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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能只是个引子;总会在这过程中爆发这样那样的矛盾。例如食宿问题,路线问题;牵扯出一点不满意都可能招致分手,总之传来传去就传成了这样。
甚至后面慢慢成了情侣结婚领证前的试金石,越传越邪乎。
此时,骆书禾站在售票处偷偷打哈欠;看着他捏着两张门票回来;没什么情绪地接过:“我们走吧。”
猜她就不知道这事。
刷票过了闸;晏池听见她还在无意识地小声问这个点怎么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走,是不是闲得慌。
“那不然?要是一个人大早上在家睡觉不挺好;非得来这找罪受?”
骆书禾:“那你下次别叫我了,我要睡觉。”
晨雾蒙蒙,这时候天是完全黑下来的,山风有些冷,越往上走风越大,肆无忌惮从衣摆灌进去。
开始两人是各走各的。
骆书禾走得慢,并不急,慢吞吞跟在后面看风景。
在走到岔路口时,有对情侣从身旁路过,应该是在吵架。女的走得飞快,男生在旁边小声哄着:“我真不是故意没带花露水和退热贴,宝贝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女生怒目而视:“你真以为我是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少在这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解释清楚你手机里那个女的是谁了吗。我也不拦你,你爱说不说,不说就分手。”
男生也无奈:“我说了就是同事啊,组长信任我才把实习生给我带,你不是也看过聊天记录了,我们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哪里见过。”
“是,你是没见过。她问一句修电脑你就秒回,我给你发消息怎么没见你反应这么快过呢。”
“还有她那朋友圈,都翻过一遍了吧,我点进去的时候看到都不用加载。”
男生见说不过了,也无奈:“你别在这无理取闹啊。”
“谁无理取闹,明明你自己心里有鬼。”
骆书禾注意到不止是她,前后一行人都齐齐放慢了脚步,在竖着耳朵看热闹。
直到那女生见骆书禾看得认真,怒目而视:“看什么看,这我男朋友,你离他远一点。”
骆书禾刚要反驳,这位朋友,讲点道理好吗,不止是我在看。
正巧路过某个平台,骆书禾只感觉自己突然被拎了过去,差点没站稳,然后听见晏池把她挡在身后,闷笑声:“那你找我老婆又什么事。”
女生看一眼两人,动了动嘴唇,自知理亏,哼了声走了,那男生跟在后面还在哄。
骆书禾是觉得两人都不说话,主动跟上去问:“你带花露水和退热贴了吗。”
晏池不动声色瞥她一眼。
“你想吵架?”
“……”
骆书禾拍拍小包:“……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带了,你要不要。”
骆书禾复又转移话题,问起杨锦麒是不是真带他老婆来过这,光看那热切的眼神就知道是真挺好奇的,晏池怕她一时没看路摔倒,始终替她盯着脚下,所幸一路都走得很稳。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要是哪天见了他俩相处状态就明白了。”
“就那回,他老婆一时兴起想去北边骑马,杨锦麒不同意。开始我以为他是心疼马,后来才知道他是早清楚他老婆人菜瘾大,晾几天就好了。不过最后是妥协了,杨锦麒特地给她找了个教练跟着,走哪跟哪,生怕看丢了。”
骆书禾就感叹:“明明以前看杨老板那样子,我以为他很勉强。”
晏池就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
骆书禾脚步不自觉慢下来,看着眼前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阶梯:“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晏池瞬间明白了她言下之意。
“还记仇?”
