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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那栾秋不过是……”
星一夕独自把黑白两色棋子分开放置,听他俩又吵又打。
李舒占了上风,白欢喜悻悻收拾满地狼藉。
“你看不见,怎么分清楚颜色是白是黑?”李舒问星一夕。
“白棋声音脆一点,黑棋声音钝一点,仔细听,很不一样。”星一夕把最后一枚棋子放入棋盒,扭头问,“既然见了那人,为什么还不高兴?”
“……他瞪我。”李舒坐在星一夕身边,一声长叹,“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他一定恨死我了。”
白欢喜捂着被扇肿的脸:“好不公平。星长老能问,我就不能提?”
李舒朝他砸去几枚棋子。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他那时正跟稚鬼长老打斗,你又离得那么远,他很难在瞬间认清楚。”星一夕说,“再说,他能当着那么多江湖同道承认你们有一段情……”
白欢喜以重音更正:“错了,是‘有过’。”
棋子暴雨般砸向他,他抱头窜出小楼。
星一夕想了想:“他单枪匹马到金羌,为了什么?为曲天阳报仇?还是当大瑀江湖的探路先锋,摸咱们苦炼门的底细?”
李舒;“我也不知道。但听稚鬼说,和他同行的有商歌。”
星一夕立即扭头看向李舒:“商歌?她为大瑀江湖人带路?”
“稚鬼应该也和你一样想法。商歌若是叛变,稚鬼绝不会留情。他很可能打算一口气杀了他们两个。”李舒说,“我们必须把商歌救回来,不能让她呆在……那个人身边,否则她百口莫辩。”
“噢……”星一夕托着下巴笑问,“那,‘那个人’可以任由稚鬼处置?”
李舒却踟蹰着,一时无法回答。
白欢喜蹑手蹑脚走进来,他并未走远,一直在门口听李舒嘀咕。
“英则,你不要去了。”他说,“我和稚鬼一定会把商歌安全带回来。至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我把他打晕,香车软枕伺候着,好好送回浩意山庄。”
李舒目光很冷。
白欢喜犹豫:“那,送到……你家里?”
他说完放声狂笑,灵活地擒住李舒砸过来的棋盘,几步跳到李舒身边正色道:“门主,我说正经的。救商歌的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们几个正好一起离开这破堡,一起回苦炼门。这事儿你如果去了,对你、对那个浩意山庄大恶人都不好。”
他把棋盘放在星一夕面前,悄悄叩了叩星一夕的手背,示意他静候片刻。
星一夕面上沉静,嘴角露出一丝笑。
果然,李舒在两人中间伸个脑袋,语气口吻都竭力装出忧虑:“我不去……不太好吧?商歌毕竟是我带出门的,也得我亲自救回来、带回家……”
他理由不少,数着手指诸条地说。
说着说着,在白欢喜和星一夕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连面颊带耳朵都红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欢喜舔舔毛笔,开写《大瑀行之浩意恶人》的续集。
讲的是那浩意恶人无法割舍苦炼门门主,千里迢迢来到金羌,只为见门主一面,问一句:你心中……当真从没有我?
黄沙漫天,那英俊、潇洒的大瑀少侠失落万分,几乎要在英则面前落下泪来:正邪不同道,可……你竟比我狠心。
书一面世,一下卖出六百本(苦炼门识字的弟子不多,很多女弟子都买了两三本收藏互赠,所以销量其实蛮少的)。
弟子们看了,又哭又笑:好痴情哦,哭得好帅哦。
渐渐,舆论变成了:“门主怎么能这么狠心!”“讨厌门主!”“门主太过分!”“喜长老再这样写,我们就不看了!”
唯有李舒,看得双眼放光,茶饭不思,并给白欢喜留纸条:继续写,不要停。
第51章 稚鬼(3)
栾秋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大亮。
他找不到李舒和稚鬼,又受了伤,一路踉跄走回来;气息不稳。
酷热的空气里;客栈像浮在水中一样摇晃着。栾秋在岩石的影子里站定歇息。血已经止住了;但他现在需要进食和喝水。
远远望着客栈,他忽觉不対。
此时正是旅人们重新上路的时辰,但客栈的马棚里,马儿甩着尾巴吃草;场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栾秋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大步跑向客栈:“商歌!”
