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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夜长梦多,提亲后五日内就匆忙与我成了婚,骗过了所有人。”
小院内气氛短暂的沉默了几秒,许鸢一眉心微蹙,面色凝重,抬眼看向江雁然,轻声安慰她。
“江姑娘,你放心,我们会用测谎石将谢淮序的所作所为全部公之于众。”
“这几日天气闷热。”
许鸢一顿了顿,将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尸体不宜久放,应早日入土为安,我们帮你办完这场丧事,之后可否请你跟我们回一趟天星门?”
江雁然眸光微闪,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感激道:
“多谢各位,等爹爹安葬后我就跟你们回去。”
谢家的委托至此已调查清楚,谢淮序生魂离体确与江雁然有关,只不过其中内情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又唏嘘不已。
一生积德行善的谢川夫妇苦心培养的独子谢淮序竟是一个极端偏执的斯文败类。
若非听他亲口说出自己的罪行,大概谁也不会相信这个真相。
至于江雁然,她身上也还有着颇多疑点。
比如体内的妖丹从何而来,以及提到的那个“他”又是谁。
不过秉着人道主义精神,许鸢一和林月池断不会在这种时候过多逼问她,得先替她解决完与谢淮序有关的事后再将她带至天星门询问。
谢淮序的伤势不能再拖,两人扛着他回到马车上,带上江雁然先行一步,离开了村子。
望着马车越行越远,直到在视野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沈千祈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
“没想到这次解决得这么快。”
谢府这辆马车面积不大,最多只能同乘五人,沈千祈想了想,决定和晏从今一起走回去。
“好了,我们也走吧。”
说完,她静静等了一会,却好半晌也没有人应声。
这可真是奇怪,往常她说些什么,晏从今都是立刻有回应的。
沈千祈带着疑惑转头望去,这才发现晏从今居然在发呆,他静静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好奇地凑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在想什么,能告诉我吗?”
清亮的声音直直传入耳中,将晏从今发散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睫毛一颤,黑润的眸子清晰地映着沈千祈脸,她眼里泛着明亮的水色,同样也在看他。
半晌,他嘴唇微动,轻声问:“谢淮序的爱,很让人难以接受么?”
沈千祈奇怪地看他一眼,虽诧异他为何会突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却也没往深处想。
“他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爱而去杀人。当这份爱让他变得这般面目可憎时,自然也让人无法接受。”
她顿了一下,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家人对江雁然来说是最重要的存在,他不应该杀了她爹爹的。”
谢淮序的行为在晏从今看来不算错误。
因为如果有人阻拦他和沈千祈在一起,他也会将那人毫不留情地杀掉。
晏从今知道自己和沈千祈在这方面的观念不同,所以他不评价谢淮序的对错,只从这句话里抽出了关键词。
“家人是很重要的存在,对你来说也是这样?”
“当然。”
沈千祈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很快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种情况因人而异,也有很多人和家人不太亲近,但至少对我来说家人是很重要的。”
说到这里,沈千祈眸中黯淡了一瞬,很轻地叹了声气。
也不知道她的父母在那边现在都怎么样了。
听着沈千祈几乎没有思考就给出的肯定回答,晏从今眼睫颤了颤,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困惑。
对他来说,家人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他不太能理解沈千祈的想法。
晏从今沉默注视着她,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读懂她的内心。
他微微歪着头,覆在长睫下的黑眸一眨不眨,眼底似有种不明的情绪在暗自翻涌,整个人长久的凝固住了,像一张纸片。
不知为何,沈千祈直觉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她回忆了一遍刚才的对话,觉得大概是讨论到家人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
男朋友心情不好,不开心了要怎么办?
这个问题因人而异,千人千语,没有一个统一的回答。
但沈千祈知道,如果对象是晏从今的话,有一个办法绝对管用。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之后,轻轻扯了下晏从今的袖子。
“你低头,我有话和你说。”
晏从今隐隐预知到了她要做什么,听话地低下头,一向敏感的耳朵果然感受到了温热柔软的触感,绯红慢慢爬上了耳尖。
沈千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迅速退开,勾起嘴角,笑吟吟地看他。
“不开心或者有心事可以和我说说,不要闷在心里,说不准我有办法能替你解决。”
晏从今看着她脸上这抹灿烂的笑,缓缓眨了下眼,声音很轻,像一阵缥缈的雾。
“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吗?”
永远这个词对现在的沈千祈的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她心底也有些纠结,但思考过后,还是给出了和从前一样的答案。
“会,我保证不离开你。”
尽管这个回答晏从今已经听过很多次,可他并没有因此被安慰到,反而愈发感到不安。
她说的是真的吗?她有没有在骗自己?他们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未来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像江雁然想逃离谢淮序一样,筹划着逃离他?
心底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堆疑惑,晏从今感觉自己开始焦躁不安,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平复下来。
杀了沈千祈吧,杀了她做成人偶就好了。
她今天说着喜欢自己,可这份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他们之间的羁绊有变得牢固吗?或者说,有牢固到让她不会离开自己吗?