“没有。”骆书禾两步并一步往上迈了几格台阶,晏池被她带的走快了些,倒没说什么。
“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的。”她说。
入了夏,天亮得很快,这时前方已经有人在叫嚷好像看到日出。阶梯上人潮涌动,仿佛产生了人传人效应,叫喊声一阵接一阵。
晏池见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想问她要不要休息会。骆书禾只是摇头,说等会吧。
晏池发现她真是做什么事情都格外较劲,说什么就是什么,像现在,说是爬山就是爬山,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骆书禾看穿他想法,看着已经能望见屋顶的山顶寺庙:“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
骆书禾当然知道他不信这些,就像以前陪老太太上山拜佛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她做。事实上他一生也够顺风顺水,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确实不需要相信这些。
她起初也不信。
但或许是有了牵挂,她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鼻尖萦绕着一股怎么都散不开的檀香。
睁开眼,是神圣肃穆的佛像。
就祝他平平安安吧,骆书禾想。
她自认受命运眷顾太多,不想求更多了。
走出寺院,正巧这时能在山顶看见日出,有人在平台激动和身旁的小姐妹合影留念,或是在默默录像。
骆书禾一眼看见其中最淡定最端着的那道身影,他今天穿了身运动套装,头顶一顶白色渔夫帽。本来是随手盖在她头上,骆书禾在进寺院之前还给他了。
现在看着是真的吸引人,光那高出平均水平半个头的身高就足够显眼,加上身形格外流畅,骆书禾一度怀疑这人可能到了五六十岁都能是这幅模样。
走过去,骆书禾看着那轮红日问:“你不拍一下吗,难得看一场日出。”
嘴倒是一如既往的欠:“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骆书禾:“……”
本来正假装自拍实际上是在偷拍的一群小姐妹:“……”
“哎,你的小迷妹走了。”
骆书禾真心实意感慨:“说真的,你要是少了这张嘴,可能早八百年前就有对象了。”
晏池就瞪她。
也气不过,将她拉进怀里,但没抱着,就这么撑着栏杆将她圈在身前,静静看着那轮将出未出的太阳。
“晏池。”她突然说。
晏池应了声。
“其实你不用拿这个试探我。”骆书禾看着远处拢在云雾里的山直言:“我知道你可能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但随便了,我就是要说。我想明白了,这次回来我就没打算和你分开。”
“我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按照骆书禾预想,现在说这些是有点早,但人生才几年,她突然就不想考虑这么多了。
两年,又两年,纵使她现在年轻,但人有几个两年可以等。
“我知道我不够好,但是你可不可以等等我。”
你要什么。
我通通给你。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回应。
想也是,骆书禾苦笑,信任哪这么容易搭建起来,尤其是一时崩塌,废墟再建起来可难得多。
于是叹气:“算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当我没说过吧。”
“我收回。”
晏池就是在这时复又将渔夫帽盖下来,骆书禾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想回头,他已经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肩上。
耳边是他的声音:“做你的梦。”
骆书禾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周围有人在冲着山那头大叫,试试看有没有回音,在抱着对象转圈,但她都不想管了。
到底是忐忑的:“你呢,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这次,他直接掰着她肩膀将人整个转过来,扣在了怀里。
骆书禾听见了心跳声。
下山时,两人都再神清气爽不过,那些正气喘吁吁往山顶走的游客都忍不住看过来,问他们是上山拜的月老求姻缘吗,怎么这么灵,看他们这黏糊得好似待会就准备直奔民政局。
晏池就不动声色闪过那人扒拉过来的爪子,又开始:“这我不清楚,你得问我老婆。”
“不过我估计,照我老婆性子,求的财运和暴富的几率比较大。”
那人一听就散了,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跟这掺和什么。
但这次下了山后,两人都有事情,在各忙各的。
骆书禾临时跟着婚庆公司出国看场地,据岑书意所说是接到了个婚纱赞助,原定的海滩婚礼要改成教堂婚礼,婚期不变。
得知这个消息时,额头熬出个亮闪闪大痘的经理直接头朝下栽倒在桌子上,心态崩了,直说这个项目他跟不了了,谁都别拦着他辞职。
骆书禾颇同情看着,她同样内心挺崩溃的,眼见着进展到现在所有都要推翻。
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但只崩溃了不到五分钟,她便打开电脑敲键盘开始准备下一套策划方案,沉着冷静得像个冷冰冰机器人。
经理难得竖起大拇指夸她。
“就这心理素质,你不赚钱谁赚钱。”
摆在面前最大问题自然而然成了教堂租借问题。
那座海岛平日里就挺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新人举办婚礼,不一定能恰巧在那个时间点预约上,经理嘴皮子都快磨破才定下。
骆书禾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几天她都是等醒来,看见手机屏幕上没挂的电话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想挂,又很快听见晏池在问:“醒了?”
