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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抽泣了一声，他狠狠瞪了一眼卫凌，捂着脸跑出了会议室。
卫溪迟豫了一下，他到底是没有追出去。
不说明面上。
自己跟沈慕的关系不好。
就说对方这种行为。
确实让他一言难尽。
沈潜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沈慕当然能算计沉默。
只是。
这么低劣的手段让人贻笑大方。
李晓懒得管会议室里尴尬的气氛，他将打印出来的协议分到每位家长手里，转身又将最后一份递到副校长手里：“钱校长，我认为宋老师不合适担任教导主任一职，同时应该给卫凌同学道歉。”
钱校长冷着脸接过协议，他不轻不重瞥了一眼宋白。
他早就提醒过对方。
涉及权贵不要盲目抱大腿。
“我承认，”宋白用力咬了咬腮帮子，他拿出态度展开自我批评：“工作有失职的地方，以后我会注意改进。”
“好，”钱校长点点头，他淡淡地表示：“暂时调离岗位，找个机会跟卫凌同学道歉。”
高高拿起。
轻轻落下。
沉默眸光微冷，薄唇抿成了一线直线，这个处理方案他并不满意。
在他看来。
宋白应该被雅信开除。
只是以现在的证据，确实很难。
不急。
慢慢来。
该收拾的他都不会放过。
“好，”李晓颔首，他朗声提醒道：“请大家看下协议，没有异议请签字。”
一时间。
家长们低头看着手里的协议。
“沉默，”卫溪趁机走到沉默桌边，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硬邦邦地开口：“是我误会你了，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第十九章 年级倒一
“抱歉，”沉默将卫溪的傲慢看在眼里，他伸手勾住卫凌的脖颈，拒绝得没有半点犹豫：“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卫凌全身微僵，他压下心底莫名的愉悦感，任由沉默亲密地靠近，感受着少年身上传来的体温，突然加快的心跳声重到自己清晰可闻。
沉默眉眼间全是对卫溪的满不在乎。
对方真的是个GAY吗。
这么率性又随意的动作，明明更像是个直男。
卫溪顿时冷下脸来：“……”
他看着眼前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心底泛起滔天怒意。
同学们都说沉默是自己的舔狗。
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
他们没有任何暧昧，沉默对感情的事根本没有开窍。
而现在。
就算对方是在赌气。
沉默对他这个私生子弟弟也明显不同。
“卫溪，”沉默拽着卫凌站了起来，他撩着眼皮说得漫不经心：“你看不上我，又非要跟我做朋友的样子真丑。”
重活一世。
还有什么看不清楚。
卫溪从小到大给他提了多少‘好’建议，对方就是大人利用感情给自己套下的枷锁。
“我没有，”卫溪如遭雷击，向来清高自傲的表情裂开，他的声音难掩急切：“分班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你也没认真学习。
是。
他隐约知道大人们的打算。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真的伤害了沉默。
换个角度来想。
沈家准备培养沈慕，有着巨额财富的沉默‘怀璧其罪’，他引导对方不那么拔尖，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你说得对，”沉默表情慵懒，他拖着卫凌绕过卫溪：“成绩不同，何必非要当同学，以后你研究你的二项式定律，我打我的游戏，多爽。”
尼玛。
话是这么说。
但是好气。
凭什么他就是个学渣。
不行。
小爷我要认真学习，好惊掉所有人的大牙。
卫溪哑口无言：“……”
他看着沉默痞里痞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
莫名又移不开眼神。
卫凌冷淡眉眼表情不变，他偏头在沉默耳畔提醒道：“二项式定律不至于需要研究。”
