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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鼻子酸涩，眼泪不止。
她伺候了老夫人三十六年整啊。
当年仅剩下半块馒头，老夫人还分她一半。
她只是不忍心看着老夫人一步错，步步错。
却险些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第549章 连根草都不如了===
王妈妈从来没觉得心这么冷过。
她这辈子只做过一件对不起老夫人的事。
她阻拦了洛安杀李妈妈。
李妈妈没能被灭口，还把老夫人指使她偷池夫人药膏的事抖了出来。
王妈妈流泪不止。
洛离看了都心疼。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底隐隐有猜测。
那样的猜测让她四肢百骸都发寒。
王妈妈对老夫人忠心耿耿。
如果老夫人狠心到连王妈妈都要除去，她们这些丫鬟在老夫人眼里只怕连根草都不如了。
门外有唤声传来──
“见过老夫人。”
王妈妈靠着大迎枕。
慌乱的擦掉眼泪。
老夫人走进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身子可好些了？”
王妈妈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好多了。”
她手脚冰冷。
老夫人摆摆手，让洛离和兰芝退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老夫人和王妈妈两个人。M
老夫人看着王妈妈道“你对我忠心，我知道。”
王妈妈没有说话。
如果忠心就换回来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老夫人了。
她想了很多，她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的。
老夫人知道伤王妈妈的心了，她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王府和睦，今儿即便世子妃不救你，我也会。”
老夫人说什么，王妈妈都点头。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顺从，但老夫人知道她和王妈妈的心越离越远了。
其实，她何曾向着她过？
她向着的不过是这张脸罢了。
允许她活到现在，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今日只是给她一个擅作主张的教训，再有下回，她绝不会手下留情了。
老夫人关怀了王妈妈几句，就转身走了。
看着老夫人的背影，王妈妈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她努力说服自己，老夫人做的是对的。
戳穿世子妃会医术，府里就没人敢再给世子妃下毒了。
没人下毒，自然不会被世子妃逮住，或反击，或打劫，或……
可真为世子妃好，她为什么不直接说服老王爷，而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有那么一瞬间，王妈妈真觉得活着没意思。
她无儿无女，老夫人就是她的全部。
如今……
老夫人才是最想要她命的人。
王妈妈想死，但她不能死。
还有人比她更在乎她的命。
世子妃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救她，她若是就这么想不开寻了死，世子妃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她欠世子妃的，她只能用下半辈子还了。
王妈妈擦干眼泪。
洛离端茶进来，看着王妈妈，洛离是又心疼又害怕。
她能感觉到王妈妈变了。
是啊。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谁能不变？
……
王爷迈步出栖鹤堂，准备回外院住。
走到一半，他又转身朝清秋苑走去。
……
罗兰院。
南亭郡主回去后，就坐在贵妃榻上走神。
她没想到老夫人会拿王妈妈来试探世子妃。
如果世子妃没有把王妈妈的命当回事，老夫人该怎么收拾着局面。
作为最熟悉她的人，老夫人留了王妈妈三十几年，这一点实在让南亭郡主吃惊。
她曾问过老夫人为什么，老夫人只说是因为老王爷。
至今南亭郡主也没想通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知道老夫人是站在她这边的，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王爷回外院了？”南亭郡主端茶问道。
外面丫鬟走进来道“郡主，王爷去了清秋苑。”
南亭郡主脸色一沉。
眉头打了个死结。
赵妈妈也诧异了。
最近王爷是怎么了？
为何如此频繁的去池夫人那儿？
清秋苑。
凉亭内。
池夫人站在那里，望着天上的月亮。
风掀起的她的裙摆，身影消瘦的叫人心疼。
王爷走过去，彩菊端了茶过来。
“王……。”
王爷摆摆手，让彩菊退下。
与彩菊一起离开的还有喜鹊。
丫鬟离开，池夫人并未发现。
等进了凉亭，王爷才察觉池夫人哭了。
她不喜欢参加镇北王府的家宴。
看着别人一家团圆，有说有笑，她会想起爹娘兄弟。
“你哭了？”王爷开口道。
池夫人一惊。
她转过身来，慌乱的擦掉眼泪。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王爷竟觉得那么的熟悉。
多看了会儿，眼前不禁浮现另外一幕。
那年，分别。
她送他到十里凉亭。
她哭了。
“你哭了？”他说。
“我没哭！”衡阳急道。
他随手抹了一滴眼泪。
“没哭？那这是什么？”他笑问。
“这里风沙大，吹迷了我的眼睛。”她道。
“快走，快走，我要回府了。”她推他。
不止眼神像，连擦眼泪的动作都一样。
王爷手抬起来，池夫人伸手抱住了他。
王爷身子僵硬住，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远处绿翘和喜鹊她们看的脸红。
她们家夫人抱王爷的动作竟是那么的娴熟，行云流水。