“嗯。”到底不好意思,骆书禾捋捋头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刚好醒。”
然后晚上,继续重复。
晏池听着电话那头话说到一半就响起的匀称呼吸声,想生气,但又不知道从何气起。
憋了好久才平复情绪。
最终,只是很没出息地冲着那通没挂的电话说了声晚安。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骆书禾收拾东西回国。
后天就是骆翠玉的祭日,她早就说明自己不想去,但想到岑书意就更不可能去了,她总不能把祈望一个人扔在那里祭拜。
“我只负责接送。”
这是原话。
只是没想到,在回国飞机上遇到了气流。飞机颠簸得厉害,整架飞机乘客都被笼罩在负面情绪中。隔壁座的是个带着婴儿的年轻妈妈,孩子被抱在怀里,正在哭。
哭声充斥在舱内。
所幸安全着陆,一飞机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骆书禾独自跟在人潮中下飞机,在传送带旁等行李箱,就鸭舌帽下露了半张脸,嘴巴抿成平直的一条线。
或者应该说,在推着行李箱看见航站楼那立着两人前,她都挺平静的。
之后,就是杨云天亲眼目睹骆书禾直接把行李箱撇开。他哎了两声,明白自己的工具人属性,很自觉去追行李箱。
再回头,那两人早已抱在一块。
晏池注意到她情绪:“受委屈了?”
“没有。”但实际上说着没有的人鼻头已经开始酸:“我好想你。”
晏池被这直球打了个猝不及防。
第73章
幸好情绪收的也快;在杨云天犹犹豫豫要不要趁这个时候提醒他们这里是公共场合,咱们有什么事可以私底下慢慢说时,人已经放开了;就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近点;能听见他们在商量待会吃什么。
杨云天在小幅度举手示意:“能吃不辣的吗,最近有点上火。”
本以为晏池不会搭理他;结果他看过来,竟真的答应了。
看上去心情不错。
如果不是等人坐在饭店,杨云天看着面前清一色的绿叶菜,油麦菜空心菜。杨云天一脸菜色望向圆桌那端,简直不要太丰盛,土豆炖牛腩;咕咾肉,水煮牛肉丝;还有一大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螃蟹粥——杨云天本以为那是给他点的,连来上菜的服务生看着这一边肉一边素菜都是这么以为,直到晏池打了个响指示意。
然后杨云天只能眼睁睁目送那碗海鲜粥被端走。
骆书禾则是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食物;颇无奈:“好了好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晏池在给她把粥舀到小碗里;依旧是那套说辞:“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
杨云天眼睛一亮,以为是要提到他了。
谁料,他只是把粥端到骆书禾面前。
“就歇会再吃。”
杨云天:“……”
但他哪敢说什么;只能乖乖啃着那几片绿菜叶。
骆书禾是大致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杨云天有出国留学打算;也把这想法和家里人说过。结果他妈是死活不同意他出去,宁愿他留在国内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事情一度闹得很僵;杨云天也因为迟来的叛逆期不肯妥协,放话说他们什么时候答应他就什么时候回家。
杨锦麒不知道该袒护哪边,索性就当了甩手掌柜。
这些天杨云天被停了卡,都是跟着晏池过,基本上走哪跟哪。
而如果不是从饭局下来,都不等供应商走远,杨云天突然和他们说好像看到刚刚那位大老板没拉裤链。或者晏池半夜从浴室出来,看见走廊一个人影摸着黑走过去。
一次两次还好,问题是次次都这样。
问他为什么不开灯,杨云天还挺委屈。
说自己寄人篱下,这不是想着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