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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楠看着他,眼中目光有些闪动,露出一些疑惑。
“哥哥,你记得吗,我们在海岛沙滩上画下了两个人,我们的心靠在一起,你说我们会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说以后要带我再回去,去看海,去看岛,去看我们画的心。”
“你不要听他妖言魅惑,记住你要听谁的!” 那边急着要走的虞玄清见苍楠开始迟疑,急切地喊。
“哥哥,不是的,你不用听任何人的,你不是工具,你只听从你的内心!你是苍楠,我是安樾,苍楠爱着安樾,安樾也爱着苍楠……”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苍楠第一次喃喃发出低语:“苍楠爱着安樾,安樾爱着苍楠……” 他说着,似乎在努力尝试记起什么。
“少啰嗦!” 等得不耐烦,再也忍受不了的虞玄清欺身过来,伸手就想把安樾从苍楠怀中拉过去,然而“砰” 地一声,苍楠想都没想,手臂抬起一挥,精铁筒正好撞到了虞玄清的鼻子上,加上他手上的灵力,虞玄清直接被掼倒在地,鼻血直流。
虞玄清从地上起来,抹了一下血,眼中露出歇斯底里的狠戾:“好你个苍楠,长本事了啊,你别忘记 ,你那短暂恢复修为的药效很快就会过去,我看你一会儿还怎么横!”
“苍楠?” 苍楠突然抬眸看他,口中重复。
当他再转回头看向安樾时,眼中的赤色渐渐淡去:“樾儿?”
“是我,哥哥你想起来了?” 安樾激动地问。
苍楠摇摇头,安樾轻轻叹了口气,但紧接着就听苍楠说:“但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你说听从内心,我内心这样告诉我。”
“哥哥,”安樾鼻尖泛起酸意,同时感觉身上一松,捆缚着他的灵力绳索,消失了。
安樾立刻站起来,看向眼中露出不信之色的虞玄清:“老贼,今日便是你的死祭,你怎么害的苍楠,就怎么加倍奉还吧!” 说话间,寒光一闪,匕首已握在手中,向虞玄清疾速刺过去。虞玄清急忙抽剑,两人斗在一处。
……
*
苍楠行走在一片荒芜的识海中,放眼望去是一片无涯的静寂之海,海上翻滚着迷蒙的雾气,将一切都笼罩其中,他内心坠坠,感觉失落了什么,但是又想不到,觉得定是在那片迷雾之中。
他渐渐靠近,迷雾中似有亮光从最深处映照出来,苍楠追寻着那光亮,加快了脚步,终于他靠近了那簇光亮,是一座剑冢,剑冢不高,仿佛一个土坟包,整个剑冢就只有一柄剑孤零零地插在哪里。走到近处时,发现亮光正是从剑身上发出。
苍楠寻思要不要上前去拔剑,一个声音响起,回荡在整个识海。
“就是他?” 那个声音问。
“谁?” 苍楠问。
“是剑灵……”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一个孩童的声音,听起来不过六、七岁,然后从剑冢后走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果然是小孩,看上去也不过六、七岁的样子。
小孩对着苍楠叹了口气:“苍楠,你还认得我不?”
苍楠看着他:“你是剑灵?”
小孩捂脸,放下手后,一脸无奈道:“我不是剑灵,我是上柏,他才是剑灵。” 说着指了指那柄剑,又加上一句:“苍楠,你果然傻了。” 上柏又叹息了一声。
苍楠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个小孩面熟,但他想不起来。
“他如此蠢笨,怎么能与我命剑合一?” 前面那个声音说。
“哎呀,我说你就别挑拣了,这么多年,你找到合适的人了吗,这个其实还不错的,只不过被人下了药,现在看上去稍微有点傻而已。 ”上柏在剑的旁边坐下,瞧了瞧苍楠,又叹了口气。
“能恢复吗?” 剑灵问。
“这……上柏支吾道:“有很大的可能……或者,你试试?”