沉默眨了眨眼睛，他的求知欲旺盛：“那所谓的学神研究什么？”
卫凌眼眸变得幽深，他说得高深莫测：“微积分？”
卫溪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咬耳朵的亲密，他用力攥了攥拳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卫凌。
给他好好等着。
“不虚，”沉默掏出手机摇了摇，他笑着调侃道：“没听懂二项式定律，也不懂微积分又如何，我照样能成功收款。”
他顿了顿，抬眼看着卫凌问得认真：“介意我帮你收赔偿金吗？”
卫凌定定地看着沉默，他的心里涌出阵阵暖意，哑声回道：“不介意。”
只说谢谢太过单薄。
他领沉默为自己解决后顾之忧的好意。
若有机会。
他会投桃报李。
“好兄弟，”沉默拍了拍卫凌的肩膀，他眉眼全是郑重：“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卫凌：“……”
家长们看完协议，他们纷纷提笔签字，沉默松开卫凌，他按亮手机收款码，迈着长腿顺时针开始收款。
沈潜看不下去沉默的行为，他按捺着想揍人的冲动，拂袖而去。
到账声不断响起。
“各位老板，”沉默满意地挑起一边眉梢，他的表情张扬：“记得提醒你们的大好儿，星期一道歉态度要诚恳。”
宋白：“……”
王睿母亲狠狠地瞪了眼沉默，她踩着高跟鞋扭头就走。
卫凌看着‘不可一世’的沉默，他微不可察翘了翘唇角。
直到现在。
还没有人回过味来。
所有的节奏跟处理方式都在沉默的掌控中。
换而言之。
沉默痛揍了王睿等人一顿，自己得到了道歉跟赔偿金。
沉默把沈慕按进洗手盆，亿的礼金补偿。
活得这么通透的人。
虚与委蛇到成年很不容易吧。
其他家长看到王睿母亲离开，她们纷纷站起来跟钱校长道别。
会议室里的人顿时走了大半，卫溪冷着一张俊脸，他固执地盯着沉默。
他就不信了。
打小的友情比不上沉默跟卫凌认识的半天。
没错。
虽然沈卫两家交往甚密。
但被刻意边缘化的卫凌根本没机会接触沉默。
“宋老师，”沉默忽视掉卫溪近乎实质化的目光，他抬着下巴看向宋白：“你可以道歉了吗？”
“卫同学，”宋白自知躲不过，他朝卫凌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老师不该听信一面之词，老师跟你道歉。”
卫凌背脊挺得笔直，他英俊的眉眼没有任何表情：“嗯。”
宋白一噎，他讪讪地闭上了嘴。
“和解结案，”两位警察看见事情解决，他们站起身将结案报告递给李晓：“麻烦你签个字。”
“李律师，”沉默拍了拍裤兜里的手机，他拽着卫凌手腕往走外：“有事电联，我先走一步，学渣不能浪费学习的时间。”
李律师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卫溪眼睁睁看着沉默头也不回地走人，他阴着脸转头质问宋白：“沉默没找你申请调到一班？”
宋白：“……”
恕他才疏学浅，他不知道沉默这叫申请还是没申请。
一秒钟谈崩的申请。
诚意呢。
“同桌，”沉默懒得理会卫溪跟宋白的窃窃私语，他并肩跟沉默往教室走，快走到门口时偏头认真问道：“你有没有兴趣当家教？”
卫凌：“。。。。。。。”
他漆黑眼眸紧锁在沉默脸上，仿佛在判断少年是不是在说笑话。
沉默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他的语气不解：“怎么了？”
卫凌把偏长的刘海往头上一撸，他淡淡地反问：“你没看年级排名吗？”
“咳咳，”沉默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他难得羞涩地开口：“我知道我成绩不行。。。。。”
雅信高中每级八个班，每个班约四十个人。
他的分班成绩好像是倒数一百以内？
这还是巅峰时刻。
上辈子他进了一班，则牢牢霸占了一班的倒数……
“不是，”卫凌冷厉的眉眼漾出笑意，他说得一字一顿：“我的成绩年级倒一。”
第二十章 北冥有鱼
“同桌，”沉默微微睁大眼眸，他短暂地震惊几秒之后，他用肩膀碰了碰卫凌肩膀，笑得狡黠：“维持年级倒一不容易吧？”
沈。老霸道总裁。默自认一眼就看透了真相。
卧槽。
卫凌应该是个隐形的学神。
少年‘卧薪尝胆’只能考倒数第一，就怕引起卫家的不满，剥夺读书的权力。
这。。。。。
果然很适合给自己补课。
