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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凌把签字笔往桌面一丢，迈着长腿直奔厕所，他的手刚摸上门把，就听到卫溪的声音响了起来。
“沉默，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卫凌动作一顿，他想知道沉默会怎么回答。
沉默不紧不慢地关掉水龙头，他透过镜子一言难尽地看着卫溪。
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卫溪不止‘阴魂不散’，对方还迷之自信。
“我虽然很忙，”卫溪站在沉默身后，他舔了舔唇瓣说得艰难：“但是可以抽出时间给你辅导。。。。。”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上一秒钟。
他觉得沉默早晚会像从前那样来哄自己。
下一秒钟。
他又觉得沉默是真的想跟自己撇清关系。
与其这样患得患失。
不如这次他先哄回沉默。
“说说，”沉默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他抬着下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厕所。”
明显不符合常理。
‘学渣’跟‘学神’隔着整整三层楼呢。
“沉默，”卫溪一噎，他下意识板起一张俊脸：“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他自认拿出了诚意。
每节课下课都在刷沉默的位置，又通过同学的同学问了八班的同学，知道沉默一个人去了卫生间，他迫不及待冲下楼来。
“懂了，”沉默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我会关掉位置共享。”
“够了，”卫溪看到沉默毫不留恋的操作，他上前试图抓住对方手腕：“你WX拉黑我，电话拉黑我，就连查找也准备拉黑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凌听到卫溪提高的音量，他推开卫生间的门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你想利用卫凌刺激我，”卫溪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他温润的眉眼难掩激动：“恭喜你做到了，我可以给你补课，也会想办法把你调到一班，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利用卫凌刺激你？”沉默身形一闪避开卫溪，他嗤笑一声：“凭你也配？”
“滚远点，”卫凌伸手抓住卫溪的后领，他把人往边上一甩：“不许你碰他。”
卫溪没有防备，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哥哥，”卫凌一把握住沉默手腕，他上下打量着哥哥：“你没事吧？”
“卫溪，”沉默摇了摇头，他看着站稳身子的卫溪说得毫不留情：“你别把谁都当傻子。。。。。。”
他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卫凌，声音缓和许多：“还有我跟卫凌交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卫凌压了压上翘的唇角，心底的阴霾褪去了几分，他知道自己好哄，更知道自己不好哄。
只有沉默。
他的一句话，轻松左右他的情绪。
“怎么没有关系？”卫溪伸手扶着墙壁，他寒着脸看着相携站立的沉默卫凌：“如果我们没有闹矛盾，你敢说你说会搭理他？”
卫凌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他不受控制般握紧紧住沉默手腕。
“为什么不？”沉默精致眉眼变得锋利，他的语气郑重：“我承认我以前愚蠢，认识卫凌认识的这么晚。。。。。。”
“不晚，”卫凌毫不掩饰眉梢的喜悦，他勾着唇角轻声说道：“我们认识的不晚。。。。。”
卫溪冷冷地扫过两人相握的手腕，他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你们两个。。。。。”
这就很离谱。
他们才认识多久。
最讨厌跟人有肢体接触的沉默，他们竟然这么亲密。
难道。。。。。。
卫溪惊疑不定之后又翻起滔天怒气。
“你们什么？”沉默扬声打断卫溪的话，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警告你，你跟沈慕不要再搞小动作，不然要你们。。。。。。好看。”
他威胁地光明正大。
知道自己跟卫溪交好的真相，他没有打到对方满地找牙，已经算是风度翩翩了。
