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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郕王一直在府里养病，甚至连郕王府都极少出，每每见到，都憔悴的很，气若游丝，叫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挂了。
连自己都顾不上，却能兵临城下救他？
“这不可能！”北漠王斩钉截铁道。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东凌侯道。
“有时候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
“郕王从南梁借兵，这意味着什么，无需我多言，你北漠王不愿意臣服于我大齐，但你的王叔已经向南梁臣服了。”
北漠王面容狰狞。
他不愿意北漠向任何人臣服。
林叔把北漠王捆着手脚的绳子解开。
东凌侯望着他道“你可以回北漠了。”
北漠王愣住“你要放我回去？”
“你能不能活着回去，活着夺回你的王权，就看你的造化了。”东凌侯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给北漠王。
北漠王看着人皮面具，才真的相信东凌侯放他离开。
他是大齐的俘虏，就这么私自放俘虏离开，这是死罪。
东凌侯在冒很大的风险放他。
他是真的爱护百姓。
北漠王动容了。
或者说虽然他是被飞虎军和镇北王活捉的，但他佩服东凌侯这个人。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东凌侯抱有敌意，反倒欣赏他这个人。
如果不是东凌侯对大齐忠心耿耿，北漠王还真的想拉拢东凌侯去北漠，封他为王。
当然，如果东凌侯是一个会背叛君王的人，他北漠王也看不上。
“我若能活着回北漠，只要我活一日，便不会向大齐兴兵，我把我最宠爱的公主嫁给你儿子。”北漠王道。
东凌侯连忙抬手打断他“我只有两儿子，你别觊觎，皇上儿子多，你觊觎他去。”
北漠王“……。”
易容后，东凌侯给了他两匹马，北漠王骑马离开。
除了镇北王，没有人知道北漠王已经离京了，哪怕是皇上。
北漠郕王兵临城下，威逼朝廷，皇上和百官商议后，派左相去边关传旨，让北漠郕王亲自来大齐。
他若不来，朝廷绝不会放了北漠王。
朝廷反将一军，如果北漠郕王真的有心要救北漠王，他不会不答应。
===第487章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大齐和北漠的百姓都不愿意打仗。
一旦开战，受战乱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
有北漠百姓和那些忠于北漠王的大臣在，北漠郕王这一趟大齐之行免不了。
只要北漠郕王在大齐一日，边关就不会起战火。
而北漠郕王被支开，北漠王回去后，更容易夺回王权。
北漠王和东凌侯的性子有几分相似，一旦答应，就不会食言。
这也是东凌侯一再让皇上放了北漠王，又选择冒险放他离开的原因。
对于一个食言而肥的人，东凌侯不会这么好说话。
把“北漠王”关在卫国公府，也不只是和卫国公赌气，给他找点不痛快。
当年飞虎军被灭，东凌侯就怀疑和卫国公有关。
那封密信被毁，隐约能看到南梁二字，更让东凌侯笃定。
南梁狼子野心，北漠王死在大齐，正好给北漠攻打大齐的借口，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南梁可以坐山观虎斗。
把北漠王关在别处，难保卫国公不会帮南梁。
人关在卫国公府，若是北漠王有什么好歹，卫国公难辞其咎。
卫国公不会为了帮南梁让自己惹一身的狐狸骚。
卫国公府，书房内。
卫国公一脸阴沉的走进去。
走到书桌旁，他拳头握紧，狠狠的砸在书桌上。
东凌侯果然在怀疑他和南梁有勾结。
把北漠王送到他眼皮子底下，这是逼他和南梁为敌。
不声不响的在背后捅他一刀。
卫国公无时无刻不想灭了东凌侯。
