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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有妖气-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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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依旧沉寂。
  “好吧,”瑕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低声道,“布衣之怒,亦可流血千里,天下缟素……总归我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我要走了,直到最后一刻,都永不再来。”
  说罢,瑕盈转过身,才要离去,整座岩洞突然微微晃动起来。
  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数不清的岩石碎屑从高处抖落,一时间灰尘四起。
  青修抬起手用袖子遮挡住自己的口鼻,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在光棱后方,原本生着几株杂草的岩壁颤动着改变了形状,像是一张痛苦的、苍老的脸。
  “小子,留下来陪我坐一会儿吧。”
  一个枯朽得几乎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自岩石的背后传来,瑕盈停下了脚步,再度转身。
  一张巨大的、枯槁的岩面在光棱之后浮现。
  青修不由得四下张望,他忽然觉得四周这些印刻着密密麻麻字符的岩壁褶皱,也一并变得可疑起来,让人想起被挤压变形的皮肤。
  青修骤然觉得腹中一阵恶心,然而瑕盈却面对着那张巨大的脸坐了下来——显然瑕先生并不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青修忍着心里的恶寒,在瑕盈身后不远处蹲着,等候着。
  “你是叫……瑕盈?”老人问道。
  “梅十二。”瑕盈仰头答道,“你应该不记得这个名字了吧。”
  岩面笑了几声,“……我怎么可能记得,或许我根本就没有听到过。”
  “我应当喊你什么呢,”瑕盈望着眼前的景象,“冯将军?还是……姑射山君。”
  老人发出了一声似有若无的笑声,整座六符山再一次为之震动。
  青修警惕地跳了起来,然而瑕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面对眼前的庞然大物,瑕先生似乎毫无惧色。
  “随你的便……”岩壁上的老人低声说道,“你问自己是不是历代的天道信使中,第一个把事情推进到今日这一步的……是,你是头一个。
  “四百年了……会到这里来的信使,你也是头一个。”
  老人轻声道,“你说布衣之怒,亦可流血千里,天下缟素……是为什么?你是来向我复仇的?”
  “也许一开始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哦?“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目光短暂地落在瑕盈身上,而后又一次变得空洞,“哦……我看见了……你的家人都死于,天抚六年的弱水之祸——你也是那一年成为的信使?”
  “是。”
  山体又开始抖动起来,老人在发笑。
  瑕盈仰着头,“有什么好笑的?”
  “这么多年了,我在笑……”老人低声道,“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所谓的天道,在择人御士的手段上,还是没有长进——他是不是在那之后告诉你,一切都是曾经的姑射山君死而不僵,意图颠覆人间秩序,所以频频引来弱水之祸?”
  瑕盈面无表情,“这些事,难道你不认?”
  “那倒没有。”老人低声笑道,“没有一处弱水之祸不是由我而起——没有办法,地上的人间太快活了,每一次浮上地表,我都记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同为天道
  “不过这么多年了,除了冯家的女孩子们,我还从来没有真正在其他人面前现过身你也还是头一个,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第一个把你逼到绝境的人?”
  “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老人低声道,“你能走到这一步确实难得意识到六种与灵识属性相匹配的死亡和对应的献祭阵法可以彻底消解我魂魄的信使,你并不是头一个。”
  “是吗。”
  “当然了。”老人笑吟吟的,“你的主子同为天道,他碰不了那个阵法,只能把事情交给你们来做,可是要献祭那么多无辜的人,让那些个百姓一个个心甘情愿的赴死”
  “同为天道”瑕盈眉头微颦,他几乎立刻就抓住了这个词
  “不要急,年轻人。”老人低声道,“先听我把话说完。”
  瑕盈拧着眉头望着眼前人。
  “祭祀这种事,心软的人做不了,可心硬了,做着做着就入了魔,变成了贪权的恶人尤其像你们这种在承接天道授命之后自有代价的信使,想在旷日持久的忍耐中,压抑向追随者索取更多的愿望就更难了。
  “而一旦信使失格,染指祭祀,被献祭者再虔诚,也没有用了。
  “你是头一个,手上沾了那么多血,还能心如止水的信使。”老人笑着道,“你既然指名道姓地想见我,那我就出来见一见,又有何妨呢更何况我也好奇,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的,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这个事情,它真的是,很麻烦呀。”老人望向眼前属于冯黛的光棱,“你看看,你看看我原本以为上一次把冯家其他女孩子们的枷锁都挣断了,就能上去了,结果阿黛化身的剑根本纹丝不动。
  “小子,知道为什么吗?”
