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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西门？别让他为难秦雅，让他们走。”
西门在电话里听到声音，气得原地转了几圈，一只手叉着腰：
“哥，你没见他们多猖狂，我断定跟秦雅明目张胆在一起的是火鸡，要我说直接扣下，什么火鸡落老子手里让他变成死鸡！”
“我说傅云深怎么回事？这件事就打算完了？咱兄弟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哎？！哥，你猜我看到谁了？！”
凌震宇眉头一皱，等着他后面的补充：
“是秦浩东，秦雅——秦浩东，草，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哥，这件事好玩了，这算是意外收获！”
转头看看身边的安离琪，凌震宇深吸气，淡淡地回了一句：
“先别惊动他们，让人跟着。”
说完他切断电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又抬眼看着对面的傅云深：
“秦雅什么背景查过吗？”
傅云深忽然抬头，朝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身子像木偶一样重重地靠在沙发上，苦涩地回了一句：
“查什么？之前是觉得身家干净得无从查起，现在是眼不见心不烦。”
看他这么痛苦，安离琪在一旁轻轻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袖子，用嘴型轻声提醒：
“别问了，傅医生很难过。”
深眸朝她看一眼，凌震宇深眸里终究闪过一叹，低着头问：
“你想怎么样？”
对面的男人听了这句话，眼底闪过绝望的神情，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直，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想喝一口，最终气冲冲地把咖啡全部浇在自己头上。
褐色的咖啡在傅云深头上像是开花一样，打着绺一条条留下来。
头发，脸上。
衬衫，西裤。
最终是沙发上。
“傅医生，你……”
安离琪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慌张从旁边端过纸巾盒子：
“你干什么！”
无视安离琪的惊慌，凌震宇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矿泉水，直直地朝着傅云深的脸砸了过来。
“啊——凌震宇，你干什么！”
水瓶擦着安离琪的肩膀，直接砸到傅云深的眉骨上。
“嘶……”
他终于做出了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抬手捂住眉骨，几秒钟之后，血就从指缝里低下来了。
“流血了！傅医生，你坚持一下，我去拿药箱。”
转身的功夫，她忽然发现对面安如泰山的凌震宇，气得吼了一声：
“拿药箱去啊，愣着干什么！”
“他该打。”
凌震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对面流着鲜血的男人，牙齿咬得紧紧的。
叫不动他，安离琪只好抹身往休息室跑，她记得那里面有个简易药箱。
听着她脚步越走越远，凌震宇低吼：
“秦雅是秦家的人，她不简单，如果让我查到她有什么目的，不管是兄弟还是琪琪，我不会袖手旁观。”
意外地惊诧，傅云深难以置信地反问：
“你确定？！”
“西门亲眼看到秦雅跟秦浩东在一起，你怎么说？！”
傅云深还想追究，这时候安离琪已经从休息室拎着药箱冲出来，嘴里还在念叨：
“严不严重啊？要不要上医院？”
“死不了。”
深吸一口气，索性翘起二郎腿观战的凌震宇，不轻不重地甩出一句话。
“喂，傅医生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刺激他干嘛。”
听不惯他的冷嘲热讽，安离琪又朝他瞪一眼，继续安慰：
“傅医生，你忍一下，我帮你好好清理一下。”
看不惯她这么耐心，尤其是这女人包扎的时候凑那么近干什么。
凌震宇烦躁地拍了一下沙发靠背，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安离琪。
“你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大手跟钳子一样抓着傅云深的手腕，一下子把他拎起来：
“滚去洗干净！”
“喂，他受伤了，得消消毒……”
安离琪的话就好像耳边风，刮过之后没有任何作用，气得她原地跺脚。
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一个凶神恶煞一般，一个跟弱鸡一样。
一前一后进了休息室。
此刻她也看明白一点，傅云深肯定是被秦雅抛弃了，然而这种事，劝人难劝心，这个凌震宇怎么就这么偏激。
人家够伤心的了，还这么蛮横。
凌震宇把人推进休息室的洗手间，直接把花洒打开，带着凉意的水兜头淋在傅云深身上。
他低着头，条件反射一般地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大口呼吸着。
“想不清楚就给我死在里面！”
说完，他狠狠地把门带上。
很快，洗手间的地上就有淡褐色的咖啡渍，加上淡红的血渍……
哗哗的水声。
傅云深抱着头低低的啜泣声。
凉水真的唤醒了他，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天使一样的女孩子，带走了他玩一样的心。
如今他玩不了了，回过神来，原来心还在，不然——
哪会有隐隐的心痛！
第694章 不签字
安离琪一个人等在办公室里，看看茶几跟沙发上一片狼藉，想着傅云深刚刚的惨状，却也只好一声重重的叹息，开始着手收拾。
不小的工作量，她马不停蹄地收拾了半小时，才初见成效。
凌震宇换了衬衫，冷着脸从休息室出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收拾好办公室，她在冰箱里拿了橘子跟香蕉，一个橘子没剥完，傅云深也从休息室里出来。
“傅医生……”
怕打扰凌震宇办公，她特意把声音压低。
话还没说完，傅云深冲着她“嘘”了一声，接着指了指凌震宇办公桌的方向。
那男人肯定听到声音了，但连头也没回，一如既往地看文件，如果说不同的话，安离琪觉得他翻文件的力道似乎有点重。
傅云深神情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换了凌震宇的衣服，虽然不那么合身，好歹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他们识相地坐在会客区，安离琪重新打开药箱，看着他眉骨处的伤口有点红肿，默默地把消毒药水递了过去。
虽然本身就是医生，但脸上没办法上药，傅云深接过消毒水轻声说：
