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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羊皮雪地靴踩在积雪上,然后陷入。
余清韵拔出腿,继续前进,下半身也逐渐冰冷起来。
天寒地冻,羊群散落,远处还能看到零零星星几头白色羔羊。
在这段艰难返程中,余清韵还是获得了一个好消息。
周力找到了桑格达和多则噶,思源也和黎雪义,第十封几人相遇。
除了谷川金和张子华,全员都在。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个已经不是人。
余清韵终于走回了原来驻扎的地方。
还是那样,熄火的火堆被白雪覆盖,还能从起伏的石块和隐隐露出的灰黑色看出轮廓。
一旁的汽车已经落雪,车顶一片白色,雪已经堆到了车门板下。
原本想着积雪会阻挡车门打开,所以没有选择睡在车内。经过了羊群动乱,余清韵觉得还不如直接睡在车里来的好。
坍塌的帐篷布料落在地上,雪下了一天一夜,早已经找不到在哪里。
余清韵最后还是凭着鼓囊囊的背包形状找到背包的。
她把属于自己的背包提起来,打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地图。
这是噶拉贡八一带的区域图纸。
上面有几道红笔印,那是余清韵画下的路线图。
图上标了两个小红点。
一个是桑格达的家,一个是他们今晚驻扎的地方。
余清韵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和车子,根据自己印象中的方位,在地图上画下了自己之前看到的第一个朵帮。
之后余清韵背上背包,前往第二个朵帮。
一路走到那里,余清韵确定好了第二个朵帮的大概位置,就在地图上又标记下来。
这两个朵帮的位置连成一条直线。
余清韵想凭借着图形法来寻找线索,不过现在看来,在第三个朵帮出来之前,她不会有多少头绪。
这两个朵帮之外还会有其他位置的朵帮吗?
会是三角形,三个镇邪朵帮,还是四边形?五边形?
余清韵把地图重新折叠好,塞在背包里,背起黑色背包,重新回到第二个镇邪朵帮处。
女人纤瘦的身形在浩瀚无垠的旷野雪原里渺小飘曳,行走的路上留下深深的踏雪痕迹。
远处的两三只羊已经远到只剩下一个个移动的小点。
不急。
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她已经接近风霁月肢体了。
没有线索那就去寻找线索。
这不是野人,分裂体,和风霁月在么?
总归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寻找肢体。
余清韵来到了第二个镇邪朵帮的位置。
张子华分裂体的手臂,大腿,躯干滚落在四周,压在灰黑色石块和石板上,沾着白色长毛和黑色液体。
块状圆柱体的黑色肉,有些隐隐白骨的缺口直接触碰石面,有些只有外面一层裹着黑色肉沫的皮毛粘在雪地。
日光更加耀眼,满目的白色刺痛余清韵的眼睛。
她用力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脸部和眼部僵硬。
用手一摸,不知何时流了眼泪,已经干涸。
余清韵坐在残肢碎屑边,翻出包里的防护眼镜。
带上眼镜后好了很多。
看多了雪地的白,会有一定几率得到短暂性雪盲症,眼睛看不见。
余清韵能感觉到周力和思源正在带着人朝她靠近。
她打算在这里等着他们,然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女人席地而坐,拿出地图,配合着手机上早就下载好的地图查看,靠在石堆边等着其他人到来。
周力几人是第一批到的。
迎接余清韵的是多则噶的一梭子弹。
就地一滚,手一撑地跳到多则噶身后,但是脸颊也被擦出一道伤痕。
周力直接制服多则噶,他的□□落到地上,被吓坏的桑格达小心拿起来。
多则噶没有挣扎,而是瞪大眼睛看着余清韵:“误会误会。”
余清韵一见面就被赏了一梭子弹,说:“你解释解释。”
“那么多残肢碎屑,我以为,以为你杀人了。”多则噶看着余清韵寒潭一般的黑眸,打了个哆嗦。
“我看到你旁边有一只手……”多则噶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余清韵皱眉:“什么意思。”
多则嘎抬头示意:“你看,你刚才坐在那里,那只人手。”
余清韵后知后觉,扭头看去,自己原本坐的位置上,旁边掉着一只手。
她过去,捡起,冰冷僵硬的手被她拿在手里,切口处一片黑乎乎,属于死掉组织的冰冷让她明白皱眉。
她确定,自己刚才坐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没有她切割断掉的张子华分裂体残肢。
这只手上没有丝毫长出来的白毛,或者说还没来得及长的时候,余清韵就已经把张子华分裂体给解决了。
给人分尸的感觉并不好受,甚至心里不适,所以余清韵印象深刻,这只手确实就是张子华分裂体的手。
余清韵把张子华分裂体分尸也是为了预防分裂体莫名诈尸。
她还在凝眉思考,手上僵硬的东西突然动了动。
余清韵手不动。
她看错了吗?
