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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时刻谨记不跟这些小孩一般计较,都是一些青春期的叛逆少女。
身旁的人拿笔敲敲桌子,趁着巡逻老师还没过来,从包里拿出一盒草莓味牛奶,插上吸管给她递过来。
“我帮你望风。”李乔然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姚悉微差点笑出声,身旁这个也是小孩,并且把自己也当成小孩。
图书馆倒热水的地方要绕过半个大厅,在楼梯口靠近窗边的地方。
热水器旁正开着窗,姚悉微倒完热水靠着窗外往下看,徐徐白烟被吹散。
从上往下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刚刚那两个女生正垂着头,被执勤老师抓了个正着。
二楼距离一层不远,仔细听还能勉强听到些声音。
“你们现在还在学校,就要遵守校规上的内容!”
不会是戴耳钉被发现了吧?我都好心提醒过你们了。
姚悉微探着头往外看,墙体凸出的角度使得她只能看到两个高一学妹的影子,前面站着个有些秃顶的老师。
这个高度使得老师的地中海头发格外明显。
看起来气急了,还在唾沫横飞教育人:“这穿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赶紧换上校服了!把头发扎起来,哪个班的名字报给我。”
直到她们磨磨蹭蹭跟着执勤老师走出来,姚悉微才看清楚。
嚯!还真敢穿!
从刚刚离开她视线没有很久的时间,她们不知道从哪儿整了个小香风的外套,又偷偷穿上了白色长靴。
姚悉微敬佩她们都是怎么把这些带进学校的,又对这几个小女生叛逆的心理感到好玩。
偷偷在窗边哼歌:“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旁边有个人来接水,被她这句完全不着调的歌声吓得杯子一晃。
姚悉微及时闭嘴,将目光收回前,看到两个高一女生跟在老师后面,趁着还没让她们在路上把头发梳起来,悄悄把藏在头发下的耳钉收起来。
人影很快就走完了,等倒完水回去,沿着图书馆静悄悄的气氛。
竟然发现李乔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图书馆空调开得不高,空气流通又不会特别闷,一般不会犯困,除非特别累的时候。
李乔然脑袋趴在左手臂上,长指微弯。图书馆安静,他这个补觉一直补到了周围人都散去。
晚自习早就结束了,下课的声音从教学楼而来远远响起。
姚悉微没有叫醒他,坐在旁边做自己的卷子慢慢等他醒来。
姚悉微很喜欢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微唰唰声,有种莫名安全感。
这个唰唰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李乔然才醒过来,抓了抓头发,眼神迷糊。
“这么晚了?”他看了眼时间。
姚悉微停下笔朝他笑笑,才收拾东西往外走。
高三的最后一段时光,这个点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教学楼偶尔有几盏加班亮着的灯,隔得遥远。
在夜幕中姚悉微和李乔然慢悠悠得走在通往校门口的方向。
校园静悄悄,脚步声踩在月光下,伴随着各自心跳声。
走着走着会在拐弯处逐渐拉进距离,学校小路昏暗的路灯照不清人影。
他们挨得很近,穿着厚厚的冬季校服贴贴,姚悉微仰起头说话,注意到今晚月色很美。
第二百六十四章 病危电话
瓶颈期是什么时候突破的,姚悉微自己也不知道。
成绩在磕磕绊绊中上涨,名次提得很艰难,好歹也算是上涨了。
周齐体型跟吹气球似的涨得飞快,比他的分数提高得还快。他妈每天变着法给他做补营养的东西。
姚悉微有时候会闹他,周齐最近脾气被磨炼得好了很多,笑呵呵得没有跟她闹回来,又埋头做自己的试卷,像是为了能抓紧一秒是一秒。
下课的时候从考卷中抬起头,发现原本放在桌角的凉水被替换成了温水。姚悉微正坐在旁边背英语单词,手里抱着她刚倒完水拿来暖手的水杯。
为了不让教室里闷闷得容易犯困,教室前排开了两扇窗缝。
这个冬季确实很冷,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天气变得阴阴凉凉,冬天仿佛走得特别缓慢,连带春天也姗姗来迟。
