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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吗。
骆书禾这次直接抓住他衣领往下扯。
“你。”
楼下应该是有人在带着玩烟火,闹哄哄一片。城区春节其实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但杨老板这里的园子卡得很巧,偏偏就在禁止燃放区外一点。
隐约能看见火光,听见他们的欢笑声。
不知道谁从车上拿下来几个大的烟花,跃跃欲试,搬到不远处空地放。可惜那人胆子小,引线又短,他拿着打火机凑近,不等点燃就跑开。
几次下来,杨云天不耐烦了,抢过打火机。
“你行不行啊。”
然后一把抢过打火机,点着了。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有人捂了耳朵缩在恋人的怀里,有人拿着仙女烟花棒跃跃欲试,有人站在大厅隔着落地窗漫不经心看。
烟火将天空映得亮如白昼。
也映亮了阳台上那对,晏池手撑在栏杆上,其实双手都没碰到她,就看着怀里人百无聊赖把他胸前的扣子解开,又系上。
“好玩吗。”他问。
骆书禾就抬头看他,大概是有烟火出逃,落在两人眼睛里。
“你怎么这么好看。”
他向来受不住她如此直白的夸奖,但又不想让她看出来,只能静静看着她。
*
两人腻歪够了,骆书禾在洗手间镜子前拿着湿纸巾卸妆,总是捂着对皮肤不好,晏池就倚在门边看,给她拿着包。
“你们女生都这样吗。”他问。
骆书禾看了镜子里的他一眼:“哪样。”
晏池比划了下:“眼睛鼻子嘴巴,是不是非要化得不像自己才觉得好看。”
骆书禾反应很快,问:“真的不像?那你觉得化妆好看还是不化好看。”
晏池闭嘴了。
骆书禾静静看着他。
晏池试图转移话题:“口红挺好吃的。”
骆书禾:“你说不出来,我走了。”
“都好看。”他说。
骆书禾转身就走,晏池倒没追。他连着好几天没休息好,现在其实很累,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他倚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有水珠沿着他下颌线滴落在领口,额前的头发也被沾湿。缓了缓后,他跟着下楼。
骆书禾是才到大厅就被杨云天稀里糊涂拉了过去,没等她问清要干嘛,杨云天悄咪咪和她说:“刚刚我看池哥上楼了,你们没碰见吧,好险,感谢有我,多亏我让人上去找你了。”
骆书禾:“……”
原来是你。
骆书禾忍不住阴阳怪气:“那真是谢谢你啊。”
“没碰上面是吧,那就好那就好。”杨云天心放回肚子里,随手给她递了个橘子:“我看池哥那脸色臭的,生怕你们今晚在这打起来,那我哥明天是真不用结婚了。”
“不过你们这是闹别扭闹了多久啊,要不要我给你帮忙去破个冰。不然我下个礼拜过生日,别到时候他心情不好,忘了要送我限量版赛车头盔。”
骆书禾哭笑不得,应了声不用。
结果,等杨云天一转头,人就好端端站在他们身后,杨云天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晏池都犯不上搭理他:“起开。”
杨云天第一反应当然是不。
晏池懒得和他扯,又重复了遍。
此时杨云天脑子里已经开始天人交战。
“我我我在这和嫂子说会话,哥你有事先忙,或者随便先找个地方坐。”
限量版头盔大概可能也许是泡汤了,杨云天麻木地想。
骆书禾看不下去他在这欺负小孩,拍两下杨云天大腿示意他上那边玩去,给他剥好橘子塞手里,又问他要不要喝点东西。
晏池还挺享受这种不用自己动手就有吃有喝的感觉,就着她的手喝掉了半杯温水。
杨云天醒悟过来,就和个尖叫鸡一样瞟着他们,无声哦哦哦了半天。
中途,两人都想解释。
先是窦竹拎着包离开,骆书禾注意到,晏池主动在桌底下拉她的手,想说点什么,骆书禾已经先开口:“我相信你。”
然后是高睿来找人,顺带看一眼并排坐着的两人。
在人走后,骆书禾看向他。
“别说,不想听。”
骆书禾止了话头:“哦。”
“想什么呢。”晏池揉揉眉心,看她:“我知道,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骆书禾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怪:“你又知道了。”
