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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菀玉微滞,视线也往四处散了散,低下头说:“在看你的女郎也很多。”
刘征唇忽然翘了下,问赵菀玉,“有吗?”
赵菀玉看了眼刘征:“殿下应该能发现吧。”
刘征见状唇角又轻轻地往上勾了下。这个时候,余光忽然扫到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一身打补丁但洗得干净的粗布衣裳,拎着半篮子花,问身侧那桌客人,“公子,要给夫人买花吗?”那桌也是一男一女,穿细棉衣裳,妇人身上戴金耳坠。
那个公子闻言,扫了眼小女孩篮子里的花,那些花都是些山野之花,正值夏日,洛城里各类野花数不胜数,不过虽不是名贵奇花,每一朵都新鲜娇嫩,颇有野趣。
小女孩见状眼睛一亮,“这花很新鲜的,我今下午去摘的,一文钱就能买一朵。”
不过那个公子最后还是拒绝了,“不用不用。”
小女孩听罢有些失落,继续去另外一桌子兜售,兜售了一圈,一朵也没卖出去。刘征这时已经没看小女孩了,然他五感过人,依旧注意到了小女孩看向他这桌的视线,只是小女孩踟蹰了两下,扭头走了。
刘征抬起头,叫了她一声,“小姑娘,麻烦你过来一下。”
卖花的小女孩一怔,扭过头愣愣地看着刘征,刘征不说话不带表情的时候是有些冷峻的,看起来不好接触,宛如高山上数年不融的积雪。
“公子,是对我说话吗?”小姑娘小声问。
刘征看着他嗯了一声。
小姑娘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刘征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她,“你手里的花我全都要了。”
瘦弱的小姑娘闻言,眼底爆发出巨大的喜悦,但下一瞬,她捏着这块碎银子,脸色变得愁苦,“可是,这么大的碎银子,我找不开。”这些银子足够买好几篮子花了。
“不用找了,剩下的是给你的赏钱。”
小姑娘眼睛再度一亮,连忙道:“谢谢公子。”
说完小姑娘又看向赵菀玉,想起姐姐教给她的吉祥话,眸色真诚地说:“祝公子和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刘征听着这些话,忍不住看向赵菀玉,赵菀玉神色淡淡,仿佛并不在意,他笑了一声,示意小姑娘可以回家了。
小姑娘离开不久,两人的馄饨就端了上来,刘征要的是大份,赵菀玉要的是小份,不过虽今日出府的时间正好是晚膳时间,两人没在府里用晚膳,但赵菀玉用了好些点心,虽然这馄饨也的确是汤鲜味美,但吃了大半碗也就饱了。
只是正要放下筷子,她瞥见刘征看过来的视线,下意识又拿起了筷子,吃完了整碗馄饨。
吃完馄饨,刘征拎起刚刚买的半篮子花,看着赵菀玉唇动了几下,最后一个字没说,跟着赵菀玉上了二皇子府的马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二皇子府门口停下,刘征和赵菀玉并肩到了春波院,刚进春波院,赵菀玉脚步停下,望着刘征手里半篮子花,问:“这些花……”
刘征看了她几眼,抿了下唇说:“这些花我让人插在我书房里。”他买花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以帮帮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而这些花虽然颇有几分野趣,但也就是野趣罢了,他虽然想送给她,但一文钱一朵的花还是让二皇子迟疑了。
赵菀玉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驻足,心里叹了口气,再度看向刘征,轻声叫了声殿下。
“嗯?”
赵菀玉红唇微抿,目光落在那篮子花上,“我看这花不错,分我一半,插在春波院吧。”
刘征一怔。
“不可以吗?”赵菀玉问。
刘征唇角又有了点扬起来的弧度,“当然可以。”
说完,他直接叫了声月见,月见今夜没跟赵菀玉出门,但见赵菀玉回来了,已迎了出来,见刘征叫她,忙应了一声是。
刘征将半篮子花递给月见,“月见,把这些花都插起来,放在夫人房间。”
赵菀玉听到了这句话,她脚下一动,先一步进了房间,回房之后就去沐浴了。
赵菀玉第二日起来的很晚,金灿灿的阳光从窗牖的缝隙落进来,都快透过床幔到床帐里了,她揉了揉酸胀的腰,这才起身坐起来。
刚坐起来月见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见赵菀玉正欲下床,她松了口气,然后来脸上又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
赵菀玉疑惑,“怎么了?”