北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把教室里暖洋洋的温度吹散不少,吹得人脑子却好像分外清明。
姚悉微突然有点怀念北京那场大雪,想起了大嗓门的三轮车师傅,她现在原地往看得到的未来眺望,终于抓住了往上爬的力。
晚自习的时候,她和李乔然总是会往图书馆待着,故意留到很晚,然后走往那条去往校门口的小路。
这条白天看起来不过几百米的石子路,到了晚上仿佛格外漫长。
学校里种了石楠花,这扭曲的味道煞风景得很。不知道为什么每所学校都喜欢种这种树。
姚悉微痛苦得走在石楠花下,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高三最后的这段路,在这个高压折磨人的岁月里,再回头看的时候也藏着一点温柔。
她在石子路里捡糖,小心翼翼珍惜得藏进口袋里。
冬天赖着不走,仿佛时间也会变得格外慢些。
当然也只是感觉,教室身后的数字时间从某个节点开始跟踩了加速键一样走得飞快。
某天再回头已经开始了倒数的日子。
在终于拖去冬季外套的第一天,一模考如此而至。
姚悉微上课之前深吸一口气,竟然有点想哭。
却不是因为紧张的,她自己都不清是什么酸滚复杂的情绪。就像是坚持焦灼了许久的日子,终于看到了一点点曙光。
她在这一刻却不知道想不想结束。
疯了吧!姚悉微对自己说,怎么会有人不想结束高三?又不是高三结束,现在的人生也就结束了。
可能因为她这幅仿佛要进坟场的灰败脸色过于明显,进考场前原本在一旁紧张得抖腿的周齐,过来给了个一个惺惺相惜的碰拳。
这一碰拳可能撞到了老天爷的鼻子。
一模考的难度比以往都高一些,成绩发来下后姚悉微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明晃晃的成绩刺到。
眼神无意中暼到隔壁,一桌的难兄难弟,周齐跟她一起翻车。
两个人再次露出个惺惺相惜的苦笑。
现实面前进考场前那点对时光和人生的情感爆发被打得粉碎,姚悉微痛苦抓抓头发,只想把这卷子塞进去再也别拿出来。
分析卷面的课变得格外漫长,姚悉微从上课铃响就觉得脑袋嗡嗡发疼,胸口有点闷。身体像是被上了锈条一样,在梅雨天的日子里逐渐沉寂。
这种感觉很不好,姚悉微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凝神往讲台上看。
走廊旁边有个执勤的老师在巡逻,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很久没看到蒋太平了,不知道他现在病情怎么样。
倒也不是特别想念,就是原本按部就班的事出现一条裂痕,就会有点慌张。
一整天的气氛都让人有点昏昏欲睡,姚悉微把考砸的一模卷整理进桌子,一下午都在绞尽脑汁该怎么解释。
姚悉微坐在教室里,能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又格外清晰。
哒哒哒快速靠近,姚悉微百般无聊靠在桌上,打着拍子算齐墨这高跟鞋的频率。
却在她打开教室的瞬间突然冒出来一种心脏被抽紧的压迫感。
“姚悉微!”她听到齐墨急促的声音,“你出来一下。”
在这么几秒的瞬间,姚悉微很想从齐墨的语气中捕捉到什么讯息。
但是她心脏突然之间开始狂跳,像被一只手无情捏紧,揉得稀碎再放开。
随着跨出桌子往外走的动作,眼前的一切好像成了慢动作。
桌子拌到了脚,撞在皮肤上生疼。
脑子里嗡嗡声逐渐放大,把所有的声音都杜绝在外,只能在隐约中听到齐墨在叫她。
“你爸爸妈妈忙不过来,老师陪你打个车去医院吧。”
肩膀有温热的触感,齐墨重重按了她一下安慰道:“先不要急,医生正在急救。肯定抢救得回来,你先不要害怕。”
她们站在走廊楼梯旁的空地处,四面都是回旋风,吹得眼睛酸涩。
姚悉微感觉呼吸变得困难,眼泪不停得往外涌。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第二次涌了过来,尖锐得刺在心上。
老天爷真的很喜欢开玩笑,或者喜欢盯着她一个人折腾。
她曾经天真得以为,重生到了过去,有些人和物改变了,生老病死也会改变。
当初军训完接到奶奶病危电话的那种痛彻心扉又涌了上来。
第二次,这种感觉第二次了,失而复得再失去。
姚悉微连书包都没拿,眼泪模糊了眼前视线,当即就往楼下跑。
铆足劲跑得太快,齐墨在后面跟不上。
眼泪模糊视线导致脚下一踏空,在楼梯上整个人往下摔。