夫人好手段。
一定要想办法把王爷留在沉香轩。
刚这样想，池夫人就把胳膊松开了。
丫鬟“……。”
不过这一幕不止彩菊她们看见了，还有来请王爷的红缨。
心底不知道骂了池夫人多少句狐媚子，毁容了还有脸勾引王爷，等着郡主收拾吧！
红缨走上前，道“王爷，郡主身子不适，让您去罗兰院一趟。”
王爷眉头皱着“我又不是大夫，身体不适，该请太医。”
“可天色太晚了……。”红缨道。
“那去请世子妃帮南亭郡主扎几针。”王爷道。
红缨“……。”
王爷看了池夫人一眼，抬脚离开。
红缨还以为王爷回心转意了，结果王爷直接朝外院走去。
红缨可不敢真听王爷的话去找世子妃。
把郡主送到世子妃手里还不得扎成马蜂窝？
回罗兰院的一路上，红缨打了七八个喷嚏。
彩菊和绿翘她们是轮圈的骂她。
要不是她来搅合，王爷肯定就留在清秋苑过夜了。
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要被抢走，气死她们了。
等红缨回去后，南亭郡主没病也气出病来了。
“池夫人当真抱王爷了？”赵妈妈问道。
红缨连连点头。
南亭郡主咬牙道“王爷没有推开她？”
红缨摇头。
岂止是没推开，要不是池夫人松开的快，王爷差点伸手抱她了。
见南亭郡主太愤怒，红缨没敢说。
王爷的口味得是多重，池夫人那张脸他也不怕半夜见了吓死？
===第550章 自打坠崖后他就不老实了===
沉香轩，内屋。
从栖鹤堂回来，紫灵身上出了不少的汗。
浑身难受的她，泡了个澡。
从浴桶里起来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脖子上的伤。
那是被勇诚伯世子划伤的，伤疤已经脱落，新长出来的肉是淡粉色的，被雪白的肌肤一衬，比较明显。
紫灵挑了些药膏抹上。
顾韵峰走进来道“伤还没好？”
“已经好差不多了。”紫灵随口答应。
“确定好了？”顾韵峰眼神炙热了几分。
“……。”
铜镜映照着紫灵的脸红了三分。
虽然顾韵峰的话很寻常，但言外之意她听出来了。
自打坠崖后，他就不老实了。
虽然他一直也没老实过……
但变本加厉了许多。
只是碍于她浑身淤青，他才格外的克制。
这两天夜里起来泡了两回冷水澡，她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紫灵没说完，顾韵峰走过来，看了看她的脖子，又看看手腕。
手腕还有淤青，他手指摩挲，紫灵疼的蹙眉。
“手腕还没好，还调制那么多的药。”顾韵峰瞪着她道。
不是所有的药都需要调制成药丸。
这是紫灵的习惯。
她嫌弃药苦涩，再者熬药不能把药效全部发挥，毕竟有药渣。
池夫人动了胎气，需要安胎药就算了，李老夫人膝盖疼只会在下雨天才发作，晚两天有何妨？
紫灵想说没事，又不能说。
她把手抽回来，准备上药，顾韵峰没让。
挑了药膏，轻轻的揉开，动作温柔的像是对待一块嫩豆腐似的，恐稍用力，豆腐就碎了。
屋外，芊芊端了托盘进来。
托盘里放着一只碗。
随着走近，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
紫灵嫌弃的眉头打了个结。
芊芊端着药走过来。
顾韵峰端起药碗。
紫灵伸手去接，结果顾韵峰把药碗往嘴边送。
芊芊见了忙道“姑爷，这药不是给你的。”
“你的药，我待会儿煎好再送过来。”
顾韵峰“……。”
紫灵闷笑。
没见过这么不把喝药当回事的。
想着顾韵峰病了六年，紫灵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这药喝下去不伤身，她赶紧把药端在手里。
顾韵峰望着她“这药是你自己喝的？”
紫灵轻点头。
“前两日都没见你喝药，怎么突然喝药了？”顾韵峰问道。
“身体哪里不舒服？”他眼底隐隐有急切。
他拉着紫灵看。
紫灵很怀疑他是不是生了一双透视眼。
“我没事。”紫灵道。
“没事那你喝药？”顾韵峰不信。
的确，没病不会喝药。
可紫灵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顾韵峰解释。
难道要和他聊聊这药是预防来葵水的时候腹疼的吗？
紫灵不想说，芊芊嘴快道“姑娘吃了药，过两天就不肚子疼了，不然会疼的死去活来的。”
顾韵峰眉头一拧。
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然后来一句“治标不治本。”
说完还斜了紫灵一眼。
这病只有我能根治。
紫灵“……。”
她好想踹他！
踹窗外去！
踹到贴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知道她医术高超，还敢班门弄斧，还耍的挺溜的。
紫灵两眼瞪着顾韵峰。
芊芊一头雾水。
姑爷那么关心姑娘，姑娘怎么能把姑爷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而且，药都要凉了。
“姑娘，你先吃药吧。”芊芊催道。
紫灵看着手中的药碗，忍着苦涩，把药三两口灌下去，然后拿茶漱口，再吃一颗蜜饯。
顾韵峰哭笑不得，没见过大夫这么怕药苦的。
他还纳闷第一次见她疼的死去活来，后面就没瞧见了，原来是偷偷吃了药。
想到紫灵要肚子疼，顾韵峰心底的郁闷慢慢爬上脸颊。
还打算等她养好淤青就圆房，结果……
看着顾韵峰的郁闷神情，紫灵嘴角微勾。
顾韵峰发现了，脸更黑了。
他狠狠的揪了下紫灵的鼻子“你就先乐吧，总有你求饶的时候。”
……
白天多睡了半个时辰，夜里迟迟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才迷糊上。
睡得晚，起的就晚。
芊芊几次进屋，紫灵都还睡着，便没打扰她。
她坐在门外，靠着柱子打络子。
两个小丫鬟在围观。
专注认真，连彩菊走到跟前了都没发现。
彩菊抬手在她跟前晃了晃，芊芊望着她，高兴道“你怎么来了？”
彩菊道“我想出府，你能不能借我一块出府木牌？”
“这有什么问题，我借你两块。”芊芊财大气粗道。
“……。”
芊芊把络子递给小丫鬟，迈步回屋。
木牌都在她屋子里挂着呢。
一溜烟摆过去，玲珑精致。
芊芊大方道“你要哪块？”
彩菊受打击了。
池夫人昨晚没睡好，早上起来食欲不振，没吃两口饭。
她想起来怀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