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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两人不为所动,闭着眼静静接着吻。
陈路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外套,将人抵在沙发边沿,他一只手撑在沙发的坐垫上,同她深深、一言不发地接着吻,空气里仿佛被人喂了一个小火球,气氛热得不像话,另只手从她耳廓,慢慢、极具挑逗地一路摩挲着往下摸,下巴,脖颈、锁骨……他手指刮过的地方,徐栀仿佛浑身过了电,头皮发麻,后脊背一阵激灵。
到处都是一点就燃的火星子,空气里都是急促的呼吸声。
荒唐又迷乱,徐栀意识已经被压榨干,昏沉迷濛间,腰上被人重重掐了一记,“东西呢?”
“电脑桌上。”她下意识说。
陈路周把人打横抱去床上,低头亲了下,起身去拿东西。
然而,电脑桌上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蛋糕盒子。
哪有避孕套。
他刚本来想去买的,徐栀说不用买。他以为她带了。
“没有。”他找了一圈。
徐栀下巴懒洋洋冲桌上的蛋糕盒子一指,“打开,在里面。”
陈路周把蛋糕盒子掀开,徐栀下床直接赤着脚,走过来说:“我特意买了个尺寸差不多的蛋糕盒子,不然这个东西放在哪里都好显眼。很容易被你发现。”
陈路周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是送他的礼物,大小跟八寸蛋糕差不多大,四四方方,是一个洋房的小模型,用木头做的,全榫卯结构,没用上一枚钉子,因为榫卯的嵌合很重要,一根木头锁扣不对,是搭不成这么大一幢房子的。陈计伸有个朋友就是木匠出身,后来开了个挺大的建筑公司,他说过,房屋这么多结构里,榫卯结构是最繁琐最费工时但却也最牢固的。这个模型总共四层,旁边带着一个绿草坪的小花园,应该是她自己手工做的。光设计估计都得花不少心思,这么大的工程量,一两个月不一定能做出来。
旁边还嵌着一张卡片。
陈路周拿起来,隽秀工整的字体。
「TO 六岁的陈路周小朋友:
十九岁的陈路周有十九岁的徐栀陪,这个礼物我想送给六岁的陈路周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快乐,陈娇娇。
81、爱都·爱了
第 81 章
外面是那年北京的初雪; 从屋里望出去,一窗子蓬蓬松松的雪白色小绒毛,纷纷扬扬地翻滚而下。
有人耳热眼花地在看雪; 有人在屋内静静相依。
“生日快乐,陈路周。”徐栀从背后抱着他,脸贴在他后背上轻声说。
卡片上的手指不断收紧,生生将卡片压出了一道折痕,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你做了多久?”
其实很早; 暑假那个时候就开始做了,徐栀本来要赔他一个镜头,后来发现镜头实在太贵,她买不起; 就想着做个东西送给他。傅叔当时给了她一个建议,他那边装修完山庄仓库里还剩下一些材料,徐栀就拿了这些材料,打了个样; 但发现要做成一个完整的模型工程量实在太大,就被她搁置了一阵,直到开学上了课,她才开始慢慢磨这个设计图。本来以为赶不上生日了。
徐栀没回答,“喜欢吗?”
陈路周转过来; 人靠着桌沿; 低头看她; 卡片还拿在手上; 两手捧着她的脸; 卡片贴着她的脸侧,眼睛带着一丝绵长的执着和温柔:“多久?”
徐栀没说。
“你不说我去问你室友了。”他说。
徐栀这才叹了口气; 手抱在他腰上,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听他心跳热烈,只好说:“一个多月,昨晚在这熬了个通宵。”
许久都没回应,徐栀不自觉仰头看他,却见他眼廓线条深深凹着,眼角是湿的,发觉场面有些不可收拾,忙说:“别哭啊。其实还挺简单的。”
陈路周人靠着,仰头定了下情绪,喉结按耐不住地滚了好几下,可还是没忍住胸腔里那股翻腾、难以压制的热意,心是绞着的。
他深吸了口气,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脑门上狠狠、极尽温柔地亲了下——
“你是傻子吗?”
