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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悉微又接着继续提问:“那你爸呢?”
李乔然目光转向前方盯着前面的红色荧光报站牌盯了一会儿,把毛衣高领竖起来遮住下半张脸,语气闷在衣服里。
说道:“五天没见他了,大概又飞到哪里出差了。”
沉默了几秒,姚悉微才抬眸,干脆把上半身整个侧过来。
这司机开车终于平稳了,姚悉微听到自己声音也没什么情绪:“那你明天除夕怎么过?”
姚悉微感到自己眉毛跳了一下,目光盯着李乔然。
她在心里暗想,如果他说自己一个人在家,自己可能真的会把他叫到家里,让他在自己家过年。
也不知道刘德华欢腾得“恭喜恭喜恭喜你呀”,为什么会引起人心软的情绪。
姚悉微下意识看着他嘴唇微启,不清楚自己是想听到什么答案。
纠结万分,导致脑海里天使微微和恶魔微微,正在上蹿下跳打架。
李乔然眼神转过来,看到姚悉微气宇轩扬的样子,眨眨眼说:“我明天一早去爷爷奶奶家。”
姚悉微淡淡“哦”了一声又转了回去,头顶上的恶魔微微和天使微微手拉手飞走了。
耳机不知是不是坏了,一边耳朵出不了声。干脆把它拉下来,往旁边暼了一眼,发现李乔然眼神却没有转回去。
“看什么?”姚悉微开始默默收耳机线。
李乔然接过她手里绕得跟个麻球一样的耳机线,慢条斯理开始给它疏通。
“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他边理边说。
姚悉微表情还有点发愣,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急忙垂下眼睛看他手指翻转,仿佛看的人比理的人还认真。
没过多久服帖理顺的耳机线又重新还回来,姚悉微掌心温热,接过的时候被他手指冰了一下。
公交车显示还有两站就到站了,明明都开了半条街,车窗外还在放各种新年快乐歌,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姚悉微没再听音乐,拿出手机准备玩会儿超级玛丽。
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两秒,手指很隐秘得敲了几下,才把手机横过来打开游戏界面。
一只蓝马甲红帽子的小胡子水管工站在起点蹦蹦跳跳,姚悉微好久没玩这款游戏,觉得有点新鲜。
李乔然的手机短暂震动一下,进了条短信。
“新年快乐,我是第一个,后来的不算。(′△`)”
配上后面的表情,跟她现在打游戏而逐渐狰狞的神情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姚悉微面上正对着手机,眼神却总往旁边暼,红帽子蓝色背带的小人刚跑了几步,还没碰到蘑菇,就直溜溜摔了下去。
她把这怪罪于十年前的手机用起来不顺手,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分心。
实则内心却因为刚刚自己那条稍显幼稚的短信,有点悄悄冒出来的开心。
成年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姚悉微每天毫无目的机械性得挤地铁上下班,将每天的生活安排得空洞有序。
时间久了慢慢淡忘,偶尔幼稚也是件很好玩的事。
马里奥跳了好几下终于把蘑菇弹出来,结果由于姚悉微手指实在不灵活,在原地纳闷得转圈圈就是上不去。
李乔然把头凑过来原本只是随意一撇,越看表情越郁闷,没忍住说道:“你这样他马上就会摔下去。”
他话音刚落,那个好不容易踉踉跄跄跳过水管的马里奥,“咻”得一下从高空垂直自由落体。
姚悉微转头怒视,李乔然很无辜得双手抬高,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不过这个高空坠落的马里奥再没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公交车机械女声在播报到站,两个人差点都忘了看站点,如梦初醒从车厢后跳起来。
李乔然拉拉她书包,在手忙脚乱中乱哄哄得下了车。
小区门口已经有几个跑得满头大汗的小男孩兴奋得在玩鞭炮。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往地上用力一甩会发出巨大的响声,连个火都见不到。
几个小孩兴奋得咯咯直笑,姚悉微鼻孔出气鄙视得看了一眼,越过这群制造噪音的小屁孩想进小区。
还没走几步感觉右肩被用力一揽,脚步往里凌乱得靠了几步,撞到李乔然胸前。
看着肩膀上纤长的手指,姚悉微无声抬头,用眼神提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李乔然对着刚刚那几个小孩的方向抬起下巴,蹦了个单词:“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姚悉微认认真真得转过头,又认认真真得仰头看他,欲言又止。
那几个小孩的炮仗距离她还有好几米远,就是飞上天也蹿不到她头上,危险个头啊危险!