  瑕盈没有说话。
  “因为阿黛是在完全知晓我的遭遇的情形下,仍以极为决绝的心念献出她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对我的束缚你的主子真是狡猾啊,他知道暂时凭他自己奈何不了我,所以就用这种卑劣的伎俩,用我自己的血脉来封印我自己”
  老人传来几声枯笑,但语气之中却丝毫没有对瑕盈的恼怒或是憎恨。
  “冯家的祖母没有被你蛊惑。”瑕盈低声道,“她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是不是正确的,你做不了这个判断。”老人轻声道,“她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还活着的人,但却背叛了所有死去的女孩子你听不见吧,我每天都在六符山,在这里听山底的哭声。”
  “命运原本,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命运?你和我讲命运吗。”老人笑了笑,“难道你以为世上真的有既定的命数这回事?小子,你确实有一些本事但你真的,太年轻了,我们不提别人,就单说说冯家。
  “你是以为冯家每一代的姑娘里,究竟是谁要献祭,是你所谓的天道在他们出生之时就定好的命数吗?根本不是”
  “……”瑕盈微微眯起眼睛。
  “你以为你的天道草蛇灰线,伏延千里,什么都能算尽吗?我告诉你,他算不尽
  “他需要冯黛这样怀着真心的人,需要她们的血,但他根本算不着究竟谁的心更诚挚,所以他只能等。起初是等着每一代里的女孩子长大,然后在她们之中挑挑拣拣,看看谁最肯为了这世道白白牺牲自己。
  “可后来不出几代就没有人再愿意了,他又转向去挑选浸着感情的山海誓这多少算他聪明了一回,这可比先前直接挑人献祭的办法好使多了。
  “到头来,谁与丈夫的感情更深,谁的山海誓更有力,那么谁就是下一个被选中的祭品。
  “更可笑的还不是这件事他在人定之域的幽都山上都已经留下了冯嫣的姓名,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汲真,杀了冯嫣就能突破当下的境界,想引汲真上钩,他也好用这食了我血脉的妖狐,炼成克制参商的利器。
  “结果呢这两个人相爱了”
  老人发出了一长串快乐的低笑,过了很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觉得笑出了眼泪上一世没有你,他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多了你,难道一切就会改弦更张吗?小子,他太高看他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瑕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老人。
  “不信?”老人轻声道。
  “如果我是这么容易动摇的人,就不会在今日来见你。”瑕盈低声道,“但我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想通,所以想听听将军的版本。”
  “愚不可及。”老人嗤了一声,“冯稚岩早就死了。我也早就死了,在我被压在这里的四百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人间不久前有个小姑娘,带着一个小伙子来到这里,她只是看了看这里的墙壁,就道破了天机,不像你。”
  “也是冯家的女儿?”
  老人不置可否。
  瑕盈抬头望着老人,“如此说来,你与天道的结怨,并不是从四百年前开始的似乎更早?”
