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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那个能够控制鱼群的年轻人?”青年声音清朗温润,如细雨绵绵般润物细无声,“当然。”
余清韵没有想要去和已经恢复了神智的张船长几人相认,她现在想要和风霁月单独相处,有话要说。
她猜的没错,风霁月的头颅就在杨羌背的背包里。
所以说,兜兜转转,风霁月还是回到了余清韵手上。
余清韵向后转去,看着远处那抹红色的龙船,龙船红光盛放,将周围的乌云都给染红。
她不能长时间泡在海水里,泡久了即使是她也会皮肤皱烂。
余清韵又听到风霁月问。
“我很好奇,明明我已经离开了你,两个人没有任何瓜葛,你为什么一直和我作对?”
余清韵嗤笑:“我之前还将你的头丢出去过,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她冷静下来,冰冷的海水浮动着,身上的毫毛感知着,整个人已经开始冷得牙齿打颤。
“有段时间不见,你的脾气进长不少。”
“我不关心你和你那位故人的恩恩怨怨,我现在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诅咒,我只想知道怎么解除这些诅咒。”
“我想活着。”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动到风霁月某个神经,余清韵听到青年在耳边轻笑,声音轻透柔和,弄得她的耳朵痒痒的。
“这就是你要和我作对的主要原因吗?”
“回答我的问题,”余清韵警告,“你现在在我手上了。”
这句话落完,余清韵的面前出现风霁月那张出尘温润到惊世骇俗的脸。
余清韵知道,只有风霁月想,他才会显露自己的实体,相互触碰。
现在风霁月没有显实,他的身子在海中,手触碰到余清韵嘴角上干涸凝结的血,这一回,他的手是实实在在碰到了余清韵的嘴角。
只有他的这部分手显实。
他的手比余清韵的脸还要冷,像一个冰块一样。
嘴角酥麻,余清韵不由自主地撇过一边,皱着眉头看着他,“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风霁月看着余清韵嘴角上的血,说:“你的血已经变成紫色了,想必这段时间又受到不少诅咒了。”
“你可能活不过两个月了。”风霁月说。
余清韵皱着眉头,说:“怎么解除诅咒。”
风霁月说:“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只要解除诅咒就能够一切恢复到原状吗?你的身体已经被诅咒透支太多,即使解除诅咒,也只是能多活几个月而已。”
他上下打量余清韵,冷不丁说:“你连邪祟的肉都开始吃了?怨气浓重,有着人的躯壳,体内的血液却在向着邪祟转化。你的怨气已经重到能够让一些小邪祟避让你了。”
“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余清韵说,“我想活着。”
“你现在不就是活着?能活几个月也是活着,你想活多久?永生吗?”风霁月说。
“你以为我像你这个疯子一样想要永生吗?”余清韵说。
她只是不想,不想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的。”风霁月悠悠地说。
余清韵感觉自己全身已经开始冷得没有知觉了。
她看着风霁月淡色的嘴唇一开一合。
“你现在之所以这么短命,就是因为诅咒透支你的身体,只要你将自己人类的躯壳换掉,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邪祟,那就能够实现永生。”
余清韵并不关心是否永生,她只想让自己长命百岁就够了。
她并不想成为邪祟。
余清韵问:“那我还会保留我的意识吗?”
她不想成为邪祟那样无法控制自己欲望的怪物。
“当然。”风霁月说,“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摄入强大邪祟的能量。”
“只有摄入足够的多的怨气,你才会脱胎换骨。”
余清韵已经冷得脑袋有些冻住了,肢体有些僵硬。
她已经感知不到海水的冰冷。
风霁月平生一向不变的笑收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水面中的余清韵女人眼皮沉重,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你该不会就要这么死在这里吧?”
余清韵瞧见风霁月有些紧张,心想龙船就要到了,赶紧上船就好了。
她想要朝着龙船游去。
风霁月察觉到她的想法,没有再说话,隐去身形。
余清韵感觉自己游得足够快了,可是风霁月却在耳边说,“你怎么游得这么慢?”
