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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余雪-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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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崔锦之刚教导祁宥时,还秉持着当初教祁旭那套,教完弟子后就丢在一旁不去过问,有的时候忙起来,十天半月她都想不起有祁宥这号人。
  这些年相伴相护,细数下来,她竟没几日同祁宥分别过,如今不过是七八日不见,她就在京城操了一大堆的心,生怕他吃不好穿不暖。
  “公子!”清蕴急急忙忙跑来,“这儿有封信,似乎是从通州大营里寄来的。”
  丞相微微怔楞,伸手接过,轻柔地拆开这封信,从中取出一张素笺来。
  那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从离京到通州大营,写的事无巨细,甚至连同谁说了几句话,早午晚膳吃了什么都写了上去。
  最后又抱怨着诸事繁多,不能尽早回来见她。
  最后几笔写的极重,墨色都浸透过纸背,微微晕染开来,明明字迹苍劲有力,疏朗淋漓,崔锦之却从里面看出了写信之人有多么委屈。
  她眸色温润地又看了一遍,好半天才扶额轻笑一声。
  丞相倒是没烦少年黏人,只觉得胸口被熨烫地一片平整温暖。
  笑着笑着,心底忽地生出一丝恐惧来。
  穿梭于无数个任务世界,她从来都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只伸出手轻轻拨动,将世界的走向推回正轨即可。
  可是这个世界太特殊了,两世加起来,她真真切切地在其中活了几十年,每个人都有血有肉地立在她的身边。
  崔锦之在祁宥的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不仅仅是君子六艺、帝王心术。
  还有她同样敞开心扉,一点点教导他如何放下防备。
  此时此刻,多年平静淡然的心底却因为一封再絮叨不过的家信搅乱了,突兀地冒出些许不舍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祁宥知道无论如何为她调养身体都于事无补,终有一天她会死去时,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管理局从无败绩的崔锦之,也会不舍的时候吗?】
  她蓦地沉下脸色,冷声开口:“不要监测我的情绪。”
  系统继续贱嗖嗖,【你不会对任务世界里的人生出感情了吧?跟着你过了这么多个世界,倒是第一次看见你有这种心思。】
  【要不然你把贡献点全部上交管理局,换你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怎么样?】
  她强压下怒火,冷笑一声:“怎么?这个时候又不装死了?之前你们强行下达任务,干扰秩序的时候怎么不出声?”
  系统静悄悄地,又偃旗息鼓了。
  可崔锦之总觉得心口一股无名火燃烧着,她眸色冷戾,却没再开口了。
  她想问祁宥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想问贡献点对管理局为何这么重要,总是拐弯抹角地想从他们身上拿走。
  太多太多的疑问堵在唇边,可崔锦之知道,系统不会再解释了。
  就像在管理局完成了这么多任务,经历了无数次人生,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来处到底在哪儿。
  自她有意识起,就一直为管理局打工卖命,得到所谓的“贡献点”,来换取自由。
  自由,崔锦之冷静地想着这两个字,直到它在脑海中的形象都变得陌生起来。
  为了自由,她只能拼命进入一个又一个的世界里,像一个窥探者,默默注视着别人的人生。
  可旁观的太久,也让她渐渐钝化感情,磨损感知,只知道如何最精准、最高效地完成任务。
  直到在这个世界里,无论是想要真正亲眼看见百姓安乐,还是……陪伴着祁宥从之前的敏感偏执,到如今成为端方君子,都让崔锦之感受到迟钝的爱在慢慢苏醒。
  对天下,对苍生,对身边每一个人。
  可是系统不留情面地狠狠戳穿了她尽力掩饰的平静。
  她和祁宥,甚至和这个世界,从来殊途。
  崔锦之注定不能陪伴祁宥太久,她抬手,摁了摁自己胸腔内跳动着的心脏,温柔地笑了笑。
  没有谁离不开谁。
  作为老师,她教给祁宥的最后一课,或许就是……如何去面对离别。
  …………………………………………………………………………………………………
  很快便到了崔锦之和顾云嵩约定的那一日。
  纵然天色还未黑沉下来,京城的街道上已是人声鼎沸,早早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只待夜幕降临,便能看到这万家灯火之景来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后门,顾云嵩早早地等候在门外,伸出手将她扶了下来。