“你什么意思？”卫溪脑门‘突突’跳了两下，他愤怒地质问：“总把沈慕跟我扯一块干什么？”
提到沈慕。
“真是奇怪，”沉默挑起一边眉梢，他勾起唇角调侃道：“他怎么还没有出现？”
他的话音刚落。
“砰。”
卫生间的大门被推开了。
“溪哥，”沈慕像一阵风般冲向卫溪，他的声音里全是紧张：“你没事吧？”
卫溪：“。。。。。。”
“你们慢慢聊，”沉默没兴趣跟这对男男浪费时间，他反握着卫凌手腕往门外走：“我们先走一步。”
卫溪：“。。。。。。。”
他皱眉推开沈慕，语气不善：“你过来干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沈慕毒蛇般的眸光瞥了一眼沉默走得潇洒的背影，他用力咬了咬唇瓣：“万一沉默对你动粗。。。。。。”
“你以为我是你？”卫溪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慕，他气到口不择言：“自导自演挨一顿打？”
沈慕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抖了抖唇瓣不知该说什么。
就凭这段黑历史。
他跟沉默卫凌不共戴天。
沉默对溪慕夫夫的争执没有半点兴趣，他拽着卫凌直接走到走廊。
“不用担心，”沉默松开卫凌的手，他伸手揉了揉手腕：“十个卫溪都打不过我。”
“疼吗？”卫凌垂眸看着沉默的手腕内侧，他脚步一顿眉眼全是懊恼：“刚刚我太用力了。”
“没事，”沉默甩了甩胳膊，他说得蛮不在乎：“我皮肤就是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他的皮肤过于‘娇嫩’。
以前一场篮球比赛下来，他全身上下最容易‘伤痕累累’。
“晚上，”卫凌指腹轻轻扫过沉默手腕，他的喉结滚了滚：“我给哥哥上药。”
“哪有这么娇气，”卫凌指尖仿佛带着电流，沉默脸皮‘轰’得一下烧了起来，他果断地转移话题：“对了，我们是不是小时候认识？”
“哥哥，”卫凌漆黑眼眸巡视着沉默脸庞，他不放过哥哥每个细微的表情：“你想起来了？”
“没有，”沉默抬眼回视着卫凌，他说得坦坦荡荡：“但我觉得小时候我们应该认识，你告诉我一下？”
他心底有数了。
卫凌的话证实了他们早就认识。
为什么他没有印象，却又对卫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不着急，”卫凌英俊眉眼浮现个笑意，他双手推着沉默肩膀往教室里面走：“我要等哥哥自己想起来。”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沉默顺势坐到座位，他当着卫凌的面掏出手机翻到李晓。
【沉默是金：“李哥，卫凌母亲除开常规检查之外，尽快安排神经内科专家会诊。”】
“哥哥，”卫凌看到沉默发送的消息，他猛地瞪大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根据卫闽跟侯莉的种种言行。
他早就怀疑母亲的意外不是意外。
“我只是怀疑，”沉默伸手握住卫凌的手，他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你妈妈的意外不是意外。”
“我早就怀疑了，”卫凌低头看着被沉默握住的左手，他把右手覆盖到哥哥手背：“只是我没有证据。”
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
温暖又带着力量。
“滴。”
沉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律师李晓：“好的，如果方便，我建议你们请假来趟医院。”】
第六十二章 你不是一个人
“老师，”沉默看完消息给李晓回了个ok，他握着卫凌的手站了起来：“我们有事请个假。”
以他对李晓的了解。
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对方不会要求他们请假去医院。
卫凌喉结滚了滚，他乖巧地站在沉默身侧。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你最在意的人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
“得了吧，”站在讲台的地理欧老师皱起眉头，她语气难掩轻蔑：“你们能有什么事？”
可笑。
这些心不放在正道的学渣。
借口出奇的多。
“人命关天，”沉默精致眉眼沉了下去，他转身拽着卫凌就往教室外走：“我只是礼貌地通知你一声，吴老师那里我会请假。”
欧老师闹了个没脸：“。。。。。。。”
全班同学目光都集中在沉默卫凌相握的手上，两只同样修长的手紧紧相握。
卧槽。
虽然不是十指相扣。
但这个效果堪比官宣。
“吴老师，”沉默拉着卫凌直奔校门口，他当着保安的面直接拨打吴老师的电话：“我跟卫凌请假去一趟医院，需要你跟保安说一下。”