她没有理会,风霁月叹了口气,身上的黑色怨气渡到余清韵身上,将她缠绕包裹。
这一次不是像以前那样厚重沉闷到令余清韵感觉到窒息,而是清清透透,一片雾气般的萦绕在余清韵肌肤上。
怨气慢慢被余清韵吸收,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多了几分清明,身子回暖一些了。
看来风霁月是真的害怕她带着他的头颅沉底了。
“后悔没有和你的那几个同伴相认了吗?”余清韵听见风霁月这样问。
余清韵并没有回答风霁月的话。
如果硬要她回答的话,她并不后悔。
毕竟依照风霁月那种狡猾的人,要是和张船长几人相认,风霁月大概率会蛊惑他人,余清韵很有可能会被张船长三人攻击。
从拿到风霁月的头颅开始,就注定了余清韵只能选择自己一人前行。
双臂摆动着,肌肤上感受着如绸缎一般丝滑的海水,面前的龙船距离余清韵越来越近。
离得越近,余清韵越能看清楚龙船的模样。
船身上的红色鳞片紧密结合,这些鳞片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鳞片末端的颜色逐渐变淡,呈现出银白色,最后那个船身不断闪烁着光芒。
船头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龙头。
眼睛威武,龙须鬓毛,在风雨之中翻飞着。
这艘龙船竟然比那艘沉下去的大型游艇还要庞大。
余清韵刚刚回暖的身子又开始变冷了。
她奋力地游着,想要靠近龙船,却在靠近龙船的时候反而不知道应该如何上船了。
这艘船无比巨大,她该怎么爬上去?
余清韵看着船身上的龙鳞,一张一合,好像在呼吸,每一片龙鳞都是活的。
“这个邪物还不错,”风霁月又在旁边说,“没有灵识,不会害人,还可以载人。”
余清韵用手扒上一个鱼鳞。
一片鱼鳞大概有一两米宽大,已经在水下泡得皱巴巴的手抓住鱼鳞,鱼鳞末端锋利,嵌入手掌,破开皮肉,余清韵掌心流出的血液顺着胳膊一路滑下来。
余清韵用力拿着鱼鳞末端,整个人慢慢,一点一点的,一片鱼鳞一片鱼鳞的爬上去。
手掌上的肉已经完全磨损,白骨也被鱼鳞磨刮的时候,余清韵顺利爬上龙船。
她气喘吁吁,整个人疲惫不堪,熟悉的晕眩感重新升起。
回头往下看,这一路爬上来的鱼鳞应被她的鲜血染成暗色,从远处看,这条龙船就像是被人用剑狠狠劈了一道。
余清韵浑身冷得发抖,走进龙船内部,关上门,哪也不去,直接坐在地上,将背包放在自己身前,背靠门板,拉开背包拉链。
背包里有两个东西。
一个是极为精美的匣子,另一个是用红布包着的东西。
背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并不像风霁月的头颅那么小,反而很大一块。
余清韵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可置信。
余清韵拿出红布包裹着的东西,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块红布,可不就是包裹风霁月残肢用到的红布?