  他们二人一边进了府邸内,一边低声交谈着。
  崔锦之倒是多年未曾经过将军府了,看似华贵气派的大宅,实则内里清冷空旷,庄严肃穆。往常还有家兵巡逻守卫,如今可能因为她要来,顾云嵩直接将这拨人也调离了。
  偌大的府邸,只余他们二人不急不缓地走着。
  “都说我的丞相府清冷,如今看到你这府中,才知道什么叫森然。”
  顾云嵩轻笑:“我除了回京述职,常年在西域,自然没什么烟火气了。”
  “这倒是。”丞相也跟着笑起来,“如今在边疆安了家,有美人在侧,红袖添香了。”
  他一脸苦相,“你快别折磨我了,我娶没娶妻,丞相大人还能不知道吗?”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若陛下知道,治你一个欺君之罪。”崔锦之瞧了一眼他。
  顾云嵩神色更加无奈,“我若不这样说,陛下怕是得把京城的高门贵女都送到我面前来了。”
  “你如今都过了而立之年,娶妻也是应当的。”崔锦之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况且陛下也是好心,总盼望着你能早日娶妻生子,和美一生。”
  顾云嵩停在了一扇门前,背对着她,沉默下来。
  “太多东西阻隔在我的面前了,家国忠义,黎民百姓。社稷未定,又谈什么安定团圆呢?”
  他无声地笑了笑,用极低的声音轻轻说,“况且我说过,我会助你。”
  在你夙愿未成前,我绝不后退。
  说罢,将房门推开来,他侧身让出一条道,冲她温和的笑着,清寒冷峻的面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柔情。
  “你换好里面的衣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崔锦之不明所以地踏了进去,目光落于正中央的木架上。
  ——上面正挂着一套属于女子的衣物。


第六十一章 察觉
  崔锦之久久无言,看着那件衣袍,指尖轻缓地抚摸上光滑的布料,竟觉得有些陌生。
  多年来她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不仅喝下杜怀舟秘制的汤药,颠倒阴阳,更是勒令自己处处仔细,不得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像是被烫伤般倏地收回手,想要就这样转身离去。
  门外等候的顾云嵩却似预料到她的反应,沉稳的嗓音传了过来:“阿锦,不必忧心。”
  “朝中官员半数都去了通州大营,你换好衣物后,再戴上帷帽,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他低低地说,似乎带上了几分恳求:“……你答应过我的。”
  里面的声响消失了,顾云嵩忐忑不安地站了好一会,才突然见门突然向内打开了。
  崔锦之一袭月白色长裙,分明是素淡无暇的颜色,裙角边却用金线绣着灼灼琼花,蜿蜒点缀在延伸的枝条上,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流光溢彩,艳丽荼蘼。
  她乌发用一根白玉簪轻挽,再简单不过,雪肌如玉,朱唇一点,更显得灼秀绝色。
  盈盈双眸望向顾云嵩,清隽的目光带着淡然明澈,如月中聚雪。
  孑孓玉立于天地间,让周遭一切都黯然褪色。
  顾云嵩怔楞地看着她,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心底的情愫更加热烈的滋生沸腾着。
  他又突然回过神,慌忙地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将手中的帷帽递了过去,崔锦之接过系好,总算遮住了灼华精致的容颜。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行至府门外,一辆黑楠木制成的高大马车早早等候在外,线条流畅雅致,四角挂着御赐的金铃,大气至极。
  崔锦之透过帷帽的缝隙看见了这马车,不由得笑了笑,“这便是陛下前些年赐给你的那辆西域进贡的马车?”
  “是。”他眸中盈满笑意,“我当时还嫌它累赘花哨,如今倒还真派上用场了。”
  其实令和帝当时是说他孤家寡人一个,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难不成还要让别人同他一起骑马?
  刚好西域进贡来这东西,才下令赐给了他。
  顾云嵩目光亮澄,想要扶着崔锦之上马车,只听耳边清脆有力的马蹄声嗒嗒作响,二人皆下意识地望去。
  数十黑甲侍卫策马前行,疾驰着略过他们的身边,为首的人像是察觉到什么,单手勒住身下骏马,那坐骑嘶鸣一声,调转了马头至顾云嵩的面前。
  少年背脊挺拔,鸦色披风高高飘扬,他稳坐于四蹄踏雪的黑亮骏马上,目光锐利凛然。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顾将军。”
  崔锦之手一抖,下意识将帷帽转向来者。
  那道视线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落在了她的身上,崔锦之只觉得此刻全身血液汩汩流动着冲向头顶,仿佛叫嚣着让她快跑!