月见上前将床幔挂到银制蝙蝠如意帐钩上,犹犹豫豫地道:“赵七姑娘来了,小姐你要见了。”
“赵七姑娘?”赵菀玉按了按太阳穴,身体疲惫让她一时没将赵七姑娘对上人。
月见见状,压低了声音说:“是苏如公主。”
赵菀玉缓缓抬起头来,原来是她的七妹妹,她犹豫了一下,问:“她来做什么?”
“没说。”月见想了想,补充一句,“不过脸色挺白的,小姐,你要见吗?”
赵菀玉起身往妆奁前走去,刚坐下去,便看见脖颈处一道明显的痕迹,她拿出脂粉覆盖住它,这才低声道:“见。”
洗漱装扮好之后,赵菀玉匆匆用了两块点心,就去了花厅。
刚进花厅,一直惴惴不安坐着的赵苏如受惊般地从圈椅上站了起来,叫了声五姐姐,声音小心翼翼。
赵菀玉应了声,眼睛看向她。
赵苏如性格胆怯,见赵菀玉看着她,她小脸一白,好半晌才将紧紧捏在手里的小包袱在红木桌上打开,“五姐,这是我知道你成亲后,给你绣的帕子。”
她一共绣了六条手帕,每条上都是适合新娘子用的吉祥喜庆图案,赵菀玉看了一下,料子是赵国才产的赵绢,洛城很难见到。
而上面的绣工虽不能说是巧夺天工,但也针脚密实,花了好些功夫。
见赵菀玉一言不发,赵苏如的声音越发细若蚊鸣,“我知道我的礼物有些寒碜,对不起。”说完,惨白着脸站在了一旁,她也想送给赵菀玉珍贵的礼物,可从前在赵国时,她是小透明公主,来了齐国后,日子比赵国还要如履薄冰。
“礼物不在贵重与否,而在心意。”赵菀玉心里叹一口气,“我挺喜欢的。”说完就让月见把东西收起来。
赵苏如闻言,脸色好看一点。
赵菀玉又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赵苏如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雪白,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赵菀玉深知赵苏如比老鼠还小的胆子,也没催促她,过了片刻,赵苏如眼眶渐渐红了,“五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
救救她?赵菀玉微一皱眉。
赵苏如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了,她哽咽道:“父亲,父亲要把我嫁人。”
“嫁给谁?”
“嫁给三十多岁的什么昌德侯世子……”赵苏如泪眼婆娑,可还是将最后几个字说了出来,“我,我不想嫁他。”
赵苏如一说昌德侯赵菀玉心里就有了底,昌德侯世子三十有二,如今在吏司任职,能干有几分,但极好女色,屋子里莺莺燕燕一大堆,亡妻的三个嫡子最小的也有六七岁了。
“你不想嫁给昌德侯世子,那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赵菀玉问。
赵苏如打了个哭嗝,听后泪眼朦胧地望着赵菀玉。
赵菀玉眉头轻轻拧了下。
赵苏如心一抖,连忙回答:“我想嫁个不打人,脾气好的,能养活妻儿的。”
赵菀玉神色如常地追问:“还有吗?”
“没有了,没有了。”赵苏如努力平复着情绪。
赵菀玉敛眉思考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
赵苏如闻言还略有茫然,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她身边跟了她好几年的婢女却知道赵菀玉这是要帮她的意思了,伸手扯了扯赵苏如的衣袖,赵苏如虽然怯弱,可不蠢笨,也反应过来了,低头冲着赵菀玉道谢。
赵菀玉虽然既然答应了要帮赵苏如,可她认识的适龄男儿少之又少,思来想去之后,晚上就直接问了刘征,“殿下,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刘征正在倒茶,闻言拎着水壶的手一滞,“什么忙?”
