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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松院里,庄良峥此时正和府中之人商议后续的安排和要做的准备。
    这么些年,三十六部在各项政令慢慢的侵蚀下,已经有许多的人搬到了城中,他们在这里做生意,求生存,绵延后代,和城中之人和睦相处。
    城中的军部几乎都直接或间接的掌握在郡王府众人的手里,其中以庄良伦和庄振庭这位叔侄两人手中最多,这些年庄郡王有意逐渐退出了众人的视线,手里的权利一点点的散到了子孙手中。
    是以,到了现在实在没有必要因为郡王府可能发生的变动的而担忧。
    太医言:“老郡王的年轻时留下的伤痛已经全数爆发,每日侵蚀郡王的身子,到了药石无效的地步。”
    “因郡王年岁渐大,又发了新病,这旧疾带新病,老郡王每日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五石散的作用不会延续到特别久,依照老郡王的目前的情形,一旦断药便会痛不欲生,但持续服药会有损其寿数,需要如何做,还希望安康郡王尽快的下定论。”
    说白了,如今已经到了痛快的死还是慢慢吊着的问题,道理大家都懂,但谁又感做选择呢?
    春松院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当中。
    庄喜乐听了一阵默默的退了出去,若是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
    走在路上,她遇到了她的亲娘,云氏,见云氏耳鬓已经有了白发,庄喜乐忽然脱口而出,“娘,今晚我能不能和你睡?”
    云氏还没说话,君绵绵忍不住的抬头问道:“娘亲,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和外祖母一起睡?”
    揉了揉她头发,庄喜乐笑眯眯的说道:“相亲就是八十岁也是你外祖母的闺女,也是可以一起睡的。”
    “娘亲羞羞。”
    君绵绵笑的眉眼弯弯,随后又看到了她的芽儿姐姐,欢快的跑走了。
    云氏上前,“庄府的来了,没去陪着?”
    庄喜乐摇了头,郡王府里这么多人,哪里用得着她去招呼谁,再说了,她现在心里也没空招呼谁,何况现在的她都是客人,这里是她的娘家。
    “知晓你心里不好受,但还是跟着娘亲一块儿去看看,人到了你还没出过面。”
    如此,庄喜乐只能跟着一块儿去了。
    郡王府前院的偏殿里,还没走进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声音,说笑声不绝,庄喜乐停下了脚步,还是摇了头,“我就不进去了。”
    “我会亲自去找庄府大伯母,说一说此事。”
    她为祖父难过,那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祖父,庄府很多女眷甚至都还没见过祖父的样子,她不能要求别人跟着难过,但她也不想参与这份热闹。
    同时,她对这些笑声非常的不满意。
    因为那些人同样享受过她祖父带来的荣光。
    云氏眉头轻蹙,只觉得庄府的这些女眷好没规矩,她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到郡王府是做什么来的?
    还敢在这里说笑?!
    屋子里坐着的云星,看着几个弟妹笑的见眉不见眼,嘴里还说着的锦天城有多热闹,和她们想象的有多不同,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婆母和伯母都没在,让这些人得意成了这样。
    从另一处走进来的孙惠听到了笑声,看到站在远处的庄喜乐离开的背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随即抬脚走进了偏厅,冷声问道:“是叔祖父的身子康健了吗,让你们欢喜成这样。”
    她是庄府孙辈长媳,虽然是继室,但一点都不影响这些年她已经管理了整个庄府庶务的事实,她已经是名义上的掌家夫人。
    “你们是不是忘记你们为什么来锦天城?莫不是以为自己是来游玩的?”
    给与整个庄府的荣光的人就已经走到了生命最后的时刻,“你们进庄府大门的那一刻的开始就在享受西康郡王来的好处和荣光,如今叔祖父病重,虽不要求你们感同身受,但装相都不会吗,是不是想要被赶出郡王府大门?”
