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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时如一阵风。
如在空中没有半分重量的一片羽毛,轻飘飘地就落在了几尺之外的地。
其速度犹如鬼魅,姿态甚至不受重力约束,根本无法预料他会落到何处!
我正惊艳于这轻功呢,高悠悠忽纵身一跃,翻掌一出。
他出手时,衣袖如翻飞的云,下摆似激流的河,一口气可以一直提到末尾,半分不断!
他人还在半空,手指先动!
两道透明而强劲的指风,裹挟着内力,如小型风弹一般迅疾地射向梁挽的左方右方!
是无相随心指的指法!
我连忙大叫:“别动手!”
可梁挽的速度比我的声音还快。
他一只手拍桌,五指反戳桌面,以此为支点,一个翻身上桌,在桌面上瞬间扭腰、转胯、翻动身躯,似把全身上下的肌肉化作绕指的丝缎一样灵活抖开,把这指尖风全数躲过。
好一个梁挽!
好妙的身法!
可等他翻下桌时,迎来的却是一个手刀。
高悠悠的一个手刀,如早早埋伏般翩然而至!
他先是一个手刀劈向了梁挽的脖颈。
再一腿往上顶膝盖,顶的就是小腹!
可谓双管齐下,上下都照顾到了。
我忍不住扑向前去,仇炼争也闪身一跃,我们都想阻止高悠悠动手,结果梁挽的动作,还是比我们所有人的都快一分!
他在高悠悠的手刀快要到达脖颈不到十分之一秒内,忽抬小臂至前胸,横着一臂,以手腕正面接下了高悠悠的手刀!
同时往下狠砸一个手肘,以人体关节处最坚硬的手肘,对上了高悠悠的膝撞!
“砰”地一声,膝肘撞开,高悠悠不得不后退三步,膝盖处竟有些微微颤抖,梁挽更是苦笑着甩了甩手腕,好像腕部都快被砸青了。
高悠悠还欲再进,却受到拦。
是一只手掌。
是我跳到二人中间,轻举一只手掌,拦在他胸前!
这个动作背后代表的危险热度,令所有人的气息都为之一紧!
我对着高悠悠有些不满道:“你胡闹什么?我说过他是我认识的人,我说完这书,自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高悠悠冷冷道:“我怎么觉得,我从前是见过他的?”
仇炼争则拦在梁挽身前,正好与我相对,此刻目光一厉道:“以这人轻功之了得,可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棚老板。”
钟雁阵也淡淡道:“而且,这位朋友似乎是易容了。”
我无奈道:“易容了又如何?谁没有不想透露真身的时候?”
仇炼争却提醒道:“可这个不愿透露真身的人,却是要给我们端茶倒水的!”
梁挽却不愿我为难,只苦笑一声:“抱歉,我确实易容了。”
他直接一伸手,撕开了那令人密恐发作的麻子面具。
露出了姣好如画、温婉秀娴的美丽面目。
使仇炼争看得一楞。
钟雁阵看得一阵奇异。
小常和柳绮行则看得完全懵然。
我无奈,高悠悠则了然道:“果然是你,梁挽。”
仇炼争微微皱眉道:“梁挽?”
他看向梁挽,不可思议道:“你,你就是梁挽?”
小常不敢相信地是:“你这轻功第一高手,居然从头到尾都在这儿伺候我们,还听唐约的书?”
柳绮行诧异道:“你,你居然能听到我们说到你和阿渡的情爱往事,还能忍得住,不跳起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还不知道冯璧书就是聋哑伙计呢。
在眼见梁挽点头后,仇炼争竟看看我,再看看梁挽,然后皱眉更深,警惕更浓!
像他这么一个美的锋芒毕露的人,竟因这份温婉的美,而一瞬间防卫心起。
可梁挽有什么好防卫的?
梁挽苦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本来也想露真面目听这书的,可唐大侠讲的故事里偏偏有我,我一露面,反而不方便他说下去。所以只好装到现在了。”
说完,他冲我认真道:“不过唐大侠方才说的……冯璧书趁伤重而干出那番事儿,是否属实?”