赵菀玉将赵苏如的事说了,一是不要让她嫁给昌德侯世子,二是从他麾下的年轻武将里选个脾气好的能养家的未婚青年,给赵苏如做。
赵苏如今日说的对未婚夫的要求不是作伪,她不要求出生门楣,只想离了赵府好好过日子,这样的低级将领或者低级官吏在刘征手下最起码有好几十,挑一个适合赵苏如的应该不难。
不过她还是把赵苏如的具体情况说了,她胆子小,担不了大事,是以太有才能的青年反而不适合她,赵苏如就适合当然她也更想嫁入一户衣食无忧的普通人家过日子,不过赵苏如优点也很明显,她长的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清秀可人,且性格乖巧温顺,若是嫁到一户适合她的人家,应该能过上平淡幸福的日子。
至于赵菀玉为什么要帮她,是因为赵苏如虽然胆怯,但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小娘子。
刘征仔细听了赵苏如的性格和要求,脑子里瞬间闪出十几个合适的人选,他唔了一声,道:“小事。”
赵菀玉也知道这对刘征是件小事,她道了声谢谢。然后就见刘征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赵菀玉坐在南窗榻下,翻着今日没看完的书,眼睫轻轻煽动,“殿下还想说什么?”
刘征盯着她如玉般的侧脸说:“你这是第一次主动让我帮忙。”
赵菀玉搁下书去看刘征,咬着唇问了个问题,“如果我要殿下帮的忙太多了,殿下会烦吗?”
刘征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不会。”
赵菀玉闻言偏回头,南窗的矮几上放置一个大肚细口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昨日的粉蓝色野花,它们花叶略有些泛干了,但依旧很好看。
赵菀玉看了良久。
翌日,她起床后思忖了半晌,然后让阿如备车,她要去趟李府。
李府的家主是齐国工司长吏,李照山是府上的三公子,是以宋漓书在李家是三夫人。李照山是嫡公子,踏实沉稳,朝中颇有建树,所住的院落也雕梁画栋,精致华美,只李家的人口实在太多,他们夫妇俩的小院面积还不到春波院的三分之一。
“菀玉,你今日怎么来李家了?”四个月的孕肚已经有些显怀了,宋漓书拉着赵菀玉进房间说话。
赵菀玉跟着宋璃书入内,入内之后,先关心了宋漓书的身体,得知她一切都好后,赵菀玉难得欲言又止。
“嗯?”宋漓书茫然了。
赵菀玉屏退了下人,坐在宋璃书身旁的圆凳上,轻声问道:“你和李大人之间好吗?”
宋漓书颔首,“当然然好啊,我怀孕了他也没纳通房睡婢女,每天回来就对着我肚子里的孩子读书。”
她脸上都是满足的笑容,和认识她的这两年一般无二。
赵菀玉垂下眼睫,“你很爱他吗?”
“当然。”宋漓书理所应当地道。
这个问题却让赵菀玉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她沉吟良久,忽然望着宋漓书问:“若是他有天变心了呢?你不怕吗?”
男人的爱意不一定能够保持一辈子的,宋漓书这副全心全意信赖李照山的样子,这两年赵菀玉都有些不安。
宋漓书不解地问:“怕什么?”
她稍稍一顿,恍然大悟了,她握住赵菀玉的手腕说:“我还怕明天死呢,难道我今天就不活了?”
赵菀玉听了这句话,整个人不由得愣了愣,她看着宋漓书,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宋漓书的话,低下头看着宋漓书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愣愣道:“你说的对。”
“怎么了,菀玉?”宋漓书感觉今日的赵菀玉有点奇怪。
“没什么。”赵菀玉浅笑着抬起头,“就是随便问几句。”
赵菀玉在宋漓书这儿用了午膳,才回了二皇子府。今日天色刚黑时又开始下暴雨,刘征回来时人都淋湿了,因为他是骑马骑到一半开始下雨的,赵菀玉赶紧给他拿了干净衣裳让他去沐浴。
刘征一边应,一边脱掉身上的湿衣服。
脱湿衣裳之前,赵菀玉看见他先在胸口摸出了一个墨色荷包放在了桌子上。这个墨色荷包赵菀玉已经看见过好几次,可今日的雨来试猛烈迅速,他身上三层衣裳都湿了,但墨色荷包一点都没湿。等刘征进了浴室后赵菀玉目光还往那个墨色荷包瞥了瞥,自从刘征打仗回来,他好像一直都贴身带着这个墨色荷包。这个荷包是寻常缎料,做工虽精细,可周边已经有了毛边,是人经常摩挲它导致的毛边。
赵菀玉让月见将刘征的湿衣服收下去,坐在了妆奁前。
不多时,刘征沐浴换好衣裳出来了,然后顺手将放在高几边缘的荷包仔细地往里推了推,确定它在不会轻易掉落的位置。
“殿下,我刚刚瞥见那个荷包都发毛了。”赵菀玉盯着他的动作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