李忠走进来道“国公爷，北漠王已经安置妥当了。”
“东凌侯的人走了？”卫国公问道。
李忠点点头“东凌侯和镇北王的人都走了，但皇上的护卫没走。”
卫国公额头青筋暴起。
把一个他想灭了的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能打不能骂，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呼着，担心他被人杀了，卫国公内心呕血。
沉香轩，后院。
竹屋内，紫灵和芊芊捣鼓冰棍。
经过这些天的试验，冰棍做的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看着酸甜可口的冰棍，芊芊一脸的满足。
“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芊芊道。
“姑爷和暗卫都不想再吃冰棍了。”
“我也不想吃了。”
“……。”
紫灵一脑门的黑线，抬手敲芊芊的脑门“不想吃，你还做这么多？”
芊芊摸着不怎么疼的脑门道“闲的无聊啊。”
太阳大，不想出门。
紫灵还能看书打发时间，芊芊看不进去书，又不会做针线活，偶尔打个络子吧，又用不着。
她不需要和其他小丫鬟似的打络子卖钱。
紫灵扶额道“把冰棍装几只，送去给老王爷尝尝，剩下的送清秋苑去。”
芊芊麻溜的把冰棍装好，用冰块镇着。
紫灵拎着食盒去找顾韵峰。
顾韵峰看着食盒都怕了。
这主仆两逮着一样东西吃，吃腻为止。
之前叫花鸡是，冰棍还是。
紫灵举了举食盒，道“陪我去前院探望老王爷吧。”
顾韵峰嘴角抽了抽，这是真的没人塞了，送去给祖父。
不过紫灵有这份心意，顾韵峰不会反对。
他把账册放下，陪紫灵去前院，芊芊则去清秋苑。
远远的，紫灵就看到王妈妈迈步进梧桐苑。
紫灵暗翻了一记白眼。
老王爷身子才好，老夫人就动想回府的念头了。
如紫灵所料，等她和顾韵峰进屋的时候，王妈妈正跪在地上求老王爷。
“老王爷，求您让老夫人回府吧，大佛寺闷热，老夫人中暑了。”王妈妈哀求道。
王妈妈很后悔。
如果不是她一时鬼迷心窍，清秋苑李妈妈不会被世子妃救了。
药膏的事不会闹的那么大。
老王爷不会对老夫人失望，让她去大佛寺反省。
看着老夫人憔悴，夜里噩梦连连，王妈妈心如刀割。
如果不是老夫人救她，她早在三十几年前就死了。
人是会变的。
老夫人变了，变的没有以前宽厚，变的蛮横了。
她也变了，变的没有以前那么忠心了。
在大佛寺待的这段时间，王妈妈反省了很多，她甚至想向老夫人坦白过错。
只是她害怕说了，老夫人不会原谅她。
这些天，她内心过的很煎熬。
她想弥补这份过错，所以她回来求老王爷了。
王妈妈说的时候，老王爷心中有几分动容，虽然对老夫人很失望，但毕竟老夫人给他生了两双儿女。
当年跟着他，老夫人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然不知道临老了，怎么性情变了还不及年轻时候懂事，但老夫人的功劳和苦劳，老王爷一直记在心里。
只是这份心软，在看到紫灵的时候又坚硬了起来。
再多的功劳和苦劳也抵不掉她纵容或者参与南亭郡主给紫灵下绝子药的过错。
如此没分寸，就该多吃些苦头，好好想想怎么就把宽厚给丢了，对一个姑娘下这么狠的手。
“让她继续待在大佛寺好好反省。”老王爷语气坚定。
“老王爷，老夫人已经知错了，您不能这么狠心……。”
王妈妈在恳求，被老王爷打断“不必再劝，不吃够苦头，不会长记性。”
顾韵峰和紫灵走上前。
王妈妈看到紫灵，求紫灵帮忙劝劝老王爷。
紫灵能帮老夫人吗？
老夫人回来了，天怎么热，她都得去栖鹤堂请早安。
她心疼老夫人，老夫人可不会心疼她。
既然没那么善良，又何必惺惺作态。wap
她转移话题道“老夫人怎么会噩梦连连呢，她做什么噩梦了？”
这一问，倒把王妈妈问懵了。
她还真不知道老夫人做了什么噩梦。
只是老夫人每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都是满头大汗，眼神带着恐惧，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样子很熟悉。
