帮助我。
我遇见了个女孩，黑发黑眼皮肤很白，像只小兔子一样可爱，我想，我可能是产生了些奇怪的想法。
可惜，她脏器配对成功了……
奥菲利亚导师，想到要亲手剖开她的身体时我竟然有些犹豫、不舍和……痛苦。
为了大业，人是不是总要舍弃些什么？
我很苦恼，希望您能宽解我。
您的学生：弗朗德。
”
姚娇念完，几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苏意身上。
苏意没有丝毫不适，一连几个游戏都被特殊对待后她竟然有些适应，上局还差点变成羊头人，这局被当成所谓的“备用者”，还配对成功了，竟然实在不知道哪个更糟了些。
也怪不得李严会对她说那样一番话了。
“所以背景大概就是这样了，这是家专门为贵族开的‘脏器备用’医院，我们都是‘小白鼠’，现在只需要逃出去，等下次秘密通道开了的时候走吧。”苏意简单总结道，果然说完不久系统的提示音就出来了，她内心安定了些。
姚娇点点头，将那封信叠好放回原地，继而拢了拢自己的长卷发，漫不经心的开口。
“最近虽然有人死去，但估计下次秘密通道开的时候大概要两三天后了。”
等几人的视线都聚集到她身上，她才满意起来，故作淡定的解释：“我旁边有个女病人跟个男护士恋爱了，前几日两人云雨时被发现了，那男护士就被处理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
看来昨天晚上的喜气鬼是从这里产生的了。
“那女病人因为怀孕躲过了一劫，声称自己怀的是男病人的孩子，明明刚怀孕，我今日见她时，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大的样子了。”
“不出意外明日就会生产，至于生出个什么东西就不一定了……毕竟医生判断她怀孕的日期是那男护士死去不久后……”
几人都懂了姚娇的意思。
如果那女病人没撒谎，生出的是鬼是人都将被一并处理了，届时秘密通道打开，几人也可以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说这话的竟然是程佳，她的目光里是不信任。
姚娇沉默了会，蓦地拿出烟点燃，一点光照亮了一瞬她的脸后又消失，忽明忽暗，烟雾缭绕中她复又挂上了风情万种的笑脸。
程佳扭过头捂住鼻腔不适的咳嗽了几声，离她远了些。
“啊，抱歉。”她慢条斯理的按灭了烟，“抽习惯了没忍住。”
“关于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只能归功无我的脸了，过于美丽的尤物总是男人众多。”姚娇骄傲的笑笑，波浪的黑卷发柔和了她略美艳的面部。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只是提供消息而已。”
“嗯。”程佳冷淡回应。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既然知道了背景就走吧。”苏意提议道，总算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众人重新返回自己的楼层，各自散开。
韩霖和苏意一层楼，两人一起回去。
直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韩霖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苏意便知道他有话要说，开了门请他进来。
“咳。”韩霖捂嘴咳了声。
喜气鬼依旧站在窗前，看到今天这屋里竟然多来了一个人时，兴冲冲的飘到韩霖面前，左看右看，嘴里念念有词。
等它想离得更近吓唬吓唬这个人类时，却突然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直直朝它身上压下，如同背了几十斤钢铁一样。
伴随着的是强大的压迫感和冷意。
韩霖的脸色在黑暗中依旧冷漠，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它。
喜气鬼的脸皱巴巴的团成一团，模样更加丑陋，畏畏缩缩的从窗纱里挤着跑了出去。
打不过就躲。
苏意没有看见喜气鬼早已离开，她有些累，径直坐上了自己的床，刚想问韩霖想说什么，谁知男人却先开口要离开了。
苏意：……？
……合着你就是来转一圈的？
“哦，那你走吧。”她无意深究，目送男人离开就困得仰头躺在床上睡了。
黑暗里，监控摄像头发出红光，又运转起来。
第54章 秘密医院8
第二日苏意就见到了姚娇口中的那个怀了孕的女病人了。
她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 憔悴苍白，肚子高高隆起； 细脚伶仃的； 离近了看，她的肚子已经有足月的征兆了。
女病人身边立着三个白衣人，她周围一圈都无人敢靠近； 孤独可怜的一个人坐着，茫然的发着呆。
