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蝶箭再次划破寂夜,目标很明确,直直朝着贺北的胸口而来,速度之快,贺北侧身躲过,黑蝶箭的蝶翅擦过贺北的右肩,刻下一道深刻血痕。
贺北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他不想让身旁的谢倦为他担心。
黑蝶箭又一个来回,贺北拉着谢倦再次灵敏躲过。黑蝶箭擦过他的耳廓,削下鬓边一缕飘逸的长发。
浓雾不消散反增,薄薄的手帕已经遮盖不住毒雾的侵袭。
谢倦执剑一挥,汇聚起内力朝着眼前浓郁的毒雾狠狠一劈,被斩散开的毒物让视线仅仅了清晰一瞬,只一瞬便够了,他瞥见一条路。他拉着贺北,凭借直觉朝着他所想的方向奔去。
毒雾的作用对于贺北来说无关痛痒,但尚处在七品的谢倦,四肢已经开始酥软发麻。
贺北捏着谢倦的手腕,默默替他往体外逼着毒气。
事实证明,谢倦拉着贺北所奔跑的方向是正确的,眼前的雾气愈来愈少,视线稍稍清晰一些。
黑蝶箭似长了眼一般,对着贺北紧追不舍。
贺北不断躲闪,而蝶翅不断擦过他的身侧,划透他的衣料,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谢倦闻到鼻息间愈发浓重的血腥气,紧张地捏紧了贺北的手掌。贺北隔着逐渐消散的迷雾,在谢倦耳畔道:“师兄,我没事。”
贺北手执艳山,抬袖剑起,发出一声鹤唳般清鸣的长啸,刺出一道金色的剑芒,似夜空猛然坠落的繁星,重重着落在黑蝶箭的蝶翅之上。
黑蝶箭被艳山箭砍中的一刻,毫发无伤。却也被剑气灼伤的拐了一个弯。
方才在毒雾之中,贺北知道沈秀和宋流萤还在附近。他视线不明,怕伤及宋流萤,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如今丛毒雾中逃出,他便没什么可顾虑的。
殊娇在暗中不肯现身,仅凭一支黑蝶箭与贺北互相拉扯,试探着贺北的真正实力。
贺北故意把脖颈上的棺钥亮在胸前,在夜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碎光。
“救命——”呼救声从迷雾之中传来。是沈秀的声音。
贺北的第一反应是:贼喊捉贼?
“啊——”紧接着,传来宋流萤声线娇弱的一声呼救。
“杀人啦——”又传来沈秀的一声呼救。
黑蝶箭不再针对贺北,直接冲进毒雾之中。
谢倦神色一凝:“是小宋和沈老板。”
贺北料到情况有变:“师兄,你在这里等我。”
谢倦不够放心:“我同你一起去。”
贺北神色镇定:“你去找师父来。”
“嗯。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贺北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谢倦止不住的心疼。他注视着贺北的身影消失在毒雾之中。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也跟着他进入迷雾之中。
毒雾之中,沈秀的脖颈间驾着一把明晃晃的宽刀,他身后,是蒙着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口气凶恶:“说,棺钥在哪,还有那孽子,在何处?”
沈秀酒醒了一半,后背冒着起涔涔冷汗,他的语气还算镇定:“棺钥不在我身上,不信你搜。”
宋流萤的双臂被两位黑衣人所束缚着。他浑身发颤,脸色吓得发白。口鼻间吸着毒雾,四肢发软,站都站不住,薄弱的内力一点都蓄集不起来。
黑衣人在沈秀身上一阵摸索,确实没有发现棺钥的痕迹。
“黎国余孽,在何处?我数三个数,你若不言,就去见阎王吧。”黑衣人下了最后通牒,刀刃又往前沈秀的脖颈前移动一寸,勒出血痕。
“三。”
“二。”
“一。”
沈秀始终闭口不言。
贺北在暗处看着,若是沈秀在三秒之内敢张嘴,他会比黑衣人先杀掉他。
黑衣人抬袖落刀的一瞬,“噗嗤”一声,黑蝶箭羽狠狠穿透他的胸腔。瞬间,爆裂开一朵绚丽的血花。黑衣人怒瞪双目,来不及再喘息一次,身子直直朝后倒下。
束缚着宋流萤的两位黑衣人见状,共同托着宋流萤的身躯往暗处飞快逃去。
刚走两步,从天而降一道暗红身影。
毒雾在顷刻间,被一波内力哄散开来。
来者的容颜似神祗捏造的一般,五官、肌肤、轮廓都是精工雕琢。金棕色的瞳仁不含带任何一丝有温度的情绪。鼻梁上的红痣扎眼,薄唇一抿,气场凛然。
他微微抬袖,从袖间释放出千丝万缕的红色线影,将黑衣人的头颅横切而下。
鲜血润物细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阿念:出场费结一下,谢谢。
第097章 除夕(三)
宋流萤捂住剧烈疼痛的胸口; 从嘴里猛然吐出一摊浓稠的黑色鲜血。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整个人如同一根凋零、失去水分的小草,奄奄地倒在、从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所流淌出而的血泊之中。
阿念抱起宋流萤的身体朝黑暗中离去。
沈秀余惊未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醉意全无。
毒雾渐渐散去; 他看见贺北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 微微俯首,深深凝视着他,嘴角含着一抹阴凉的笑。
贺北带着讽意的话语而至:“沈老板; 这个局设的不错。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秀冷笑一声:“什么局?我设局自己杀自己么?”