  顾云嵩上前一步,遮住那道逼人的视线,拱手见礼:“见过四殿下。”
  少年懒洋洋地将缰绳缠上手背,寒暄道:“将军是回京述职?竟然这么快便到了,我还以为将军还要再花费几日在路途上。”
  顾云嵩皮笑肉不笑:“四殿下才是迅捷,不是听说殿下去了通州大营随陛下校阅士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崔锦之躲在帷幕后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不忿,生吞了顾云嵩的心都有了。
  她就不该相信顾云嵩的鬼话,带着被蛊惑的脑子同他出了门,甚至都没走出两步,就撞上了祁宥!
  “陛下令我先行一步整顿京城诸事,自然提前回来了。”少年清贵的面容上含着笑,不慌不忙地答道。
  一直站得跟个木桩似的崔锦之心头重重一颤,差点就这样慌不择路的跑了,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轻轻扯了扯顾云嵩的衣角。
  顾云嵩背在身后的大手精准地握住她,带上了安抚之意。
  祁宥神色不变,又越过顾云嵩看向他藏在背后的女子,笑道:“这位便是顾将军提过的那位女子?”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二人,“将军果然珍视,不惜对抗世家与父皇也要娶她,也怪不得此刻藏得这么深了。”
  顾云嵩原本严肃冷峻的面容也微微软化下来,真情实意地回答:“是……她乃臣此生唯一钟情,臣只愿同她携手,再无旁人。”
  少年想起顾云嵩前世的结局,又看着他此刻温柔缱绻的模样,只觉得心底一直以来隐约的担忧正缓缓消散。
  他也难得带上了几分真心地说:“那就祝将军与夫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了。日后还要向将军讨一杯喜酒喝呢。”
  顾云嵩眉眼更加柔和,却摇了摇头:“她不愿纠缠进京城的桩桩件件,若可以,臣也只想同她一起归隐山林,远离了庙堂才是。”
  祁宥也客套地回答:“将军正值盛年,哪里能急流勇退呢?怕是父皇也不肯轻易放人了。”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一会话,才准备就此别过了。
  顾云嵩扶着崔锦之踩上马车的脚踏。
  那女子身量纤弱,步履缓慢,纵然看不清容颜,只看周身的气度从容自得,高华清雅,引得众人悄悄侧目。
  可祁宥只随意瞥了一眼,正要朝着宫中去,只见一阵朔风呼啸,女子帷帽外的轻纱被撩动开了,露出她光洁流畅的侧颈和玲珑莹白的下巴来。
  只窥得一角,便知绝色。
  祁宥眸中的散漫却顷刻间荡然无存,一双狭长秀丽的凤眸微微上挑,带上了几分寒意。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缰绳握得更紧,突然开口道:“倒是忘了,今日是花灯节,将军怕是要同夫人共赴灯会?”
  还没等二人回答,少年又自顾自地笑了笑,道:“向来如今宫中也清冷的很,不如……我先去拜见老师吧。”
  说着就夹紧马腹,真打算朝着丞相府去。
  顾云嵩同崔锦之齐齐一僵,额角也跟着一跳,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即将要坏自己事的祁宥,从牙齿间挤出几个字:“殿下既然是奉旨回京,自然要先做好陛下的吩咐,哪有先去见丞相的道理。”
  祁宥眼帘微微垂下,遮住了锋锐的冷芒,又浅笑一声,神色不明地看着那女子,话却是对着顾云嵩说的:“将军说的是啊,我还是先进宫吧。”
  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我瞧夫人身量纤纤,倒不似传闻中大漠女子的勇武骁健?”
  崔锦之袖袍中的指尖已绷得死紧。
  顾云嵩干笑,第一次发现祁宥如此难缠:“又并非人人都是如此……时候不早,臣就不多叨扰殿下了。”
  崔锦之亦盈盈一拜,行了个礼数周全的女子福礼,挑不出任何错处。
  少年似索然无味般收回目光,又带着身后的甲卫呼啸着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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