商歌正蜷缩在羊圈里。她运功排出体内迷药;看起来比栾秋更加精神。羊圈里有五只“小羊”,三只已经死了,断剑划破了喉咙;剩下两只仍活着。
栾秋不愿意称呼他们为“羊”,开口问:“这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商歌怀中那个,羊皮上血迹斑斑,身上更是遍布伤痕,新的旧的。他们都不太会说话;似乎是受了太大的惊吓,以及平时稚鬼不允许他们说人话;渐渐地忘了如何发声,开口只是断断续续的话语。
“我去取点儿水。”栾秋起身。
推开客栈的门;栾秋却一时无法抬腿走进去。
昨晚黑风太大;客栈里满是休息的人。栾秋离开时他们怎样躺着,现在也怎样躺着;在椅子上,在桌面,在地上。
所有人都死了。这是一个沉寂无声的死域。
栾秋只觉得手脚都沉重了,走近柜台,看见趴在柜上的老板和小二颈上都有细细的针口。死者眼皮发青,嘴唇乌紫,都是中毒而亡。
他不忍再看,迅速取了酒和冷水回到羊圈。
见栾秋去而复返,那未受伤的“小羊”忽然激动起来,拼了命往羊圈的角落缩。
栾秋不解,商歌接过酒和冷水,仔细地为怀中受伤的“小羊”清洗伤口。酒液令伤口刺痛,她挣扎起来,微微张开双眼,看见商歌面容时吓了一跳,呜呜地舞动手脚。
“别动!”商歌低斥,“我们要给你治伤。”
那“小羊”起初不信,直到看见商歌从怀中掏出金疮药药粉,倒在她身上的伤口。
药粉是商歌随身携带的,量不多,轻易不会拿出来用。但怀中孩子背脊上羊皮的粘合处被稚鬼狠狠撕扯过,血肉模糊,加上没有救治过,已经红肿溃烂。商歌倒光了药粉,孩子因痛昏睡过去,她静静抱着她,直到孩子的身体不再滚烫,呼吸也渐渐平缓。
见同伴无恙,另一个孩子终于放下戒心,小心地爬过来。他是男孩,因手足关节被稚鬼拧断续接,行走的方式也像羊,别扭怪异。靠近商歌之后,他轻轻把手搁在同伴身上,抬眼看商歌。脏污的脸上是一双乌黑的眼睛,目光充满了畏惧和怯意。
“……别担心。”商歌低声道,“我会救活她。”
趁着商歌救助孩子,栾秋去客栈厨房做了点儿吃的,这是几个人今天的第一顿,而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了。
外头太热,商歌和他把孩子抱到客栈里,哪怕置身于尸首之中也顾不得了。
稚鬼养的“羊”,一旦落单,后果必定是死。或者被稚鬼杀死,或者被他手下的红衣僧侣杀死,又或者,被普通的金羌人和旅人捡到,也不可能活下来:他们已然非人,是脆弱的怪物,没有人会收留这样的“羊”。
“这样的孩子在苦炼门很多。”商歌轻声说,“都是被父母送入苦炼门的小孩儿,有的人是被花言巧语蒙骗,以为小孩在苦炼门能过上比放羊牧马更好的生活;有的是明知道苦炼门対他们来说如同地狱,但只要献出一两个孩子……反正家里多的是,交出一两个,就能换来苦炼门的庇佑,保全家平安。”
栾秋:“……鹤长老?”
商歌:“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他也算是个异类。你以为苦炼门为什么叫‘苦炼门’?吃尽人间百千苦,炼作浑天铁筋骨。”
未受伤的“小羊”,无论栾秋怎么问他家乡和名字,他都说不出来,只是茫然地看着栾秋,像一头真正的小羊,温顺亲切地依偎在栾秋身边。
“我们帮他们剥去这身羊皮吧。”栾秋说,“人就要有人的样子。”
商歌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嗯。”
两人各骑一匹马,怀中带着“小羊”,离开了客栈。
从这儿往西南方向走大约二十里,便是赤凤镇。赤凤镇面积很小,也是过往商旅的必经之地,商歌记得镇上有医者。栾秋原本打算烧红炎蛇剑,自己亲自剥,但羊皮已经长入血肉,他察看之后不得不放弃。
一路走走停停,专挑阴凉的地方过,速度很慢。
途中路过一片长满红柳的洼地,栾秋砍了不少红柳枝,用绳索捆了,做成便于两个无法直立的孩子躺卧的椅子,正好能放在马背上。商歌在一旁看他忙碌,忽然问:“你的剑没了,怎么办?”