“帮我找个镜子。”
默默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化妆镜，竖在掌心里直接送到他面前。
感激地点点头，傅云深开始自己处理伤口。
消毒的时候有点疼，但他也只是咬着牙，眼睛眨了几下，很快上了药，贴了两个创可贴。
刚刚看着狼狈不堪，脸上还流着血，现在才知道伤口并不大，看来凌震宇盛怒之下，还是控制了力道，不然帅气如傅云深，非得毁容不可。
收拾好一切，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傅云深闭着眼睛像是养神，安静得像尊佛。
安离琪轻叹，重新去洗了手，又开始做果盘，一瓣一瓣的橘子被她整齐地摆在小盘子里，及其耐心的样子。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静得有点诡异。
谁也不说话，但又好像都该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安离琪看了看正低头处理文件的凌震宇，轻声开口应了一声。
琳达从外面进来，虚掩住门，眼睛朝着会客区瞟了一眼，才抬脚走到凌震宇对面的椅子旁边。
手扶着椅子的靠背，稍微迟疑，她还是坐了下去：
“凌总，老爷子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刚刚拿来的文件……”
“哗……”
没等她说完，凌震宇把几页钉在一起的文件朝她甩了过来。
琳达很精准地接住，低头检查了一下最后面一页的签名，意外地抬起眼睛：
“没签？”
凌震宇头都没抬，冷冷地答：
“这个客户的项目我没有任何兴趣，不合作。”
没想到他会明目张胆拒绝老爷子的意思，安离琪跟傅云深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琳达情绪有些急，但还在极力解释：
“震宇，这个项目投资不大，也是老爷子第一次授意凌州这边，就算是扶贫，也别拂了他老人家的意思，不然……”
不愧是总监，即便是拿着老爷子的文件，说话的语气都能让人感觉是向着凌氏集团的。
如果不是深谙内情，即便是明眼人都很难分辨，她到底是为谁工作。
金笔“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凌震宇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没想到他的目光这么直接，琳达的视线躲闪了一下才恢复正常，她想继续开口解释，但对面的男人已经不给她机会：
“琳达总监，这文件是老爷子的意思，之前就有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凌氏集团在凌州，即便是老爷子也没我了解，这个项目明显是凌氏家族的风格，不是我的。”
“还有你刚刚说什么扶贫，我这做的是生意，不是慈善机构，扶贫在我这里得看心情批。”
两人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但气氛已经有了些许的火药味。
安离琪紧张得掌心出汗，她知道琳达是老爷子派来的，权利不小，有点担心凌震宇就这么怼，会不会惹怒老爷子。
刚想开口劝，听到对面的傅云深轻咳一声。
目光随即朝对面一扫，她接收到对面一个警告的眼神，马上会意地点点头，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琳达是老爷子的人，她不能冲动。
凌震宇直接杠肯定有他的理由，她只要相信他就好。
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亲自接到过老爷子的电话，那口气颇有些“黑老大”的意味，明显能量不小。
琳达明显没想到会被拒绝，抿着嘴巴低头，两秒后重新抬头振振有词地说：
“凌总，因小失大的道理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我们都知道老爷子这只是试探，万一他意识到什么，凌氏集团面临的困难，你——准备好应付了没？”
不说这话还好。
这话一出口，凌震宇双臂伸直，大手在桌子上轻轻扣着：
“笃——笃——笃……”
他的视线收回，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敲桌子”这件事上，又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忘了对面坐着一个老爷子的“代表”。
琳达渐渐眯起眼睛，善工心计的她竟然一点点都猜不透面前男人的心思。
他竟然这么言辞拒绝，看起来不顾一切。
这不像他。
以她的了解，虽然做事狠辣，但向来都是在胸有成竹的情况下。
如果像现在这样根本不顾老爷子的感受，老爷子也不必派她过来。
然而时间变得越来越慢，他依然不动声色。
坐在椅子上的琳达越来越不自在，眼角的余光朝着安离琪的方向扫了一下，意外跟她对上视线。
目光相遇的一刹那，琳达心里一紧，她不知道心虚什么，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发现安离琪的眼神那么熟悉。
像谁？
像谁？！
是了，像面前垂着眼眸的这个男人。
似乎一眼就能把人看透。
她是老爷子的代表，代表着凌氏家族的切身利益，早就知道来到凌氏不会那么顺利，也调查过安离琪。
可为什么刚刚的目光那么锐利，像是钉子，看的她发虚。
就是发虚。
一个小小的总裁助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想到这里，她又抬眼看向凌震宇。
男人依然不动声色。
第一次，琳达打从心底发慌，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无力。
第695章 就不低头
短短的五分钟，琳达却觉得有一个小时那么久。
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尽量维持表面上的镇定，她对上凌震宇的眼睛，用程式化的声音开口提醒：
“凌总，你可以不详细我说的话，但我恳请你先不要这么快拒绝，先请项目评估那边出个方案，可以吗？老爷子那边我会想办法拖一下。”
“不必。”
凌震宇下巴微微扬起，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决然，目光坚定。
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他根本没打算留任何退路。
琳达深吸气，咬着嘴唇，抬起眼睛最后看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的声音：
“这个先河不可能开，哪怕一分钱都要从我的计划里出，老爷子那边的事情够多了，关好凌氏家族比什么都重要。”
“我……”
琳达脸色变了又变，刚开口就又被抢了话：
“多余的话不必说，你只把我的意思传达过去，爷爷那边还有问题让他直接跟我沟通。”
斩钉