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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谦离囚车不远，一阵风吹来，那味道……
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周小少爷他们转身跑了。
周子谦回头看了囚车一眼，顾景川脑门上全是烂菜叶。
周子谦把他押去刑部，然后进宫向皇上复命。
周子谦给皇上行礼，皇上将他扶起来，手沾到铠甲上的蛋白，那脸色……
嗯。
皇上以为那是鸟屎。
皇上没帕子，随手在福公公身上擦了下。
福公公“……。”
皇上，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啊。
看着皇上和福公公的表情，周子谦嘴角抽抽道“这不是鸟屎，是阳儿和九皇子他们扔的鸡蛋，不小心砸在我身上的。”
皇上“……。”
福公公“……。”
还好。
不是鸟屎。
皇上坐回龙椅上，问周子谦边关的情况。
周子谦离开边关的时候，护国公死了，尸体还在军营被被南梁带走。
不过回来这一路，边关发生的大事，周子谦知道，皇上应该也知道。
南梁太子到了边关，施大将军叛变，带走了四万兵马投靠东临王府遗孤赵诩。
“父亲说边关的战打不起来了。”周子谦道。
“等南梁求和的事妥了，他就和王爷他们和祖父汇合，灭齐王。”
虽然猜到是这样情况，但亲耳听周子谦说感觉又不同。
本来大齐和南梁开战，皇上真没多少把握。
没想到大齐不仅打的南梁节节败退，还夺了南梁几座城池。
皇上看着周子谦道“继续打下去，大齐有没有可能吞并南梁？”
南梁有野心。
皇上未尝没有。
只是没有那么野心勃勃，非要灭了南梁不可。
如今南梁内乱，这可是绝好之机，不怪皇上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周子谦看着皇上道“如果一定要打，能吞下一半的南梁。”
“怎么才一半？”皇上皱眉。
周子谦看着皇上道“北漠郕王还活着，人就在南梁京都，这事北漠王已经知道了。”
“如果咱们大齐要吞并南梁，北漠一定会参战。”
另外一半南梁地盘肯定会被北漠侵吞。
北漠虽然和大齐关系还不错，但也不会坐视大齐吞掉南梁，就算三五年之内，不会灭北漠，等调养完，肯定会一举将北漠拿下。
在皇权面前，北漠王和东凌侯那点子交情根本微不足道。
再者，哪怕不打着北漠郕王和南梁勾结的幌子，南梁还曾借兵给北漠，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不妨碍北漠打着报恩的旗号，在大齐灭了南梁后出手……
那时候，大齐危矣。
只要大齐存吞灭南梁之心，和北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不仅会付之一炬，还会再起战火。
再者，大齐内乱还没平息，和南梁打仗，还全靠半道劫了南梁从北漠坑去的钱粮撑着。
东凌侯和王爷都是将军，哪个将军不想打下半壁江山，名留青史？
实在这战不宜再打下去，夺下南梁五座城池，不错了。
皇上也知道灭掉南梁不易，虽然赵诩也起兵了，但赵诩毕竟是南梁人，还是忠良之后。
南梁百姓不介意换个南梁人做皇帝，却未必愿意南梁被大齐吞并。
做皇帝也要知足常乐。
最感慨的还属福公公。
他可是和赵诩结过善缘的，只是没想到这善缘结到了南梁，甚至将来可能是新的南梁皇帝。
当初赵大少爷帮忙写的引经据典骂人的话，因为花了钱，福公公都没舍得扔。
赶明儿一定找人装裱好，这可是赵大少爷的亲笔啊。
周子谦待了两刻钟，方才和皇上告退回府。
镇北王府。
南亭郡主和顾锦瑜吵着要出府，李总管拦着不让。
王妃有令不许她们出王府一步。
李总管拦门，四下丫鬟婆子看着南亭郡主的模样，内心唏嘘不已。
南亭郡主多住在佛堂，除了心腹丫鬟，旁人根本见不到她。
没想到大半年没见，南亭郡主已经憔悴成这样了，鬓发见白，和上回见天上地下。
这半个月，南亭郡主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憔悴。
