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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觉得，巨棘鹿的动作太慢了？”朱莉在这时候开口了，“真的有那么慢吗？论敏捷性，巨棘鹿和焚烬龙的确有差距，但是这是在对战场。两只体型都如此巨大的异兽在这里，就算是慢一点，但是空间很小，也不会落到场上这种情况。”
“呵，说一句不客气的，巨棘鹿简直是在被焚烬龙遛着走。”朱莉哼笑一声道，“焚烬龙和巨棘鹿的身体素质差异，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项涵义在这时候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却是插了话进来，“所以，这其实并不是异兽的速度有那么大的差距，而是驭兽师之间的差距啊——魏思齐同志，你怎么看啊。”
魏思齐这会儿是倚在座椅靠背上，听到项涵义的询问，只是点头道：“没错，是忘我之境。我只是在想，她是之前就能和焚烬龙达到忘我之境呢，还是在上午之后进步的。”
组合两者之间自然是有所不同的。
骸骨巨蛇是鬼属性，鬼、幻这一类强精神属性的异兽，在这方面是有天然优势的。
而焚烬龙这火、龙属性则完全不同。
再加上，焚烬龙这一类异兽往往十分独立自强，自身性格较为突出，与驭兽师配合的难度就更大了。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魏思齐也就是赞叹一下薛绾绾的进步。可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魏思齐就得说上一句恐怖了。
一个中午的时间，从一种异兽身上跨越到另一种，一起达到忘我之境，这是什么领悟速度？
魏思齐都有些无法想象，这要怎么达成。
于是他也只摇头哂笑了一下，心里暗嘲自己多心。
“教练，忘我之境是什么？”朱莉听着，开口问道。
“这其实是中国哲学的一种说法。”项涵义笑道，“你们国内肯定没有这样的词，但是道理都是一样的，知道它描述的是怎样一种状态就行了。在驭兽师能和异兽达到心神合一，思绪与行动达到完全的一致，就叫它忘我之境。”
“首先我们要知道，在对战场上的这种战斗，实际上是违反异兽天性的。”项涵义进一步解释道，“在自然界之中，异兽之间的争斗要更加直接，也更加片面。他们或许会直接用力量或者耐力一项来定输赢，而不会在这种小范围里用尽各种手段来击败对手。”
“实际上，在自然界中也基本不存在这样一定要分出个胜负的情况，野外异兽的生存策略往往是能不打就不打。”
“因而在对战场中，异兽对战贯彻的是人的战斗思想。忘我之境下，人的思想能够与异兽合一，这就是它的强大之处。”
“所以焚烬龙的速度才能比巨棘鹿快这么多吗？”朱莉喃喃道，“难怪到现在，薛绾绾到现在连句指挥的声音都没有了，她根本不需要出声了……”
这就是忘我之境吗？
这就是自己之前那种感觉的由来吗？
对战场上烈火焚烧，巨棘鹿也只仿佛身在火海。这种火焰之中的环境令巨棘鹿极为不安，但是它的这种情绪，作为驭兽师的艾伦却根本没有安抚的心思了。
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处于动荡之中，火焰跳动的影子，就好像是艾伦那一颗不安的心。
他怎么能被打成这样呢？
这应该至少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啊，可是为什么场上的形式会是焚烬龙的一面倒压制？
他不应该在力敌之后取胜吗？为什么场上的情形全都错了？
艾伦想不明白，但是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压着打的局面，让他完全接受不了。
而场上的焚烬龙，却已经再次开始了俯冲。
“不！我不要就这么输了！”艾伦喊道，“巨棘鹿，用野蛮冲撞！”
巨棘鹿的后腿在土地上不安地刨动着。
焚烬龙在空中，它在地面，因此巨棘鹿的攻击机会，也就只有焚烬龙展开攻击的那一刻！
巨棘鹿瞄准了时机，它再次冲撞向前。
但这一切的动作，在薛绾绾的眼中只觉得纤毫毕现。
巨棘鹿的蓄力动作，乃至是它向上的攻击幅度，在这一刻都显得这么清晰。
而焚烬龙的后爪，也再一次抓住了巨棘鹿的角！
在艾伦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中，焚烬龙的动作仍在继续。
它俯冲向下的爪子将巨棘鹿的头整个带着一个后仰，而焚烬龙的身体已经在此刻扑了上去。
它的前爪上散发着空气。
巨龙之爪！
右爪，一爪划在了巨棘鹿的脖子上！
