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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每天都在求复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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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扬手撤去殿内结界,变掌为钩,殿门被强大灵力向内拉开,从打开的空隙之间骨碌碌滚进一个人来。
  重光仙尊扬手就欲拍向来人,见到那人面目后掌风又硬生生地收回,讶异之后冷声问:“怎么是你。”
  安樾也看清了,正是婚典上对他出言不逊的虞子佩!
  虞子佩趴在殿门外全神贯注捕捉里边的声音时,冷不防门突然开了,他一个躲避不及就滚了到了宗主的脚下,抬头一看宗主愠怒的面色,七魂去了三魂 。
  他翻身跪下,连连伏拜:“宗主息怒,弟子刚刚到来,未见侍从,以为里边也无人,正要推门看看,门……门就开了。弟子实不是有意冒犯!”
  “你来此何事?” 重光仙尊面色黑沉。
  “弟子……弟子……” 虞子佩抬头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安樾,立刻又磕了一个头:“弟子是来找圣子赔罪的,先前在婚典上,弟子不知深浅,对圣子语言冒犯,深感歉意,听人说他在仙尊宗主这里,故而来寻,希望当面跟他说声抱歉。” 一口气叭叭完,又马上转向安樾道:“圣子贵人雅量,子佩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圣子海涵。”
  安樾后退一步,心想此人反应倒是快,随手就拉了他做挡箭牌。但不知他在外多久,是不是听到了他和仙尊的谈话。
  重光仙尊眯起眼:“你听到了多少?”
  虞子佩脸色一变,急切道:“宗主明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就是刚刚才到,也才注意到门上布下的结界,漫说弟子没有窃听的胆子,就算有,有宗主结界的屏蔽,弟子也是根本听不到什么。”
  似乎觉得他说的这话不假,重光仙尊冷寒的面色稍缓,但还是伸出手,手掌隔空停在虞子佩天灵上方。
  安樾看不出什么,只是从仙尊手掌和虞子佩头顶之间的虚空望过去,东西好像变形了一样,立刻虞子佩就浑身颤抖如筛糠,神情木然,目光也呆滞起来。
  安樾心中惊骇,他记得曾经看过,修真界有一种摄魂秘术,被施加之人轻则头疼失忆,重则痴傻变呆,难道这便是?重光仙尊此举虽然是以防万一,但对本宗弟子,并且还是天门峰长老的亲生儿子二话不说施加此术,可见其慈祥外表下的狠绝杀伐。他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有所疏漏被发现,宗主定不会手下留情。
  宗主施术的时间很短,安樾还在思索间,就看到他倏地收掌。而虞子佩也仿佛如梦初醒,茫然地看了看重光仙尊和安樾,半天眼睛里的光才恢复正常,他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跪在宗主面前,想了想磕头道:“宗主恕罪,弟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还有弟子……为何会在这里?”
  重光仙尊的神色已经完全恢复至平常的自然状态,说:“无事,只因你之前婚典上对圣子多有妄言,刚刚已经向圣子赔礼道歉,既然你主动认错,本尊就不再追究,起来吧。”
  “是。”虞子佩起身后,狐疑地看了看安樾,咬牙不语,脸上却对道歉之说明显不信。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吧。”重光仙尊又道。
  虞子佩只好再拜一下,郁闷地离开了。
  安樾也随之告辞离去。
  一路走一路思索:重光仙尊的要求,与他的使命并不冲突,所提及的一年抑或十年,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答应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只是他竟然已经穷弩之末,莫非这真是天助九嶷?
  倒是这里边的关系错综复杂,如今他只身深入,更加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出了瑞阳宫,却见执礼司副执事陈有正候在宫外,一见安樾,立刻笑脸迎上来:“圣子终于出来了?我奉宗主之命等在这里,圣子是要去紫云殿继续参加宴饮还是回与岚日仙君的天麓峰居所?不过宴饮好像已近尾声,客人们大多散了。”
  “岚日仙君现在何处?”
  “好像……还在紫云殿?圣子要去找仙君吗?”