“我先用炎蛇剑,没什么大碍。”栾秋束起衣袖,给两个孩子调整躺得不舒服的地方。
“那把不是浩意山庄的绝世好剑么?”商歌又问。
“什么?”栾秋听得笑出声,“我们山庄,哪里有什么绝世好剑。”
曲天阳出事后,浩意山庄一直都很拮据。一把上等好剑需要好材料、好工匠,两者都不便宜。
而且安安静静缩头缩脑的浩意山庄,根本连毛贼都碰不上,完全没必要去做什么好剑。
“只有谢长春和于笙的剑不一样。”栾秋回到商歌身边喝水,“谢长春做那一套蟒心剑的时候,师父还在世,庄子里也还富贵,他每月都有例钱,攒了许久才做出那两把好剑。师父走的时候,我不仅未出师,连浩海剑法也是刚刚学完全套,师父根本未打算给我准备专属于自己的剑。”
山庄里的武器,包括栾秋手上的那些,全都是四郎镇铁匠铺里随手买回来的,三把九折,五把八折并附赠一把小小匕首,十分划算。
商歌眉头大皱:“……好穷,好惨。”
这话听得栾秋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道我们穷,你们还在山庄里吃喝这么久,尤其是李……”
他顿了顿:“我今日看见李舒了。”
商歌的手瞬间如同铁爪,铮地抓紧栾秋肩膀,双眼闪动厉光:“那你不让他来接我?!”
“……我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走了。”栾秋说了今日情况。
商歌懊恼不已,脚掌拍地,嘀嘀咕咕。
栾秋:“什么?”
商歌:“他一定不愿意再见你了。”
栾秋本想反驳,说些什么“我也并非想见他”之类不落下风的话,但一出口变成了:“不可能。”
商歌冷冰冰道:“你面目可憎,又是敌人,让他吃了许多苦,为什么还要见你?”
栾秋:“他临行时把母亲的遗物还我,他知道我在乎那东西,所以他……”
商歌嘴角一扯:“所以他不要了。那东西你再怎么稀罕,他恨你,他连碰都不愿意碰了。”
栾秋张口结舌,无可反驳。
商歌:“他很小气,生谁的气,就永远不会再见谁。世上无人例外。”
栾秋不禁回忆今日见到的李舒,想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可以反驳商歌的证据,可他连李舒是否真的看清楚自己也不能肯定。
“除了星长老。”商歌说。
左一个“星长老”,右一个“星长老”。
自从进了金羌,商歌说话渐多,提到这位神秘“星长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连栾秋这样的人都能听出商歌対星长老有无限的倾慕,他带几分不甘、几分不屑,问:“星长老到底是什么东西?”
商歌怒了:“嘴巴干净点!他是苦炼门最好的人。”
栾秋想起李舒说过许多次的赠扇挚友:“那把‘星流’就是星长老给李舒的?”
“当然。那是英则的命根子,他一生最重视的人赠给他的武器。”
栾秋:“……”
他开始回忆,除了母亲的玉佩,自己还给过李舒什么东西。
商歌:“‘星流’十分难得,打造它的工匠已经不在人世,是世上仅有的东西,无价之宝。别说你们这种穷帮派,明夜堂也找不到第二把‘星流’。”
栾秋暗暗咬牙:“……也不见得就这么好。”
一路上商歌滔滔不绝,栾秋被迫听了许多星一夕和李舒的事情。
尤其商歌声称,李舒每每在苦炼门之外遇到伤心事儿,回家总要跟星一夕哭一场。这次也绝不例外
她不描述李舒如何哭、星一夕如何安慰,然而栾秋脑中已然遍布无数令他心头烦躁的画面。
总之一行人抵达赤凤镇,已是傍晚。
镇子很小,有几队商旅歇脚,其中有勃兰湖边见过栾秋和商歌的,见他俩全须全尾,大惊失色:“‘水鬼’的同伴没有找你们吗?”
商歌聊了一路的星一夕,心情极好,压了压笠帽,声音又低又沉:“或许,我们比‘水鬼’更可怕。”
几个商人吓得远远避走。
商歌带路,一行人直奔医舍。两人从马上抱下“小羊”,还未走进医舍的门,那长须的医者便苍白着脸要关门。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