现在就让她死掉,她对他的爱会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不会变心,也无法离开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晏从今垂在身侧的左手紧紧缠绕着傀儡线,锋利的细线轻而易举地割破了皮肤。
他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背到身后,冒出的血珠将银线染成了红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感受着这份疼痛,就如同感受到了自己对沈千祈的爱。
因为爱着沈千祈,所以他最后只是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冰凉的指尖贴着她的面颊轻轻摩挲。
人生如苦海,贪爱本为众苦之源,爱欲是诸苦之本。
沉溺情爱如同成为被她豢养的笼中之鸟,患得患失,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明知结局为何,他却甘愿入此樊笼,沉沦其中。
夏日明亮的日光柔柔洒下,晏从今的眼神被这日光照亮,极轻而虔诚地落在沈千祈脸上。
心中思绪万千,但他最后只是温柔地轻声对她说:
“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谢淮序的强制爱,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特指晏从今)
因为他没见过几对情侣相处,所以谢和江的故事结局对他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尤其是他和谢在某些方面十分相像,他和谢的区别大概就是他还不至于铁窗泪(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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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鹊桥仙(九)
◎“我爱你,汪”◎
进入梅雨季后; 渝州的天气说变就变,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只需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天空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略过; 黑压压的,仿佛将天空都压低了几分; 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沉闷。
渝州城内,要数谢川的心情和这天气共鸣最深。
得知事情真相后; 他当即让谢淮序签下了和离书; 又带着谢夫人上门,去给江雁然当面赔罪,最后还不忘亲自将谢淮序送进了大牢。
有名的大善人的儿子居然是个法制咖,这件事在渝州城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渝州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估计都离不开这件事。
但这些和沈千祈几人都没了什么关系。
解决完了谢淮序的问题之后; 许鸢一和林月池又替江雁然办完了江父的丧事。
按照约定; 江雁然跟着他们回到了天星门。
渝州城外的异象又增加了几处,当前最紧要的是想办法在不杀掉江雁然的前提之下摧毁阵眼。
可江雁然体内作为载体的妖丹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强行取出恐有性命之危。
这颗妖丹也并非普通的妖丹; 而是由数颗妖丹之力凝聚而成。
思虑过后; 许鸢一决定先施术一点点解除江雁然与妖丹的共生关系; 之后再将妖丹剥离出来。
沈千祈对这些术法不太了解,帮不上什么忙; 干脆待在自己房里等待消息。
屋外雨势渐大; 细密的雨丝被风吹着,从半开的格窗飘了进来。
摆放在窗台上的茉莉花舒展着枝芽承接雨露的恩泽; 开得芳香四溢; 沁人心脾。
嗅着这花香; 沈千祈感觉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而低头看着晏从今手上的伤口时,又觉得有点郁闷。
“下次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其实可以跟我商量一下。”
沈千祈已经知道并且十分确信晏从今绝不会伤害自己,但他和其他的病娇一样,脑子里都会时不时冒出几个危险的想法。
但晏从今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只会像这样自毁。
这掌心的伤口极深,看着骇人,虽不在她的身上,可她也没感觉好到哪里去。
沈千祈从药箱里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边给他上药边说。
“比如上次那种想关我小黑屋,你说出来我也不一定就会拒绝,你也不用像这样伤害自己。”
沈千祈想的很简单,既然晏从今不会伤害她,那她可以偶尔配合满足一下他的某些想法。
比如关小黑屋,让她在屋里待几天不出门、不见人也不是不行,但要是像那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还是算了。
可晏从今却完全不这么想。
若是他真的将沈千祈关进了小黑屋,就绝不会再想将她放出来,这样的结果,不会是沈千祈喜欢的。
“没有伤害自己。”
晏从今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伤口已经严重到只是试着合拢手掌都会觉得有些痛了。
可他对此甘之如饴。
“这不叫伤害,这是我对你的爱。”
伤得越深、痛得越厉害,就代表他对沈千祈的爱也越多。
夏季的雨天闷热又潮湿,在封闭的室内坐着,不亚于待在笼屉里,还是上了水蒸气的那种。
好在还有一扇开着的窗户透气用,散掉了一些热意。
沈千祈换了个方向坐着,正对风口,面无表情地在晏从今手心摁了一下。
“那照你这么说,我这样做,岂不是就在回应你的爱?”
带着水汽的风被送进屋内,轻轻吹动着晏从今额前碎发,露出了他如画的眉眼。
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好似也被这阵风覆上了一层水雾,清透润泽,睫羽上挂着一颗细小的雨珠,看上去竟有种奇特的破碎感。
晏从今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明明是痛的,可他看起来却好像更兴奋了。
“再用力一些。既然是回应我的爱,得让我更深地感受到才行。”
沈千祈:“。。。。。。”
论变态,果然还得是他。
药已经上得差不多了,沈千祈取来干净的绷带替他缠上,熟练地转移话题。
“用了这个药伤口不会留疤,但你伤得太严重了,我也不确定对你有没有用。”
“无妨,不过一道疤而已。”
晏从今随意地说着,忽然顿了一下,又抬起眼看她。
“你很在意?”
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却很在意沈千祈的看法。
沉吟一下,沈千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是我的,你身上每一处都属于我,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当然会很在意。”
这番宣誓主权的话说得或许有些强势,但在晏从今听来却十分受用。
他明显被这句话给取悦到了,心情很好地弯了弯唇角。
“嗯,我是你的。”
他前倾身体,伏在沈千祈的肩上,白绸般的白发披散开,如同他心底的欲念,缠绕着沈千祈。
“所以不要离开我,主人。”
晏从今想起她说的“家人很重要”,顿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卑微的乞怜。
“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微微仰着头,保持着向上看她的姿势,眸光闪动,透露着不可言说的疯狂与痴迷。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