顾景川要去边关，南亭郡主欣然同意。
她以为顾韵峰死了，王妃生的又是个郡主，王爷膝下只有顾景川一个儿子了，就算以前因为她对顾景川态度寡淡，现在也会看重这唯一的儿子了。
再者紫灵腹中胎儿是顾景川最大的威胁，除掉紫灵腹中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自己的儿子，南亭郡主相信他有分寸，没想到，顾景川会和南梁护国公勾结灭飞虎军。
这个决定并没有错，当年卫国公若不灭了飞虎军，除掉先卫国公世子，他没有机会坐到卫国公的位置上。
可卫国公成功了，她儿子失败了。
没能没掉飞虎军，还被南安郡王他们几个捉了个现行。
东凌侯亲自写的奏折进京，替南安郡王他们请功，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南安郡王他们大家夸赞。
夸的南安王他们脸都红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觉得他们儿子是走了狗屎运。
被抓了个现行，押送回京，南亭郡主知道顾景川难逃一死了。
悲痛欲绝，她怎么能不去见他？
李总管拦着不让，除了赵妈妈，也没人敢帮她。
南亭郡主拔下发髻上的金簪，抵着自己的脖子“让开！”
“不然我今儿就死在王府大门前！”
就算她为王爷厌弃，她也还是镇北王府侧妃！是主子！
她被人逼的自尽，她就不信王爷能视若无睹！
李总管头疼。
有些人非要一步步作死。
都折腾到现在这地步了，还要折腾。
南亭郡主拿金簪抵着脖子一步步靠近，李总管能怎么办，只能把路让开。
南亭郡主要了马车，直奔去刑部。
李总管派人跟着，别让人跑了，然后为自己的无能去牡丹院向王妃请罪。
“王妃恕罪，我没能拦下侧妃。”李总管道。
王妃正在逗小郡主玩呢，小郡主依依哦哦的说着话，但没人能听得懂。
王妃抬头看了李总管一眼，温和道“无妨。”
“见不到人，她自然就回来了。”
刑部可不是王府，会被南亭郡主逼迫。
===第1070章 爱子心切===
刑部尚书夫人是镇北王府大姑奶奶。
老夫人是被假老夫人害死的，卫国公老夫人和太后是背后主谋。
南亭郡主是卫国公的表妹，太后的侄女，自然就是大姑奶奶的仇人了。
刑部上下会把一个没有了后台又不被王爷看重的侧妃看在眼里，为了她惹刑部尚书夫人不快吗？
拦着她不让出门是为了南亭郡主好，也是为了镇北王府的颜面。
南亭郡主自己要赶着出去丢人，王妃哪会管她？
如王妃所料，南亭郡主坐马车直接去了刑部大牢，她要去探望顾景川，被狱卒拦下。
南亭郡主塞金锭子过去都不管用。
钱好。
前途更好啊。
尤其刑部狱卒是肥差，平常传个话送个信都是油水。
谁会被眼前一点利益糊了眼？
用钱不行，南亭郡主故技重施，拿金簪抵着自己的脖子。
狱卒非但没让路，还讥讽道“达不成目的就以死相逼，难怪会教出投敌卖国的儿子，给镇北王府抹黑！”
也是镇北王倒霉，被逼着娶了这么个货色。
要不是碰到镇北王世子妃，镇北王府都被他们母子给祸祸完。
狱卒的鄙夷不加遮掩，南亭郡主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气的唇瓣发紫，脸成猪肝色。
赵妈妈把她手中金簪夺下来。
狱卒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威胁他们？
脑子怕不是被驴踢了几个来回吧？
南亭郡主不肯走，赵妈妈一个人拉不动，丫鬟上前帮忙。
南亭郡主带着一肚子火气回了王府。
没辄的她去牡丹院找王妃，可惜，她连门都进不了。
王妃压根就不见她。
南亭郡主跪在院子里。
她只求见儿子一面。
小郡主在王妃怀里睡着了，王妃抱给奶娘，柔声道“慢点儿，别吵醒了她。”
王妈妈走上前，等奶娘把小郡主抱下去，她才道“侧妃在院子里跪下了。”
“她爱跪就跪着吧。”王妃淡漠道。
“不必理会她。”
她爱子心切，为见儿子一面不惜下跪。
顾景川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和南梁勾结毒害飞虎军，重演十六年前的悲剧。