“我说的是——黑蝶箭。殊娇,殊宗师。我让你去江东搬救兵,来接你回家。不是让你找人来杀我的。给我酒里下毒,再让殊娇半路截杀我,沈老板扮猪吃老虎; 吃的妙。”
沈秀还面带疑惑:“黑蝶箭?你是说; 黑蝶箭袭击了你。开玩笑; 我怎会有那么大的脸面,请她老人家亲自出马。”
“你不就是想要棺钥么,我还给你。那群黑衣人一定不止两三个; 你自求多福吧。你的殊宗师应该不会不管你吧?”贺北一边说着一边将脖颈上的钥匙取下,在沈秀眼前晃了晃。
沈秀知道,如果贺北在这时把钥匙还给了他; 他就成了一枚活靶; 暗里隐藏的人便会如同饿狼一般; 朝他猛扑过来; 夺走钥匙。
但是此时有殊娇在。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沈秀伸手一抓; 贺北握着钥匙胳膊一闪; 让沈秀抓了个空。
贺北挑眉,露出厌恶的神色:“什么叫做——你的东西。沈秀,这棺钥是少宁长公主的。如果它有主人,那一定会是少宁公主的嫡子,怎么也轮不到你。”
话罢,贺北冷飕飕一笑,让沈秀遍体生寒。。
“接住了,就是你的。”
贺北将棺钥高高抛在空中。钥匙如同一颗星辰,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璀璨的猎物在夜色之中释放着勾人心魄的光芒。
一道强劲的疾风吹起一地荒草杂石,几声凄厉刺耳的鸦鸣响彻过墨染的夜空。
两只黑蝶拖着长长的银色箭尾从枯丛中飞射而出,贺北侧身一翻,灵敏躲开。又高高纵身一个飞跃,躲过黑蝶箭的第二次攻击。
沈秀忽而大喊:“别杀他。”
“沈老板,你太小看我了。”贺北的身法似影魅般,尽管黑蝶箭速度再惊人,却没有一次能够将他命中。
黑蝶箭第三次的时候并未再去袭击贺北,而是将快要坠地的棺钥牢牢钩住。
贺北的长剑出鞘,横横劈落在黑蝶箭上。黑蝶箭被强劲霸道的剑气一震,抖了一抖。棺钥斜斜的从黑蝶箭上坠落。艳山剑轻轻一挑,棺钥顺着艳山剑的剑刃划到剑柄,最后稳稳落在贺北的手腕上。
沈秀才意识到,殊娇被贺北耍了。
暗中殊娇似乎也生气了,黑蝶箭一个急转向下,又猛然上升,朝着贺北的裆部而去。贺北弓身后移,黑蝶箭以冲上云霄的气势直直刺破他翻飞起的衣袍前摆。
贺北笑道:“殊宗师,您这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啊。”
“最后一次,接不到可就真不给了。”贺北又朝着空中将棺钥一抛,因为他要引的人还未出现。
这一次,一条浑身刺闪着蓝光的铁索从枯丛之中似蜿蜒扭动的毒蛇一般翻腾而出,与黑蝶箭朝着棺钥同时袭去。
贺北只动作轻缓的后退一步,黑蝶箭与湿婆索狠狠相撞,在他眼前炸开一束刺眼的火花。
贺北弯唇冷笑一声:“这个除夕还真热闹。”他飞身而起,将即将坠落的棺钥握在掌心。
他果然猜的没错,黑袍也在。抢夺棺钥这种重头戏,怎会少的了他的参与。他想得到这把钥匙的急切心情不比殊娇的差。
铁索似浪龙翻弄扭曲着身体朝贺北的后背凶狠甩去,黑蝶箭则正从着贺北的前方袭击而来,贺北被两把利器夹在中间,看似在劫难逃。
贺北双手执着艳山剑,在空中飞旋一劈,爆发的磅礴剑气势不可挡,惊起万丈波澜、似要斩破苍穹,将正面而来黑蝶箭送回黑暗之中。
湿婆索未能近得了贺北的身,便被震飞到一旁的树干上。一颗年长二十岁的凤语树被从中拦腰折断。而盘旋在他头顶黑鸦,也被强大火热的内力吞噬成一团又一团的虚无黑烟。
贺北神色淡淡:“两个宗师欺负我一个未破境的。不讲武德。”
黑蝶箭与湿婆并不甘心,再次袭来。
这次,挡下他们的是一把金柄长剑。
剑气凌然,击破长空,刺出一串烟粉色的飘渺剑花,似灼灼的桃夭。
这一剑,将湿婆索从中横横切断成两条。湿婆索的光芒熄灭、化作两条废铁。黑蝶箭也默默隐入黑暗之中。