她怎么觉得这只手,刚才动了?
突然,手掌被冰冷的东西反手包裹紧紧抓住。
极为用力,几根指骨相互挤压。
“咯吱咯吱”
骨头发出熟悉且恐怖的声音。
所有人脸色一变。
张子华分裂体的手像是突然被赋予了生命活性,动了。
第129章 辟邪朵帮
熟悉的骨头咯吱咯吱破碎声,手掌被断手捏住,握成了扭曲状态,黑色冲锋衣女人低垂着头,散落的碎发随风飘着,遮住神色。
鲜血不断的从手掌上流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暗红晕开。这一幕看得多则嘎和桑格达不禁抖了抖身子,前者还被周力压制住,挣扎着下意识想要捡起雪地上的□□。
多则嘎挣了挣身子,却能感受到双臂上无法撼动的巨力,身形高大魁梧的周力压着他纹丝不动。
这个人一直都是余清韵的人,之前他的身形给了多则嘎多少安全感,现在就给多则嘎多少压迫感,多则嘎心中暗恨,大喊:“放开我,快放开我!”
他不明白,那只断手突然会动,直接把余清韵的手给弄断,这个女人的手已经废了,那只断手一看就是邪物,为什么其他人还这么淡定?
他有些慌神,桑格达也有些慌,但是作为余清韵一行人一路过来的向导,他显然更为镇定一点,只是悄然握紧了手中的□□,长而直的黑色木仓管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黑色木仓管有些移动。
“别动。”女声单薄细腻,在桑格达耳边响起。
桑格达被吓得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眼睛瞪圆。
思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
跟着思源一起来的还有刘强,吴燕和黎雪义。
周力制住多则嘎,思源防止桑格达把木仓口对准余清韵,刘强等人站在一边,深色莫测。
“误会误会,”桑格达毫不怀疑这个一路上一直带着微笑,面目和熙的女人也像周力制住多则嘎一样瞬间制住他,“我不是要攻击余小姐。”
像是怕下一秒就被制住,桑格达主动放下木仓。
这个场面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余清韵的左手把右手上茧裹一般牢固收缩的断手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真正意义上的掰断开来。
“啪嗒”
小拇指被一百八十度掰断。
“啪嗒”
无名指被掰断。
“啪嗒”
中指被掰断。
“啪嗒”
食指被掰断。
随着食指被掰断,这个指甲盖裂出几道裂痕,隐隐露出黑色血肉的大拇指再也扣不住鲜血淋漓的手,断手掉落在地。
余清韵从包里拿出白色绷带,三下五除二裹住手掌,裹了一层又一层,左手手背抹掉脸颊上已经凝固的血液,这才抬眼看向桑格和多则嘎。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的手被扭曲得看不出是一只手,算是废掉了。可是余清韵眉头都不皱一下,好似不是她的手一般。
诡异的感觉覆上众人心头。
她的手还能好吗?
变异的羊人,会动的断手,冰天雪地的高原。
没有坚固温暖的房屋为他们遮风挡雨,没有移动便捷的汽车载着他们离开这里。
他们还能离开这里吗?