剑灵也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被传染了一样,语气中透着无奈:“苍楠,你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苍楠上前一步。
“你执剑为何?” 剑灵问。
“你无不无聊啊,” 上柏道:“为了人间正道,天下苍生,谁不会说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剑灵道,声音又转向苍楠:“我想听你内心的声音。”
内心的声音?苍楠心中思忖,方才他那个人就告诉他听从内心的声音,虽然他不记得他是谁,但似乎他说的话,他都愿意去相信去听。那个人说他们相爱,他也想不起来,但看到他时心中便生欢喜。
“我想保护一个人。” 苍楠回答,脑中浮起怀中那人的面容。
“如何保护?” 剑灵又问。
“但有一息,至死不渝。”
一阵呜呜的哭声响起,上柏抹着眼泪说道:“苍楠,为什么你傻了,反而让我感动了。我原谅你了,呜呜呜……” 说着拿手弹了弹旁边的剑:“可以了,可以了,别难为一个傻子。”
剑灵的声音变得缓和:“你知道光华剑其名的含义吗?夭夭其光,灼灼其华,说的正是世间最美好的情。苍楠,你拔剑吧。”
苍楠点头,走向剑冢,手握住了剑柄,手指触碰剑身的那一瞬,他的脑中一片澄澈,眼前识海光景瞬息万变,回忆如江河奔流,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
在一片光影变换中,他看到了迎亲的飞舟、天麓峰的花海、冰封的石屋、空旷的大海……雪浪的背、九嶷的山,每一帧画面上,毫无例外地都有一个身影,一个原来早就深深刻进了他脑中心中的身影……
“樾儿……” 苍楠拨出了剑,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苍楠心潮澎湃,泪流满面。然而他突然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持剑抵地才勉强站稳,意识变得模糊。
“糟糕了,” 一片雪亮中,上柏的声音响起:“他的脉息已经枯竭了,甚至连这识海都出不了了,怎么办?”
一阵咕哝含糊的声音后,上柏又叫唤起来:“不行! 我好不容易把他的一魄分离了,我不收,我不想又昏睡百年……”
在渐渐远去的声音中,苍楠昏迷了过去。
……
“光华剑!是光华剑!” 一片惊呼声中,苍楠意识恢复过来,光华剑悬停眼前,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喊叫声,眼前是各派修士混战一团的场面 。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快速扫过现场,立刻锁定在前方峰顶上酣斗的两人身上,他们身侧的山石在激烈的冲击下不停被削,碎石乱飞,而强大的灵力气流更是令山林掀起层层波浪。
正是安樾和虞玄清!
光华剑极盛的光亮显然也吸引了虞玄清的注意,他看到光华剑,竟然抛下安樾,转头往苍楠这边而来,想要夺剑。
苍楠冷哼一声,扬手持剑,光华十二式随着意念而出,手臂和双腿的铁筒如炸裂一样破碎,裂成了数千片散开跌落,这惊骇的一幕甚至令场上打斗的人都暂时停了下来,目光齐齐望向这边。
光华一剑如万剑,虞玄清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他所看到的耀眼的剑光不仅仅是光,而是一道道实实在在的光剑,在他想要躲避之前,剑芒已如千百根利刺从他身上穿透而过,于是众人面前出现了惊骇的一幕:光从布满了虞玄清身上的孔洞间穿过,好像水流流过筛子,虞玄清的动作定格在那一刻,很快孔洞中留出了血,瞬间布满了他满脸满身,他渐渐地软瘫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这太过恐怖的一幕惊悚了现场伪宗的修士以及他们的拥趸,令他们心惊胆战瑟瑟发抖,一时间斗志全无,天衍宗一众人则士气大盛,很快取得绝对优势,将一众乌合之众制服。
安樾自峰顶跃下,数个起落来到苍楠的面前,在距离苍楠尚有一箭之地时,他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炯炯地望着苍楠,试探地问:“哥哥?”