  “你起来。”老人道。
  瑕盈应声而起。
  “往左走,对,再往左走,”老人轻声指路,瑕盈随即迈步,“现在面向墙壁,往你右手边走几步过了,回来一些。”
  瑕盈站定,在他面前,岩壁上如同符咒一般的字纠成了一团,早已不可辨别了。
  “你看。”
  岩壁上,某一段字泛起金色的光芒,变得无比清晰:
  古时,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伏羲先圣仰观天象,俯察地理,因夫妇,正五行,始定人道,民始开悟。
  在瑕盈读完这一句之后,泛着光芒的金色小字熄灭,而后另一段字又再次亮起。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
  这一段字短暂浮现之后,紧接着另一段又亮起:
  君臣之道,造端于夫妇。
  墙壁上的字彻底熄灭了下来,它们的结构再一次变成黑黢黢的沟壑。
  “有什么想法?”老人问道。
  “不过是最普通的纲理伦常罢了。”瑕盈答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身
  瑕盈听见老人又一次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笑声里似乎带上了一些嘲弄。
  “我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老人缓缓回答,她的声音似乎稍稍冷了一些,“你信这一套么?”
  “无所谓信或不信。”瑕盈低声开口,“一万两千年以前,先圣受天道点化,乘鹤来到中土,现实指点野民凿山开土,耕织种作,而后制文字,服衣裳,于是先民在此繁衍生息——”
  老人颇不耐烦地打断,“这不就是方才伏羲定人道的那一套说辞?”
  瑕盈微微颦眉,他又重新往回石壁上的暗淡文字。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
  “你问我什么时候与伏羲结怨,我就给你看原因。”老人回答。
  瑕盈再次凝神回顾,却始终不得其解,
  “我不懂。”瑕盈低声回答。
  “你最好再想一想。”老人轻声道,“我只给你一个人,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老人微笑,但不作任何提示,只是轻声道,“想清楚,再回答。”
  瑕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能够感受到眼前人并非是在虚张声势,在她风平浪静的言语之后,似乎暗含着某种笃定和决心。
  在沉默中,老人也望着眼前这个总是游离在尘世之外的年轻人,她非常好奇,除去上次那个不属于此世的年轻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第二个人,能够洞察此间天道严明的秩序之中,所暗藏的青面獠牙。
  以夫妇之道为开端,渐渐衍生而起的一整个君臣父子的秩序,还有在它道貌岸然的礼法与规训之中藏匿着的,对一切女子剑拔弩张的针对与提防。
  那种胜者对败者的奴役、压抑和警惕,无一不蕴藏着对败者复辟的深深恐惧。
  如此呼之欲出的结果,一个身在此间的凡人,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发现这一点?
  老人望着瑕盈,目光近乎燃烧——这个年轻人既能肩负十五年信使的职责,其心念的赤诚亦可见一斑,那么……
  “古时,民知其母,不知其父。”瑕盈喃喃着,回过头,“你……是那时的天道吗?”
  ……
  天地之间,风雨如晦。
  破庙中,小七浑身脱力,在浮光的尸体前跪倒下来。
  她感到头疼欲裂,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毛孔,似乎都有火星要溅起。
  眼前的景象先是变成重影,然后又趋于清晰,紧接着又再次变得模糊。
  起初她闻不见任何气味,撑扶着地面的手也没有任何觉知,直到身体中令人颤栗的高热退去,她才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再一次回到了躯壳之中。
  她仰面躺在地上,听着外面的雷鸣电闪,大雨磅礴,虚弱地呼吸着。
  黑暗中,小七抬起了自己杀人的左手,像望着一件兵器。
  热泪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没有任何原因——此刻她既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一个巨大而陌生的世界像一副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它是如此广博和轻盈,又是如此危险。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七侧目,见不远处有几只灰鼠正在啃食什么。
  灰鼠们警惕地抱着前爪,小小的眼睛凝视着周遭的一切。
  小七凝视着它们,轻轻抬起左手的一根手指头,在空中划动。
  一只灰鼠四肢陡然僵硬,而后无知无觉地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几只灰鼠一哄而散。
  小七颤抖着起身,拖着还不能自由活动的身体慢慢爬到灰鼠的尸体旁——这只灰鼠,确实是死了。
  它僵硬的死爪直挺挺地伸着,即便小七伸手将它抓起,它也毫无反应。
  小七的呼吸变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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