“不用等两三日了，今晚她就会生产。”
此刻正是下午的放风时间； 四人聚在一起，目光打量着远处的女病人，姚娇看了好几眼她的肚子，红唇抿起估算了下。
几人都点了点头，她腹中东西这生长速度太过迅速了，与此相反，承载着它的母体却将在它诞世时彻底枯萎。
“今晚小心。”站在几人身旁的韩霖提醒了句，人一多时他总会很安静，透着股疏离。
苏意点点头； 不过他们两人离得远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姚娇和程佳才更应该小心些才是。
又在下面呆了会，两个女孩就一起回了病房，现在只剩下借着时机逃出医院，没有什么地方再值得他们留意探查了。
“我们要回去吗？”他俩在同一栋楼，苏意觉得回不回病房都行，于是转而问起了韩霖。
“晒会太阳吧。”韩霖坐在了她身侧； 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金光； 看起来又俊朗又温柔。
苏意看了他几眼； 忽的想起了校园本里的许承霖来了，此刻的韩霖倒是有了种学生校草许承霖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留寸头呢？总觉得很少见。”她不由得问出声，大概是因为某些不好的原因，苏意很少见到留有寸头的人。
“比较方便……你不喜欢吗？我是说寸头。”
韩霖犹犹豫豫的问完就浑身紧绷了起来，他看着苏意的眼，等待一个答案。
或许……他确实该换个发型了。
“那倒没有，不过粉色的圆寸好像更帅些。”苏意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见过的一个圆寸帅哥，又痞又奶的。
不过韩霖留的话会很怪吧，她认真的端详起韩霖的脸开。
深邃的眼眸，褐色的眼瞳，高挺的鼻子，有些薄的唇，平常看起来高冷的不好接触，很凶的样子，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又像个小狗狗一样可爱。
看她的时候却又很深情，莫非是他长了一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吗？
“怎么了？”韩霖的脸好像有点红了，但依然在凝视着她，目光如炬。
“没事，回去吧。”
有些事情干嘛要看那么清呢，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的自己思考吧。
……
到了九点多来送药的人是李严，苏意旧计重施，面不改色的把药吐进了杯子里。
万幸的是李严并没有那么严格的监管她，他临走时告诉苏意。
“过几天弗朗德就要给你做手术了。”
苏意抬起头看着他。
“要跟我走吗……我带你离开。”他的声音有些艰涩。
“不用。”苏意收回视线，继续看手中那本没看完的书，她相信，她会在那之前安全回家的。
李严听了她如此干脆利落的决绝，顷刻间凝住了，他如同雕塑一样，站在床边呆了好一会，最后转身离开。
“谢谢。”苏意头也不抬的说了句，男人的身影停滞了几秒，复又步伐稳健的离开。
苏意知道，他可能再也不会帮她了。
熄灯时间到了，整个青山医院都陷入了死寂中。
苏意看着窗边，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那喜气鬼显形，按理说它应该停个三四天才会消失才对。
不放心的走到窗边环顾一圈，楼底下，白天放风的长椅上坐着个红衣男子，身形若隐若现，正是那喜气鬼了。
喜气鬼缩成一团的呆在长椅一角，虽然顶着丑陋的大头，但模样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苏意看了几眼就打算回床上睡觉了，余光中却突然瞥到了几抹白色。
她眯起眼睛仔细去看，是几个白衣人正往姚娇她们那栋楼走去，脚步急促，步伐慌乱。
难道是那孕妇生了吗？
十几分钟后，女人的尖利叫声模糊响起，映证了苏意的想法，她不由得攥紧了窗沿，借着月光紧盯着那栋楼，只有一间房里有着淡淡的光。
只过了不久，那泛着黄晕的光突的熄灭了。
苏意心跳了下。
黑夜里，率先从楼道里走出的竟然不是白衣人，反而是个披头散发的光裸女人。
苏意的视线真是时灵时不灵，就比如现在，她清楚的看清了那底下的女人绝不是正常人类的模样。
那女人黑色头发披散到腰间，虽然光着身子，但那身体并没有美感，反而异常可怖，像是某种动物的肢体拼接而成，怪异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它手中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白布袋，似乎有什么液体一路从那白色布袋里漏出，如河流一般蜿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