小区门口旁边的进口超市又开始放中国娃娃新年快乐歌,头顶上进口两个字宛如摆设。
小男孩嬉嬉闹闹的声音混在喧闹声中,还有几个穿着红袄的大爷大妈喜气洋洋提着大包小包往里走。
姚悉微偏头隐约看到李乔然嘴唇微动,说话声音被无情覆盖其中。
身后的超市背景音把天灵盖轰得嗡嗡响,她下意识踮起脚尖想凑得近一点,大声嚷到:“你说什么?”
李乔然无奈把头也低下来一点,提高声调:“我说过年也挺好的。”
张大嘴说话的时候正好冷风灌进去,姚悉微被呛了个正着,弯腰好一阵才直起身。
思考了下李乔然好像是说明天除夕夜的早上再走,那就今天晚上一个人待在家。
随即发出邀请函:“今晚不做作业了。”
李乔然挑了下眉,然后听到她一脸面容诚恳,还带着点必胜的决心:“走,跟我一起把超级玛丽玩通关。”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故人
姚悉微说到做到,不仅真没做作业,还把超级玛丽打到了凌晨两点。
打游戏的时候越激动越容易上头,熬到大半夜毫无睡意,被李乔然强制下线把她按回了被窝睡觉。
仗着自己重回高中,年轻有资本,对催睡觉的行为逼逼赖赖不服气。
第二天早上就打回原型,沾在枕头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姚国笙来叫过她几次,大年夜白天还有很多事要忙,这都日上三竿了还贴着床像什么话。
姚悉微迷迷糊糊间意识不清醒时说胡话的毛病又犯了,贴在床铺上坚决不撒手。
最后被梁慧珍冷哼一声,冲到姚悉微房间靠气运丹田一声怒吼,硬把她吓得顿时精神从床上弹了起来。
“赶紧起床!”梁慧珍把她被子掀开,转身又去拉窗帘,“赖在这儿我被单都不能洗。”
姚悉微眼皮万分沉重,看到梁慧珍手里还提着个鸡毛掸子,尽管知道她爸妈俩人正在外面大扫除,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在外租房了好些年,每次都是卡着点在大年夜的下午买了礼盒回到家里。好久没有一觉醒来就在家中忙忙碌碌的场景,姚悉微“嘿嘿”笑了两声,趿拉着拖鞋蹦出去。
梁慧珍手脚麻利把姚悉微床上的床单往下卷,心道这孩子今天看起来有点傻。
等姚悉微洗完脸又晃晃荡荡从浴室出来,路过往厨房看了一眼,灶台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是怎么一点像要烧年夜饭的准备都没有?
绕了一大圈才在主卧阳台上找到姚国笙,他正在擦玻璃,聪聪在旁边露出肚子待着晒太阳。
姚悉微忙快步走过去帮他把踩脚的凳子扶住,惬意躺在地板上的聪聪看到她走过来,一个咕噜就起身蹭过来。
“爸,今晚家里不做年夜饭吗?”姚悉微抬头问道。
看起来确实日上三竿了,太阳从玻璃外照进来有点刺眼。
姚国笙因为这突然的提问愣了一下,拍拍手从椅子上下来,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我们每年过年不都是去爷爷奶奶家过,你忘了?”
听到这个词姚悉微有那么一秒晃神。
聪聪毛茸茸的触感碰到脚踝边缘,突如其来的触痒感让她惊了一下,眼神从出神的木然逐渐恢复转动。
她还真忘了。
或者说,一下子重新回到十年前,学校生活可以在表面上装成若无其事。但是她忘了在时间的长歌中,有的人会随着毕业消失于自己的人生轨迹,也会有亲人阴阳两隔。
奶奶前些年去世后,每逢除夕夜,姚国笙会把爷爷从郊区接到家里来过年。持续了好久,以致于姚悉微已经忘了更早的时候,家里会浩浩荡荡开车回郊区过年。
其实姚悉微有给奶奶打过电话,这时候还没给他们买手机,打到家里电话只“嘟”了一下就接听。
熟悉的爽朗声音通过座机话筒传过来,伴随着身后猫猫狗狗混合在一起的叫声。
能听到奶奶捂着话筒往远处喊一声“不许吵”,猫猫狗狗交响乐瞬间安静,又用带着乡音的声说了一句“喂?哪位?”