晏池的声音懒洋洋的:“嗯,你喜欢我这种。”
骆书禾:“……”
时间过了十一点,晏池有点撑不住了,想提前走。
原本围成一圈玩桌游狼人杀的一听那哪行,都说好今晚通宵,怎么都不肯放人走。
晏池眼睛里已经开始爬上血丝,他按了按太阳穴,开始随口胡扯:“真得回去了,家里还有只猫忘了喂,再不回去要闹脾气了。”
众人一听,这听着新鲜。
而要说起来,这群人平时和晏池相处也挺微妙的,除了听杨云天大吹特吹他两个哥多牛逼,或者从小道消息中得知他最近在捣鼓什么,就是一块瞎玩。
总的来说,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
现在知道他居然养宠物了,顿时就有种话题被挑起的感觉,一人一句叽叽喳喳。带头的是杨云天:“哥,你什么时候养猫了,不是对猫毛过敏吗。”
有人凑过来打听:“猫什么品种的,英短还是蓝猫。”
“有照片吗,肯定漂亮,给我们看看照片。”
晏池只挑了几个问题答:“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家门口捡的。”
“没照片,心机重,怕生人。还脾气大,总想着要偷我的小鱼干跑路。”
“野得很。”
正想跟着问家里什么时候养了猫,她怎么都不知道的骆书禾:“……”
有人还在懵懵问:“哦,野猫啊,打狂犬疫苗了吗。”
最终是杨锦麒过来把他们支开,看着晏池眼底的红血丝,小声劝:“要不你去楼上房间歇会,晚上抓鸡去了?看你灵魂都要熬出窍了。”
“不用。”
晏池开始往外走。
骆书禾跟着他跑出园子,看着他按亮车大灯,直接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插钥匙,拉安全带,一气呵成。
骆书禾趁他不注意拔了钥匙。
晏池手指敲着方向盘,舔舔干涩的唇角:“你干嘛。”
骆书禾不肯还,把钥匙藏进衣袖里。
“别乱来,你这算疲劳驾驶。”
他是真的挺累了:“那你想怎么样。”
骆书禾不答,揣着车钥匙回了别墅,又跑回来。她先是示意晏池把椅背放倒,又打开了暖气,将抱回来的毯子盖在他身上。
“你先睡一觉。”
还怕他睡不好,她把车门关了,钥匙交还到他手上保管,再认真不过:“这次我不跑了,你就在这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第55章
墨石园位于东城公认的的世外桃源;城区寸土寸金,但这片相对来说地价低,环境和空气都很好;矮山也多;多的是组团来颐养天年的老东城人。夜生活就匮乏得多了,几乎是过了晚上十点;这里静到能听见风吹过密林,树叶相互拍打的声响。
等骆书禾给他掖好被子,晏池却没睡着,而是定定看着她。
骆书禾学他样子在副驾驶座上躺下,打算休息会儿。
“不困吗。”
晏池只是摇头,眼皮困倦耷拉下来;看样子是真被累到。
突然问:“你年后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骆书禾先是愣下:“没有。”
然后小小声说:“我没什么想去的,就想和你待一块;哪里都行。”
这么黏人。
晏池无声笑了下,但心脏就好像轻轻被人捏了下,忍不住伸长手揉揉她的脑袋:“你要是有空;带你去玩。”
后来,他就真的睡着了。
听着身旁呼吸声;骆书禾觉得安心,将车窗按低点后,跟着睡了。
窗外有风拂过,衬得车里氛围格外安逸闲适。
到了这时候;学校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大部分人都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继续求学或者出去找工作。同学在社交平台上分享的东西慢慢变成了在全世界各地旅游,或者在转发展览信息;配上大段emoji表情。但校园风景依旧,大一新生的热情并未被磨灭,他们怀揣着好奇心或是扛着半人高画框走过,或是戴着耳机在校道上走着,长长的耳机线挂在书包外。
骆书禾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
当然,这话在某个对年龄话题不是一般敏感的直男听来就成了:“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
骆书禾:“……”