那时候，又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心疼她，难道飞虎军死有余辜吗？！
自打知道顾景川被抓后，南亭郡主就食不安寝不稳，日渐消瘦，才不过跪了小会儿就有些坚持不住摇摇欲坠了。
她顶着烈日跪在地上。
走过路过的丫鬟婆子都唏嘘。
昔日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南亭郡主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做人呐，果然不能存坏心，再风光，也会有报应的一天。
闹街上。
周小少爷几个在街上闲逛。
四个小家伙心情不是很好。
囊中羞涩到只够买两串糖葫芦四个人分了。
先前一口气买了太多鸡蛋，没砸几个就牵连到了自家大哥。
跑去和大哥说了几句话，再回头，鸡蛋连着箩筐一起没了。
没钱逛街，这不跟把他们吊起来拿鸡腿诱惑他们一样可恨吗？
嘴里吃着糖葫芦，连籽都舍不得吐了。
几人站在卖糖人的铺子前，眼馋巴巴的。
周小少爷看了看自己，又把九皇子他们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虽然锦衣华服，但难掩一股子穷啊。
周小少爷看的时候，九皇子他们一起瞪他。
上回也是没钱，周小少爷撕了自己的锦袍换了东西。
反正他衣服多，可是回府之后，唐氏没骂他，把他其他锦袍都收了，只留身上那一套。
白天穿脏了，晚上给他洗干净，第二天接着穿。
还不如人借给他，不然就送他们回府。
那几天，可是把周小少爷整惨了。
认错又认错，唐氏才饶过他。
卖炭人的小摊贩也认得周小少爷几个了，给他们糖人。
“我们没钱了。”周小少爷道。
小摊贩笑道“不用钱。”
周小少爷几个也没伸手。
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啊。
他们穷，小摊贩更穷。
“我们下回再来吃。”周小少爷道。
几人转身走，没几步之后，就被一男子拦住去路。
周小少爷望着他，又看看身后跟着拿东西的东凌侯府小厮。
周小少爷看着男子道“拦住我们做什么？”
男子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二三岁笑道“刚刚几位小少爷说没钱，在下这里有个生财之道，不知几位小少爷可有兴趣？”
东凌侯府小厮在身后站着，倒也没阻拦。
周小少爷歪着脖子想了想道“你先说来听听。”
男子移步到一旁，先自报家门，是哪间画铺的少东家，然后道“令兄周大少爷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他的一幅字画可值不少钱……。”
周小少爷眼前一亮“价值多少？”
“至少三百两。”男子笑道。
周小少爷摸着下巴思岑，又看了眼男子道“我大哥的字画值三百两，那你看我们四个的字画值多少钱？”
男子“……。”
他要他们的字画做什么？
就算再聪明也不过才是个七岁大的孩子。
男子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周小少爷道“你可不要小看我们噢，我们四个虽然小，但身份可一点不比我大哥差。”
“这京都想要我们字画的肯定不少。”
男子琢磨周小少爷说的话。
的确。
以前街上很少看到多少贵家小少爷，自打他们四个经常逛街，还拉着冀北侯府老夫人一起逛街。
出来闲逛的小少爷和老夫人都多了起来。
哪个世家望族不想把儿子培养成周大少爷那样的？
就连南安王他们都把儿子塞东凌侯府训练了。
现在想追周大少爷那肯定是拍马难及了。
若是得周小少爷他们的字画，卖给那些世家大族，拿来作为标准要求自家儿子，倒是一桩好生意。
男子点头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男子需要画，周小少爷他们需要钱，几乎是一拍即合。
半年之内，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