三十多年前，老夫人生下大姑奶奶没多久，去大佛寺上香，坐的马车突然发狂，一路狂奔而下。
将老夫人从马车内甩了出来，脑袋撞在了石头上。
回来后，就开始噩梦连连。
只是老夫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做噩梦了，不知道怎么又开始了。
王妈妈摇头“我问过，但老夫人从来不说。”
紫灵相信王妈妈。
王妈妈说话的时候，眼神没有躲闪和心虚。
她说的是真话。
但紫灵不信老夫人。
谁知道是不是和太后似的，梦到顾锦瑜出事，把她接进了宫，躲过在佛堂反省？
这样的伎俩用的太多了，一看就像是假的。
不知悔改，还弄虚作假，应该罪加一等。
老王爷抬抬手，把王妈妈打发走。
王妈妈跪在地上求老王爷改主意，被李总管拖出去了。
老王爷望着顾韵峰和紫灵“你们怎么来了？”
老王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无需探望。
顾韵峰把食盒放下道“紫灵做了些吃的，带来给祖父尝尝。”
老王爷有点诧异的望着紫灵“你还会做吃的？”
这话说的紫灵有点心虚。
毕竟老王爷是见过真的紫灵的。
用芊芊的话来说，她做的吃的比砒霜还要吓人。
紫灵忙道“主要是丫鬟做的，我就帮把手。”
顾韵峰把冰棍拿给老王爷。
老王爷新奇的很，一口咬了，冻的不轻。
冰棍吃了一半，老王爷眉头就拧的松不开了。
顾韵峰望着他“祖父，怎么了？”
“上了年纪，没有口福了，才吃了一点冷的就牙疼。”老王爷捂着腮帮子道。
紫灵“……。”
顾韵峰“……。”
===第488章 有苦说不出===
顾韵峰的眸光从老王爷身上移向紫灵。
紫灵头低着，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她觉得吧。
每间房子都应该配个地缝。
以备她这样尴尬境遇下的人不时之需。
她大热天的专程给老王爷送冰棍。
结果把老王爷的牙给冰疼了。
上了年纪的人，最怕的就是掉牙啊。
紫灵觉得自己可以去撞豆腐墙了。
老王爷牙疼了，剩下的半根冰棍是肯定不会再吃了。
而且食盒里还剩下不少。
好在冰疼的牙发作迅速，疼痛尖锐，但时间短暂，缓一会儿，就不那么疼了。
紫灵让丫鬟切了片生姜来，让老王爷咬在刺疼处。
见紫灵一脸歉意，老王爷问顾韵峰道“来找祖父有事？”
顾韵峰一脸黑线。
原本只是来送冰棍让祖父尝尝。
现在瞧着倒像是专程来要祖父两颗牙的。
“我来书房拿兵书，正好紫灵做了冰棍，就一并来了。”顾韵峰道。
“那去拿兵书吧。”老王爷笑道。
……
再说王妈妈，被李总管拖出去后。
李总管就放开了王妈妈。
他们相识有三十几年了，熬走了镇北王府里多少丫鬟婆子。
王妈妈也算是李总管难得在府里说的上几句知心话的人了。
望着王妈妈，李总管道“你也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多劝着点她。”
精明了一辈子，临老了，却名声受损，在小辈跟前栽跟头，而是一而再，太丢脸了。
李总管的劝诫，王妈妈哪能不知。
她虽然陪了老夫人几十年，可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
老夫人没有以前那么能听得进去她的话了，尤其是在世子妃待她比对待老夫人更为敬重后。
世子妃身份尊贵，能敬重她，王妈妈打心眼里高兴。
可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了世子妃的眼。
世子妃敬重她，更应该敬重老夫人才是。
可世子妃关系交恶，向老夫人表忠心，王妈妈不敢。
她怕激怒紫灵，抬抬手弄死她。
可世子妃对她和颜悦色，就像是扎进老夫人心底的刺，厌屋及乌，连带着她都没有了好脸色。
甚至……老夫人已经开始防备她了。
而且不只是她，连洛离都防备。
王妈妈是有苦说不出。
老夫人倒霉，本就是栽世子妃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