“小心……”齐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姚悉微想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往下摔的趋势就被人接住。
撞进了怀抱里,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四周。
他脚长,刚刚从教室里跟过来,看到姚悉微跑开后就快速往下一跃。
惯性使得李乔然带着她撞到身后墙上,一声闷响。
把姚悉微满脑子混沌的思维稍微拉回来一点,靠在他肩膀上大口大口呼吸空气。
情绪到达极致,姚悉微正在不受控制浑身发抖。在学校楼梯口,李乔然没松开,保持着这个半着她的姿势。
几米外作为班主任,齐墨想说又不好说,表情丰富多彩。
第二百六十五章 劫后余生
“那什么……”齐墨开口,走了两步下来拍拍姚悉微,“小心别再让自己受伤。”
李乔然直接开口跟她请假:“老师下午的课我请个假,我陪她去医院吧。”
姚悉微想摆手说不用,发现话到嘴边却哑口说不出。越是快熬不住的时候,越是贪恋身旁有人护着的感觉。
由奢入俭难,人类历史上恒久不变的真理。
尽管在重生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姚悉微作为二十七岁都市女性,过着连灯泡都能自己换的独立生活。
齐墨张口又闭了好几次,纠结得眉毛都快拧巴成麻花。
好歹也是在学校,给班主任个面子,早恋收敛一点好吗二位!
不过家人病危事态当急,齐墨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李乔然说:“当心一点,别太急,注意看车。”
关照三连,对方点点头就打算带姚悉微往学校外赶。
齐墨看着李乔然半抱着她的背影,加了最后一项关照。
“你们快高考了!”
齐墨觉得自己这班主任当得特敬职。
下午时间点,出租车在路上开得飞快,姚悉微手指紧紧捏着。上一次奶奶病危的那场雨夜在她心中不断回放,脑子里已经有点恍惚此刻自己身处哪个世界。
姚悉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力感,她重生了,却什么都改变不了,该来的命运还是会来,只能不停祈求老天爷别那么残忍。
医院的手术室不好找,姚悉微心里着急心乱如麻,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李乔然带着她找到了姚国笙说的那栋楼,医院里整栋楼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到手术室那一层反而淡了。
姚国笙正在手术室踱步,食指和无名指不停得搓揉,看得出他想抽烟了,但是医院不允许。
看到姚悉微身侧陪她一起过来的人,顿了一下没说话,眼神继续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走廊另一侧的座位还坐着别人的家属,里面应该还有其他台手术。
梁慧珍走过来想把自己的位置给姚悉微:“坐一会儿吧,累了吧?”
姚悉微摇摇头,没去连排座位那儿坐下,靠着墙把自己蜷成一小团。
后背抵着冰冷坚硬的墙体,两只手紧紧握成一团,成了个祈祷的动作。这个姿势很不好受,但是至少心里有点安全感。
眼前都是医院白茫茫的一片,刺眼得很。
姚悉微仰头看向窗外,天空干净如洗,老天爷不懂人间生死离别的悲伤。
梁慧珍看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多加说什么,转身去安慰姚国笙。
就当姚悉微把自己包成个球一样蹲在角落的时候,感到身旁多了重影子,李乔然也跟着她蹲在角落里。
也没有安慰她,默不出声。
窗外的天干净得连朵云都没有,时间就在悄无声息中溜走。
姚悉微蹲得脚麻,小腿像是被蚂蚁密密麻麻在啃咬。
直到天色渐渐黄昏,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群人乌泱泱涌过去。
骤然站起来脚又痛又麻,差点没站稳。
视线看着人群中姚国笙又退了回来,另一边的家属熙熙攘攘跟着推出来的手术床走了。
姚悉微又耷拉下来,站着蜷成一团,明明已经春天了,却能感到自己后背发凉,下一秒感到李乔然的手撑住自己后背,用力拍了拍。
“别害怕。”他终于开口说,看到姚悉微转过头,又强调一遍,“不要怕。”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