徐栀眼睛也亮,仰头看他:“你是不是总觉得我只想跟你接吻上床?可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谈恋爱啊。”
想了想,她又说:“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我遇到你之后其实变了很多,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以前抽烟的,跟你认识之后,我一次都没抽过,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所以不知不觉就戒掉了。还有一些你可能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接触到的朋友,其实人都不错,只是没那么幸运。那次录完节目之后,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拽拽的,但很好说话,身边的圈子都很干净,除了朱仰起这个稍微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朋友都是一些天之骄子?这么形容对吧?毕竟你们一中人都这么形容自己。我亲你那次,你躲了,我本来就想跟你这样断了也挺好——”
“断什么断,这辈子都别想了你。”人被他揉进怀里,声音闷在她头顶说。
“别装了,你明明也这么想过,我都知道好吧。”
“我那是被你钓急了,我本来都打算当你炮友了。”
“不是说那次,我说之前,在暑假的时候,你跟朱仰起说过好几次好吧,‘我对她也就是征服欲而已’,朱仰起都跟蔡莹莹说了。”徐栀从他怀里出来,说得口干,她转身去倒水,一转身,后面一堵墙形影不离地堵着她,走哪跟哪。
徐栀端着水杯,无奈地推了他胸口一下,笑了,“你干嘛,陈路周,挡着我看雪了。”
他拿过她的水杯,放在一旁,将她抵在桌沿上,只是站着,膝盖紧紧贴着膝盖,两手揣在兜里,眼神诚恳地说,“那时候真没想太多,怕自己跟你纠缠不清,让你伤心,你说你想得多,我想得也多,朱仰起还跟你说什么了?”
说,“没了吧。”忍不住往边上撤了撤,“你别贴着我。”
“躲什么啊,”他捞过来,故意又往她身上贴了贴,徐栀被他抵地浑身发紧,后脊背一阵阵发麻,耳热眼花,外面的雪似乎都能直接被她瞧化了,却听他低声说,“你说我对你冷淡,我一碰你就有反应懂了吗?我又不是性冷淡,我是怕,有些东西真没那么保险,偶尔做一次两次就算了,太频繁总归不太好,万一有了怎么办?带了套怀孕的我不是没见过,朱仰起就是这样生下来的。我不想你受些不明不白的苦。”
徐栀愣了下,没想到他想得真的很多,笑说:“那朱仰起还挺坚强的。”
“嗯,从小就坚强,我们以前都叫他朱坚强。”
徐栀扑哧笑出声,抬眼看他,身下的热意越来越烫,几乎要烧到心里,不太自在,“那你别贴我这么近啊,不太舒服……”
82、到底·谁钓
说曹操; 曹操的电话就打来了,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地对视一眼,徐栀拿着手机看了眼; 对他小声说:“我爸。”
陈路周默默站起来; 去沙发上坐着,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毕竟刚拉着人女儿干了点混账事。
徐栀靠在床头; 看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心不在焉地跟老徐讲电话。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老徐问。
“嗯; 在赶作业。”
闻言,沙发上那边有人抬眼; 在昏昧暧昧的屋内,眼神耐人寻味地瞥她。脸不红心不跳; 说谎不打草稿。
徐光霁哦了一声; “你最近都没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北京下雪了吗?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北京可能会下雪。”
徐栀心头微微一跳,老徐可能真的想她了,从小到大他俩几乎就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于是看了眼窗外,鹅毛大雪; 几乎淹没了屋檐; 一窗子白茫茫一片,“嗯,下了,明天可以堆雪人了。”
徐光霁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叮嘱她第一次在北方过冬,多穿几件衣服就挂了。
徐栀挂掉电话,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陈路周也心照不宣地把手机一锁丢在一旁,敞开腿,徐栀自然而然地坐进去,双手挂在他的肩上,同他默不作声地先接了一会儿吻,混沌暧昧的声音渐渐响起。两人舌尖难分难舍地抵着彼此,也不带任何挑逗情绪地慢慢吮着,仿佛纯靠接吻消磨时间而已,间或,徐栀睁眼看他,发现他此刻也睁着眼瞧她,干净含情、但也漫不经心。两人大概都觉得好笑,便分开了。
徐栀:“你看什么呢?”