余清韵将湿透软塌塌的红布一层一层剥开,露出里面白嫩的皮肉。
两段肢体被一个关节相连着,是风霁月的腿部。
“你们已经把海域的残肢拿到了?”余清韵说。
“如你所见。”风霁月说。
余清韵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惊喜。
她小心翼翼用红布将残肢重新包裹起来,拿好残肢,放入背包里。
看了一眼旁边的匣子,匣子的尺寸正好是风霁月头颅的尺寸。
也对。
风霁月那么一个龟毛讲究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用一个布料包着他的头颅。
他的手下那么听他的话,可不像她当初那样随随便便把拼夕夕买来的便宜衣物包裹他的头颅。
至于之前风霁月一伙人从海岛上拿到的残肢,余清韵猜测应该是早就放在其他地方保管了,就像余清韵每次都会把得到的残肢放在家中的骨灰罐子里。
余清韵将东西全部收起,又累又困,直接躺在地板上。
风霁月能看出这艘龙船是邪物,余清韵当然也能看出来。
她在这艘船上感受不到其他邪祟的怨气,这就说明这艘船上没有邪祟。
她打算休息一下,补足精神,至于怎么离开这片海,怎么回到岸边陆地上,这些事,还是等到她醒来以后再说吧。
她已经很累了。
第162章 遗嘱
余清韵这一觉,睡的很熟。
这是她自从碰上风霁月,开始撞邪以后,有史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没有梦,没有听到外界的一丁点声响,只有像婴儿摇篮一般安静无边的黑暗。
呼吸均匀绵长。
她睡得很舒服。
女人身上还半湿着,侧身蜷缩,睡在门口处,一个黑色的背包就放在头顶边上。
背包拉链全部拉上,看不见里面装有什么东西。
龙船内部死一般的寂静,根本听不见外面的狂风暴雨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龙船上的窗户发出声响。
一只手拉开窗棂板子,轻巧地跳入龙船内部,两只脚落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呼呼呼”
海风从外面灌进,窗外的两人快速进入,轻轻合上窗棂板子,将外面的声音继续隔绝起来。
他们两人一进来就看见睡在地上的余清韵。
没有丝毫惊讶,像是早就知道她所在的位置。
他们走到余清韵旁边。
杨羌蹲下来,低头眯眼瞧着余清韵睡觉的样子。
第十封站在余清韵旁边,只能低头看到杨羌蹲下的背影和头发,瞧不出他此刻的内心活动。
第十封没有立刻将他们被余清韵夺走的背包拿走。
他们在等待着那位大人的命令。
“还看什么?拿着背包,我们走。”空气中响起风霁月淡淡的声音,如风一般的轻柔,温润。
杨羌却有些犹豫:“大人,我们不是要把背包里的东西给她吗?”
“……”风霁月说,“谁和你说过要给她的?”
尾音上调,耐人寻味。
杨羌噤声。
第十封一声不吭,拿起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之后,他们继续通过窗户,离开了这里。
窗户打开不到一分钟,又合上,龙船恢复一片平静,只有侧躺在地上的女人没有动弹。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像是确认那群人真的走了,龙船二楼出现一个瘦骨如柴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面色蜡黄,胳膊和腿瘦到没有多少肉,已经能够看到骨头关节的程度。
她终于确定风霁月一行人离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下楼。
龙船上的建筑楼梯,楼层都在内部,不像游艇在外部。
瘦弱的女人慢慢从楼上下来,看到躺在门口的余清韵。
她的眼神里充满戒备和好奇,还有一丝丝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冀望。
—
余清韵终于睡醒了。
一醒过来,自己身上盖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夹克外套。
棕色的夹克已经被她弄的有些半湿,但还是很温暖。
从衣服的模样,还有性格来看,这不是风霁月会做的事。
余清韵拿开外套,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听见侧边传来声音。
“你醒了。”
是一个女生。
余清韵看过去:“是你给的外套吗?谢谢。”
当她看见女生身上一些结痂的细小伤口和瘦得能够看见骨头形状的胳膊,余清韵皱了皱眉头。
“你在船上待了多久?这里还有其他人?”
还没等女生回答,余清韵又看了看四周,装着风霁月头颅匣子和残肢的背包不见了。
“你有看见过一个黑色的背包吗?”
余清韵紧紧看着女生的眼睛。
女生眼神清明,不偏不倚:“看见过,被两个男人给拿走了。”
余清韵若有所思,大概能猜到是谁拿走了。
余清韵能和周力思源在脑海里交流,风霁月和他的手下当然也有他们特殊的交流方式。
“你,没有看见第三个男生吗?”余清韵有些担心风霁月临走前蛊惑了面前的女生。
女生摇头。
“我之前一直躲在楼上,看见你睡觉,本来想下去看看,结果就有两个男生从窗户翻进来,拿走了你的背包,不过虽然只有两个男生,我却听到了三个人的声音。”
余清韵心底一动,“你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吗?”
女生摇头,“太远了,听不到,我也不敢过于靠近,他们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