彼时,是她说要回学校取点东西,晏池说什么都要跟来。跟就跟吧,她本来不是很介意,但基本上就是走哪黏哪,连她去趟洗手间,眼见着他又要跟过来,骆书禾喊住他:“你先去车上等我。”
瞧见他立在那不动,骆书禾只好把包递给他:“你拿着,在这等我。”
之后,两人去了一趟瑞士。
但这次却不是为了滑雪,从日内瓦国际机场出来后,他们打车去了莫尔日小镇。这座小镇是真的很小,整座镇只有一条主干道。下了车,骆书禾穿着新买的雪地靴在刚下过一场小雪的雪地上踩了几脚,其实只有很薄的一层冰,直接被人揪着防寒服帽子拎走。
他们住的地方是当地的一座家庭旅馆,很简单的布局,推开门,桌上摆着各色的鲜花。
这时候的瑞士已经不是那么冷了,都没有年初的时候他们去东北看冰雕的时候冷。零下十来度,风也大,她站在雪地里,睫毛被冷风一吹,挂满了冰珠,眼睛都睁不开。
第二天,两人在附近集市上逛了逛。
卖面包的,水果蔬菜的,一整条街都弥漫着很浓郁的食物香气。这片是瑞士的法语区,摊主顾客,说的大多都是法语。
骆书禾全程跟在晏池身后,他说法语也很好听,有点像她最近看的一部法国电影里男主的声音。低沉,很有故事感。就她在卖热饮的小摊等几分钟的功夫,回来时发现摊位上那个扎两条粗粗麻花辫的当地姑娘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晏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去拿东西。
骆书禾依言做了,麻花辫小姑娘递给她剩下的零钱和两根用牛皮纸包好的法棍时,看着眼前这个黑发黑眼睛,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的亚洲女孩说了句话。
她听懂了。
祝福你们。
“谢谢,你也是。”她用法语回。
下午,这里又下了场小雪。原本晏池打算带她去湖边转转,在这能看到成片的阿尔卑斯山,很漂亮。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但注意到码头边拍照留念的人很多,看天气只好打消了念头。
窗外是纷纷扬扬的落雪。
骆书禾单看了半小时书就觉得困了,抬头发现雪还在下,很小,落在地上就成了水。
她听见了很细碎的声响,是晏池半靠在床边在看转播的球赛,声音调得很低。
骆书禾走过去挨着他,脸靠在他肩上。
“干嘛靠过来,也不嫌热。”晏池目光都没从手机屏幕移开半分,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已经很熟练将人圈进怀里。
“我睡个觉。”
不出五分钟,人就真靠在他怀里睡了。晏池只能把声音调低了点,有两个电话进来,他都第一时间挂了。
等晏池看完,直接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专心低头亲她。
骆书禾被亲醒,半睁着眼醒来,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是天亮了吗。”
“没。”
晏池已经摸到她身后的拉链,室内温度高,她只穿了条裙子,很好脱。然后随手抽了个枕头垫在她腰下,轻笑着说了最后一句:“先做点别的。”
*
这次过后,世界都好似安静了下来。
雪也停了。
骆书禾站在床边系好了大衣扣子,一圈一圈围好了针织围巾,才准备偷偷摸摸出门,晏池关好门出来看着她穿戴整齐的模样:“你这是准备去哪。”
骆书禾理了理额前头发,眼神飘忽不定。
“……想,出去看看。”
“看什么。”他已经走过来,捡起了散落在床上的外套。
声音很低:“就随便逛逛。”
骆书禾都准备好了他会因为这个奚落自己一顿,结果没有,他只是帮她把手套拿上:“走吧。”
骆书禾后知后觉跟上去。
地上都是积水,或是没融化的雪,骆书禾怕滑倒走得慢,就低头看着斜前方那双长腿大步走着。然后,晏池停下来等她,将她手套取下来一只,随手握住她的手塞进口袋里。
很暖。
回想一下,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去握他的手都是暖的。
再仔细看看,他的耳朵好似有点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确实太冷了。
等到了日内瓦湖旁,早有几个趁雨停在这喂海鸥的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