“不难，”卫凌单手握拳抵在唇角，掩饰掉浮现的笑意，他的声线清冷：“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很容易做到。”
沉默：“。。。。。。”
他怀疑卫凌内涵自己，并且还有证据。
“行吧，”沉默挑起一边眉梢，他笑得眉目弯弯：“你说我要不要跟你竞争年级倒一？感觉挺有意思？”
前提是双学霸伪装成学渣展开竞争。
但他。。。。。。
是个真学渣啊。
卫凌蜷了蜷手指，他到底是没有忍住伸手按下沉默头上的呆毛：“你小说看多了。”
“关小说什么事，”沉默顺着卫凌的手撸了把头发，他带头往教室里走：“这得靠我自己努力。”
比如说。
争取先当个学霸。
“放心，”卫凌跟在沉默身后，他压了压上翘的唇角：“你已经很努力了。”
不过一个早上。
连干三架。
这战斗力一般人比不上。
他深刻地体会到沉默是个张嘴能怼人挥拳能揍人的暴躁小王子。
不得不说。
确实很帅。
卫凌的‘表扬’让沉默挺不是滋味，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发现书桌里塞满了课本跟笔袋。
“兄弟，”宗涛转过身，他抬着下巴拍拍胸脯：“不用跟我说谢谢。”
沉默抬手对宗涛比了一个赞：“干得漂亮。”
宗涛骚气地回了一个飞吻。
沉默抬手做了一个打回去的动作。
宗涛捧着心脏做出心碎的表情。
“你预习了吗？”卫凌眼尾余光看着沉默跟宗涛的互动，他沉下眸光拿出语文书，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杨老师非常严厉。”
卫凌说得实话。
语文老师姓杨，她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对不听话的学生，不看有没有权跟钱，罚起人来绝不手软。
严格说起来。
她跟沉默同属于暴躁系。
也是八班同学难得有点虚的老师之一。
沉默眨了眨眼睛，他问得莫名其妙：“预习什么？”
卫凌喉结滚了滚，他弯唇正准备说话。
“铃铃铃。”
上课铃声音响了起来。
杨老师穿着黑色的套装走进教室，长期严肃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有点凶。
八班的同学老实了许多。
沉默伸手揉了把脸，他拿出想当学霸的精神认真听杨老师讲课。
数学听着像天书。
语文他虚个毛啊。
反正都是中国话。
很快。
沉默成功被自己打脸，他双手撑着下巴在杨老师的‘之乎者也’里昏昏欲睡。
“沉默，”杨老师顿下讲课的声音，她皱着眉头喊道：“你背逍遥游。”
沉默迷迷糊糊被点名，他下意识站起来问道：“背什么？”
卫凌将翻开的课本推向沉默，他偏头轻声提醒道：“逍遥游。”
沉默伸手揉了揉眼睛，他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卫凌：“。。。。。”
他顶着杨老师杀人的目光，接着提醒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沉默眨巴着眼睛，他的脑子一抽，嘴里冒出的是童秦说过的段子：“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秘制，一个麻辣。。。。。”
卫凌闭了闭眼睛，他倏地握住沉默的手腕，阻止少年接着背下去。
同学们呆滞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她们笑得前仰后合，尤其宗涛笑得超大声。
沉默这下彻底清醒了，他后知后觉地伸手捂住了嘴。
杨老师脸色铁青，她伸手重重地拍向讲台，厉声道：“给我滚到后面站着。”
“我现在算不算站在后面？”沉默精致的眉眼写满困惑，他犹豫地问道：“还是说让我贴着墙壁站着？”
同学们再次笑了起来。
以前大家看论坛，她们关注的点是沉默是卫溪的舔狗。
现在莫名觉得。
沉默不光人长得‘漂亮’，他还拥一个有趣的灵魂。
“给我滚出去，”杨老师额角跳了跳，他抬手指着教室外面，低声喝道：“到外边站着。”
卫凌皱了皱眉头，他打算跟着沉默站起来。
“刚好，”沉默伸手按住卫凌的肩膀，他的语气故作深沉：“我去思考一下人生。”
卫凌：“。。。。。。”
沉默抬头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