左爪，再次抓在巨棘鹿的角上向下用力！
巨棘鹿痛叫一声，而它的头现在也承受不住这份力道，就此被按到了地上！
火焰尾！
焚烬龙再次攻击！
三段攻击！
这最后的火焰尾彻底将巨棘鹿击倒在地！
它庞大的身躯跌在地上，发出重而沉闷的声音。
三段连续攻击之下，巨棘鹿显得那么笨重，它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结束了，灼热火焰。”
炽热的火焰冲刷在巨棘鹿身躯之上，火焰冲撞上去又被巨棘鹿的身体荡开，由此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近乎覆盖半个对战场的火圈！
“巨棘鹿，失去战斗能力！”
在焚烬龙的进攻下，艾伦原本设想好的防御策略，全然失效。
场上的焚烬龙发出震天的龙吼，吼声中尽是畅快之色。
三段攻击！
在忘我之境下，完成了！
“真漂亮的攻击，真是浑然天成。”场边的项涵义忍不住鼓掌道，“这最后的攻击，太棒了，这是人与异兽一起完成的杰作啊。”
“忘我之境吗……”斐泽丽这么喃喃了一句，随后又坚定道：“我是不知道这些的意义所在的，我所知道的就是要做到自己已知范围里的最好。”
“斐泽丽——”
项涵义正要说话，也被再次开口的斐泽丽给打断了。
“项老，路不用说些劝我的话了。”斐泽丽道，“司敏或薛绾绾，她们要去追求那个缥缈的天人状态那就去吧，我只看数据。我的目标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要追求的就是那一份完美的数据。我想要看到，一份真正完美的数据，一个真正完美的驭兽师会是什么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劝你了？”项涵义笑了，“哈哈，正所谓哦殊途同归，更何况我都这个年纪了，哪里还会再争论这个？你说要追求完美的数据，可是这个完美数据又是怎样的呢？谁也说不准，谁也拿不出来，它不也同样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吗？说到底，大家真正所追求的，是一样的。”
斐泽丽张了张嘴，像是还想再辩驳一句，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强力反驳的话来。
追求的，是一样的吗？
那到底谁才会是最接近答案的那一个人呢？
场上薛绾绾已经和焚烬龙抱在了一起，激动的焚烬龙一整个含住了薛绾绾的脑瓜子舔了一口，就像是包着棒棒糖舔了一口似的。
薛绾绾也不在意，只是抱着焚烬龙的腿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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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小组里的队员们也都冲了上来，大家抱在一起，用欢呼庆祝着这一次胜利。
斐泽丽的目光不由地在这些年轻人身上转了一转。
谁能成为那个人？
是这一代，还是下一代？
这个答案，真的有让她亲眼看到的那一天吗？
作者有话说：
今日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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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渐渐清晰的古传说
集训营的生活到了今天也是正式结束了。在小组对抗之后； 剩下来的其实也就是吃吃饭拍拍照的问题。
官方给每个人准备了一个纪念册，薛绾绾领到一看，里面有四个教练写下来的寄语； 之后就是一些基地里照片之类的。
这么十多天下来，小组里的成员感情也十分深厚了； 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之后要在网上多联系。
薛绾绾与众人道别或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目标； 在院子里建造一条由蔓藤遮住的长廊。
而上京大学试验区那边； 最近新养了一些绵包羊。
薛绾绾不时会帮忙着放； 云影豹几乎充当了牧羊犬的角色； 而薛绾绾带着绵包羊和自己的异兽在山里就跟踏青似的。看见花就采一两枝，看见一些野菜之类的更是不会放过； 就是摘回来也不够炒一盘鸡蛋的； 最后还是进了绵包羊的肚子。
就在薛绾绾沉迷于建家游戏的快乐时，张教授却是联系上了她。