我只努力端水道:“他肯定不是真用了蛮力,阿渡当时是被推倒后自己躺平了的,他若真想反抗……”
梁挽马上笑道:“谢谢,我知道他做过这兽行就够了。”
他又补了一句,继续笑道:“我现在就找他问个清楚,问完我再回来给你们泡茶喝。”
不要用微笑的表情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啊!你们起码还是队友呢!还要一起合作把阿渡找回来呢!
结果梁挽只对我笑了笑,然后足尖一点,一阵风似的越过仇炼争,闪过我身侧,甚至连早有准备的高悠悠都拦不下他,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出了我们几个人的包围圈,翻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之间,人就彻底不见了。
只留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各自懵逼。
……靠!
说书说到一半,茶棚老板都跑了!
这和在奶茶店等奶茶等到一半老板跑路了有什么区别啊!?
我叹了口气,感觉梁挽这次是真的气急了。我正想回去恶狠狠地瞪高悠悠一眼,结果却听到仇炼争一阵“咦”声。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发现地上有个在发光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黄金打造的耳环?
高悠悠身上掉下来的!?
我心里一咯噔,身上惧得一僵,就听仇炼争看向那耳环,又看向我,目光复杂,语气更复杂道:“这个耳环……你一直都带着啊……”
他以为这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
结果高悠悠浑身一震,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生动表情,看向仇炼争,一字一句地问:“这个耳环,你认识?”
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仇炼争就莫名所以道:“对,它是我的。”
高悠悠一愣。
愣了不知多久。
他好像忽然顿悟了什么,看向我,再看向仇炼争,不知在看什么。
然后他忽然没有了任何表情。
惊讶没有了。
愤怒也没有了。
连困惑也全都消失了。
只在短短一瞬间,我几乎觉得头皮发麻,手足发冷。
心口的跳动,像失去了动力似的变得缓慢而滞涩下来。仿佛是有一种沉重窒闷的气势,悄无声息地在我们之间肆虐开来,压在人身上,几乎叫人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是杀气!
冲天的杀气!
仇炼争也觉出了不对劲,只眉间一挺,一脸肃然地看向高悠悠。
而在这杀气冲天中,高悠悠慢慢抬起头来,用世上最轻最淡的口气,说了一句致命的重话。
“原来,我要杀的那个畜生,就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书里高能书外当然也得高能啦,这一波是两方人都在抓禽兽XD
第073章 高悠悠
高悠悠说出的话,一字字像飘着似的,似扶上天、浮在地,而他的杀气也在话音一出后,徐徐盈盈地充塞了上下四周每个角落,如酝酿了足足一年的惊涛和怒浪,正要蓄势待发、淹了这区区一上午的书友情!
好强的杀气!
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欲开口,仇炼争却眉头一动,半疑半悟:“你说我是你要杀的人?”
他顿了一顿,道:“是因为这个耳环,让你确认了什么?”
高悠悠当然不知道叶小颜就是我的马甲。
他这两年基本都在养伤还债掏大粪,叶小颜却是新近起来的高手,所以他可能连叶小颜是谁都不太清楚。
眼看这事儿还有转机,我马上想说点胡话糊弄过去,高悠悠却冷冷道:“我要问仇炼争,其余人请免开尊口!”
我悚然一惊,马上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与可怕。
高悠悠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这一生眼高于顶,谁也看不上,谁也瞧不起,他没有一句好话给人,他几乎从来都不会说“请”字。
但只有一次例外。
他最后一日在小无相山的门派大堂里,是深受污蔑与陷害,无从脱身,无法辩解,而昔日要好的师兄姐妹们,一个个都赤红了眼要来杀他。
他几乎什么也没说。
只说了一个“请”字。
他“请“那些人来杀自己!
因为构陷他的证剧很充足。
他无法脱罪,更不屑求饶。
他只有请自己的同门来杀自己,然后好还清昔日恩情。
那是他一生中最绝望、最愤怒,也是杀气最盛的时刻!