雅信上课时间需要班主任的条子出门。
翻墙不是不可以。
只是。
最近正值‘风雨飘摇’。
他跟卫凌最好不要让学校逮着任何把柄。
“你们去医院添什么乱？”吴明星坐在办公室，他拒绝地冠冕堂皇：“都给我滚回去认真上课。”
网络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他当然知道卫凌母亲的事。
卫总夫妇早就打好了招呼。
“吴老师，”沉默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你等一下，我打开录音再问你一次，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吴明星：“。。。。。。。”
短促的一声‘滴’之后。
“吴老师，”沉默敛了敛眸子，他带着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跟卫凌请假去医院。。。。。。”
“去吧，”吴老师不等沉默说完，他压着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明天把假条补给我。”
他是可以抓着卫凌的家事关沉默屁事。
只是通过宋白降职的蛛丝马迹。
他已经发现沉默非常不好惹。
“劳驾，”沉默晃了晃开着扬声的手机，他抬了抬下巴：“麻烦开一下门。”
保安好奇地瞥了一眼沉默跟卫凌相握的手，他按下了小门的遥控器。
他见过不少女孩手牵手。
男孩子这么手牵手的。
还真是少见。
沉默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他握紧着卫凌微凉的手指走出学校。
他安慰少年的方式太少了。
他想通过握手告诉对方，你不是一个人。
卫凌回握着沉默的手指，说不出的甜从心底泛到唇边，他爱极了哥哥的光明正大，如果有一天，他们在一起了，哥哥是不是敢在人群里拥吻？是不是敢和全世界官宣。
两人握手并肩站到路边，沉默抬起胳膊挥了挥。
一辆绿色出租车开了过来。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弯腰上了车，他们相握的手谁都没有松开。
坐在狭小的后座。
车里的空调反而让他们体温升高，彼此的手心。。。。。。沁出了细汗。
气氛变得莫名暧昧。
“卫凌，”沉默脸皮隐约发烫，他动了动手腕打算松手：“你别太担心了。”
“哥哥，”卫凌察觉到沉默松手，他迅速又强势的将手指插进哥哥指缝，整个人顺势歪倒在沉默的肩头：“还好有你，不然我又是一个人。”
他大大方方的卖惨。
他发现沉默会无底线心疼自己。
比如这次牵手。
比如包容他大着胆子的十指相扣。
“不会了，”沉默全身僵硬了几秒钟，他感受着卫凌流露出脆弱，整个身子紧绷却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
他确实放松不了。
这个姿势这种信赖谁顶得住。
尤其是鼻尖全是卫凌特有的薄荷味，耳畔全是少年呼吸间的热意。
艹。
清心咒呢。
他没背过那个玩意。
还是背沈氏20XX年的财务报表吧。
“哥哥，”卫凌指腹细细摩挲着沉默指根，眸底闪过一抹的得逞的笑意，他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你不许骗我。”
他赌对了。
沉默明明害羞到耳朵都变红了，但他没有舍得推开自己。
不是早晚高峰时间。
出租车一路畅通地开进了康辉医院。
“沈少，”小齐站在医院门口焦急地的踱着步子，他看到沉默跟卫凌下车立马迎了上来：“我带你们过去。”
沉默皱起眉头，他跟卫凌下意识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起来。
确实出的不是小事。
“你别担心，”卫凌悄悄捻了捻指尖，他回味了一下沉默的温度：“这些年，我总觉得卫闽他们不敢让我妈出事。”
“没错，”沉默眸光微沉，他回得若有所思：“我也是这种感觉。”
意外发生之初。
顶着外界压力卫家不得不出手救治。
过了风头之后。
相较于留着卫凌母亲招惹非议，倒不如让其自生自灭，一个植物人断了各种治疗悄无声息的离世，反而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卫凌，”沉默表情凝重，他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李律师派人到你妈户籍所在地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大数据时代。
卫家不可能抹去安阿姨所有的往事。
卫凌喉结滚了滚，他沙哑着开口：“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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