“之前说过，如果研究有进展会告诉你的。现在我这边也有一些新的资料了，有没有兴趣啊。”
薛绾绾当然有兴趣了； 但是她也没想到，张教授的研究进展会这么快； 之前她还一直以为要个一年半载的呢。
“教授你现在就在实验区这边吗？那我马上就过来。”
薛绾绾这阵子已经在这边混熟了； 这会儿接到消息； 走的不是正门，而是直接抄近路去翻绵包羊的围栏了。
“哎； 小心点； 可别踩着了。”
“知道了； 我没踩到哈哈； 我先进门了。”
薛绾绾从后门这边进去，很快就找到了张教授。
张教授是先收到的消息，所以这会儿也是在这喝着茶等薛绾绾。
“教授，您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有成果了？”
“来了啊。”张教授笑着把茶放了下来，“这一听就知道你就不懂行，这研究经常是没有什么准数的，尤其像是我们这种课题。”
“像是一些物理课题之类的，因为有大量实验运算的关系所以要不少时间，但也因此可以估计课题进度。”张教授继续说道，“像是我们这样的课题，属于是去已经存在的地方发现答案，这就有点看运气了。”
说着，张教授面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来，“所幸，这一次我的运气实在不错。前阵子，出土了一些古人类头骨。虽然说和我的课题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却也提供了一些方向。在这个地域方向上，我倒是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些资料。”
说着，张教授就带着薛绾绾一起来到了办公室，并递给了她一些资料。
这是一个文件袋，薛绾绾将它打开，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些建筑图，看着好像是当地的古建筑。
“这些古建筑现在也都有些残破了，有很多都得不到好的修缮。”张教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算是来得早的，再过几年说不定这些图样都看不清了。你看这些，我在当地查访了一段时间，这才有些确定，这些图样其实和我们之前在遗迹里找到的瓦片一样，讲述的都是一个故事。”
教授我没学过美术，你别骗我。
薛绾绾又不是没看过那些瓦片的样子，原谅她，这会儿看这些东西根本就联想不到一块去。
“好抽象啊。”薛绾绾语气纠结，“教授，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好了，这里面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我就先跟你慢慢说吧。”张教授笑道，“在当地有一个民俗，在中秋的后一个星期里，家家户户里会去摘桂花菊花之类的花卉回来泡酒。而这泡好的酒会在来年的这个日子里撒一杯到江河里去，年年如此。”
薛绾绾还真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习俗，关键是它的时间也很有意思。
中秋本来就是一个大节日，在中秋后没什么挨着的节日。而张教授说的撒酒到河里，又让薛绾绾不由想到了端午祭祀屈原的举动。
“这听起来好像是为了纪念谁一样。”薛绾绾便道，“撒酒这样的，很像是祭祀先祖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教授笑道，“在文化的传承之中，有很多都是口耳相传，经过多代之后习俗保留了下来，但是原因却不一定有人记得了，反而需要有人去猜测印证。”
“而我在查访之后整理资料，渐渐复原出了一个故事。”
“在很久之前曾经爆发过人类与异兽的战争，两方对峙了三天三夜，彼此伤亡惨重。而在这时候，却出现了一个能够沟通异兽的人类。”
“在那场战争之中，他划开了一道河流，隔开了战争双方。河流的左边，是太阳。而河流的右边，则是月亮。两边泾渭分明，使得交战的两方再没有机会碰触到彼此。”
“而在隔开了两方后，这个人类向上天祈祷，希望异兽与人类不再有战争。为此，他将自己的身体投入了河中。”
“上天听到了他的声音，在天空中搭成了一道天梯，让他见到了万物的神。”
“这个人类向着神再次祈愿，而神答应了他的要求。自此之后，人类与异兽间有了沟通的可能，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大型战争了。”
薛绾绾听着，不由地面露迷茫之色，“这个故事里的神，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