    孙惠的声音冷冽中带着怒气,一屋子的女眷顿时就哑巴了,就算心里不满也不敢在郡王府造次。
    也的确觉得方才有些放肆了,但人不是还好好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庄府的大夫人来了,当庄喜乐找到她说明此事的时候,她气的浑身哆嗦,这个时候居然敢在郡王府放声笑闹,没看到连孩子们都不敢了吗?
    何况这次随同他们来锦天城的还是礼部尚书,这事要是传回京都那还了得?
    “全部起身离开郡王府回到别院,没我话不准离开偏院,若谁不服气,踏出偏院的大门就不再是我庄府的媳妇。”
    众人大惊,但谁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起身离开。
    庄大夫人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好在是喜乐找到的她,若是传的郡王府人尽皆知,他们庄府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大家?
 第995章 别搞那些折磨老人的事(大结局三)
    庄府那些女眷带来的小插曲很快就过了,就连庄喜乐也将那些事抛诸脑后,因为庄郡王的身子开始急速的恶化,已经到了躺倒床榻上不能动弹的地步。
    这日后半夜,头顶淅淅沥沥的雨停了下来,外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庄喜乐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看着蚊帐,其实也没有想什么,就是心里沉甸甸的,脑子里也闹哄哄的,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她忽然起身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伸手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脸,下床喝了一口水,侧首看着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距离天亮还早,想着左右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她祖父,不晓得祖父现在睡的香不香。
    自己找了一声衣裳换上,头发随意归拢在一起,拿过的门边的灯笼点上,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天很黑,刚下过雨的夜里带着两分微凉,她哆嗦了一下,身子快速适应了这微凉的夜色提着灯走近了夜色里。
    灯笼的光照着前方到道路影影绰绰,廊顶上的瓦偶尔滴下来的水滴落在地方发出‘滴答’的声音,让这夜黑更显静谧。
    她住的屋子离着主屋并不太远,出了她的小院再穿过回廊就到了。
    主屋里亮着灯火,院子里守夜的下人不敢歇着,同样年迈的明管事就靠在屋内的墙边打盹儿,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当即就睁开了眼睛,侧首看了屋外的天色,“郡主,这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明伯,我睡不着,您老也是上了年岁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守夜,趁着还有时间您再去睡会儿,我来守着就好。”
    饶是她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还是惊扰到了里面的人,当庄良峥走过来也让的明管事去歇着时,明管事很是吃惊,“您是何时来的?”
    他竟是一点不知,还守的什么夜。
    庄良峥淡笑一笑,“有一会儿了,去歇着吧。”
    见这里已经有了两个人,明管事也没推辞,他这老骨头也受不住,该歇一歇了。
    进了门,庄喜乐径直走向了床榻,屋子里有别于门外的微凉清新的空气,带着的一丝寂寥,庄喜乐心想,原来屋子也和主人一般,主子强盛的时候它便带着两分威严,如今主人虚弱,它也消沉了起来。
    “你祖父睡的还好,昨日又用了一回药。”
    ‘药’指代的是什么,庄喜乐明白,她现在每走一步就心里发沉,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就退了回来,“大伯,你有决定了吗?”
    庄良峥半晌后才摇了头,这事太难,比让他带兵去攻打下南冀还难。
    他慢慢慢的抬起眼,“喜乐,若是你,你要如何选择?”
    “我吗?”
    庄喜乐低头沉思,私心里她自己是希望祖父能长长久久的陪着她,但祖父这么吊着一日,就难受一日,听太医说到了最后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折磨。
    她摇了头,太难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叔侄二人就那么坐在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知道东方吐白,庄豫东进了门两人才站了起来。
    知道叔侄两人在这里守了一夜,庄豫东很是欣慰,一个是长子,一个最疼爱的孙女,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都守孝跟前,也不枉他这兄弟疼了两人一辈子。
    见床上的人还睡着,庄豫东上前探望了一下,示意二人出了门。
    “既已是无力回天,就别搞那些折磨老人的事,知道你们孝顺,但这个时候只能听天命,接受事实。”
    谁都想活着,但要看如何活着,看向庄良峥,道:“从你父亲病重就不接受府外的人探望,连儿孙都少见,这郡王府的女眷除了喜乐他也不太愿意见谁,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驰骋疆场,雄狮一般的人又如何愿意让人看到他如此残败的一面,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至少要人在多年后提到西康郡王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浮现是以他雄霸西南的伟岸身姿。
    庄良峥动了动嘴,到底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又过了一日,君元识从锦天城来了,刚进门庄喜乐就埋怨上了他,“不是说祖父最近也不大好,你怎么来了。”
    想起来心里就难受,两边的祖父都不好,虽是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这一天要到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君元识捏着她的手,宽慰道:“我出门前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去看过,太医说祖父身子尚可,我请每隔十日就去看看,又有唐堂和童管事仔细的照料,出不了岔子的。”
    “祖父现在如何了?”