他也笑着回:“你看什么呢?”
徐栀发现自己在别人的事情上,可能不太敏感,但是在对陈路周的事情就很敏感,刚刚明明他也分心了,接吻还在想事情。
“你刚刚想什么呢?是在想数模竞赛的事情吗?”徐栀问。
“没。”
他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今晚都没心思了,那点学习上的觉悟已经彻底被人带跑了。
他双手交叠搭在脑后,敞胸姿态舒适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静默翩跹飞扬的雪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只是在想,照你这个说谎不眨眼的样子,以后你个狗东西要是找了小三,我多半得被蒙在鼓里。”
“那怎么可能,我要找了小三——”徐栀笑着说,“我肯定不把你蒙在鼓里,我直接把你埋进土里。”
陈路周垫了下脚,直接把人顶过来,压在怀里,手伸进她衣服里,狠狠、咬牙切齿地掐她腰,“找死是吧你,还想找谁啊你?美院那男的我要不去帮你打听打听名字?一三五七我陪你,二四六你换换口味,让他陪你,怎么样,我好不好啊?”
徐栀简直被他抓到死穴了,天知道她多怕痒,最后笑倒在他怀里,乐得不行,“陈路周,你真是个醋精。”
他也笑,不闹了,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有小半会儿没说话,静谧的屋内,窗外鹅毛大雪悄无声息地下着,徐栀又听他哼起歌,低低浅浅、冷淡的嗓音多少带了点调侃的意思。
“无论怎么讲,我都觉得虚伪,陪伴你那么久,你说是受罪,从前到现在,当我是谁,你这花心蝴蝶……”
徐栀:“……”
他靠在那笑着看她,转眼又换了首歌,明明看着挺得瑟,嘴里唱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伤心情歌。
“让我难逃结局的残忍……我不是谁,我不过要一个称谓,我在等谁,我只能给自己安慰,难道要沙漠变成海水,浪花在后退,才能换来你的泪……”
徐栀:“……”
“我愿赌,不服输,爱你是我唯一的赌注,怪我太单纯,现实太残酷,拼尽全力找不到归宿……”
他声音太清澈干净,听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
徐栀刚打开手机准备录,他不唱了。
“别停啊,我要录下来发朋友圈,让各位学姐看看,禁欲系天花板平时都是怎么泡妞的。”
他乐了,把她手机抽掉扔一边,莫名也爽了,“……窝里横。”
时间近十二点,两人都没睡着。陈路周穿着裤子懒散地靠在床头,上身就穿了件外套,拉着拉链,里面什么都没穿,徐栀靠在一旁,一边同他说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玩着他胸口的拉链,一不小心扯下来,发现里头赤/裸,漂亮干净的胸肌线隐没在衣服里,劲瘦有力,稍微小点的衬衫他估计都会崩开扣子。徐栀没头没脑地想,手也没停下来,想入非非地继续往下拉。
陈路周没阻止她,低头看她,任她放流自由,只是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吊儿郎当地笑着:“hey,girl,干嘛呢,对男朋友耍流氓啊?”
徐栀觉得他其实挺懂的,各个方面,刚刚在浴室里,那动作娴熟的,平时显然是没少干。
徐栀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前一晚没睡,那会儿实在撑不住了,昏蒙地闭着眼喊他:“陈娇娇。”
“嗯?”
“我知道就算李科不找你去参加数模竞赛,你过年其实也没打算回去,“她说,“寒假比完赛回来吧,如果庆宜你没地方可去,我们就建一个自己的家。”
她没有说你来我家。
这是让陈路周最愣神的一点,无论谁对他说,来我家吧,他都会有一种自己被收容的感觉,被人像个皮球踢来踢去的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
也很糟糕。
所以她说,我们建一个自己的家。
他俯身下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一晚上想弄哭我几次?”
徐栀笑了下,“水龙头精。”
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