  “没有。那就直接去居所吧,一天下来我也乏了,毕竟不能与你们修行之人相比。”
  摆渡通行舟将安樾送到天麓峰后便自行离去,一名年轻的侍从在飞舟着陆的石坪处等候,见安樾落地,就赶紧过来,满面欢喜。
  侍从自我介绍说叫司吉,隶属天衍宗常务司,分派在天麓峰,负责日常的洒扫后勤杂役事务。
  “好多天前就盼着圣子来了,您和仙君的居所也一早就布置好了。”司吉一边引路,一边热情地说。
  安樾看了看这位侍从,娃娃脸厚嘴唇,感觉像是不太会撒谎的人,只是这天衍宗,似乎并没有谁盼着他来。
  似乎看出了安樾的疑虑,司吉解释说,他母亲来自九嶷国,他算是半个九嶷人,所以听说与岚日仙君联姻的是九嶷国圣子,就一直十分高兴和期待。
  安樾好奇心起:“你是如何入的天衍宗?”
  司吉回答:“小的原本是天衍宗下辖某府郡的一户普通农家子弟,家里孩子多养不活,七岁那年被家人送来天衍宗做事,之后就一直在宗门内。”
  “宗门各司许多人的情况跟我差不多,有些是家贫,有些是想通过此途径进入天衍宗这样的大宗门,得到修行的机会。”
  “但像我们这样灵根普通的与通过正式选拔入宗的四峰弟子无法相比,一般能进入炼气就很难得了,筑基几不可能,所以多数都是侍从的身份。就是侍从,也分有不同的高低等级。不过总得说来,能进天衍宗,比普通的人要强多了,以后回家了,在外人面前也有面子。 ”
  安樾:“你们还可以离开天衍宗回家?”
  司吉:“正是,来这里做事并非卖身,到了日子可自主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每月发放例份,用不完便可存着,将来回老家,便可置一处房子娶个媳妇。”
  安樾看着他脸上对媳妇热炕头的憧憬,不禁莞尔:“这天麓峰只你一名侍从?”
  “之前还有两个,但岚日仙君不喜人服侍,说要不了那么多人,他又不常在,加上天麓峰事情也不多,所以现在就只剩小的一个……不过圣子你有任何需求,随时使唤便是。”
  安樾点头,司吉半个九嶷人的身份确实令他感到几分亲切,加上他十分热情自来熟,见面嘴巴就未停,一路往峰里走,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像相熟了半年似的。
  安樾问他:“岚日仙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问,更是打开了司吉的话匣子:
  “岚日仙君无父无母,很小的时候被宗主带回,是宗主唯一的嫡传弟子,他天资奇高,是天衍宗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仙君,整个天衍宗,除了宗主,就是岚日仙君了。”
  “不是还有几峰的长老?”安樾问。
  “长老多大岁数,仙君多大岁数?而且四峰的长老中,也就天门峰的虞长老玄清真人同是出窍后期,但大家都觉得,真要较真起来,玄清真人怕还是略逊一筹。”
  “岚日仙君虽然表面看起来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实际上一点都不凶,待我们这些侍从也挺好,不像有些四峰弟子,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他以前并不住在天麓峰,天麓峰是他被授了仙君称号后,宗门专门拨给他的,包括上面的房舍建筑,也都是这两年才新修起来的,大家私下里都说,天麓峰是天衍宗的第五峰。”
  “最初仙君来得很少,最近一年回来得才多一些。他平时来去匆匆,回来也是修炼,他修行的时候,我们也不敢去打扰,有时候见他在崖顶上打坐修炼,一坐就是一天。”
  “岚日仙君常常独来独往一个人,有时候觉得他挺孤单的,不过现在好了,圣子你来了,仙君他就不孤单了。 ”
  安樾笑了笑,没有应答,抬头望向前路,这里反倒不似天门峰的喜庆热闹,虽有红灯点缀在石板铺就的山道两侧,但林深木重,显得幽静而深远。
  再走不到一刻,就见前面一片开阔之地,一座四四方方的庭院坐落其上,较天门峰宏大的建筑和宫殿,显得简朴得多,门前虽有红绸装点,但仍然透着冷清和简易。
  司吉带着歉意道:“因为时间匆忙,布置得仓促了些,仙君先前不让……圣子多多包涵。”
  联系之前苍楠对婚事的逃避敷衍,怕是根本没打算准备新房,这里的喜庆物件,怕也是最后几个时辰赶着弄出来的,安樾微微一笑道:“无防。”
  推门而入,院子里的布局倒是风雅别致,前厅后房,中间以游廊分隔,花圃角亭,不一而足。