那些与他要好的师兄姐妹们,他确实是留情了,人家一刀一剑戳他窟窿,他是半点不还手,可当日出手杀他的其他人,包括那些平日与他不要好的师兄弟们,嫉妒他的人,落井下石的人,给他加更多罪名的人,还有当时在大堂的其他武人宾客,这些人出手杀他时,他可没留情面。
对于这些人,他几乎一指一个。指叩额顶,指印胸膛,指碎颅骨。杀得血流满地、尸横大堂!
也杀得自己受了重伤,胸前背后一大片墨水般的血迹,手足重创,筋脉被挑,若不是罗神医妙手,他这一代高手,几乎因此沦为一个残废!
所以现在他一说这个“请”字。
我就眉头直跳,心头乱崩!
这意味着他已怒到一发不可收拾。
谁敢打扰他问仇炼争,他就敢杀人!
小常也霍然站起,以极粗重的眼神瞪我一眼。他挤眉弄眼间,似在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只好深吸一口气,先看高悠悠。
他却只看仇炼争。
看得一动不动,盯得天长地久,犹如悬崖边的大石在盯凝一片深沉无底的大海,一辈子都不会把眼挪开。
因为星霄山上一面之缘,他在仇炼争身上看出了如浮云般的孤高傲慢。
他就像一个悠悠站于云端的人,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自己。
这是极为罕见的缘分。
于是就连他,也对这个人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
为此他甚至在这个人面前放松过,惬意过,还一起讨论过剧情。
可谁料得到——这个人却不是人。
而是“畜生”。
是他找了整整一年的耳环的主人!
因此他看不见我,只能看见一个深受背叛的自己。
还有一个死人。
一个还未死去,却马上要死在他手里的人——仇炼争!
他用寒刀般冷浸浸的口气,一字一句问:“一年前,是你侮辱了他?”
仇炼争眉目一动。
我飞快地瞪他一眼,希望他能聪明点,识时务点,不要乱开口。
结果他好像是学会了不乱开口。
他就直接点了点头!
一句解释都不说!
我心头一震,想要插口,高悠悠却杀气更浓道:“是你打的那一掌?”
柳绮行听到此刻,依旧不负众望——他什么都没听明白,彻底懵了。
钟雁阵眉目肃然,“哗”地站起,小常攥了一双威猛的拳,高大身躯不动声色地朝我靠近,而我这次则以更厉、更严肃的眼神瞪了仇炼争一眼。
不要承认!
承认就完蛋了!
仇炼争似是看明白了,但他还是不打算对高悠悠说谎。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回顾某样深重如海底巨石的阴影。
他目光冷下去。
神情哀凉如水。
但还是承认了一个致命的事实。
“不错,是我打的那一掌。”
我心头一咯噔。
完了完了完了。
你在这个时候承认什么啊?
你连第一个故事的结尾都没听完就要去死了吗!?
高悠悠冷冷道:“好,那就请你与我来一场……”
第二个“请”字了!我吓得马上打断道:“等一等!”
高悠悠回头冷瞪我一眼:“我没在问你!”
我也努力瞪回去一眼:“我也没和你说话!”
我看向仇炼争,再看向小常等人,口气一冷道:“除了高悠悠以外的人,全都给我退到街口那个小吃摊子那儿!谁都不许靠近这儿!”
我说话时努力挤压面部,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口气也不善,这算是吓退了柳绮行的疑问,钟雁阵的关切,还有小常的不忍,却遇上了仇炼争的坚持。
仇炼争坚持留到最后,想要再留下来,却被我冷冷呵斥道:“仇门主,我有几句话要和高悠悠说,你是想打扰我们朋友说话么?”
我特意重重咬了“朋友”两个字,本意是为了安抚高悠悠。可高悠悠看着是没反应,仇炼争却看向我,认真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既认了,就没打算再遮掩。你不必替我撒谎。”
我一愣,他又正色劝道:“而且高悠悠不是我,我听说他当日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同门都杀!像他这样的人,你绝不能像骗我一样去骗他!”
我知道他本意是好心,可这话我却听不下去。
你只知他杀了人,却不知他硬生生受了师兄师姐那些重招!
倘若不是他先受了伤,又被围攻,他怎至于伤重到要我去搭救的地步?
我面色一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