“周力,思源,放开他们吧。”余清韵处理好手上的绷带,确认两人没有威胁性,慢条斯理地开口。
对余清韵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突发事件,但是落在众人眼里,心思各异。
余清韵刚才低头并不是在看那个扭住自己手掌的断手,而是在看自己的血。
自己的血液原本是鲜红的,艳红的,透露着一股生机。
但是现在,暗红色的血液没有了以往的亮眼,浓稠,透露着一股僵硬感。
说实话,她现在确实很抗冻,原本还以为是撞邪多次以后身体素质提高,现在看来,恐怕不只是身体素质提高这么单纯了。
不能让杨羌和第十封看出来。
余清韵用手背先把脸上伤口的凝固血液抹去,然后用绷带快速裹住了受伤的右手。
思源上前,挡住所有人的目光,把医用棉纸贴在脸部,这种伤口,然后后退一步。
“既然是误会,说开就好。”余清韵说。
随着余清韵话语的落下,周力松开对多则噶的牵制,多则噶扭动着胳膊手臂,心有怨气却不得发。
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
桑格达和多则噶都捡回了自己的□□。
余清韵说:“昨晚我醒来以后你们全都消失不见,羊群动乱,我跑了出来,跟着张子华走到这里。他发生了异变,攻击了我。”
至于他的下场,所有人也看到了。
满地的残肢碎屑。
被匕首切割下来,必然会有大量的血液组织喷洒,不过这只是张子华的变异体,血液早已冷凝,现场倒也没有那么血腥不堪。
但是这些一块块断开的肢体也是让所有人看了心里发怵。
“余姐,他是变异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但是你把人家给分尸……虐尸,这不是太过了吗?”黎雪义不敢再看地上的凌乱,犹豫之下,还是说出口。
余清韵多少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现在尸体被分成几大块凌乱丢落在地上的人是她的朋友。
“你没看到吗?即使死了,张子华还是会动。分尸就是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余清韵看了她一眼。
黎雪义闭上了嘴。
“原路返回,回去找找你们各自的背包物品,继续前进吧。”余清韵说。
他们一行人于是又回到了昨晚睡眠的地方。
积雪已经在桑格达的车上积了厚厚一层,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凸起轮廓,雪白的颜色将车子原本的颜色覆盖完全。
凭借着物品的形状和记忆里自己物品的方位,众人找到了各自的东西,周力和思源在雪地里摸索了一段时间才把散架的帐篷收起,部分帐篷的支架和布料被混乱的羊群踩踏,得益于良好的做工,帐篷的铁质杆子只是有所变形弯曲,便能勉强支撑使用,布料破了好几个口子,周力和思源拿出针头进行缝补。
他们在原地修整片刻,顺便寻找一下其他丢失的物品。
多则嘎担心着自己丢失的羊群,魂不守舍,桑格达倒是没那么担心自己失踪的藏獒,毕竟藏獒经过特殊的教养,只要是不出现意外,是可以顺着气味慢慢找到他的。
“你们昨晚都有什么发现吗?我们或许能交流一下。”扮作刘强的杨羌得了余清韵的眼神,开口道。
“昨晚我和思源守夜,羊群暴动,我们喊出声,但是被羊蹄踩踏声全部掩盖住。之后就被羊群卷走,遇到了桑格达和多则噶,”周力率先开口,“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顺着天上星位辨别方向,走了一段时间就见到清韵了。”
思源点头,桑格达和多则噶也没有出声,默认周力说的话。
“雪义,燕子和我,我们三个是被羊蹄声弄醒,这个时候帐篷已经塌了一半,互相看不见,我们几个相互抓住手,然后也被羊群卷走了。为此我们几个还受了伤,不过问题不大,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杨羌说。
“后来我们三个一起走着,也就遇见余姐了。”黎雪义开口。
两波人全都没有任何发现。
余清韵说:“你们有没有碰到羊头人?或者说一个全身长满白毛的人?”
所有人都说没有。
余清韵说:“我有了一些新发现。”
“我在混乱中惊醒,找到了张子华,他拿着一只羊的尸体在雪地上拖行,我偷偷尾随,发现他把羊头割了下来放在镇邪朵帮的石头堆里,自己在做着某种仪式。之后张子华发现了我,突然变异成羊头人想要攻击我,所以被我反杀了。”
“你是想说,张子华不是原来的张子华了?”杨羌思索着余清韵话里的意思,“那原来的张子华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