下一刻,一抹青衣来到贺北身旁,与他并肩而站。贺北侧眸,看向谢倦,碧色瞳仁似瑰宝一般,散发着迷人光泽。它与瑰宝最大的不同,就是饱含温度、蕴着极致的深情。
谢倦把贺北从前到后,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个遍。之后,松了口气:“幸好只是外伤。”
“怎么,欺负我徒弟。是当他没我这个师父么?”静莲的声音从远处悠悠飘来。
紧接着,一道紫影从天款款而降。
静莲虽然年过四十,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依然不失当年的美貌,气质冷艳动人,浅紫色的衣诀飘飘,似云似雾,银色月光的冷渡下,裸露的肌肤白的发光,整个人都像是不真实的。
贺北走到沈秀跟前,道:“沈老板,别煞费苦心了。”
沈秀自嘲一笑:“看来,想要棺钥的不止我一个。那铁索的主人。。。。。。”
贺北只道:”铁索的主人比殊娇可难缠多了。”
静莲此时与暗中的殊娇开始对话:“怎么了,殊娇妹妹。多年不见,怎么都不肯现身出来,与我叙旧。”
静莲手执桃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十字光影。仅仅两剑,便形成一道强韧的影阵。她轻触阵眼,释放出一大片烟粉色、似在燃烧的桃花,迎着黑蝶箭席卷而去。
两只黑蝶箭与桃花在诡秘夜色中缠绵相绕,难舍难分。
—
宋流萤在意识模糊中,被人往嘴里塞喂了一颗丹药。
丹药在他的胃中化解以后,他捂着胸口疯狂呕吐起来。将凝滞在胸腔的毒血吐尽以后,总算稍稍恢复一些意识。
他眼眸微张,入目一张绝美容颜。
他用力将眼皮撑开,映入视线的人让他感到极其意外。
对方长了一张贺北与谢倦都各有相似的脸庞。那双眉眼冷酷、无情,看向他的目光含着一层霜雪。
宋流萤在脑中将方才所遇的情形整理一便,喃喃道:“沈老板。。。。。。应该没事吧。”
“谢谢你。”宋流萤转头,特意与阿念道谢。
阿念冷冷看了他一眼,略为僵硬的点点头。
宋流萤背靠着粗壮的树干,身体每一寸都酸痛。他难以动弹,大口呼吸着冰凉新鲜的空气。他不知道此时该做些什么,也不敢制造出动静,生怕会被黑衣人再次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贺北与谢倦朝着他走来。
“小宋,你没事吧。”贺北关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宋流萤摇摇头,张了张没有半分血色的唇,道:“我没事。”
谢倦最先蹲下来,拉过宋流萤的手,替他把着腕脉。确认只是轻微的内伤之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翠色小瓷瓶,倒出两颗棕褐色的小药丸,放置在宋流萤手心,让他吞服下去。
接下来,谢倦又细致地查看着宋流萤身上的外伤。他看宋流萤抖的厉害,用含带安抚之意的语气对他说:“别害怕,师父就在附近。”
这样的谢倦,宋流萤还是头一次见。谢倦平日里一副严师姿态,不苟而笑。但此时,忽而温软下来的目光,似小雀般无害、灵动。眼底半掩着一泓清泉,氤氲起水汽。
他想,对方这样自然流露的神态,怕是神仙下凡,都会心动。
又想,这样的谢倦,应该面对贺北时,时常是这般吧。
宋流萤感激道:“贺师兄、谢师兄,多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贺北道:“谢什么,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们牵连了你。”
宋流萤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