    现在问的祖父是指庄郡王,庄喜乐的摇头,“府中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也做好了筹备,这个时候祖父精神还好,去看看吧。”
    君元识连忙跟着的她一块儿去了明辉堂,见了庄郡王便行了大礼。
    “起来,你祖父如何了?”
    许是这两日休息的比较好,庄郡王的精神也好了许多,见到君元识倒是没责怪他来了,倒是先问上了君老侯爷。
    得知的君老侯爷身子还行,庄郡王的笑着说道:“那老东西是个惜命的,这些年把自己那条老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前几个月来信还说要努力活到曾孙孙娶媳妇那日,要亲眼看到子孙后代坐满一张桌子吃饭,心气儿高的很。”
    想着君老侯爷的一辈子也是不容易的很,尤其是前半辈子,那日子过的没一处顺心,想到这里目光就看向了他的孙女,心里哼哼两声:
    若不是想尽了歪门邪道后让这老小子娶到了他的乖女,这后半辈子的日子也不怎么样。
    君元识这个时候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听着,末了还说道:“祖父很是惦记您,说上了年岁的老人就是得要过一道又一道的坎儿,让您熬上一熬,说不得过了这个坎儿又起来了。”
    庄郡王乐呵呵的说道:“老夫这辈过的坎儿可比他多的多,一辈子都在和老天争命,老夫心里有数。”
    说了一阵儿话又有些疲乏,摆了摆手让君元识下去歇着,今日天色放晴,天空格外的湛蓝,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晰,他想一个人静静。
 第996章 庄喜乐的妙手丹青(大结局四)
    君元识来了,每日替庄喜乐尽孝床前,庄喜乐则是转身将自己关进了明辉堂的书房,在她祖父的书桌前努力与手中的笔较劲,不许任何人打扰。
    地上是一团又一团的废纸,从白天一直到了深夜,终于在次日天降破晓的时候她才满意的抬起了头,放下手中的笔仔细看着跃然于纸上的丹青。
    不放心她的君元识一直守在书房里,当他睁眼的时候见到庄喜乐独自站在书桌前,又哭又笑,吓的他连忙走了过去。
    那画纸上是一片梅花绽放,一男一女正站在树下四目相望,女子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柔情缱绻,男子是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
    一笔一划刻画的入木三分,就是局外人也被那份柔情所吸引。
    目光微微移动,又看到了另外一幅画,和上一幅相同,却多了一个在角落里捂嘴窃笑的小姑娘,弯弯的睫毛下那狡黠的眸子盛满了笑意,一头活泼灵动的小老虎正歪着头看着她。
    君元识眨了眨眼,“这是祖父和祖母?”
    “这个是你和惊鸟。”
    “嗯。”
    庄喜乐擦掉眼泪,揉着酸痛的手腕,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两幅大作,她的脑子里永远记得祖母的样子,也记得祖父年轻时候的样子。
    “怎么样,你家夫人这手画丹青的手艺如何?”
    君元识轻笑,替她擦掉眼角残留的泪水,“应该让孩子们来看看,学了那么久,还不及你一半。”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就来了,初九带着弟弟妹妹们找了过来,进了书房就凑了过去。
    “哇,这是娘亲画的吗,真好看?”
    君绵绵好奇宝宝的一般的抬头,“娘亲,你怎么把我画到画上去了?”
    嘉惠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