  司吉将安樾领至正房的门口,躬身行礼道:“圣子,这便是您和仙君的寝居,仙君估摸着也快回来了,外面寒露重,不然您先进去在里边等? 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安樾点点头,目送他离去后,便进屋关了门。
  他打量了一番屋内的布置,房间很大,功能区分简单明了,一张宽敞的象牙大床占据显眼的位置,进门一侧月洞窗下长方地台上,摆着玉石的书桌几案,地台一侧,立着铜质鹤形香炉,燃着淡淡的熏香,家具不多但都质地不凡,整体风格清冷凝练,也就只有案几上燃着两支金雕红烛,以及被照亮的窗格上大大的“囍”字,才让整个房内气氛不至于那么清冷。
  头上金冠有点沉重,他解下来,放在书桌上,书桌边摆着一个铜镜,安樾看了看里边的自己,头冠下本就是一个简单的发髻,系着红色发带,也还好,不显凌乱。
  这许多物件里边,安樾注意到的是那个香炉,他走过去,拿出一块锦帕,折叠后隔在手中,刚想去揭开香炉的铜盖,就听见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第9章 夜问
  将锦帕收拢在手中,安樾不慌不忙地抬头去看,进来的人倚靠在门上,绣金大红喜服在烛火下闪闪发光,他眯起眼看安樾,又看看桌上的红烛,目光有些迷离。
  “你等我多久了?”半晌他问,火烛的光在他身上晃动。
  “方才被司吉带到这里,正想仙君何时回来。”安樾道。
  “你手中拿着什么?”
  安樾将锦帕随手扔到案几上,淡淡道:“不过是常用的一块帕子,不喜欢,准备扔了。”说着又转移了话题:“在婚典上,仙君不顾众人反对与我合籍……”
  苍楠摆摆手往床边走:“你无需多想,我不过是做给那些畏首畏尾的长老们看罢了,只不过小小的麻烦,有何值得大惊小怪。”
  “当真无事吗?” 安樾关切地问。
  苍楠没接话,大马金刀在床边坐下,手掌撑着双腿,又定定地看了看安樾,说:“过来。”
  安樾靠近了几步,离他一步之遥站定。
  “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苍楠有些不耐。
  安樾又往前一步,也没见苍楠动,就感觉一股冰凉冷意没入他的腘窝,他膝盖一弯,顺势要跌下去的时候,又被从下方来的力托住,最终跌坐在苍楠的脚下,与在飞舟上侧身跌坐如出一辙,因为突如其来,身体轻微抖了一下。
  苍楠自上而下看他,抬手勾起他的下巴,眼尾微撇:“你刚刚说什么?”
  安樾的头被迫仰起,他迎上苍楠审视的目光:“仙君缺失一魄果真无事吗?”
  “你担心我?”手上加了些力道。
  安樾仰头,努力保持平静,说:“我并不希望仙君有事。”
  苍楠闭眼,唇角微勾,放开了安樾:“我有话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请讲。”
  “你是真心想跟着我吗?” 说话的时候,苍楠再望向他,眼睛一瞬不瞬,浓长的睫毛挡住了烛火的光,黑漆的眼泛着犀利,似乎能穿透他思想。
  “……是。” 安樾抿了一下唇,头微微低了一点。
  “那你跟我说一说,随便换个人是什么意思?”苍楠似笑非笑,审视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戏谑。
  安樾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决心一样再次抬头,这次再没有躲避,直直看进他的眼睛说:“是因为还没有见到仙君,见了,就只有仙君了。”
  苍楠闻言,慢慢往前探身,眸光直达安樾眼底,似乎想看他有没有说谎。
  屋内忽然宁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以为对方生疑,安樾心里先是一慌,但很快稳住,他一眨不眨锁住苍楠的视线,慢慢抬手摸上苍楠一侧膝盖,然后歪头慢慢靠上去,声音变得很软:
  “从今夜起,我不再是九嶷国的圣子。”
  搁在自己膝盖上的脸玲珑精致,不知是光线还是错觉,原本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着粉,鼻尖和两颊有一点点通透的红,杏仁一样的眼里饱溢着依恋和倾慕,苍楠的心狠狠撞了一下。
  他眼尾微翕,没有言语,等他说下去。
  “是仙君的人。”
  苍楠一滞,冲动之下有一点想去抚摸他的眼他的眉,但仍然控制住了没动。
  半晌,他突然哈哈一笑,只手不动声色将安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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