姚悉微张口发现自己嗓子像是被占了酒精的棉花堵满伤口上,什么话都说不出,却有点丝丝得疼。
她曾经以为时间的滚轮持续向前走,她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
对面奶奶见话筒这边不说话,声线放柔和又说了一句“喂?”
正逢这时候姚国笙开门进来,见姚悉微捧着个话筒表情有异却一直不说话,走过来查看情况问了句:“你怎么了?”
姚国笙的声音让她如梦初醒,姚悉微感到自己慢慢收紧的心脏又稳步方法,一把把话筒塞到她爸手里逃回了房间。
莫名其妙接过电话,姚国笙一听语气都恭敬不少:“喂,妈。”
姚悉微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客厅里姚国笙在大嗓门在讲电话:“……刚刚是微微打得……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大概最近压力大吧……知道了知道了”
她靠着房门垂下来,喉咙里刺钝的感觉再次撕裂开,脑袋抵在膝盖上,冰冷的地板让她脑子清醒一点。
手背上有点湿润的感觉,聪聪蹭过来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在顺她的手背。眼睛睁得滚远,像两颗亮晶晶的黑葡萄。
姚悉微伸手摸了把聪聪软乎乎的狗毛。
对啊,她现在回到十年前了,很多事件努力一下是可以尝试改变的。
只是她能够扭转让聪聪免于在冰天雪地冻掉半条命的伤害,终究也没能救回另一只小狗。
那她可以改变生死交接吗?
姚悉微抬头目光看向窗外,把这个问题抛给上帝。
天空湛蓝,偶尔有几片云层安静飘过,看起来幽静平和。
上帝沉默无声,终是没给出任何答案。
她又把视线收回,身旁的宠物出行包从刚刚出发起就一直动个不停。聪聪还没出过远门,这一趟有点激动。
奶奶家在郊区,姚国笙车速又稳又慢,开车过去得近一个小时。
窗外景色不停转换,在长长的黑暗隧道后,视线开始逐渐开阔,高楼居民楼骤然减少,从绿植过渡到成片的麦田也不过开了十几分钟的功夫。
姚国笙和坐在副驾驶的梁慧珍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争执起来,车前电台里两个主持人在讲劣质的冷笑话。
姚悉微从刚才起就保持着大拇指被牢牢扣在掌心的动作,她有点紧张。歪头看向窗外开阔视野,又转身把宠物出行包抱在怀里。
很没有逻辑得动来动去,她此刻思绪紊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你抱着这出行包干什么?多脏啊。”梁慧珍抬眼看了下后视镜,不跟姚国笙掰扯了,目标转向闺女。
“哦。”姚悉微淡淡应了句,又把宠物出行包放了回去。
田野外的民居逐渐多了起来,还有不到十分钟,她就能到奶奶家。
只是此刻这仅仅十分钟的一段距离,她花了八年来过渡。
奶奶去世的消息传过来那一年,她才刚上大学在军训。
炎热的暑气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终于驱散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近乡情怯
这场夏雨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空了半天时间不用军训,女生宿舍那群刚进大学的小麻雀们叽叽喳喳声没停过。
暴雨直到晚上都没有停下,反而有点雷电交加的趋势。
姚悉微懒得冒雨去宿舍区外的澡堂洗澡,倒了桶热水,在公共厕所的小隔间勉强冲了个头。
出来后还湿着头发,看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有两个姚国笙的未接电话,时间间隔很紧,最近的一个就是在一分钟前。
看了眼时间才快要到晚饭时候,姚国笙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寝室里几位刚认识的新室友,正在讨论今天的军训操场上哪几个班有帅哥。
那个时候姚悉微和路子舒还没分手,笑着应和了几句就给姚国笙回电话。
几乎拨出的同时就接通了,整天乐呵乐呵的姚国笙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有停顿了那么几下才继续说。
他说:“微微,你先别急,爸爸处理好就来接你……”
隔着话筒的另一个世界,寝室里又一阵女孩们的嘻笑声。
寝室里的空调气温被按得很低,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擦的头发,有水珠顺着发尖流到脖颈中,持续不决。
外面的雷声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