苍楠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宠溺,他脸上浮出真切笑意:“樾儿。”
安樾一下子笑了,但眼泪也涌了上来,他大步走过来,一头扑到苍楠的怀中:“哥哥,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苍楠紧紧拥住他,嘴唇印在他的额头:“傻樾儿,我怎么会不记得。”
安樾又哭又笑,抬起头道:“可是你先前真的吓死我……” 话说到一半停住:“哥哥,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急忙去探苍楠的脉息,一探之下,脸色巨变。
苍楠望着他笑着,突然一口血喷涌出来,他刚才是支撑着最后一点脉息,此时再也难以支撑了,他膝下一弯,跪倒在地,甚至都还不行,往后倒去 ,被急切跟着跪下的安樾一把托住。
“哥哥!” 安樾哭喊,他没有想到,幸福如此转瞬即逝。
“樾儿,对不起……” 苍楠感到意识的渐渐飘散,他勉力抬起手抚摸安樾的面庞:“此生,最开心的就是遇见你,爱上你……苍楠爱安樾,安樾爱苍楠……”
“不行,你不能死,你答应的,你答应我的……”
雨丝飘落下来,冲刷了九嶷殿前的鲜血和泥泞,人们在雨中静默地撤退,寂寥一空的广场上,是抱着怀中人哭泣的身影……
……………………………………………………
作者有话要说:
要命了,还有最后一点,今天必须完成,加油,加油~
第114章 终章(大结局)
十年后。
落雁湖湖心亭,一个扎着羊角小辫的女娃娃正趴在栏杆上看湖里的鱼,她四、五岁模样,粉团一样冰雪可爱,忽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正瞪着水里,神情专注地连母亲走到她身边都没有注意。
“宫池,怎么又跑到这了?” 少妇虽是询问,声音却轻柔温软,十分可亲,正是云枝。
“娘亲!” 女娃娃抬头看见来人,露出甜甜的笑容,“我来看公子,他怎么不在呢。”
“没大没小,娘亲叫公子,你也叫公子?当心你爹回头训你。” 云枝在夏宫池身边坐下,爱怜地拂去她额头因为阳光照耀而渗出的细密汗珠。
女娃翻过来挨着母亲坐下:“不会的,爹爹才不会训我,安公子更不会训我,我才不要叫安伯伯呢,他那么年轻好看,一点都不像伯伯。我以后的夫君也得像安公子那样的才行。”
云枝笑着戳了戳夏宫池的粉脸蛋:“哟!咱们宫池现在就想要夫君了。”
“那可不,遇到一生挚爱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安公子说的,所以我现在就要好好地挑选一下。” 夏宫池扬起脸蛋,理直气壮地说。
“好好好,咱们宫池慢慢挑。” 云枝掩嘴而笑,“走吧,跟娘亲回去吃饭。”
抓着母亲的手,走在通往岸边的九曲桥上,夏宫池又问:“安公子到底去哪儿了?”
“应该是去看仙尊了吧。” 云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是躺在冰床上的那个人吗? ”
云枝的脚步一下子停了,她惊诧地低头问:“你怎么知道?”
“娘亲,” 夏宫池朝云枝招招手,看到母亲在面前蹲下,便凑过去,小肉手拢在嘴边悄悄地说:“我偷偷溜进去看过。”
“不许!” 云枝的表情严肃起来, “禁室除了公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宫池,你不要调皮,这样公子会不开心的。”
“没有不开心啊……” 看到母亲难得的严肃面孔,夏宫池收回了后面的话,一边走一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嘀咕:“上次公子看到我也没有赶我走,还跟我聊天了呢。”
……
中午的琉月宫静悄悄的,只有夏日的蝉鸣一阵一阵地叫,趁着母亲在床边小盹,夏宫驰从凉榻上爬下来,偷偷地溜了出去。
她会一点点灵息运转,但即便如此,她迈着小腿短跑到西华苑时,也出了一身的小汗。这样一来,她就更加迫切地想到禁室里边去了。
自十年前英雄大会后伪宗诛灭后,宗门弟子作鸟兽散,过了几年,安樾将琉月门掌门之位传给了夏羽,月城毕竟只是个小城,渐渐人满,于是夏羽便领着大部分弟子和城民,迁回到九嶷王城,安樾便一直留在琉月宫中。
这也是琉月宫较过往冷清安静了许多的缘故。而夏宫池跟随母亲,一年之中倒有大部分时间是在月城这边居住。见到安樾的机会倒是比见到父亲还多,加上她人小鬼大,活泼可爱,又是琉月门中最小的,自然是极得大家的喜爱。
云枝口中所说的禁室是在西华苑新建的一座密密实实的石室,石室以厚石为壁,只有一个门出入,内壁以冰块为主,长年不化,在炎热的夏季尤其凉爽舒适,是绝佳的避暑去处,至少夏宫池第一次摸进去的时候,简直像发现了新世界。
石室内外面有安樾布下的结界,照说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但夏宫池第一次就毫无阻碍地便溜了进去,被安樾发现后也未责怪,反倒许她想去的时候便去,只是不要对其他人讲,连娘亲都不可以。
自认为与安樾有了小秘密的小娃娃自然是一百个点头答应,此后便常常溜进去,有时候安樾在,有时候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